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反过来整我？”宁馨拉下脸。
两个女孩子说说笑笑进洗手间。
宁馨瞬间温柔，“顾制片，你的唇彩颜色好漂亮。”
“谢谢，你的也是。”顾妍敷衍配合。
一阵默然。
顾妍慢吞吞地洗手，宁馨甩了甩长发，对着镜子理仪容。
两人女孩很快解决好，洗手间再次只剩顾妍和宁馨。
“宁小姐刚才意思是，你上次是故意整我？”顾妍忽然反应过来，落落垂眸，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你知不知道，多少人为了这个乌龙忙前忙后补救。”
“没错，我就是整你。”宁馨看着她演，心口的火一下蹿上头，“我追了那么久的男人，几乎要到手了，结果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换做是你，你忍吗？”
顾妍抿了抿唇。
“如果我当初再坚持一会，现在根本没你的事。”宁馨指着她，眉眼间阴霾尽显。
顾妍忍无可忍，骄矜地斥责，“可你们最后没走到一起，你现在怎么可以三番两次破坏我……”
宁馨不屑地扬了扬唇，“我不破坏，我就在旁边看着你，让你一直如鲠在喉，你能怎么样？”
顾妍垂下眼睫，遮住眸底的欣然，擦干手拿起手机按了按，惊呼，“哎呀，我刚才开到直播了。”
宁馨脸色发青，慌张地抢她手机。
“对不起啊，宁小姐，进来前我正在试网速，忘了关了。”顾妍笑靥嫣然，毫无歉意。
宁馨愣在原地，面无血色。
顾妍拿回手机，步履雀跃出门。
身后，一声歇斯底里的喊传出来。
回到宴会厅，众人目光拢过来，有愤恨，有奚落，有讶异，齐刷刷地越过顾妍翘首张望。
台上大屏幕定格在刚才宁馨发飙的一刻，顾妍轻轻一瞥，嘴角得意地压了压。
她刚才真的直播了。
“宁馨呢？不敢出来了？”
“走走走，出去看看。”
众人开始急躁。
顾妍把酒会交给林楠，拎了包包准备走。
走廊拥堵不堪，媒体记者跟着涌了出来。
“酒好香，我还要喝。”宁馨迷离着眼，走路摇摇晃晃。
“别装了。”
“这么能演，你怎么不上天。”
剧组上上下下恨她恨得牙痒痒，有人拿了冰淇淋和水果，盖到宁馨脸上。
“干嘛，我还有喝酒，不要吃东西。”宁馨娇娇地埋怨，抹了抹脸笑，微眯着眼倚到墙上，五彩的奶油淌过她素色的旗袍，狼狈地滴落大理石地面。
“醉了是吧，我帮你醒醒。”
一盘水，劈头盖脸泼过去，洒了宁馨一身。
顾妍看够了，心旷神怡，眉眼带笑转身下楼。
叶涵来接她。
上了车，她歪着身子靠着叶涵肩膀，看着窗外路灯飞驰向后，脸上始终挂着笑。
叶涵低头，瞥了眼“小人得志”的小姑娘，俊眉微微上扬，娴熟地转了转方向盘。
车子靠路边停下。
叶涵掬着小姑娘细柔的腰，轻轻一抬放到身上。
温柔的吻掠过顾妍水光熠熠的杏眸，辗转到她漂亮的鼻尖，最后落到诱。人的红唇上。
小姑娘心情好，十指相扣勾着他脖子，娇娇地黏他身上，特别配合。
微黄的路灯透过树荫，星星点点映入车内。
顾妍侧着坐难受，稍稍扭了扭调整坐姿，叶涵顺势捧着她，指尖绕过她的腰，探到细柔的肌肤上，娴熟地勾了勾。一眨眼，轻薄又贴合的料子被他揉在掌心，扔到副驾驶位上。
顾妍下意识轻喊，局促地扯了扯短裙，男人的热情隔着西裤，畅通无阻地贴到她身上。
叶涵微垂眼睫，目光凝视她纤细莹润的腿，自下而上，经过她柔美的身段，定在她美艳动人的脸上。
小姑娘杏眸潋滟，一抹嗔色格外撩。人。
“怕吗？”叶涵沉着声，唇轻轻摩。挲小姑娘的柔柔的耳。垂。
顾妍咬着唇，脸颊被他软和的眼睫扫过，悄悄泛了层红晕。
手机响起。
顾妍松了口气，伸手去够，被叶涵捷足先登。
她依稀瞥见屏幕闪过一个名字。
宁馨。
“我这样侧着坐难受。”顾妍目光不甘地追着被他扔回原处的手机，娇气地嘟囔。
