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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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 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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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挥了手里刀就朝臣砍过来,好在三皇子殿下的人紧随其后,将其制止。”

    语音落下,付春生撸起衣袖,露出一段乌青的胳膊,那伤口,带着倒钩的齿状,触目惊心。

    顾玉青瞧着,却是眉头略蹙,转瞬,不禁朝萧煜看过去。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付春生与何文岳身上,除了顾玉青这一瞥,谁还会看到萧煜嘴角似有若无的那一抹冷笑。

    “臣即刻命人将何文岳极其身边小厮拿下,那些小厮被臣关入监牢,屋内孩子则是让人悉心照拂,只等送还回家,臣则带了何文岳,一刻不敢耽搁的来面见陛下,如何处置,还由陛下做主。”

    “只是……”深吸一口气,面带巨大的悲恸,付春生说道:“臣听那些孩子说,在大方寺后山有一个天然大坑,他们当中,凡是有人死了,或是快要死了,就会被扔到那大坑中……”183

 第四百零八章 宣判

    随着他的声音渐渐响起,御书房中,除了萧铎与何文岳因为惊恐吓得面色如土外,余下众人,人人面带凄色,震怒惊诧下,这份悲戚,尤为浓重。

    皇上手中,通翠的碧玉念珠捏的咯咯作响,待付春生言毕,抖着眼角,扬手一把,将手中念珠嚯的朝何文岳重重掷去。

    那念珠色泽翠绿,颗颗圆润,皇上本就有着一身不错的功夫,此刻更是盛怒暴躁之下,用足了力气,只见空中划过一道近乎笔直的绿线,珠玉相撞间,一串念珠重重砸在何文岳面上,当啷落地!

    额头鬓角,被念珠砸过的地方,登时渗出殷红血迹,血珠子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温热的温度刺激的何文岳浑身筛糠,脚下一软,如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

    恰逢他倒下的位置正好是陆久政身边,何文岳整个身子死沉死沉砸上去,陆久政本就疯疯癫癫,顿时弹跳起来,也不管身边刚刚倒下的何文岳是不是被他一脚踩住胸口,疼的喘不上气,挥着手就朝萧铎扑过去。

    “你为何害我,你为何吞了我的黄金,还我黄金,还我黄金,顾玉青说,你早就与端王暗中联手,我还不信,如今瞧来,一定是端王指使了你,吞了我的黄金,你说,是不是,你还我黄金……”

    半尺长的涎液顺着嘴角稀稀拉拉落下,随着他癫狂的举动,四下飞散,瞧他这样,分明就是彻底的疯了。

    口口声声说着黄金,可一句提起端王与萧铎暗中联手,却是让萧祎喜出望外,没想到,疯了的陆久政,竟然还能说出这样一句恰如其分的话来。

    有心让陆久政再闹腾一会,可又怕他这样子冲撞了皇上,萧祎一个反手横劈,挥掌直直打在陆久政的后脖颈子,陆久政身子一软,轰然倒地,歪在萧铎脚下,临了,嘴里还念了一句,“还我黄金……”

    皇上只觉满心乱糟糟的。

    今儿这一早,分明只是想要将顾玉青被绑架一事的来龙去脉问个清楚,怎么就像是拆线团子一般,事情一桩接一桩,纷纷扰扰,越来越多!

    满心的怒气堵在心里,没有一个可发泄的出口,皇上只觉得脑仁铮铮直跳,五脏六腑像是被人灼烧一样,怒目直视何文岳,道:“京兆尹的话,你有什么可说的!朕亲自下旨,将你流放边境,你是如何回来的,又是如何住进大方寺的,这些种种,如实招来!”

    低沉的怒声逼的何文岳心肝俱裂,眼底瞳仁不断涣散,在皇上语毕,何文岳哆哆嗦嗦抬头,朝皇上看过去一眼,抖着已经灰白的嘴皮,说道:“我……我一直都在京都,从未被流放,父亲买了牢里死刑犯,替我去的。”

    极大的恐惧之下,何文岳连辩解的胆量都没有,皇上所问,皆都如实招来。

    皇上听了他的话,只觉怒气直窜心肺。

    何敬中……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就敢捣鼓这些!可见,心中眼中,根本就不曾将他放在眼里!

    简直该死!

    气息一声沉重过一声,皇上恨得拳头重重砸向桌案,又道:“你又是如何住进大方寺的!”

