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之屋- 第16部分

不过年轻的渔夫并没有回答他的灵魂，他在岩石的裂缝中用树条为自己编造了一个房

子，在那儿住了一年。每天清晨他都呼唤着美人鱼，每天中午他又呼唤她的名字，到了晚上

他仍唤着她来。然而她再也没有从海中出来会他，他也不能够在大海的任何地方找到她，虽

然他已在洞穴中，在碧水下，在海潮的漩涡里，或者在海底深处的井中，到处都去寻找过，

但始终不见她的身影。

尽管他的灵魂不停地甩邪恶来引诱他，还对他悄悄地说着些可怕的事情，但是这些都没

有能够阻止他，他的爱情的力量真是太大了。

一年的时间过去了，灵魂在他的体内暗想：“我已经用邪恶引诱了我的主人，可是他的

爱比我强大。现在我要用善来引诱他，他也许会跟着我走的。”

于是他对年轻的渔夫说道：“我给你讲过世界上的欢乐的事情，而你却不听我的。现在

我只好告诉你世间的痛苦了，这也许是你想听的。说真的，痛苦是这个世界的主人，没有一

个人可以从它的网中逃出去。有些人缺少的是衣服，另一些人缺少的是面包。有穿着紫袍坐

着的寡妇，也有穿着破衣的寡妇。在沼泽地上走来走去的是麻疯病人，他们相互之间都非常

残酷，乞丐们在公路上来来往往，他们的袋中空空如也。在各个城市的街道上行走着的是饥

荒，不要发生。你看你的爱人不原来回应你的呼唤，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停留在这儿唤你的爱

人呢？爱到底是什么，你竟要为此付出如此高的代价？

然而年轻的渔夫并不回答，他的爱的力量太大了。每天清晨他都要呼唤美人鱼，每天中

午又要去呼唤她，夜里还要唤着她的名字。可是她从没有从海里出来会他，他也没有能够在

海洋的任何地方找到她，尽管他去海中的河流上去寻过她，在波浪下的谷里觅过她，甚至在

被黑夜染成紫色的海洋上，以及被黎明抹成灰色的海洋中，都不能找到她的影子。

第二年又过去了，一天晚上正当年轻的渔夫孤单单地坐在树条造的房子中时，灵魂便对

他说：“喂！现在我是用恶来引诱你，我也用善来引诱了你，而你的爱比我更强大。因此，

我不会再引诱你了，不过我恳求你让我进入到你的心中，这样我就会跟从前一样与你呆在一

起了。”

“你当然可以进来，”年轻的渔夫说，“因为在你没有心而去世界上流浪的那些日子

里，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哎呀！”他的灵魂叫了起来，“我找不到什么地方可以进去呀，你的这颗心被爱缠得

太紧了。”

“可我倒希望我能够帮助你，”年轻的渔夫说。

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从海洋中传来了好大一声哀叫，它跟美人鱼家族中的谁死的时候

