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天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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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天姿- 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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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说你能治好他?”李恪施施然坐下。
    王景天点点头,很自豪地说:“当年,我师弟中毒,我师父苦心孤诣,研究了许多时日,独创了去毒汤法,又独创了一套专门针对此毒的针法,再加上固本培元的汤药定期服用,自然是可以治好。”
    “尊师真乃奇人。”江承紫赞叹。
    王景天笑起来,说:“这也不是我自夸,我师父在医学上,确实是奇才。唉——,只可惜——”
    “逝者已矣,王先生莫要伤怀,待入了格物院,将你师父的研究发扬光大,造福万民,便是对他最大的尊重了。”李恪劝慰。
    “多谢蜀王,我此番入长安,也正有此意。”王景天说。
    李恪笑了笑,便问:“你能治好杨宏。那么,除你之外,你那师弟能否治好?”
    王景天摇摇头,回答:“刘师弟入门时日尚浅,师父就驾鹤西去。而我所用的针法与汤药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学成的。因此,刘师弟只能协助我,他自己倒没法单独完成。”
    “如此甚好。”李恪微笑。
    王景天亦是聪明人,隐隐觉察到不对劲,便问:“不知蜀王问此事,是有何变故吗?”
    “正是。”李恪坐正了身子,很严肃地说。
    王景天神情亦严肃起来,问:“蜀王,不知有何指示?”
    “如今只有你能治好杨宏,而他所中之毒又不能一次清楚。我让你吊着他的命,但不要将毒清除。”李恪吩咐。
    王景天没有立刻答应,有些为难地说:“这个——”
    “我知道你是医者仁心,而此事很有可能涉及到你师父师弟之死,也很可能查出凶手。因此,你格外上心。”李恪扫他一眼,也是看出端倪。
    “什么都瞒不过蜀王,我确实是这样想的。”王景天坦诚。
    李恪长眉一展,看着王景天说:“你的事,我记在心上,既然这种毒药重现江湖,那就断然没有让贼人跑了的道理。”
    “多谢蜀王。”王景天很是激动地弯腰施礼。
    “王先生不必如此大礼。”李恪说,“我还是希望在治疗杨宏这件事上听我吩咐。”
    “是。”王景天很干脆地回答。
    李恪瞧着他片刻,才郑重地点点头,说:“我也有必要与你说一声,如今大房的大老爷回来了,对六房很可能不利。不瞒你说,最坏的情况,就可能玩诡计诛杀九姑娘。”
    王景天先前并没有想到会如此严重,当他听蜀王这样说,十分吃惊,不由得看着站在一旁的江承紫,以震惊的神情询问她。
    江承紫轻轻点头,说:“蜀王所言并非危言耸听。”
    王景天的眉头蹙起来,道:“内里原因我不问,若真是这般,我见死不救又何妨?”
    虽然在祖师爷面前发过誓,医者仁心,不可见死不救。但与此相比,他更喜欢眼前的这一对孩子能健康平安地成长。
    “哈哈哈,人活着,就要随得心。王先生如此,甚好。”李恪心情甚好,站起身来,对旁边伺候的丫鬟说,“王先生累了一天,去为王先生准备热水洗澡,并且将先前准备的夜宵一并送去。”
    丫鬟得令退下,王景天连连摆手说使不得。李恪摇头,说:“你今日施针定是十分疲累,你是国之栋梁,这一双可不能废了。”
    王景天听得很是感动,连连谢恩。
    李恪则是站起身说:“自己人,莫要这般客气,早些歇息吧。”
    两人与王景天谈话完毕,从前厅出来,在凉凉的夜风中走了一段,李恪才说:“亏得王先生在这里,杨宏这病症如此奇特,倒是能增加一些筹码。”
    “只是增加一些筹码么?”江承紫询问。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如果杨恭仁真的心怀旧贵族联盟。那么,杨宏的死活又算得了什么呢。
