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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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律- 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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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二娘,严大郎的妹妹么?”林氏有些惊讶。
  “正是!”冯妈妈点头。
  林氏蹙起了眉头,自从拒绝严大郎的提请后,严老爷似乎对此事也颇有微词。上次金元请了严老爷出去喝茶,表面上虽说和和气气,但茶余饭后,总能听说严家对被拒绝亲事这件事,耿耿于怀。
  严娘子平日里跟妍珠的交情也不是很深,怎么会特意邀请妍珠去参加茶会呢?
  林氏有些担心,但转念一想,金元好歹也是一县父母官,他们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敢对妍珠做什么才对。
  这就跟昊钦的亲事被作罢一个道理,她这厢气得呕血,但终究不能拿他们将军府如何,地位等级摆在那儿,越不过去。
  林氏叹了口气,端起几上的茶汤喝了一口,便让冯妈妈下去,她要睡个午觉。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两颗嫉妒的心
  金子这几天依然是在仁善堂上工,每天看病开方,医术倒是进步了不少。
  郑玉几乎是每天中午准时出现在仁善堂门口,依着这发展趋势,是准备对金子展开追求攻势了。
  为了大局着想,金子只能陪着郑玉这个渣公子用膳,继续潜伏,借以粉饰太平。
  今天郑玉带她去了西湖大画舫,用过午膳后,又听了一会儿曲儿。
  金子对于靡靡之音没有多少兴趣,确切的说应该是她没有什么音乐细胞。
  才听了一会儿,金子便觉得有些昏昏欲睡。
  不过心里头还是绷着一根弦,这可是在郑玉的地盘,她要时刻保持高度警惕才行。
  鼻尖萦绕着一阵阵奇异淡香,金子一个激灵,醒过神来,眼角的余光扫过几上袅袅升腾的熏香炉,忙起身,撩开竹帘,往船头走去。
  郑玉见状,也起身跟了出去,见金子站在船头深呼吸,不由关切问道:“金娘子怎么了?”
  “没事,舱内有些闷罢了,出来透透气!”金子回头,神色淡淡。
  郑玉笑意明朗,将手搭在金子背后的船舷上,修长的骨节时而攥紧时而松开,犹豫着要不要搭上金子的肩膀,又担心自己的举动会吓到她,让之前努力营造的形象毁于一旦,遂强忍住,将手心收拢。
  郑玉靠近金子,低声问道:“昨日有友人送了在下两只金丝雀,还会学人说话,非常有趣,金娘子可有兴趣去在下的别院瞧瞧?”
  这问题出来后,金子的心猛地一滞。
  她侧首望着郑玉,一双黝黑的眸子里噙着丝丝笑意,一副盛意拳拳的模样。
  这是一个极好的搜寻郑玉犯罪证据的机会,但那个别院,对金子而言,也是龙潭虎穴。
  有危也有机,去不去?
  金子沉吟了一会儿,没有立时答应,她跟郑玉说下午回去看看仁善堂的人手安排,等明日再给郑玉回复。
  郑玉表现得很君子,笑意温柔,缓声道:“好,在下等着金娘子的好消息!”
  相对于之前的清冷,金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郑玉已经非常意外了。
  他心中难掩兴奋,寻思着下午回去便开始着手安排明日的聚会。
  ……
  而此时,湖心亭内立着两道娉婷的身影,一粉一蓝,遥遥望着大画舫的方向。
  “严二娘,你说带我过来看看热闹,就是让我来看金璎珞和郑公子游湖?”金妍珠声音轻快活泼,眼角眉梢尽带笑意。
  她之前就听辛九娘讲过严素素最近与一郑姓公子走得极近,那郑公子出手十分阔绰,对严素素十分宠爱,更曾因为严素素而差点将一个不慎冒犯了她的郎君打死在长街上,想来是万分珍视严素素才会如此紧张在意的吧?
  辛九娘等人对严素素的际遇很是艳羡,能找到一个将自己捧在手心里疼惜的郎君,委实不容易,可现在,她们艳羡的对象,正眸光怨恨的看着自己的爱郎与别的女子游湖,真真是可笑呢。
  金妍珠的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鄙夷。
  只是那郑公子怎么会跟金璎珞在一起?
  严素素带自己过来看二人游湖,又是什么意思?