人们听到的那种声音一模一样。年轻的渔夫一下子跳了起来，离开了他的树条屋，朝海滩跑

去。黑色的波浪急匆匆地朝岸边扑打过来，波浪载着一个比银子更白的东西。它跟浪头一样

的白，飘在波涛上面活像是一朵鲜花。浪头把它从波涛中抢走，泡沫又把它从浪头手中夺

去，最后是海岸接受了它，于是在年轻渔夫的脚下，他看见了小美人鱼的身体。她躺在他的

脚下死去了。

这位痛苦的泪人儿一下子扑倒在了她的身边，他吻着她那冰冷的红嘴唇，抚弄着她头发

上打湿了的琥珀。他扑倒在沙滩上，躺在她的身边，哭得像一个因兴奋而颤抖的人，他用自

己褐色的双臂把她紧紧地拥在胸中。她的嘴唇是冰冷的，但他依旧吻着它。她头发上的蜜色

是咸的，可他仍然带着痛苦的快乐去品尝它。他吻着她那双紧闭的眼皮，她眼角上挂着的浪

花还没有他的眼泪咸。

他对着死尸忏悔起来。他把自己要倾述的苦难经历都贯进了她的耳朵里了。他把她的两

只小手挽在自己的脖子上，并用他的手指头去抚摸她那细细的咽喉管。他此时的快乐变得越

来越痛苦了，而痛苦中又充满了奇妙的快感。

黑色的海水愈来愈近了，白色的泡沫像麻疯病人一样地哀叫着。海洋用它那白色的泡沫

来抢夺海岸。从海王的官廷中又传来了哀苦的叫声，在遥远的大海上半人半鱼的海神们用号

角吹出他们那嘶哑的声音。

“快逃走吧，”他的灵魂说，“因为海水越来越近了，如果你还呆着不走的话，它会杀

死你的。快逃走吧，因为我好害怕，我知道你的心对我关闭着的，原因是你的爱太大了。快

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吧。你一定不会不送给我一颗心，就把我送到另一个世界上去吧。”

然而年轻的渔夫并没有听他灵魂的话，却只是不停地呼唤着小美人鱼，并说道：“爱情

比智慧更好，比财富更宝贵，比人类女儿的脚更漂亮。烈火烧毁不了它，海水淹没不了它。

我在黎明时唤过你，可你没有回答我。月亮听见了你的名字，可你还是不理睬我。因为我离

开你是千错万错，我这一走反而害了我自己。但是你的爱始终伴着我，它永远都是强大的，

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得了它，不论我面对的是恶也好，是善也罢。现在你已经死了，因此我一

定要跟你一起去死。”

