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明天下一根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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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明天下一根钉- 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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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彩英自然清楚,陈海平的夫人孙茜和三个妾室都是极好的人,今后田秀英嫁过去,她是丝毫也不用担心的。

  向彩英知道田秀英的心事,又看了一会儿,见天色差不多了,向彩英站起身来,向田秀英走去。

  到了近前,田秀英依然没有发觉。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向彩英突然问道。

  田秀英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来。

  田秀英脸红红的,刚要解释几句,但被向彩英打断了:“走,秀英,我们到少爷那儿蹭饭去。”

  田秀英脸有一红,但什么也没说,跟小猫似的乖乖地随着向彩英去了。

   ………………

  


                  第二百七十五章 偏分



  第二百七十五章偏分

  蹭饭,这也是陈海平发明的新词。

  为了给田秀英和陈海平牵线,最近向彩英经常拉着田秀英到陈海平那儿去吃饭,所以被陈海平笑着冠以了“蹭饭”的新词。

  向彩英喜欢这个词儿。

  陈海平不喜欢赴宴,却喜欢吃大锅饭,喜欢和身边的人热热闹闹的一起吃。所以,一般情况下,每顿饭都得有十几个人、男男女女一起吃,热闹极了。

  向彩英和田秀英到的正是时候,人来人往,大家齐动手,饭菜正往桌上端呢。

  这个院子里的人,上上下下,都是嫡系中的嫡系,官场中的痕迹很淡。一见向彩英来了,大家纷纷叫的都是“彩英姐”,而不是向大人。但是,对田秀英,大家在称呼上有点犯难,所以多是点头微笑,就算是打招呼了。

  饭桌上很热闹,大家随意地说笑聊天,并不因为陈海平在而有什么拘束,也不会把陈海平当作饭桌上唯一的核心。

  田秀英现在虽然敢往陈海平身边凑了,但依然不大敢主动说话,一般都是陈海平问什么,她才答什么。

  边吃边谈,忽然,陈海平对田秀英问道:“剪刀现在练的怎么样了?”

  这一直是田秀英心中的一个大谜团。

  陈海平让人打了一把形状古怪的小剪刀,然后说要找一个手巧的人。刚巧,向彩英在,于是就把田秀英举荐了出来。

  陈海平把小剪刀给了田秀英,并让田秀英练习剪马鬃。

  小剪刀极锋利,样式奇特,小巧玲珑,很可爱,田秀英很喜欢,但不明白干什么要练习剪马鬃。

  田秀英的手那真是巧极了,没多少日子,就能运剪如飞,剪马鬃就根本没什么挑战性了。但是,自打陈海平交代过后,就不再提这个茬了,所以田秀英就继续练,现在把这把小剪刀玩的是花团锦簇,跟演杂技似的。

  “还行。”田秀英答道。

  “不是还行,现在秀英用那把小剪刀剪纸画,那才叫漂亮呢!”向彩英接过话,赞叹道。

  陈海平一听,楞了一下。剪纸,这个时候就有吗?

  陈海平大感兴趣,饭也不吃了,立刻命人去屋里拿宣纸,再叫人去拿那把小剪刀。不过,去拿小剪刀的人让向彩英给拦住了,因为那把小剪刀,田秀英随身带着呢。

  小剪刀挂在腰带上,不注意还以为是一件小饰物呢。田秀英神色有些忸怩,把小剪刀从腰带上解了下来。

  宣纸拿来一摞,各种尺寸的都有。

  剪纸这手活儿是田秀英从母亲那里学来的,但并不精通,嫁给朱由检之后就再没拿起来过,但好巧不巧,陈海平让她练习剪马鬃,于是就把这手艺又捡了起来。

  这个活儿是陈海平交代的,所以田秀英特心虚,除了向彩英,从不在人前练,因而这手剪纸的绝活只有向彩英知道,连同住的李凤玉和孙娇都一点不知道。

  田秀英取过一张三尺长、一尺宽的宣纸,先是一个对折,然后再七折八折……最后折成了一个好像小燕子的形状。

  这时,田秀英才拿起小剪刀,开始剪了起来。

  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

  一开始,田秀英的动作还很慢,一招一式还看得清,但到后来却越来越快,田秀英的一双手直如穿花戏蝶一般,左手控制着折叠的宣纸,一点一点展开,右手则运剪如飞。

  纸屑纷纷落下。

  陈海平看的眼花缭乱,也叹为观止。田秀英沉迷其中,全身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光彩。