  许是察觉到金妍珠疑惑的目光,严素素不慌不忙地收回视线。一阵秋风迎面吹来,将她垂在额角的刘海拨起,露出光洁细腻的额头。她眯起了眼睛,随后转身,粉色的裙裾在空气中荡起一个漂亮的弧度,随着她落座的动作缓缓垂下。
  “在未认识金三娘之前,我还真不知道她的手段竟这般好!”严素素挑了挑嘴角,从袖袋里从容取出一封物事,递到金妍珠面前,缓声道:“能将感情玩弄于鼓掌之间,又能使被她玩弄的男子都服服帖帖的,真是厉害!”
  金妍珠不明所以的接过那封物事,取出里面装着的一叠白纸。
  里面描画的是中秋那天,金子与辰逸雪游湖的情景。
  那是严素素后来打听过的,消息来源于柳泓,郑玉命他去调查金子,自然也就顺带了解了一下当日金子生辰游湖的盛况。
  郑玉对于辰逸雪这个人了解不深,关于他的信息也知道得甚少,只隐约知晓他是蕙兰郡主的嫡长子,为人低调,常年躲在外头的庄子养病。而蕙兰郡主自降身份嫁了一个商贾,家族里没有权利,空有名头,又有何用?若论出身和血统的高贵,自是他郑氏更胜一筹。
  综合种种分析,郑玉压根没有将辰逸雪这个竞争对手放在眼里,一个缩在一方四角天地里养病的人,如何能跟他相较?
  郑玉有绝对的自信,能将金子那颗冰冷的心捂热,甚至将她完全的俘虏……
  金妍珠有些微的不可置信,中秋那天,辰郎君竟为那个不祥人做了那么多事情?
  连阿兄也陪着她,他说约了好友聚会喝酒,竟是骗她的,他这是跑到那不祥人身边献殷勤了……那么多人给金璎珞送祝福……凭什么?
  金妍珠从来都不知道第二天人们津津乐道的烟花,竟然是辰郎君为她生辰特意送的贺礼,只为了博她一笑?
  嫉妒的心就像一个充了气的气球一般,迅速的在金妍珠胸腔里膨胀起来,身体的每一处神经都在隐隐抽痛着。
  凭什么她能得到辰郎君的爱护?
  凭什么她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
  金妍珠握着纸张的手微微颤抖着,此前脸上挂着的笑意早已不知所踪,只剩下淡淡的灰白。
  严素素见状,适当的添了一把火:“难怪四娘你不是金三娘的对手,怪只怪,你没有人家的手段!”
  “哼,严二娘你不必激我了,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心里一清二楚!”金妍珠并没有完全的失去理智,她抬眸看了严素素一眼,虽然是笑着的,但她眼底那怨恨的神情,由始至终都没有消散。
  “是,四娘你说的对,我跟你一样,没有她的好手段才守不住自己心爱的人!”严素素没有因为金妍珠直接拆穿她的意图而羞恼,她凛了凛神,续道:“我知道你喜欢辰郎君,而辰郎君或许喜欢的人是她,这点,从她生辰之日的一些安排就能看出来了,满满的都是爱意啊……”
  严素素幽幽一笑,看着金妍珠说道:“郑郎也是被她所迷惑,才会疏远我。四娘,我和你一样啊,都是受害者。哦,不,还有我兄长!”说起严大郎,严素素眼中神采陡然黯淡,她心中甚是后悔,后悔自己当初鬼迷心窍,将金璎珞这个不祥人介绍给自己的哥哥认识,导致了哥哥被拒亲羞辱,抬不起头来做人。
  “我兄长也不知怎的,就像被你那好姐姐下了什么迷药,至今对她无法忘怀。你能想象一个大男人被拒亲,却依然痛苦思念一个人的模样是怎样的么?”严素素想起兄长一幅萎靡不振,颓废自弃的神情,心头便是一阵钝痛。她盯着金妍珠,强自笑了笑:“我严府与金府本是关系极好的,闹得今日这般尴尬,全因金三娘所赐!四娘,既然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何不联手,共同努力,达成彼此所愿?”
  金妍珠似乎被严素素声情并茂的话所蛊惑,她迷惑地望着远方,脑海中不断地盘旋着他们二人游湖的画面。
  湖面波光粼粼,微风乍起,搅起一湖碎金。
  湖心亭内除却呼呼的风声,便只剩下彼此的沉默。
  金妍珠细想之下,知道严素素带自己来这里,又给她看辰郎君和金璎珞游湖的图片,只是想利用自己,可自己却真的动摇了,明知道是被利用,却依然抑制不住内心的嫉妒和愤怒,往坑里跳……
  “严二娘所说的联手,是怎样个联手法?”金妍珠回头问道,声音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严素素凝望着画舫上的二人,唇角的笑意渐渐扩散。
  ……
  午后,金色的阳光穿透薄薄的高丽纸从窗格里透进来,撒下一地斑驳。
  金子倚在诊室的榻上,努力让自己脑袋放空,心中盘算着明日该从何查起。
  笑笑走了进来,将一盏茶汤放在几上,走到窗边,拉上隔日幕帘。
  刺目的阳光被隔绝在外,屋内光线暗了几个度。
  笑笑在金子榻旁跪坐下来,神色担忧道:“娘子,您还是不要去那个郑公子的别院了,太危险了。奴婢每每想起潘娘子被毁了的那半边脸,便觉得心有余悸!”