    政|治与权力,从来都是踩着无数人的尸体登临顶端的。
    “嗯,只能增加一点点。”李恪语气严肃。
    江承紫没说话,李恪以为她担心,便又安慰:“阿芝,你莫担心,一切有我。”
    “我不担心啊。”她说。
    “真的?”李恪不放心,又停下来看看她。
    “有你在啊,我放心。”她调皮地说。
    李恪一下就怔住,随即伸手捏捏她的脸,笑道:“这样想,就对了。不得不说,你找了一个非常棒的夫君。。。。。。”
    “打住,请要点脸。”江承紫连忙竖起手掌,打断他的自夸。
    李恪心情很好,又是哈哈一笑,说:“你害羞,我晓得。”
    “呔。”她撇撇嘴。
    李恪就挥挥手,说:“去歇歇吧,明天见。”
    江承紫站在一棵嫩芽新发的椿树下,瞧着他英俊如玉的脸,只觉得甚为舒心。
    “你去歇息,乖。”他挥挥手,“我瞧着你入内院去。”
    江承紫垂眸轻笑,心里说不出的愉快,只低笑一声,说:“好吧,我先去歇息了。”
    她转身走了,只觉得夜风也不那么凉。
    回到屋内,阿碧还跪在地上,江承紫看到她,便有些不高兴,冷声问:“我出门时,命芸婆子传话与你,只需在这屋内面壁,你却怎的还跪着?不知的人,还以为我如何骄横,苛待下人。”
    阿碧跪了许久,身子早就软了,膝盖跪得没甚知觉,哆哆嗦嗦地说:“是,是婢子自己犯错,跪在反思,与姑娘无关。”
    江承紫这几日在祖宅看多了来来去去的门道。这宅门内部,成也仆从,败也仆从,看得她心惊胆战,偏生回头一看,自己的贴身大丫鬟阿碧那行为举止竟真真是没当自己是主子。
    奴仆下人,机灵劲儿是其次,玲珑心也不是必须具备,但忠心护主,心无二主,这才最最重要的。
    她罚阿碧,便是想要敲打敲打下人们,知晓遇见事,谁才是主子,该向着谁。
    原本她出门,就想着在这里立威也不能太过,毕竟这是祖宅,人多眼杂,而且水深得很。所以,她就出门时,命门房麻杆去找内宅门房的芸婆子,让芸婆子来传话给你,让你不必跪着,只在这房内好生反省。你如今是要闹出幺蛾子来?”
    “婢子不敢,婢子不敢。”阿碧自从跟随九姑娘,还没见她发过这样大的火,吓得不轻。
    “哼,我看你是胆子不小。这般闹着,若是病了、残了,这杨氏祖宅便都知晓我九姑娘苛待下人。指不定,还能有人趁机做一做文章。”江承紫冷笑。
    阿碧只连连叩头,眼泪簌簌地说:“是婢子思虑不周,是婢子未曾谨言慎行。求姑娘饶了婢子,婢子日后定然谨言慎行。”
    江承紫不与她说话,只对碧桃说:“碧桃,你扶阿碧去那边床上躺平,吩咐厨房烧热水送来,再替她揉一揉膝盖,免得落下什么病根儿。”
    “是。”碧桃得了吩咐,也不敢多言语。从前在晋原县,九姑娘就很厉害,但对下人也没如今这般严苛。就是那会儿,笨拙的碧桃也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是,就办错了事。如今,看到九姑娘这般厉害,更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只弯腰将阿碧扶起来。
    阿碧歪扭着身子,喊:“多谢九姑娘。”
    “你莫再说话,我听着心烦。好生养着吧。”江承紫摆摆手,起身就往书房里去。
    坐在案几前,想起从王安平的手札上看到的王家内斗以及杨恭仁的虚伪,她只觉得浑身冰凉。以前,杨王氏与她避重就轻地说起王安平与杨恭仁的爱情,加上在洛水田庄杨恭仁护着他们母子三人,江承紫以为他对王安平也是一往情深,只是被老夫人迫害,不得已才与心上人分开,最后只能天人永隔。
    可是,从王安平的手札上来看,江承紫越发觉得这杨恭仁像极了话剧《雷雨》里的周朴园,看似情深似海的怀念,实则不过是做做样子的虚伪。
    “当日那样美好的相遇,在权势、金钱合家族命运前,也可以这样一钱不值啊!”江承紫叹息一声,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她横竖没有睡意,便索性铺开一张宣纸,细细研墨,准备写几个歌颂李世民的话本子给迎喜客栈送去,提笔写了几个字,她才忽然想起自己有夜视能力,不用掌灯都无碍。但若是旁人瞧见她没掌灯,还能这样写字,怕得要惊恐。
    于是,江承紫起身去找火折子,刚起身,就听见有人身姿轻盈地在房上行走,继而轻轻落在院内。她内心一惊,也顾不得点火,只拿了丝巾蒙住脸,屏息凝视,将怀中匕首握在手中。(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 绝杀