  片刻之后,收功,田秀英眼中亮着光彩,把一叠颤悠悠的纸团递到了陈海平面前。

  陈海平赶紧摆手,道:“我粗手粗脚的,别弄坏了,秀英还是你自己来吧。”

  众人都笑了,田秀英也浅浅一笑,随即小心地把纸团慢慢展开。

  “啊!”众人的惊呼声响成了一片。

  田秀英在这张三尺长、一尺宽的宣纸上做了一幅画,一副小鸡图。一、二、三、四……总共是十一只小鸡。

  十一只小鸡神态各异,有的在奔跑,有的在嘻嘻,有的在吃食……虽然没有任何颜色,但在众人眼里,这十一只小鸡每一只好像都是活的,好像随时都能从画面上跑下来。

  “啪啪啪……”陈海平轻轻地拍起了巴掌,随之就掌上四起。

  掌声停息,陈海平叹道:“仅凭这一手,秀英就足当大师之谓。”

  听陈海平如此夸赞,田秀英脸红的似要滴出血来,她赶紧连连摆手,惊慌地道:“大人过奖了,这只是雕虫小技。”

  陈海平知道,在这个时代,这确实是雕虫小技,精通这些反而可能会是很丢面子的事儿。

  现在不是辩驳这些的时候,忽然,陈海平指着一个侍卫,命令道:“李平,你过来。”

  李平不知道什么事儿,赶紧躬身,肃容道:“大人。”

  陈海平道:“你坐下。”

  李平不解,依言坐在凳子上。

  “把发髻解开。”李平更迷糊了。

  李平把发髻揭开了,这时,陈海平已从田秀英手中把那把小剪刀拿了过来。

  众人都迷惑的看着陈海平,不知道他们这位领政大人要做什么。

  陈海平到了李平身后,二话不说,就把李平的头发齐根都给剪掉了。

  李平傻了,但一动都不敢动。不要说陈海平剪他的头发,就是剪他的肉,李平都会一声不吭地忍着。

  头发被剪掉了,李平的模样自然好看不了。

  这会儿,人人都反应过来,知道陈海平绝不会有什么恶意,所以都放松下来,开始围着李平开玩笑。

  “大人!”李平咧着大嘴,看着陈海平。

  照着李平的脑袋拍了一巴掌,陈海平道:“别看他们现在笑话你,很快他们就会羡慕你了,坐着别动。”

  陈海平围着李平转了一圈,上下打量。最后,陈海平确定李平这小子适合梳分头,偏分。

  随即,陈海平又开始动手,他把李平的头型基本固定,然后起身,把小剪刀又交给了田秀英,吩咐道:“秀英,照着这个形状,你给这小子弄好看点。”

   ………………

  


                  第二百七十六章 机会



  第二百七十六章机会

  田秀英对美的感觉远远不是陈海平所可以比拟的,何况田秀英还有一双举世无双的巧手,放在那一世,田秀英毫无疑问是大师级的发型师。

  上下打量一个男人,无疑让田秀英很不自在,但有陈海平这块烂砖在前,田秀英不得不硬着头皮做了。

  田秀英不自在,李平更不自在,让田秀英这样一个举世无双的美女盯着看,绝不是什么好滋味。

  好在,时间很短,修修剪剪,很快就完活了。

  在这整个的过程中,田秀英连指尖都没有触到李平的头皮上。

  做完了,田秀英向陈海平看去。

  怕田秀英难受,所以陈海平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坐着,没有围着田秀英和李平两人盯着看。见田秀英向自己看来,陈海平站起身,到了李平面前,围着李平转了转,然后拍着手赞叹道:“好,不错!”

  过关了,田秀英大大松了一口气。

  除了陈海平,包括向彩英在内,人人都有点发傻,不明白他们这位少爷今天玩的这是哪一出?

