《泪生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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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生劫-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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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栖梧山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这人玄衣墨发,气质出尘,面如温玉,当时荒歌似乎看见了自她生成以来唯一的美好,自此,那人便在她心底深种。
  这人便是沉睡初醒的悬玠,悬玠虽则一直沉睡,可是他对外界还是有反应的,他能够感受到栖梧山什么不同了,好像多了些什么,所以,他醒来之后没有回天界,而是在这栖梧山呆了整整七万年!
  荒歌离开母体哺育,神识凝结异常缓慢,竟要了七万年才形成一个完整的神魂。
  七万年间,两人朝夕相伴,虽则相顾无言,确实真真切切的相守,从前悬玠说不出来那是什么,但是有感觉,这样,也够了,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荒歌日日看着悬玠下棋,喝茶……虽只这样看着他,竟也不觉得无聊,或许真的是深爱了吧!
  后来有一次看他抚琴,指法略显生涩,没过多久,他也就弃了,荒歌觉得好笑,他那样子,还真有些任性。
  许是记忆太过深刻,纵然后来缚忆咒生效,或许她潜意识里也记得他爱下棋,于是在凡世时苦练棋技,以便来日里与他切磋,陪他度过漫长岁月。
  似乎也记得他不善抚琴,于是便也辛苦练琴,来日里好弹给他听,也挑逗挑逗他,让他羡慕羡慕。
  这些,许是太过刻骨,才让她在凡世时,哪怕已经忘了最初学习的缘由,却仍然学了,而且学得很好,也难怪她不记得为何苦练琴棋二艺,原来,记忆深处有一个他啊!
  后来荒歌神魂凝成,不得不去寻找肉身投胎,否则便会化成游魂,永世不得入轮回,所以,纵有万般不舍,她还是去了,只是没想到娘亲还有后招罢了。
  荒歌走后没多久,悬玠也走了,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什么不一样了。
  悬玠对荒歌,也是爱而不知,七万年的时光早就让对方刻入骨血了。
  所以后来幻化成凌域时才会一眼在人群之中相中她,归位之后才会重获至宝般。
  如今他不奇怪自己当时是否太过莽撞了些,堂堂上古神竟然相信一见钟情吗?原来,是早就爱上了啊!
  荒歌和悬玠说这一段的时候,荒歌哭了,悬玠笑了。
  悬玠抱着她说:“歌儿,你注定逃不开我了。”
  荒歌在他怀里,没说什么,却是睡着了,许是情绪波动太大,累着了吧,好好休息也好。
  悬玠把她放好,自己也在她身边和衣躺下,吻了吻她的额头,轻轻抱着她,心下想到,歌儿,我们一定不会只有那相伴无言的七万年,还有余生,我们神族漫长的余生!
  从前他为六界太平安康也付出了不少,可如今,她好像管不了这么多了。
  这时,沥烟和寒涧两人双双走向天帝的凌霄殿,两人眼眸之中皆满是得意。
  寒涧向天帝禀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天帝的脸色果不其然变得很难看。
  沥烟趁热打铁:“父君,碎魂片的危害有多严重我们都知道,月神此次,怕是逃不了了。”
  天帝也不问他们怎么知道碎魂片之事的,他了解他的女儿还有手下。
  天帝只说:“依你们所言,是有什么想法吗?”言下之意便是不太想追究荒歌。
  沥烟道:“父君,纵然月神百般强大,可是也抵不过碎魂片唤起的心魔,到时要是月神被蛊惑,泯灭了人性,那时,她的强大,才是苍生的不幸啊。”
  天帝当然知道这事的严重性,可是,他不确定,这件事是不是他俩一手促成的!
  还有,寒涧当年对弥音下手的事,他也是知道的,当时沧濂太过狂妄,无人可治,所以,寒涧那般做法,他也算是默许的。
  为此,他心里一直很内疚,对弥音,对荒歌,如今,荒歌难道又不得一个好下场吗?
  天帝这次没有模棱两可,干脆拒绝道:“够了,等到无法控制的时候再说吧!我不会处置她的。”
  沥烟还想争辩,寒涧却止住了她,恭敬道了声:“是。”两人便退出了。
  刚出殿外,沥烟就恨恨道:“凭什么父君都这样护着她!”
