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年华之谭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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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年华之谭书玉-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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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红尘,可叹,可笑!
  ******
  亲手点燃屏风时,方蹇有一瞬的轻松。
  经年的噩梦,终于解脱了。
  看火蛇迅速舔舐了整个包厢,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突然,火光中,有白衣丽人自隔壁厢的暗门闯了进来。
  那人焦急地冲他喊:“姑娘,您这是做什么?”
  他懒懒地觑了一眼焦灼的白衣美人,笑了:“云月,过几日你该出嫁了。快离开这里,听话。”
  云月却摇头:“您总想把我推离您身边,可是云月不想走。”说罢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他淡淡道,“我对你并不好。你不必如此。”
  云月却笑:“若没有您,云月早就死了。”
  他还要说话,却觉得后颈一痛,似乎有细细的针头扎进了他的皮肤。
  猛一回头,他愕然发现就在这说话的功夫里,蕖月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的身后。
  “姑娘,多有得罪了。”蕖月垂眸。
  云月喊道:“蕖月,快带他走!”
  他的甚至渐渐模糊,最后一丝清明中,他看到云月换上了他惯常穿的那件红袍。
  有吻小心翼翼地落在他的额头:“若真要给那些人做出个样子,我来。”
  又有人抗住了他的胳膊。
  是水月和芙月。
  他最后回头望了一眼。
  熊熊火光中,那个身着红袍的俏丽身影渐渐模糊,最后消融在了一片浓重的红色里。
  ——番外·《哀江南》完——


第三个故事·夜猫


第27章 Chapter01。 缎面高跟
  无月之夜,小巷深深。偶尔有几声猫头鹰的啼鸣自夜色深处传来,很快便被吞噬在了死一般的沉寂中。
  如沼泽般浑浊的空气里,几声急促的惊呼敲碎了一片寂静。
  悉悉索索的衣料子摩擦声和粗重的呼吸声在这巷子里愈发显得刺耳。
  “这小娘皮倒泼辣得紧。”带着浓重酒气的声音透着压抑的兴奋。
  另一个声音道:“你抓住她的腿,我把她的下衫褪下。”
  “唔……”被钳制住的女子挣扎得更激烈了,怎奈敌不过两厢施力,眸里渐渐透出绝望的死寂来。
  咯噔,咯噔,咯噔。
  石板路上传来了细高跟鞋的声响。光听这鞋跟敲击地板的婉转之声,便不难揣测出鞋子的主人该是怎样的魅惑妖娆。
  正在卖力制住猎物的两个男人俱是一愣,不约而同地回转过身去。
  只一眼,便酥软了骨头。
  两盏马蹄灯歪歪斜斜地躺在地上。借着微弱的灯光,依稀能辨别出来人玲珑的曲线。
  端的是纤腰长腿,体态婀娜,比那临时抓来的农家少妇不知要诱人多少倍。
  缎面的高跟鞋尖端镶着一圈水钻,于马蹄灯的光线中泛着幽幽的蓝光,大抵夜场里最当红的流莺也不过如此了。
  “我道是谁在这里,原来是张警司手下的两条狗。”软软媚媚的声音像一根羽毛,直挠得两个男人心旌摇曳。
  “你是谁?”其中一个男人的呼吸愈发粗重起来。
  另一个男人放开了桎梏着少妇的手,脚已不自觉地往那女人的方向而去。
  女人轻轻一笑,道:“我是谁?你说我是谁?”