  李平嘴咧的跟瓢似的,一阵秋风掠过,李平就是一哆嗦。

  “好不好看?”陈海平对众人问道。

  “好……好看!”众人的神色都怪怪的。

  穿这个时代的衣服,剃个分头,就是陈海平看着都怪。

  看着李平的一张苦瓜脸,陈海平笑骂道:“你小子嘴别咧的跟瓢似的,过几天本领政大人也剪发。”

  一听陈海平也要剪发,李平的嘴立刻就不瓢了,他惊喜地问道:“大人您也剪发?”

  陈海平道:“我不剪,你以为我有功夫逗你小子玩啊?”

  随后,陈海平又让田秀英把几个侍卫的头给剪了,其中还有两个被剃成了板寸。

  都弄完了,陈海平告诉这几个被剃头的侍卫,让他们这几天那儿也别去,就在院子里眯着,如果外出,必须坐在车里,总之是不能让人看见就得了。

  众人散去后,向彩英和田秀英跟着陈海平到了书房。

  现在的向彩英可不是一年前的向彩英了,陈海平说什么是什么。经过一年的历练,向彩英已经完全进入了自己的角色。更因为和陈海平特殊的关系,心里想什么就可以说什么。

  听陈海平也要剪发,向彩英就大吃一惊,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叫易服色,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落座后,向彩英严肃地问道:“少爷,你为什么要剪发?”

  赞许地看了向彩英一眼,陈海平问道:“你们知道孔老夫子为什么会成为圣人吗?”

  向彩英愕然,然后转头向田秀英看去,但田秀英和她一样,也是一脸的愕然之色。

  这个问题其实不难,但这个时代的人根本就不会去想这样的问题。知道两人回答不出,于是,陈海平自己解释道:“秦汉之前,孔夫子被目为迂腐,其地位远不如老子,但秦汉之后,老子还是老子,可孔夫子却成了万世师表,成了独一无二的大圣人。”

  “孔夫子能成为万世师表,不是因为如今广为人知的那些微言大义,而只是因为一个‘礼’字。”

  “‘礼’字?”向彩英惊讶地问道。

  “是的,就是因为这个‘礼’字。”点了点头,陈海平道:“礼的核心就是森严的等级制,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女子三从四德这一套,而这个森严的等级制就是帝制的基础。如果没有这个基础,那这个世上现在也就不会还有皇帝,即便还有皇帝,那天下也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向彩英和田秀英两人都大瞪着眼睛听着,她们似懂非懂,好像有点明白,觉得陈海平说的很有道理,可往深了一想,却又是真的不明白。

  陈海平说到这儿,田秀英忽然问了一句:“如果没有这个等级制,那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

  田秀英问出口,也呆住了,陈海平温厚地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但至少女人的地位不会像现在这么低下。”

  这时,向彩英问道:“少爷,那这跟您剪发又有什么关系?”

  陈海平道:“等级制绝不仅仅是一句话,它涵盖了政治、经济、军事、文化、民俗等所有的层面,而发式和服装就是这个等级制度具体而微的一个缩影。比方说,穿短衣和裤子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每天都要干活的平民百姓,而穿长袍马褂的一定都是些有地位有身份的人。”

  “我们要废除帝制,如果不能把等级制这个帝制的根子给拔了,那就绝对会有死灰复燃的那一天。而要想拔掉帝制的这个根子,就是要普天下的老百姓都认为,帝制是大逆不道的东西,是绝不可以接受的。可天下太大,百姓太多,就是我们磨破嘴皮子,每天不停地说,也影响不了几个人。但是,易服色就不同了,它轻而易举地就可以影响到全天下的老百姓。”

  向彩英吃惊地问道:“少爷,您还要改服装?”

  陈海平点了点头,笑道:“想不想看看?”

  向彩英和田秀英都赶紧点头,但陈海平却又道:“现在还不行,现在就让你们看了,到时候没什么震撼感了。”

  不说向彩英,就是田秀英都把眼睛瞪了起来。

  见两位美女都把眼睛瞪圆了,陈海平又赶紧摆手,笑道:“开玩笑,开玩笑,衣服还没做呢。”

  这是一种奇异的感觉,对向彩英也是,少爷似乎是越来越随和了。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向彩英和田秀英起身告辞,但她们刚要转身离去,陈海平忽然对田秀英道:“秀英,我的那笔字见不得人,你是书法大家,有时间能不能指点我一下?”

  田秀英一听,身子都木了,脑袋晕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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