    暗中何文岳的话,他从未离开京都,那么自出事之后起,他大约就住进大方寺了吧,那个时候,端王和未事败……脑中浮光掠影,端王在狱中的那句话又一次横亘在皇上心头。

    “是……”转头瞥了一眼萧铎,何文岳抿着嘴唇说道:“是二皇子殿下带我去的大方寺。”

    声音浑浑噩噩,那样子,如同身在梦中的人,不过是因为过度的恐慌而将心中所知一一道出,他的脑中,可能根本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他话音落下,一直沉默在惊恐中的萧铎顿时吼道:“你胡说,我何时送你去大方寺!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大方寺,他们诬陷我,难道连你也要诬陷我!”

    萧铎分明是斥责的话,可落在何文岳耳中,那句“我何时送你去大方寺”竟成了问句,何文岳木头一样呆呆坐在那里,双眼无神,形同死人,说道:“陛下圣旨下发的那日下午,你送我去的大方寺,你还说,虽条件不比家里,但好歹这里是自己的势力范围,保我无事!”

    何文岳的话,让萧铎瞠目结舌。

    是他亲自送了何文岳去大方寺暂住,这没错,可他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啊!

    从未!

    漫天的惊骇劈头盖脸如同巨浪打在萧铎头上,萧铎脑中飞快的旋转,越发觉得,他如同掉入一个巨大的沼泽,他越是挣扎,就陷落的越快越深。

    何文岳一副将死之人的样子,声如蚊呐的一番话,让皇上再看萧铎的目光,便再无半分父子之情!

    “好你一个孝顺的儿子,枉费朕对你倾注心血,你竟就是联合何敬中,如此将朕玩弄于鼓掌间!何文岳是什么人,那是朕钦点的犯人,你身为朕的儿子,却瞒着朕偷偷将其藏匿在大方寺中,还纵容他行出如此悖逆狂劣之事,朕怎么就有你这样的儿子!”

    皇上说的咬牙切齿,眼中寒光如同带着毒芒,这一刻,萧铎不是他的儿子,倒像是他累世的仇人。

    身为君王,一个将颜面视作至高无上的君王,他比旁人更无法容忍背叛和欺骗,尤其这人,还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

    彻头彻尾的愤怒,皇上指了萧铎道:“将他给朕押入天牢!”另外,看都不愿再看何文岳一眼,喘着粗气,说道:“至于他,即刻处死,何家上下抄家,其家财充公,府中一应人,主子格杀勿论,明日斩首菜市口,至于奴仆,你按着惯例处理!”

    皇上说出这番话,目光并没有直接看向谁,却是在他话音落下一瞬,萧祎主动答道:“儿臣遵旨。”

    皇上神情微动,凝了萧祎一瞬,嘴角微翕,喉头滑动,却是眼睛微眯,没有再说话。

    对于何家,几乎是连思考都没有思考,就直接宣判死刑,可对萧铎,却只是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这听候发落,听着凶险,却是其中含义实在玄妙。183

 第四百零九章 刀柄

    皇上的命令,并没有让何文岳死灰的面上涌现出丝毫的惊慌失措,依旧一副等死的样子,有气无力,瘫坐在那里,双眼空洞,毫无神色。

    仿佛被抽掉灵魂的尸体,仅存着一口续命的气息罢了。

    可萧铎却是疯了一样,拼命挣脱手边禁军,想要扑到皇上跟前,“父皇,儿臣无罪,儿臣冤枉,儿臣唯一的罪,不过是因为贪婪,错信了陆久政,贪了他些许银子,可若因如此,就要将儿臣打入天牢,那这满御书房的人,只怕都要去天牢了,谁没有贪过!”

    以萧铎的心智,倘若他能冷静,定能听出皇上对于这件事,宣判时的私心。

    可惜,从何文岳出现的那一刻起,再到何文岳木然讲出一切,他心中仅存的一丝理智,早就荡然无存,满脑子横亘的,都是如何辩解,如何让让皇上相信他,如何证明自己是被人构陷。

    他但凡有一丝理智在,也会知道,眼下情形,他闭口不言,才是最佳选择。

    然而……

    就在萧铎发疯一般的挣扎时,一直沉默不语,独自坐在一旁看戏的萧煜忽的起身,两步走到萧铎面前。

    一把抬手捏住他的手腕,“你还要怎样,将父皇钦点的人犯送到大方寺,弥乱佛门清净之地。私吞陆久政的贪墨赃款,事情败露,唆使陆久政绑架赤南侯的女儿。更心思歹毒的设计打算将赤南侯与顾玉青一同灭口。所谋之事不成,龙阳山上,便教唆天阙子弟,对我,你的亲弟弟,实施截杀,如此行径,你视父皇为什么!”