  寒涧说:“无所谓,时间问题罢了!她迟早还是难逃一死。”
  说完看向沥烟,他清楚,这位公主和他是同道中人,得不到便要毁掉。
  只是,他心底还是瞧不起这位血统不正,整日还妄想得到所有的公主。
  冷冷笑了一声,便离开了。
  可是沥烟不能等,她不能再忍了,她是九天公主,正宗的九天公主,她父君是天帝,娘亲是天后,对,是天后!她想要的就应该属于她。
  忽而沥烟冷冷一笑,嗬,荒歌,你也真够倒霉的,还有这样一个好妹妹呢!
  悬玠抱着荒歌睡了没多久他就起来了,还有事情等着他去做呢!
  刚走出寝殿就看见沥夙在外面等着。
  沥夙早就敛了昔日嬉皮笑脸的神色,一见他就凑上来问:“怎么样,荒歌有没有事?”
  “无碍,已经睡下了。”
  沥夙听完,独自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问道:“那东西,是第四十九块心脏部位的碎魂片没错吧!”
  “对。”悬玠幽幽看着他,眼神里有些冰冷,接着说:“但那又怎样?”
  “这……”
  “沥夙,我只说一次,你听好,歌儿,无论她做什么,我都护她,任何事!”
  沥夙一听心下很是震撼,过了很久才说:“好,我明白。”
  悬玠得到这个回答对他笑笑。
  沥夙知道,悬玠对他而言,亦师亦友,而他下定决心的事,恐怕只有荒歌才能改变,而他也宁愿相信,荒歌可以控制自己。
  悬玠提身打算出门。
  沥夙问:“你去哪儿?”
  “威胁天帝,揍寒涧。”
  沥夙闻言嘴角一抽,心里祈祷,父君,战神,你们好自为之吧!我无能为力。
  然后一脸严肃的对他说:“好,我在这儿帮你看着荒歌,你快去快回。”
  荒歌醒来的时候,悬玠已经坐在她床边了,外面发生了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只当悬玠一直陪着她呢。
  外面早已经翻天覆地了,当时众神正在上朝,天帝正坐在上方,悬玠旁若无人般径直走进去,撂下一堆狠话便走了,留天帝和众神一番凌乱。
  后来又听说悬玠去战神府溜了一圈,战神一直没出面,他具体怎么样也不知道,只知道悬玠走得时候顺便在战神府放了一把火。
  经过这两桩事众神得出的结论有二,一是悬玠上神素日里温润如玉清冷高贵的样子都是装的,二是他真的惹不起,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第三十九章

?  后来好多天都相安无事,沥烟寒涧他们没有来找麻烦,当初荒歌叫悬玠带她回栖梧山,悬玠便带她回去了。
  期间抚月得知荒歌在麓原受伤,向沥夙打听之后便赶过来了,荒歌说没事,悬玠也点头,抚月信了,便走了。
  后来则是暮城赶来打算看她,可当时悬玠硬是不要她出去见他,叫她乖乖睡觉,他出去打发他就够了,荒歌觉着她和暮城本也不熟,也就应了。
  她不知道悬玠和暮城说了什么,只看见暮城走的时候好像有点失意的样子,她问悬玠,悬玠却也不说,她也就懒得问了。
  当时悬玠出来,只对暮城说了一句话:“有劳魔尊挂念,只是歌儿已经睡下了,若是魔尊没有其他事,就先这样吧,歌儿没有我陪着,老是睡不安稳!”
  一番话说得这样露骨,纵是暮城对荒歌有一些念头,此时也该知难而退了,人家两情相悦,不过仍是有些失望。
  可是事实哪里是这样的,悬玠啊悬玠!
  暮城走的时候在想,他对荒歌是种什么心态,其实两人相见次数不多,可能是第一次见面时她帮忙救下莲蔷,当时便有好感吧。
  后来略略了解之后觉着她和他也算兴趣相投,而且在荒歌身上他好像看见了谁的影子一样,让他竟无端端生出些别的心思来,至于是一时没有看清还是怎的,就不得而知了。
  暮城回到碧幽宫,刚走进大殿,就看见那个明艳动人的女子,看见那个万年如一日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女子跑过来有些焦急的问:“魔尊,你去哪儿了?我没找到你,可急死我了。”
  暮城看得真切,紫饶眼眸之中分明是担忧与关切。
  暮城上前一把抱住她,说着:“傻瓜,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是了,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心意,只是从前魔界未定,他怕辜负了她,一直未敢接受,后来渐渐也就习惯忽视她的感受,人总是这样,对轻而易举可以得来的真心总是选择视而不见,总是敢放任不管。
  而且,如今的荒歌和当初的紫饶有几分相像,都是这样冷淡,这样温和,这样置身事外,紫饶是为他,一点点变了的,但是,她仍是她,独一无二的她。
  幸好,他总算醒悟,幸好,她还未放弃。
  暮城又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紫饶先是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惊愕,而后慢慢笑开,反手抱住了他。
  他二人,就这样,在碧幽宫大殿之上,相拥如斯。
  悬玠和荒歌在栖梧山呆了好一阵子。
  直到后来有一天,他发现荒歌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
  便问道:“歌儿,怎么了,不开心吗?”