  金子抬眸,伸手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后,才安慰道:“笑笑对本娘子没信心么?”
  笑笑抿着嘴,说实话,她心里一点儿底也没有。
  门口光线一暗,金子和笑笑同时望了过去。
  是仁善堂的一个小学徒。
  “师姐……”小学徒探着脑袋唤了一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笑笑起身,走到门边问道。
  “外边来了个小姐,说要请师姐去帮忙看个病症!”小学徒看着金子,末了补充道:“若师姐不想去也可以拒绝的,毕竟是那种地方……”


第三百六十六章 出诊
  刚刚那小学徒说来了个‘小姐’的时候,金子便已经明白了。
  小姐在大胤朝是对妓人的雅称,一般的良家闺秀并不称呼小姐,而是娘子,这跟后世的少爷小姐有一定的区别,只能解释为时代文化不相同。
  “可有说是什么病么?”金子问道。
  小学徒垂着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说。
  金子想了想,也表示理解,这妓人请医,大多是妇科方面的疾病。
  本着医者父母心的观念,再加上金子从不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更不会因其妓人的身份便拒绝救治病患。
  “让她稍等片刻,我收拾一下便过去瞧瞧!”金子道。
  “好!”小学徒低着头出去了。
  笑笑疾步走回来,劝道:“娘子,那种地方,还是……”
  “无妨!”金子想着妓人也有妓人的无奈,若不是迫不得以,谁愿意沦落风尘,沦为永远无法翻身的贱籍?
  金子简单的收拾好药箱,便领着笑笑出了诊室。
  仁善堂门口的石阶下站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妓人,打扮甚是妖娆。虽已入秋,但她的装扮依然十分清凉,大开的敞肩交领,露出胸前一大片白皙的春光,抹胸上绣着娇艳的海棠,花蕊中间似乎订了珠片,在日光反射下,珠光璀璨,分外吸人眼球。
  笑笑的脸色不大好,那妓人站在仁善堂门口,显得十分突兀惹眼,长街上来往的客商,不由频频回头,指指点点。
  她觉着娘子跟着这样身份的人去瞧病,会让人看低了去。
  金子神色坦然,走到妓人面前,还未及开口询问,便见那妓人盈盈抬起双眸,一双秋眸里蓄着一包泪,欲落不落,朝金子施了一礼,“金医生救救奴家姐妹的命吧!”
  “不必多礼,我既答应出诊,自当会尽力而为!”金子不紧不慢的应道,言语中没有鄙夷,更没有嫌弃。
  那妓人显得很高兴,拿出香帕擦了泪,对金子道:“奴家叫秋海棠,是醉春馆的。我那姐妹得了病,久治不愈,被妈妈赶出了馆,奴家走了好几家医馆,他们都嫌弃奴家们的身份,不愿意出手相救,金医生此番大恩,奴与姐妹们没齿难忘!”
  醉春馆,这名字听着倒是十分熟悉。
  金子眨了眨眼,这才想起上次桃花案,宋郎君之死,正是与那醉春馆的妓人李氏和铃医阿松有关。
  往事俱已矣,金子也没有多问什么,只道了一声不客气,便让秋海棠前面引路。
  秋海棠在东市的长街外面事先雇好了马车,三人上了马车坐稳后,秋海棠只对车夫说了地址,便径直往目的地赶去。
  那名患病的妓人叫红牡丹,原是醉春馆的头牌,常常出入烟花巷的人,没有一个不识得红牡丹这个名字的。
  可红牡丹自从上个月患病不能接客后,不仅没能为醉春馆赚到银子,反而花费了大量治病的银钱。若说这病治好了,以后再挣回来也就是了,可偏偏红牡丹不但没好,反倒越发严重。最后连大夫都不愿意上门为她瞧病了,老鸨见她久治不愈,又听大夫说那病有可能会传染,便将她赶了出去。
  秋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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