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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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秦- 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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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侵体,所以想进宫谋害大王!辛亏大王有天命紫气附体,这妖邪被紫气一冲,故而死在这里!臣要在这里贺喜大王!大王激发了身上的天命紫气,日后必然能万邪不侵!”
  陈余木木的点头,脑子乱成一团,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而刚刚想进宫询问使者带回了什么消息的彭越却豁然止步,他看见士卒抬出了尚桀的尸体,彭越揭开了白布一看,尚桀那死不瞑目的样子便呈现在他的眼前。彭越伸手抚平了死者的眼睛,然后默默的转身离开了王宫。


第三百七十九章 云中猎雁(三)
  两天过后,陈余终于有精神召集大臣朝会了。从陈余红润的面庞上看去,他的头疾似乎也好了。他龙行虎步的走到正在的王位上,按剑虎视着群臣,说道:“秦王子婴邀本王前往云中冬狩,此事关乎着赵国(注1)的未来,诸位必须得郑重对待!上将军彭越何在?”
  彭越出列道:“彭越在此!”
  陈余点头说道:“此去云中,由你统帅三千铁甲随孤同行,这三千人必须由你亲自挑选,务必要选拔出军中的精锐。我们要让秦国的君臣看看国中的虎狼,让他们不可小瞧我等!”
  彭越心中一动,装着一脸欣喜的样子大声应道:“喏!”
  陈余满意的点头,挥手让彭越下去。彭越刚刚退下,左将军武沐右将军陈奚便出列说道:“大王欲彰显国威,吾二人当随之左右!”
  陈余不耐烦的说道:“你们两个去了有什么用?老实的在邺城呆着,不可生事!”
  武沐与陈奚没料到陈余这么说,二人相视一眼后也只好躬身退下。接下来朝臣又禀报了一些要事,陈余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回到座位的彭越沉思道:“莫非是陈余的病好了?今天怎么如此反常?”
  想了一会又否定道:“依照往日所见,陈余必然是患上了心疾!此疾除了自己,无人能治!依照前日所见,他不可能突然间就好了。”
  闭目沉思了一会,朝会便散去。下朝后,彭越自去军中挑选精锐之士,武沐与陈奚有心阻碍,但碍于陈余之言也不敢胡乱生事。
  过了几天,朝中已经约定了时日,便随之出发。而陈余也换上了一身戎装,他站在青铜战车之上,一脸的意气风发。从他挺直的背影上看,怎么也不会觉得他是个患病之人。似乎陈余也恢复了对彭越的信任,不仅诸事皆交由彭越处理,还当着大臣的面夸奖了彭越。而彭越面上欣喜,心里却越来越沉重。
  —————
  秦国,咸阳。
  自秦王宣布前往云中郡冬狩以后,魏央与公子瑾也相继离开。不久魏王跟韩王的来信又送到了咸阳,不出嬴子婴所料,二王皆拒绝了嬴子婴的邀请,于是这次冬狩变成了秦国与代国两国之间的事情。
  既是冬狩自然也要做出准备,坐镇北方二郡的李左车早已经找到了猎场:一段位于黄河以东,临近赵长城的一片开阔地带。那里人烟稀少,有荒野和森林,可以让骑士们尽情的驰骋。
  对于秦国来说,云中郡已经是他们的地盘,在云中自然有李左车的人马护卫秦王,所以咸阳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多。到最后嬴子婴竟然决定只带一百人前往云中,其中不仅有百里公主,还有冯英的儿子冯括,甚至连王妃秀绮也要同去。依照秦王如此安排,好像真像是秦王一家前往云中打猎似的。
  百里伊水跟冯括两个小家伙自然是高兴,就连王妃秀绮也忍不住有点兴奋,她对嬴子婴说道:“我父亲虽然被派往北地郡做官,但我老家却是上郡高奴人,父亲以前是个商人,那时候经常要去很多地方做买卖。不过自从他买了官当之后,我们就再也没回过老家了。这一次我能不能回家看看?”
  嬴子婴将她拥入怀中,笑道:“当然行,到时候路过高奴我陪你一起回老家看看!”