话音刚落，他手臂绕到顾妍膝盖底下，用力一抬，周到地抱人坐正。
顾妍羞赧垂眸。
座椅被稍稍调后，她脚腕搭在方向盘上，整个人的重量羞耻地往男人身上沉。
“这样舒服？”
男人声音微哑，温热的气息吹到顾妍耳里。
顾妍心微微颤了颤，阖上眼，脸红得通透。
下一瞬，窸窸窣窣响。皮带金属扣子轻轻相碰，在安静的车内格外清晰。
路灯零零散散映在昏暗的车厢内，女人凝白小。巧的脚搁在黑色方向盘上，不安分地跃。
铃声再次局促地响。
顾妍轻轻呼气，还来不及欣喜，手机已经安静下来，被人没好气地扔到后座。
☆、第 55 章
灯光朦胧。
顾妍瞧了瞧后视镜。
男人阖着眼； 脸部线条微微绷着； 俊俏中掺了分性。感。
又长又密的眼睫轻轻蹭她的苹果肌； 挠得顾妍心神微漾。
她怕痒，娇嗔嗔地躲，一躲； 叶涵耐心地追。
气氛欢愉。
呼吸声悄然加重，荡在静静的车内，很暗昧。
《光芒》出事之后，顾妍没一天闲着； 经常到处奔波，留家的时间很少。
男人的吻落下； 大掌开始为非作歹； 热情诉说他的想念。
窗外小路清幽； 两旁的梧桐树高大茂密； 车子停在树下，很隐秘。
顾妍不自觉地后仰，头枕在他肩窝； 晕乎乎地回应他绵长的吻。
男人漂亮的指尖流连在她身上； 像在爱不释手地抚琴。顾妍攥着拳； 忍不住，开始轻轻地扭。
叶涵一把揪住她温软的手，拽着往下。
掌心触感硬朗，顾妍脑子轰地一下炸了，凝白的小脚踹了踹方向盘。
“妍妍……”他松了吻； 贴着小姑娘脸颊，蛊惑地吹。
微重的呼吸，敲在耳畔，很熟悉，挺好听的。
顾妍其实也想他。
她咬着唇，小拳头不知不觉松了，怯怯地裹上前。
叶涵英俊的脸绷得更紧。
小姑娘的掌心，有多软柔多娇小，他有了新的新体验。
手机又响，在后座聒噪不已。
小姑娘明显滞了滞，叶涵调平座椅，简扼明了，“关了。”
顾妍乖乖翻过身，趴他上面，扭捏地伸手够手机。
男人眸光深沉，眼底有愠色。
瞥见屏幕上“宁馨”两字，顾妍隐隐的内疚感顿时消失，举着手机到叶涵眼前晃了晃。
“关了。”他心不在焉，攥着小姑娘柔柔的腰，眸色变得更深。
顾妍点了点屏幕，正要把手机扔回后座，耳畔传来轻轻的女声，“麻烦了，我能和学长说句话吗？”
顾妍：……
她急急忙忙，点错了。
顾妍眼神微闪，瞥了眼男人，匆匆说了话准备收线，“他现在没空。”
“等一下，我就一句话。”宁馨喊住她。
男人的掌，温热有力，捂着她往下按……
顾妍来不及反应，咬着牙呢喃。
电话彼端征了一瞬。
“我出车祸了。”轻轻柔柔的声音，微带鼻音。
发现还连着线，顾妍刹那吓出一身冷汗，使着劲和她男人作对，捂上听筒，娇娇地埋怨，“你的小迷妹找你。”
对方低低落落诉说，“我准备伤好就回美国，希望能最后见一次学长。”
小姑娘不配合，叶涵暂时松了人，拧着眉调整气息。
对方不停地自言自语，“顾制片，我一点酒都不能沾，刚才真的醉了，对你说了很多不客气的话，我真的很后悔……”
顾妍思绪渐渐清晰，正要回，手机被叶涵拽到耳畔，声音疏淡，隐隐透着火，“宁小姐，找我打给范琳达，找顾制片请在上班时间。”
话毕，立即挂掉电话。
顾妍蹙着眉，拍拍心口顺气。
刚才她那么明显，宁馨听不出来才怪。
故意的。
皮都被扒掉好几层了，这个女人还厚颜无耻地装，孜孜不倦给她找不快。
顾妍挣扎着坐回副驾驶位，软着声嗔人，“我早就说嘛，你的小迷妹被我赶尽杀绝后，肯定会来求你。”
叶涵阖眼调整呼吸，心头闷着火，不上不下。
这种被打断的感觉，实在太怪异……
夜已深。
《光芒》两季同时拍，分开上映。眼看第二季就要杀青，顾妍几乎全职待在剧组。这部戏波折太多，越到最后关头，她越不敢掉以轻心。
那晚酒会之后，宁馨有点难以接受现实，出了酒店神情恍惚，闯了红灯，被车蹭了蹭。
只是点皮外轻伤。
伤无大碍，但宁馨在圈里圈外“声名远扬”，坚持了一阵，呆不下去回了美国。