  她的容貌隐在夜色里,但依然能分辨得出她脸上愈发肆意的笑容。她依旧婷婷袅袅地站在那处,只伸出一只手,便将伺机扑将上来的一个男人掼倒在地。
  跌倒在地的男人蜷着身子嗷嗷直叫。
  另一个人连忙上前查看,这一看之下登时面如土色。那女人只动了动一只胳膊,便轻而易举地卸了他兄弟的一条腿。
  被捉来的少妇早趁着空档跌跌撞撞地跑了。此刻,小巷里只有两个面色苍白的醉汉,以及这个古怪的女人。
  咯噔,咯噔。
  女人向前走了两步,堪堪停在两个男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脚边这两只瑟瑟发抖的蝼蚁。
  她忽而蹲下身子,提起了滚落在一旁的马蹄灯。
  幽幽的灯光直直打上了她的脸。
  蜷缩成一团的两个男人在看清她容貌的瞬间同时发出了骇人的尖叫:“你你你……你是……”
  女人勾唇一笑:“呵,我是谁?我是你们的拘魂使。”话音未落,尖尖的指甲已抹开了其中一个男人的动脉。
  “姑奶奶,姑奶奶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另一个男人语无伦次地朝女人磕头。
  咚咚咚。磕头声一下沉过一下,与那汩汩的动脉血流声夹杂在一起。
  磕头声响到第二十一下时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马蹄灯燃尽了最后一丝寿命,噗地跌入了黑暗。
  夜色深处,又传来了一阵猫头鹰的啼鸣,似哭似笑,似哀似叹。


第28章 Chapter02。 有猫名夜
  春天收起了最后一点尾巴。
  一场雨后,院里的西府海棠一夜间落了满地残蕊,直叫书玉心疼了好半天。
  辜尨坐在窗前看书,眼未抬便知书玉在院子里扫落花。
  她将落花扫成了一个小山丘,却怎么也舍不得将这一丘落海棠清走,于是蹲坐在花丘边上愁眉苦脸。
  辜尨翻过一页,书玉叹了一口气。再翻一页,又是一声哀叹。一页一叹,竟卡得分毫不差。
  三声叹息过后,翻页声再也没有传来。
  书玉一口气憋得难受,忍不住抬头去看窗边的辜尨。这一抬头可不要紧,她愕然惊觉,窗边怎么一个人也没有了?
  她还没来得及收回惊讶,忽觉身子一轻,下一秒便倚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来人悄无声息地揽了她的腰,心甘情愿地作了她的坐垫。
  “你不是在看书么?跑到院子里做什么?”她揪起一根小草砸他。
  他很自觉地受了她一草偷袭,态度良好地答:“老婆在院子里叹气,我哪里还看得进去书?”
  她斜着眼睨他,满眼不相信。
  他笑了:“你不就是要叹给我听吗?”
  她恼羞成怒:“胡说,谁叹给你听?”
  他挑眉:“满院子就你我两个大活人,你不叹给我听,叹给谁听?”
  她咬牙:“我叹给花听,总可以吧。”
  “哦,”他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在我老婆心目中,连开败的花地位都比我高。”
  他的语气难得地带了一丝萧索,她立刻心软了:“其实吧……你的地位……也很高的。”
  “有多高?”他来了兴趣。
  她有几分羞赧,这人怎么蹬鼻子上脸了?她扭头不看他:“哎呀,反正就那么高,其实也不算很高……”
  “到底高不高?”他较真起来。
  她耳根一寸寸红了,扭回头瞪他:“一点也不高!”
  他低低地笑了:“这样啊,那我备好了的那株广玉兰也就没有必要拿出来了,反正在你心里我的地位那么低……”
  她登时坐直了:“什么什么?什么品种的广玉兰?你什么时候弄到的?快拿来我瞅瞅!”
  他凉凉地瞥了她一眼,不说话。
  她顿悟,凑上前啄了一下他的嘴角:“在我心里,你的地位最高啦。花在哪?快拿来我看看。”
  他莞尔,这么没有诚意的回答,偏偏她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不过那株玉兰本就是为她准备的,迟早还是要交到她手里。
  他动了动,把她笼到怀里:“中午就到了。我看你那宝贝海棠的凋谢期就在这几日,所以前些日子挑了株玉兰给你移情,花农今日中午应该就会把花送来。”
  她瞬间弯了眉眼,揽住他的脖子又往他脸颊上啄了一口。
  “说吧,怎么谢我?”他不为所动。
  她开心得找不着北:“都依你,都依你。”脑中已在勾勒该如何侍弄那株新玉兰。
  他看着她兴奋的模样,摇头失笑。
  午饭刚过,书玉已到大门口处候着。
  辜尨不解:“花农会把花送进宅子来,你站在门口干什么?”
  书玉摇头:“我就看看花长什么样。”
  辜尨没奈何了:“那你站在阴凉处等。”顿了顿又道:“别等太久,早些进屋。”
  书玉把头点得鸡啄米,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辜尨无奈地摇了摇头,独自进了宅子。
  左等右等,总算有个花农模样的人出现在了街道口。
  那人扛着半人高的植株,很快便走到了宅子前。书玉连忙招呼道:“轻一点轻一点,小心门槛。”
  谁知花农站在门槛前不动了。
  书玉疑惑地盯着那花农,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便听那花农发出了带着哭腔的哀求——
  “书玉!你可得救救我啊!”