  秀绮兴奋得直点头,此夜行房事也一改以往羞涩的模样,竟然变得颇为主动,一晚缠绵不必细说。却道流落至秦国的前赵王子岳也不知道从哪得到了消息,他虽然年轻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傻瓜。若嬴子婴与陈余会面,陈余肯定会要求秦国将他送回赵国,不除他这个后患,陈余肯定不会心安。子岳无计可施,只好去求其叔赵舒,赵舒明白事情严峻,可如今他二人不过是庶人,想见秦王都难。赵舒想了没多久,决定央求伯彦带他入宫求见秦王。
  若不知虚实,他心实在难安。伯彦如今贵为国丈,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进入王宫并不难。伯彦也算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他先行入宫求见嬴子婴,嬴子婴知其来意后,却没有见赵舒,而是让伯彦转告他道:“秦国会保证他们的安全。”
  伯彦回去转告赵舒,赵舒心中方安。等约定的日期临近,嬴子婴也未曾派人抓子岳同行,两位亡国遗族都才松口气。
  将国事交由蒯彻处理之后,嬴子婴一行便开始从咸阳出发。走直道至高奴,嬴子婴遵循诺言与秀绮回了一次高奴老家。秀绮的老家只是在一个小城之中,而以前的伯彦不过是小城里的一个商贾,而伯彦从一个小小的商贾到后来的一方诸侯,虽然时日不长可也见得伯彦的能力。去年的时候嬴子婴曾经想过让伯彦重回上郡做郡守,却被左丘武劝阻了。而如今嬴子婴又想到此事,突然就明白了秀绮此举的意思。当夜晚嬴子婴询问的时候,秀绮不得不老实的承认道:“其实父亲一直央求我向大王你求个一官半职,我担心大王责怪就没有答应。可他央求我久了,所以我故作聪明……”
  秀绮说着就嘤嘤的哭了,看着她乏红的眼睛嬴子婴却反而有些烦躁。他知道秀绮是个极为聪慧的女子,觉得她此时哭泣就是装给自己看的,心中却更生气了。他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赵予的身影,她那时候一样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早些知道了她的身份,她也许也不会死。
  人心的隔阂就像是大海的两端,你这头他在那头,你们根本就看不见,摸不着。无尽的海洋就是两人之间的距离,若没有船只的通行,那便是陌生人。
  而嬴子婴盼望身边的人不要隐瞒自己,因为隐瞒就是一柄无形的剑,往往在无意之中就会刺伤人。
  嬴子婴转身的时候说了一句:“有事便告诉我,何必多此一举?如果连你也害怕激怒我,那我究竟能相信谁?”
  说完之后嬴子婴便走了,可他的走的时候却未曾发现,他已经很少在秀绮面前称孤了。
  留下了发愣的秀绮,秦王的意思,她有些明白,也有些不明白。但纵然明白她还是忍不住会多想:大王是不是已经不相信我了?
  当天夜里,嬴子婴写了一封信,让人快马送回咸阳。而在咸阳城里的伯彦不久就被告之他成了少府,一转眼就九卿,伯彦自然高兴,在高兴的同时他又在想,是不是以后继续让女儿在秦王面前为自己说说好话?说不定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封侯拜相?


第三百八十章 云中猎雁(四)
  公元前202年二月初,秦国云中郡。
  站在山川谷地,仰望着那一望无垠的原野,原野上有数不尽的漆黑小点,那些小点踏风而来,马蹄踩碎枯黄野草,飞溅的枯叶伴随着呼啸的北风扯动着马背骑士手里紧握的烈烈旌旗。在那些随风舞动的旗杆下,是无数抿嘴肃穆的蓝袍骑士,而引马当先者是一位虎背熊腰的短髯将军。
  待北风掠过,旭日初生之时。在骑士对面的小山之上,突然出现了无数的人头。短髯将军抬头细看,那矮山之上的士卒都穿着黑衣黑甲,一面随风飘动的旗帜上写着一个漆黑凌厉的大字:“秦!”
  当秦兵一出现,短髯将军便勒马举手,口中大喝一声:“止!”
  一字喝出,犹如雷霆震怒,一人之声竟然盖过了铺天盖地的马蹄声。将军背后的骑士都开始拉扯缰绳,无数马儿昂首轻嘶,代国的骑兵竟然全部止住,稳稳的停在了将军的十步之后。
  短髯将军胯下的战马不停的打着响鼻,两只前蹄不停的蹬着地面,将军一手拉扯着缰绳,抬头朝矮山上怒喝道:“秦王何在?”
  声音从山脚传出,传到矮山之上,上千秦兵竟然都有所耳闻。山上秦军阵中突然分出一条小缝,一名头插红色翎羽,身披白色的披风秦将拍马奔到山腰,他在山腰山按低马头,俯身低问:“来者可是彭越将军!”
  山脚那将扯马大声应道:“正是彭越!”
  山腰上的将军眼中闪过一道寒芒,他拱手说道:“吾乃李左车,敢问代王可在?”