他的灵魂又恳求他离开，但是他不肯，他的爱太深了。海水越来越近了，它要它的波涛

把他盖住，此刻他知道死期已近，他便疯狂地吻着美人鱼冰冷的嘴唇，他的那颗心呀都碎

了。就在他的心充满了太多的爱而破碎的时候，灵魂找到一个入口就进去了，就跟从前那样

与他合为一体了。海水终于用它的波涛淹没了这位年轻的渔夫。

早晨，神父去给大海祝福，因为海水闹腾得太厉害了。与神父一起去的有僧侣和乐手，

以及手持蜡烛的人，摇着香炉的人，还有好大一群人。

等神父来到海滩上时，他一下就看见年轻的渔夫躺在浪头上淹死了，在他的胳膊中还紧

紧地抱着小美人鱼的尸体。神父皱紧眉头
．．



THE　FISHERMAN　AND　HIS　SOUL

。
the　fisherman　and　his　soul

＇to　h。s。h。　alice；　princess　of　monaco＇

every　evening　the　young　fisherman　went　out　upon　the　sea；　and　threw

his　nets　into　the　water。

when　the　wind　blew　from　the　land　he　caught　nothing；　or　but　little

at　best；　for　it　was　a　bitter　and　black…winged　wind；　and　rough　waves

rose　up　to　meet　it。　　but　when　the　wind　blew　to　the　shore；　the　fish

came　in　from　the　deep；　and　swam　into　the　meshes　of　his　nets；　and　he

took　them　to　the　market…place　and　sold　them。

every　evening　he　went　out　upon　the　sea；　and　one　evening　the　net　was

so　heavy　that　hardly　could　he　draw　it　into　the　boat。　　and　he

laughed；　and　said　to　himself；　surely　i　have　caught　all　the　fish

that　swim；　or　snared　some　dull　monster　that　will　be　a　marvel　to

men；　or　some　thing　of　horror　that　the　great　queen　will　desire；　and

putting　forth　all　his　strength；　he　tugged　at　the　coarse　ropes　till；

like　lines　of　blue　enamel　round　a　vase　of　bronze；　the　long　veins

rose　up　on　his　arms。　　he　tugged　at　the　thin　ropes；　and　nearer　and

nearer　came　the　circle　of　flat　corks；　and　the　net　rose　at　last　to

the　top　of　the　water。

but　no　fish　at　all　was　in　it；　nor　any　monster　or　thing　of　horror；

but　only　a　little　mermaid　lying　fast　asleep。

her　hair　was　as　a　wet　fleece　of　gold；　and　each　separate　hair　as　a

thread　of　fine　gold　in　a　cup　of　glass。　　her　body　was　as　white

ivory；　and　her　tail　was　of　silver　and　pearl。　　silver　and　pearl　was

her　tail；　and　the　green　weeds　of　the　sea　coiled　round　it；　and　like

sea…shells　were　her　ears；　and　her　lips　were　like　sea…coral。　　the

cold　waves　dashed　over　her　cold　breasts；　and　the　salt　glistened

upon　her　eyelids。

so　beautiful　was　she　that　when　the　young　fisherman　saw　her　he　was

filled　with　wonder；　and　he　put　out　his　hand　and　drew　the　net　close

to　him；　and　leaning　over　the　side　he　clasped　her　in　his　arms。　　and

when　he　touched　her；　she　gave　a　cry　like　a　startled　sea…gull；　and

woke；　and　looked　at　him　in　terror　with　her　mauve…amethyst　eyes；　and

struggled　that　she　might　escape。　　but　he　held　her　tightly　to　him；

and　would　not　suffer　her　to　depart。

and　when　she　saw　that　she　could　in　no　way　escape　from　him；　she

began　to　weep；　and　said；　i　pray　thee　let　me　go；　for　i　am　the　only

daughter　of　a　king；　and　my　father　is　aged　and　alone。

but　the　young　fisherman　answered；　i　will　not　let　thee　go　save　thou

makest　me　a　promise　that　whenever　i　call　thee；　thou　wilt　e　and

sing　to　me；　for　the　fish　delight　to　listen　to　the　song　of　the　sea…

folk；　and　so　shall　my　nets　be　full。

wilt　thou　in　very　truth　let　me　go；　if　i　promise　thee　this？　cried

the　mermaid。

in　very　truth　i　will　let　thee　go；　said　the　young　fisherman。

so　she　made　him　the　promise　he　desired；　and　sware　it　by　the　oath　of

the　sea…folk。　　and　he　loosened　his　arms　from　about　her；　and　she

sank　down　into　the　water；　trembling　with　a　strange　fear。

every　evening　the　young　fisherman　went　out　upon　the　sea；　and　called

to　the　mermaid；　and　she　rose　out　of　the　water　and　sang　to　him。

round　and　round　her　swam　the　dolphins；　and　the　wild　gulls　wheeled

above　her　head。

and　she　sang　a　marvellous　song。　　for　she　sang　of　the　sea…folk　who

drive　their　flocks　from　cave　to　cave；　and　carry　the　little　calves

on　their　shoulders；　of　the　tritons　who　have　long　green　beards；　and

hairy　breasts；　and　blow　through　twisted　conchs　when　the　king　passes

by；　of　the　palace　of　the　king　which　is　all　of　amber；　with　a　roof　of

clear　emerald；　and　a　pavement　of　bright　pearl；　and　of　the　gardens

of　the　sea　where　the　great　filigrane　fans　of　coral　wave　all　day

long；　and　the　fish　dart　about　like　silver　birds；　and　the　anemones

cling　to　the　rocks；　and　the　pinks　bourgeon　in　the　ribbed　yellow

sand。　　she　sang　of　the　big　whales　that　e　down　from　the　north

seas　and　have　sharp　icicles　hanging　to　their　fins；　of　the　sirens

who　tell　of　such　wonderful　things　that　the　merchants　have　to　stop

their　ears　with　wax　lest　they　should　hear　them；　and　leap　into　the

water　and　be　drowned；　of　the　sunken　galleys　with　their　tall　masts；

and　the　frozen　sailors　clinging　to　the　rigging；　and　the　mackerel

swimming　in　and　out　of　the　open　portholes；　of　the　little　barnacles

who　are　great　travellers；　and　cling　to　the　keels　of　the　ships　and

go　round　and　round　the　world；　and　of　the　cuttlefish　who　live　in　the

sides　of　the　cliffs　and　stretch　out　their　long　black　arms；　and　can

make　night　e　when　they　will　it。　　she　sang　of　the　nautilus　who

has　a　boat　of　her　own　that　is　carved　out　of　an　opal　and　steered

with　a　silken　sail；　of　the　happy　mermen　who　play　upon　harps　and　can

charm　the　great　kraken　to　sleep；　of　the　little　children　who　catch

hold　of　the　slippery　porpoises　and　ride　laughing　upon　their　backs；

of　the　mermaids　who　lie　in　the　whi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