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天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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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天姿-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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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承紫因身揣金钱,又有马铃薯红薯等异宝,她便不追击贼人,再度回到床上躺下。
    不过,隔壁的护卫可就不答应了。他们一方面是陪江承紫来办事,另一方面,念卿姑娘交代必须让杨姑娘的安全,否则江府的人都得陪葬。三人更是一点都不敢睡,各自在房间里静静打坐。
    方才是有贼人从窗口闪过,他们检查一下,那贼人入了对面的坊内,他们便没行动。却不料,这会儿那贼人竟然摸索到杨姑娘窗外的树上躲起来,这肯定是伺机谋害杨姑娘。
    三人如临大敌,小九立刻就来敲门,低声问:“杨姑娘,可有吩咐?”
    “深更半夜,睡你们的。不然明如何帮我办事?”江承紫回答。
    三人都松一口气,合计之下,留了小九与王三值守,车虎出去查探。但由于与客栈一墙之隔的地方是老百姓的坊间,他一个外人在宵禁时进入很不好。所以,他只是在那巷子里查探一番,没发现异动就回屋了。
    江承紫料想三人定然整夜不敢睡,便也安不下心来,施施然起身开了房门,吩咐他们:“好歹也是江府一等一的好手。区区一个小毛贼,莫要记挂,休息一番,明日事情颇多。”
    三人抿了唇不答话,江承紫蹙眉问:“你们这是替我办事?”
    “姑娘息怒。念卿姑娘说,若姑娘有什么三长两短,公子会让整个江府为姑娘陪葬。”小九小声说。
    江承紫一愣,便也不坚持,只说:“那留个人值守,另两人睡下便可。”
    “是。”三人领命。
    江承紫也不理会,又回屋躺下,暗想:方才那人到底是觊觎客人钱财的一般毛贼,还是要置自己于死地之人派来的?
    不过,她思前想后,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杨老夫人定然不会那么糊涂,敢顶风作案。
    那么,若是小毛贼,收拾收拾便可。
    她这般思绪万千,却再无睡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过了不一会儿,听见打更,原来才刚刚三更天,离天亮还有好长一段时间。
    她躺在床上,将明日的事宜计算一番后,竟也才过去一刻钟。百无聊赖之际,她就担心起杨宸。
    这一次,陇佑道地区,羌人进犯。百姓民不聊生,朝廷派去的军队居然战败。李世民大发雷霆,又派了程咬金与李绩前去,据说是在陇佑道来来回回拉锯好些时日。若是这陇佑道连个羌人都拿不下,怕突厥那边又得有异动了。
    所以,这边的战争形势可见一斑。但再怎么局势紧张,他一个庶出的小皇子,即便聪敏过人,英武不凡,也不该这样逞强啊。
    何况这家伙还选择从蜀西北出川,走栈道天险,抄小路往陇佑道去,准备出其不意攻击羌人。
    路线不错,可那一路都是天险啊!
    江承紫想到这里,不由得撅起嘴,低语一句:坏家伙,瞎逞强。
    她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更担心他。虽然知晓历史的走向,李世民第三子死于高阳公主谋反,死时三十四岁。但自己都穿越过来了,这里都出现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了,那么,这个唐朝很可能不是历史上的唐朝,一切并不一定会按照历史那般上演。而且历史记载也可能有失误嘛。
    想到这些,她更是提心吊胆,不由得轻叹一声。
    一声轻叹后,屋外也是一声轻叹,并有人轻叩窗户,像是在敲门似的。
    “谁?”江承紫警觉地低问一声。
    (今日还有一更)(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章 月夜来人

    屋外之人低声回答:“故人。”