  这声音,这语调,听得书玉目瞪口呆:“贺子池?你什么时候改做花农去了?”
  那一身粗布衣衫、扛着麻布包裹的植株、俊脸晒得通红的公子哥儿,不是贺子池又是谁?
  “你又惹什么事了?”一听那声音,书玉便明白了七八分。
  贺子池欲哭无泪:“上周组长派了个没天理的任务给我,让我去找张警司走丢了的宠物猫。天呐,你知道那张警司有多古怪么?明明委托人找东西,却不说那猫长什么样子,隔着个屏风就只说了猫的名字。乖乖,难不成我走街窜巷喊着猫的名字,那猫就主动回来了吗?”
  书玉莫名:“咦?组里最近接案子的风格有些诡异啊,怎么这样的案子也给接?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应该交给街区里的警署么?”
  贺子池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他总不能说,由于他的失误导致她以身涉险,辜尨非得要阎崶给个交待;而阎崶破天荒地伏低姿态道了歉后,他的炼狱生活就开始了。前阵子要他帮李家的姨太太捉奸,前前阵子要他给王专员带孩子,眼下居然要他去找张警司走丢了的猫?!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书玉扯了扯嘴角:“你惹组长不高兴了?”
  一语中的。贺子池掬了一把辛酸泪,看向书玉的眼分外真挚:“书玉,我知道你是好人,帮帮我吧,我要是没在规定时间内把那只破猫找出来,组长就要我陪副市长的长女逛夜市!我的贞操俱在你手里了啊书玉……”
  书玉不解:“让你陪名媛淑女逛个夜市怎么碍着你了?这是好事啊。”
  贺子池一脸惶恐:“我宁可抓一百只猫也不要和那邱萍萍呆上半秒。”开玩笑,那长得如同女匪的女人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捏死,更别提那女汉子成日里恨嫁心切,不知摧残了南京城内多少好儿郎。
  书玉肃容,看贺子池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她摊了摊手,道:“这事我也帮不了你啊,你要我帮着鉴定文书字画倒没问题,可这找猫找狗……”
  “不找猫也成,你就跟我回一趟组里吧。组长见了你,没准一开心就不让我找猫了。”贺子池连忙道。
  书玉莫名:“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大的面子?”当年她在阎崶手下没少吃苦头,整个分组里就数她被训得最惨,她见着阎崶必然犯怵,阎崶见了她必然开训。所以贺子池的意思是,把她送到阎崶面前让他训着开开心?
  “不成。”书玉果断拒绝,又补充了一句,“没有商量的余地。”笑话,当她傻子么?
  贺子池默了默,半天后下了决心,铿锵道:“若你这次帮了我,我府上的花花草草,随便你拿!”
  书玉本来已经准备转身进宅子,一听这话,立刻顿住了脚步:“你这话可当真?”贺家二公子的院落汇集了半个天下的奇花异草,谁人不知?
  “千真万确。”贺子池一副凛然的模样。
  “好。”书玉点头,“我答应你。”
  贺子池喜笑颜开:“那走着,回组里!”
  “谁说我要回组里了?”书玉觑了他一眼,“我决定帮你找张警司的猫。”
  诶?贺子池傻眼。
  “张警司除了说了猫的名字,还说了什么?”书玉问。
  贺子池回想了半天:“没了。他吞吞吐吐遮遮掩掩,废话了半天就只说了猫的名字。”
  书玉蹙眉。那些个官僚确实有这样的怪癖,明明要人找物,却因物品太贵重而不愿透露更多。可是不过一只猫而已,有什么名贵之处需要这般遮掩?
  她想了想,说:“算了,你问也问不出什么,我让辜尨找人再问问那张警司。”张警司可以不拿贺子池当回事,但他不能驳辜尨的面子。她转身就要往宅子里走:“辜尨就在里头,我去……”
  “别!别别别!”贺子池突然惊恐地叫了起来。
  书玉被吓了一跳:“你还要怎样?你的面子不够大,什么都问不出来,难不成你真准备满大街喊着猫的名字?”
  贺子池内心滴血。若辜尨知道他又来招惹书玉,那就不是找猫这么简单了,他很有可能直接被一台花轿送进邱萍萍的香闺。
  “成,不找辜尨。”书玉头疼,“不过筹码翻倍,我要你帮我培育一株花期延长三倍的西府海棠。”
  贺子池松了一口气:“行行行,没问题。”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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