  荒歌沉默了好久,缓缓说道:“悬玠,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最近我做梦常常梦到娘亲,我好恨寒涧,好想杀人!”说到后面隐隐还有些哭腔。
  悬玠心想,终于来了吗,安慰道:“没事的,歌儿,你只是放不下罢了。”想了想又说:“如果歌儿真的忍不了了,你想做什么都随便你好不好,我陪你一起。”
  荒歌听这话总觉得不对,悬玠在说什么呢,她感觉这事有些严重,联想到这几日悬玠时不时帮她输入灵力,似在压制什么的样子,当时便问他,刚开始悬玠还推脱说没什么。
  可是荒歌不肯敷衍,无奈之下,悬玠只有说了。
  听完后,荒歌也想起了当日回魂林中漆庙的形容,以及他死后燃烧的东西,估计就是碎魂片了吧,这样看来悬玠没有告诉她唯一可以净化这些的便是他的再生神力了吧,她想着这些怔怔的不说一句话。
  悬玠忙安慰道:“歌儿不怕,咱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介意,好不好?”
  荒歌明白,悬玠爱她宠她,这么久以来和她说过最多的话便是问她怎么了,以及纵容她任性,能得他如此,这一生,也是足够。
  可是悬玠没有想过,他爱她,但是荒歌也爱他,她怎么会愿意悬玠为她对抗六界,为她不顾一切后果,她舍不得啊!
  于是说:“悬玠,不要太纵容我好不好?”
  悬玠一听这话蹭的站起来,他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可是,不纵容她还能怎样,杀了她吗?
  荒歌又说:“其实我一点也不想离开你,我也不会让别人伤害我,但是如果是你,我就心甘情愿。”
  悬玠就知道歌儿聪慧,怎会猜不出来呢,无奈说到:“歌儿,你可想过我愿不愿意,舍不舍得?换做是你,你会这么做吗?”
  没有让荒歌开口,又说:“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我知道怎么做就是了。”
  荒歌无奈,不过还好,还有当下。
  没过一会儿,他们俩在竹屋内又听见熟悉地叫唤声:“悬玠,荒歌,在不在?快出来呀,别腻歪了!”
  两人无奈,对视一笑,也就双双出门去了。
  沥夙一看他俩出来,就凑了上来。
  悬玠仍旧不怎么看他,荒歌见他那一脸喜庆的样子,打趣道:“你今儿怎么了,要成婚了?这么高兴。”
  沥夙:“欸,你怎么知道是喜事儿?不过不是我的。”说道最后一句还有些失望的样子。
  “那是谁的?”
  沥夙眨眨眼:“魔尊暮城和紫饶。”
  悬玠闻言,眼下笑意加深,想着,暮城也还是开窍嘛,当下便对着沥夙说:“喔,原来是你哥要给你娶嫂子了。”
  沥夙听这话先是有些怔,好像在扯这个关系,随后会心一笑,显然这番话很受用。
  荒歌见他俩那样很是无奈,说他是莲蔷的夫婿有这么高兴?不过悬玠也还真是可爱啊!
  荒歌道:“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名正言顺地唤暮城一声兄长呢?”
  沥夙一听这话,下意识呛到:“你和悬玠还没有名正言顺呢……”
  然后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瞪大眼道:“不是吧,你们已经先生米煮成熟饭了……”
  荒歌羞赧:“你想什么呢!”然后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悬玠,悬玠也笑吟吟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暧昧。
  荒歌忙撇开头,又问沥夙:“什么时候大婚?”
  沥夙道:“下月初三,也就是三天后,昨日里给窟回谷和漱茗宫的请帖莲蔷一块儿拿到我天麓宫来了,说是没看见你俩,然后我今日便给你们送来了。”说着拿出两张精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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