    “原是张公子。”江承紫从这两字就知晓来人是张嘉,心里很不舒服,对张嘉的不喜欢又多了一层。
    “霜寒月冷,姑娘为何叹息?”他低声问。
    江承紫初见张嘉,就觉得他居心叵测。作为河东张氏选定的未来继承人,从那种变态的选拔方式里脱颖而出的少年人,他不应该为了家族的发展到处奔波;或者在承担族长大任前逍遥江湖吗?他这样三番五次出现在自己的周围,白痴都瞧得出,他居心叵测。
    对于居心叵测之人,江承紫向来避而远之。这些日子,碍于大局,她也没与张嘉撕破脸,而是虚以为蛇。这会儿这人真是得寸进尺,竟然在深夜敲女子的窗户,这简直是诋毁女子名誉的好手段。
    “阁下也算名门世家,深夜瞧女子窗户这等事也做得出。”江承紫出言讽刺。
    小九三人听闻自家姑娘在与人对话,也没直接杀出去,只在一旁,蓄势待发。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张嘉回答。
    “我乃杨氏六房嫡女,岂是江湖草莽?公子莫要胡说才是。”江承紫冷冷地斥责。
    窗外的张嘉一时没有说话,只静静站在窗外,呼吸一时不自在。江承紫见他没说话,便率先开口,说:“我虽家道中落,还请公子凡事三思后行。”
    “姑娘所言,在下铭记。这些时日。是在下逾矩。”张嘉在窗外说。
    “诚如张公子所言,霜寒月冷,公子早些安息。再者。宵禁之时,公子也是名门之家,还在户外晃荡,到底不妥。”江承紫不疾不徐地说。
    张嘉还没回答,却听得操一口蜀中方言中年男子说:“是啊,春寒料峭,公子不如来店里歇息。本店还有上房。可供热水泡澡泡脚。若饥肠辘辘,灶上还有蒸菜。”
    出言之人正是胖乎乎的客栈老板,大约也是听见动静。出来瞧瞧。然后瞅准机会,立刻就招揽生意。
    江承紫抿唇憋着笑,却听见张嘉尴尬地胡诌:“在下,入夜时分刚进城。正要投宿。想着找寻挚友,便一个客栈一个客栈找,不知不觉就宵禁,只得东躲西藏。”
    “公子请正门。”老板说,便提了灯笼热情去接待。
    江承紫不说话,径直躺到床上,听得那老板开了门,询问张嘉可有带身份证明(古代户籍制度颇为严格。行商、升迁,官方手续一个都不能少。而且还要写清楚此次外出的缘由。携带多少人,这些人的体貌特征年龄都要在证明文书里写出来。嗯,若是不懂,可想一想《西游记》里唐僧师徒每到一处,就要官方签署的那个通关文牒,类似于这种东西)。

    张嘉大约是出示了证明,因为客栈老板过一会儿,就“呀”一声,很惊讶地说:“原是河东张氏,小店蓬荜生辉。”
    “一间上房,一壶酒,几碗蔬菜,吃完后,再准备沐浴热水。”张嘉简单吩咐。
    客栈老板笑着连连应答,便引了张嘉上楼。
    江承紫也不理会,努力将周遭声响都忽略在耳际,只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她在这样的月夜,不能睡,便想起白发苍苍的爷爷。这些日子,她不敢这样仔细地想念爷爷。因为一想到,就心疼不已,泪落如雨。
    在过去的四年时间里,爷爷与他挚爱一生的女人死别。奶奶因突发疾病去世,一生戎马、铁骨铮铮的男子哭得瞧屋内的东西都瞧不清,终日老泪纵横;不久之后,他又接到小儿媳(江承紫的妈妈)坠楼自杀的消息。暮云的黄昏,爷爷听闻这个消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期间,江承紫已离开部队,自己在创业。办了妈妈的丧事后,继承妈妈的产业。她开始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但自从奶奶离世之后,她无论多么忙,都会回家与爷爷同住。
    虽然有爸爸,但爸爸一心只热爱考古事业。她实在觉得自己只能跟爷爷相依为命。
    接下来,她遇见那个渣男。渣男很会哄人开心。但爷爷始终不待见他,偶尔问起。爷爷蹙眉,便说:“我视力不好了,但眼力劲儿还有。”
    再后来,爸爸在考古现场突发疾病去世。爷爷再度送走自己的小儿子,那会儿,这个铁骨铮铮的老人真的显出风烛残年的悲凉来。可如今,自己连人带车跌落山崖——
    江承紫想到此处,恨不得立刻就能回家守在爷爷身旁。但她同时也明白,或者自己跟那个世界的缘分已断绝,再也不回去。
    她叹息一声,翻身捶打自己的头,眼泪汹涌而出。她蒙着被子呜呜哭泣,哭了许久,哭得累了,才止住眼泪。
    而窗外,月光已退去,天光乍破,整座晋原县都正在苏醒。