    不知萧煜捏着萧铎手腕处究竟用了多么大的力气,只见瞬间,萧铎原本素白毫无血色的面上,因为极度的疼痛,涨成潮红。

    萧铎何曾将萧煜放在眼中,一个恍惚的愣怔过后,随即反手就去推萧煜。

    萧煜的功夫如何,顾玉青一清二楚。

    可就在萧铎用力一甩,两人纠缠时,萧煜却是身子一侧,被他甩到一旁,顾玉青登时心口猛地一颤,朝萧煜看过去,却是目光尚未触及萧煜,就见方才那柄被萧铎收好的小刀,又一次飞落出来。

    可这一次,却非直直落下,而是带着一定得角度,直扑萧煜。

    倏忽间,顾玉青一颗心停止跳动,不禁抬手,以帕掩嘴,圆睁一双充斥了惊恐的大眼睛,失声惊呼,“萧煜小心!”

    顾玉青话落,萧煜身子微微一侧,那雪亮的匕首便擦着他的面皮,直飞他身后那巨大的木柱上,“啪”的一声,匕首嵌入木柱三分,余在外面的部分,随着刀身的嵌入,不断震颤。

    顾玉青惊出一身冷汗。

    何止是顾玉青,皇上更是惊得嚯的就从椅子上站起,以手撑桌,探着身子朝萧煜看过去,“你怎么样!”关切之意,溢于满面。

    萧煜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呼出一口气,摸了摸被匕首擦过的面颊,心有余悸般扯出一个他一贯的不羁笑容,“儿臣无事。”

    说着,抬脚朝那被钉入飞刀的木柱走去。

    与此同时,皇上抄起手边搁置湖笔的笔架,几乎连想都没想,一把就朝萧铎扔了过去,笔架乃太湖石所制而成,为了凸显造型,其上棱角不少,且无比锋利。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萧铎还没有从那飞身而出的匕首上缓过神来,猛地就感觉到眼前一黑,额上被重重一击。

    汩汩热血顺着面颊流下,萧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心神一颤,也顾不得面上的血迹,转头就朝皇上说道:“父皇,那飞刀,不是儿臣掷出的,儿臣疯了不成,要当着父皇的面,在这御书房中,用飞刀刺伤他!”

    皇上看着萧铎,看着他额角不断渗出的鲜红血迹,却是眼皮不眨,心底没有一丝半毫的心疼,“你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至此一言,堵住萧铎所有想要辩解的话。

    萧铎只觉得头顶像是有惊雷轰响,震的四肢百骸。

    今日之事,桩桩件件透着蹊跷,每一件事,都是的的确确有他参与由他安排,的的确确是他悉心布置,可这些事,又并非全是事情本来该有的样子。

    就像何文岳,是他安排他入住大方寺不假,但何文岳口中那番话,他何曾说过!

    他犹如一个提线木偶,被人操控,可这操控之人是谁,他却一无所知。

    心里的恐慌越来越大,越来越浓,对上皇上冰冷的充满恨意和怒气的双眼,萧铎更是犹如神魂出窍。

    萧煜及至木柱前,抬手将那匕首拔出,却是在拔出的一瞬,脱口惊呼:“咦,这是什么?”

    原本,因着这一变故,众人目光皆是落在萧铎身上,随着萧煜一声话音响起,大家纷纷朝他看去,萧祎更是深怕错过什么第一手的消息,抬脚就朝萧煜而去,“怎么了?”状似关切。

    萧煜转手将那匕首递给萧祎,“你瞧。”

    萧祎狐疑看了萧煜一眼,目光落到匕首的木头手柄上,顿时眸光微缩,面色大变,“天!”一声惊呼,转头就朝皇上走去,“父皇,这匕首上刻了字。”

    随着萧祎的话音落入耳中,萧铎眸中波光大颤。

    刻了字……他随身携带了数年的匕首,他怎么从来不知,那匕首上有字……

    惊疑间,萧铎抬眼,直朝被萧祎捧至皇上面前的匕首看过去。

    一行蝇头小楷落入眼中,只需一眼,皇上便能笃定,这不是萧铎的字迹,又会是谁的!

    刀柄上所刻的,是一行年月,那样令人刻骨难忘的日子,终其一生,皇上都会牢牢记住,心头突突一跳,只觉有血气逆流,直冲头顶,端王在狱中的那句话,又一次如同带了锈迹的铁刀,直戳他心窝。

    抬眸,眼底汹涌着的,已经是嗜血的杀气,“你为何将端王事败被朕擒拿的日子,刻在这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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