  彭越哼道:“代王就在阵中,劳烦李将军通报秦王!”
  李左车笑道:“请彭将军转告代王,就说秦王稍后便至!”
  彭越手扯马缰,立即拍马回阵。背后的骑士自动让开一条通道。在军将拥护的正中,有一辆由四匹白色骏马拉的青铜战车,战车上撑着黄罗伞盖,一身黄衣甲袍的陈余正按剑俯视。
  彭越带着一脸怒气回禀陈余:“大王,秦王未曾如约而至!前面矮山上的不过秦国将军李左车!”
  陈余淡淡的瞥了彭越一眼,道:“既来之则安之,秦王既约,又怎么会不来呢?让将士们休息一会,安心等待吧!”
  “喏!”
  彭越躬身离去,他策马在阵前飞奔,大吼道:“原地待命,不可松懈。军中游骑都四散分开!”
  秦军阵中,被李左车告之未至的秦王子婴,此时却安然的骑在马上看着下方。看了没一会,李左车便来到了他的身旁,向他问道:“大王这是何意?”
  嬴子婴笑了笑,突然以鞭指道:“如果孤要你带兵冲下去,你觉得会如何?”
  李左车双眉一皱,答道:“如果秦王要杀陈余,陈余必死无疑。但臣以为,这样不可!”
  “有何不可?”
  “约而杀之,秦国必然失掉大信,到时候魏国、韩二国又会怎么看?”
  “你觉得这大争之世还存在信义吗?”
  “臣以为不管天下有多乱,背信弃义的有多少,只要一人有信,那就有二人有信。一国有信,那便有二国有信。若天下人都无信,大王又怎么能复立秦国?”
  听到李左车说完,嬴子婴闭目沉思了良久,他突然叹道:“心有不甘,又当如何?”
  嬴子婴说完,却没听见回答,他睁眼看去,却见李左车握紧拳头死死的盯着下方,李左车的眼中多了许多的血丝,指甲已经抠进了掌肉之中。李左车深吸了一口气,却又将手松开,他带着一脸苦涩说道:“秦王之恨,乃为一人。左车之恨,乃为一国。左车乃赵臣,曾受赵王大恩,然而却背恩投秦,却让赵王遭受小人之手。大王重用左车,左车却蒙蔽大王,将长公主暗中送回了赵国,大王却未曾怪罪。臣亲眼见到陈余射死长公主,心中岂能无恨?如今仇敌就在下面,如果左车劝大王杀死陈余,大王与臣自然痛快。但……大王切不可忘记自己是秦国的君主,而臣也不可忘记自己是秦国的臣子。”
  李左车说完,竟然浑身都是汗。嬴子婴望着他,张嘴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何,他此时的心中觉得自己有如背负了一座大山,他弯腰负山而行,他只能看见自己的脚,却看不到前面的路,更不知要走向何方。
  “既然如此。”嬴子婴低下了头,然后一挺胸,当一口浊气从口中吐出之后,他才抬头说道:“那便将不甘忘却吧!”
  言毕,便挥鞭策马,直奔山下。嬴子婴一动,背后的数千秦兵也拍马随之下山。秦军的动静,自然被山下的彭越看在眼里,他心中一惊,连忙挥手让众军结阵准备。三千甲骑严阵以待,站在阵首的彭越更是用手紧紧的按着自己的佩剑。就在彭越心中越来越不安的时候,骑着一匹黑色键马的陈余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阵前。彭越见代王轻出,心焦道:“秦军动向不明,大王为何轻出?”
  陈余含笑答道:“秦军既动,必然是秦王到了。秦王既到,孤怎么能不出阵相迎呢?”
  言毕,手中马鞭轻抖,陈余拍马反倒向前跑去。
  当秦军下山的时候,马速已经放缓,一马当先的嬴子婴一到山脚便看见了孤身一骑的陈余。马蹄轻扬,赢子婴勒马问道:“孤乃秦王子婴,你可是代王陈余?”
  陈余哈哈一笑,就在马上拱手行礼道:“吾与秦王在五年前便已相识,难得秦王未曾相忘。”
  嬴子婴已经奔至陈余面前,陈余亦掉转马头与嬴子婴并行。两匹同样的黑马同时转向,就在秦、代二国的大军之中向左而行,左边不远有一条很浅很浅的小溪,小溪旁边是大片的树林。
  李左车带着秦兵已经下了矮山,刚好迎上了按剑怒目的彭越。二将奔至阵中,按低马头互相打量。李左车就在彭越耳旁低声说道:“两位大王既然没有下命令,你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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