顾妍一直不在江城，不知道叶涵有没有去见宁馨，或者宁馨有没主动找他。顾妍没问，也不想问。
反正，见了面宁馨只会更难受。
《光芒》最后几场戏安排在一个风景如画的度假区。
酒店房间是个带独立庭院的小别墅，院中有温泉。顾妍越住越喜欢，辛苦一天后，泡泡温泉，格外安眠。
清晨。
顾妍吃过早饭，和林楠一起去剧组。
林楠开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新闻聊小道消息。
自然说到秦熠然公开恋情。
“作为前女友，没反应？”林楠觉得自己在唱独角戏。
顾妍坦然，“很好啊，《光芒》正在播，《七里仙境》后期也结束了，马上要上映，我谢谢他帮忙拉热度。”
几天前，女星刘子璇发了张照片，她侧躺在床沿，抬手把微乱的长发往后拨，事业线若隐若现，脸像是刚被滋润过一样，容光焕发。
微博正文：尘埃落定@秦熠然。
秦熠然秒回：删了，乖。
之后，两人开始霸屏。
顾妍扫了眼，过后就抛于脑后了。
“对了，秦熠然在《光芒》客串女主未婚夫，今天在剧组。”林楠随口道了句。
顾妍转头，微微一惊。
“五集就挂，刘子璇坚持要男朋友演，人家好歹是个影帝，算给我们贴金了。”林楠耸耸肩。
也是。
顾妍压下心底隐隐的嫌恶，继续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飞驰后退的樟木树。
刘子璇是不折不扣的星二代，演技过得去，长相清丽，人娇气了点，但低调不惹事，很受投资商的青睐。
一般的草根明星，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被对手踩得体无完肤，刘子璇则不然，出身好，没人敢潜没人敢踩，即便有些无关紧要的黑点，凭刘家的人脉，基本都能压下去。
顾妍之前也是看中这点，钦点了刘子璇当《光芒》女一。
十分钟后，她们抵达片场。拍摄已经有条不紊开始。
正在拍秦熠然出国执行任务，临行前来和女主刘子璇道别的戏。刘子璇泪水在眼眶打转，忍不住冲上前亲了亲未婚夫的侧脸。
“cut！”
“完美，休息十分钟，换下一场。”导演挥挥手喊停，眼睛继续盯着监控器看回放。
“演技再好也没有本色出演到位啊，子璇临时加的吻戏简直是画龙点睛，绝了。”一旁的副导演赞不绝口。
众人纷纷附和。
顾妍抬眸望去，太阳伞下，秦熠然驾着大墨镜，跷二郎腿坐。
刘子璇接过助理递的水，先递给秦熠然，秦熠然喝了一口，递回给她，她继续喝。
热恋中的情侣。
秦熠然觉察到顾妍，偏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墨镜对着她。
顾妍坦然移开视线。
这边，编剧和导演组吵了起来。
“这段掐掉，我的剧本凭什么随便改，天天画蛇添足，这是部男人戏，刘子璇当来谈恋爱啊。”编剧杨帆面红耳赤。
声音太大，惊动了太阳伞下的刘子璇，刘子璇扯了扯男友手臂，眸子水光熠熠，委屈不已。
“杨编剧消消火，子璇她没加一个台词，她还是很尊重杨编剧的心血的。”导演笑眯眯地当和事老，扭头冲场务喊了一声，“给杨编剧买杯冰咖啡，天气说热就热，容易上火。”
杨帆不买账，扶扶眼镜，“顾总，你这女主也太大牌了，一次两次就算了，天天即兴发挥，干脆拍成真人秀算了。”
看样子，矛盾由来已久。今天这一吻，不过是个导火。线罢了。
顾妍冲刘子璇莞尔，“刘小姐，过来一下。”
刘子璇款步姗姗，眸中带笑，似在挑衅，“顾总觉得我演得不好？”
“演得很好。”顾妍微笑，顿了顿，“杨编剧当然欢迎有更好的方式演绎他的心血，你有好的想法，随时和杨编剧沟通。”
杨帆欲言又止，顾妍话里行间捧了他，再得理不饶人，反倒显得他情绪化太重，对演员有意见。
“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