    这祖宅果然水深得很,江承紫握紧手中匕首,凝神屏气,等待贼人的到来。
    只是那人落在院内许久,也只是躲在内院的花丛里,再无行动。而内院值守的丫鬟婆子们还没睡下,来来回回地在巡查。
    江承紫这才想起来,黄昏时分,因为杨恭仁在这节骨眼忽然回来,杨王氏召了六房内院的丫鬟婆子,吩咐了值守的新规格,也说是整顿六房的家风,切勿在这祖宅丢了六房的脸。至于六房仆从正式的规矩,则等到了长安,一并执行。
    杨王氏还对这群人说,他们是从晋原县带来的老人旧部,她自然要器重得多,但是谁要耍幺蛾子。她这个当家主母,也会严加惩罚,情节严重的,也会发卖出去,或者直接打出去。
    “我杨氏六房不要打奴仆,你们瞧一瞧,还有哪一家敢要你们?”杨王氏径直与那些丫鬟婆子说。
    一干婆子丫鬟被训斥了一番,她才又安排了值守,两人为一组,内院比较小,就三组来回巡视。提着灯笼,拿着实心且轻巧的松木棒子。这松木棒子还是当日江承紫命翻云寨众人做了一批。
    在晋原县时,那内院多大的地方啊,基本就是两三个值守的婆子。这祖宅的院子本身就小,这内院根本就不够看,杨王氏忽然命了六个婆子丫鬟值守。
    那人虽然小心翼翼地从房顶上下来,但只能在花圃里呆着,竟找不到一丝机会动弹。
    江承紫握紧匕首,想到那夜行人的处境,倒是觉得欢乐。与此同时,她也觉得杨王氏真是深藏不露。大约是从小经历多了,又加上小姑姑死得蹊跷,她比同龄人早熟得多。
    正因为她的无依无靠,又小小年纪见过宅门内部的各种龌龊与险恶,怕她从小就在各种筹谋中度过的。也正因为此,她才能在杨敏芝尚在襁褓时,当机立断,为自己和孩子挣一个出路。
    那会儿,她若在祖宅,只有死路一条,而杨敏芝也只有死路一条。到了洛水田庄,远离祖宅,她不但能挣得活路,而且没有那么多人多眼杂,她要做什么就要自由得多。
    杨王氏真不容易,也真不简单。
    江承紫想到刚在这个时空苏醒时,第一次见到杨王氏的情景。那时,她哭哭啼啼柔柔弱弱,任凭那婆子欺负,还将祖传的镯子抢走。
    那时,那分明就是一个任凭任何人捏圆踩扁的深宅妇人。那时,江承紫还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这女子。
    可如今看来,是杨王氏一直在保护六房,保护自己和大兄。
    要不然,就洛水田庄那婆子一家的作派,若真是杨王氏那性子,一家人早饿死了,何以能过九年多?
    阿娘,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啊?
    江承紫在内心自问,心情却很是愉快,因为在危机四伏里,发现自己的队友越来越靠谱,那是十分暖心的事。
    当然,她也不会去挖根问底地询问杨王氏。她相信在适当的时日,杨王氏会告诉自己一切。
    想到此处,江承紫对未来忽然很有信心。
    “谁在哪里?”一队值守的婆子路过,其中一个婆子厉声喝道,且将手中的灯笼抬高,往那藏身之人处照。
    “咦?有人?”另一个婆子压低声音问。
    江承紫眉头一蹙,心里暗叫不好。
    那人功夫十分了得,若非她异能在身,耳力异常敏锐,根本不可能听到那人翻墙上房顶,又下花圃的声音。而且,那人在那里潜伏得安安静静,安静得江承紫若不凝神静气,根本觉察不到那人的到来。
    来人绝对是高手!那么,发现高手之人——
    江承紫心中警铃大作,看来有人已按捺不住,派人潜伏在六房了。
    “是,那边。”先前那婆子朗声说。
    这声音已惊动另外几对巡夜的丫鬟婆子,但杨王氏似乎教育过,切勿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私自离开岗位,若有异常,自有人处理。
    所以,那些丫鬟婆子,依旧在巡逻。只有这发现了异常的一组站在原地。
    “你小点声。”另一个婆子很不满意。
    “不大声预警,处理之人怎么会知道?”先前那婆子反问。
    “这是内院闺阁,你所指之处又是九姑娘的房前,能有什么贼人来?即便有,也不该是任由你大呼小叫的。传出去,九姑娘的脸面还要不要?”另一个婆子声音很低,但语气已很不爽,话语里满是告诫。
    江承紫本来是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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