    江承紫蹙蹙眉,揉揉有些肿痛的眼睛,让店小二送来洗漱热水,洗漱一番,换了衣衫,喝了一碗粥,便按照既定计划去看房子。谁知刚出门,就瞧见客栈门口柳树下,一袭蓝色袍子的张嘉站在那里,手提宝剑,腰佩玉珏,头发梳得整齐,皂巾束发,俨然一副贵公子样。
    “阿芝,早上好。”他笑容温柔,率先拱手向江承紫问好。
    “张公子这样早,可有去处?”江承紫询问,心里盘算着如何不与这人同路。
    张嘉朗声回答说:“自是陪阿芝一并去瞧宅子。”
    江承紫一愣,便说:“张公子此等身份,实在不该抛头露面。还是我自己去。”
    “阿芝,你说话如此见外,难道有些事,你不想知晓真相?”张嘉面带微笑。
    江承紫觉得拿这种事来做筹码的人,真心讨厌,便是冷笑,说:“如今,除了一家人和美生活。我对任何与我无关的事皆无兴趣。”
    她明确拒绝,他神色略阴沉,转瞬之后,便是和颜悦色地说:“阿芝,那也与你有关。”
    “我没兴趣。”江承紫越发觉得张嘉讨厌,没来由就想划清界限。
    张嘉略略尴尬,就站在原地。江承紫不理会,径直招呼小九三人一并前行,去看房子。因晋原县并不大,街道也不宽,很多地方都是禁止跑马。再者,坐马车也不方便。江承紫便决定走路前行。
    主仆四人刚走出几十米,张嘉就赶上来拦住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安顿

    三名护卫见人拦住自家姑娘,立刻就挡在江承紫跟前。小九不悦地喊:“看公子打扮,亦是富贵人家。请自重。”
    张嘉无视小九,便是瞧着江承紫,有些急切地问:“阿芝,难道我们不是朋友?”
    “阁下对朋友如何定义?”江承紫反问。她实在讨厌这种拿感情来胁迫人的行为。
    张嘉朗声说:“想着对方,能为对方赴汤蹈火。”
    “那我们不是。”江承紫很平静地说,尔后补充说,“根据张公子所言,我并不能为你赴汤蹈火。如今,我对你,顶多做到锦上添花,雪中送炭都做不到。”
    “你——”张嘉气得脸色大变,只一个“你”字咬在唇齿之间,眉目里全是愤怒。
    “姑娘已发话,还请公子莫要挡住去路。”小九又说。
    张嘉扫了他一眼,喝道:“这里轮不到你一个护卫说话。”
    小九正要出言反驳,江承紫摆摆手示意他莫要多说,小九便退到一边。江承紫很平静地说:“洛水田庄并不毗邻官道,亦不是名胜古迹。张公子无端出现在我庄子后面的杏花林,这本就突兀;尔后,公子对只打一个照面的我提亲,这更是天下的大笑话。”
    “有何好笑?”张嘉一张脸阴得吓人。
    江承紫知晓他定然是十分愤怒,但她不想拖泥带水,想把与他的纠葛在今日一并说清楚。所以,即便看到他愤怒。她亦是平静地说:“自是好笑,这世上哪来的无缘无故的 爱与恨?”
    张嘉脸色如同暴风雨来临时的天空,黑得吓人。在三月的日光里。他紧紧抿着唇,仿若下一刻,整个人就会暴怒。
    “你说得对。”良久,他从牙齿缝里蹦出这几个字,咬牙切齿的表情,让小九三人不由得将眼前的危险指数上升好几个等级。
    “既然阁下承认,就莫要再追究是否是朋友。”江承紫想要速战速决。
    他却偏不要。而是再度一转身,还是挡住她的去路,说:“这世上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所以。我对你不是无缘无故。那一日,在客栈,我亦与你说过。我说过有原因的,我当时说的是。等时机成熟。我就告知于你。既然今日如此,我便不等,现在就告知于你。”
    “可我不想听。”江承紫很平静地说。她不是不好奇,但她自己就是个大忽悠,编瞎话一套一套的,听起来还天衣无缝。她可不想去听张嘉说什么有的没的。因为有些东西一旦听了,就可能多一分儿危险与责任。她不想在目前平静生活就要来临时,让这生活再起什么波澜。
    “你。你那日还说想知。”张嘉很是疑惑。他蹙眉,觉得自己似乎前世今生。都不曾真正了解过这个女人。她明明就离自己很近,不知为何,他却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靠近过她。
    “此一时,彼一时。”江承紫垂眸,尔后缓缓地说,“公子,人与人之间,贵在坦诚。公子对阿芝心意,阿芝感激。然,既然公子视我为朋友。那就该知朋友之交应适度。公子从洛水田庄开始,你的出现甚为突兀,你所做作为甚为不合常理。无论换做谁,都会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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