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帝国之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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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帝国之基地- 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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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哪里去了,首席发言者?”  
  “这一点,德拉米发言者,我并不知道。”
  德拉米望了望四周那些拉长的脸孔。除了首席发言者之外,应该还有十一位发言者,也就是说,总共只有十二位。五个世纪以来,第二基地的势力与职责扩张了无数倍,但是增加圆桌会议席次的各种尝试,却始终都没有成功。
  在谢顿死后,第二代首席发言者(谢顿本人一向被奉为第一代首席发言者)就做出了明确的规定,将发言者的名额定为十二名,从此这个规定便一直沿袭至今。
  为什么是十二名呢?因为十二个人很容易等分成几组;而且这个数目不多不少,集体开会不至于乱成一团,也足够分成好几组分别行事。更多的话就会变得大而无当,再少一些则将失去弹性。
  上述这些理由,只不过是后人的诠释。事实上,没有人知道选取这个数字的真正原因,也不懂为什么要保持一成不变。这也就是说,即使是第二基地的成员,有时也难免成为传统的奴隶。
  当德拉米环视每一张脸孔,接触每一个心灵时,这个问题在她心中一闪即逝。最后,她以嘲讽的目光凝视着那个空置的座位——那个地位最低的座位。
  她发现没有任何人对坚迪柏表示同情,这点令她十分满意。她始终觉得这个年轻人像娱蚣一样令人嫌恶,这是他咎由自取。只不过他具有显著的能力与才干,因此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公开提议将他交付审判,以取消他的发言权。(在第二基地五百年的历史中,前后只有两位发言者遭到弹劾,不过两人都没有被定罪。)
  现在坚迪柏无故不出席,显然对圆桌会议构成严重的侮辱,这比其他犯众怒的举动更糟。如今大家想审判坚迪柏的意识陡然高涨,德拉米因此觉得非常高兴。
  她继续说道:“首席发言者,如果您不知道坚迪柏发言者目前的下落,我很乐意告诉您。”
  “请说,发言者。”
  “我们之间,有谁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她没有使用正式的头衔称呼他。当然,这一点大家都注意到了)“总是跟阿姆人牵扯不清呢?至于到底是些什么牵扯,我并不想多过问。不过,他此时此刻正跟他们在一起,而且显然对他们非常关心,甚至将他们看得比圆桌会议更为重要。”
  “我相信,”另一位发言者说道:“他只不过是到外面去散步或慢跑,做做运动而已。”
  德拉米再度露出微笑,她经常面带笑容,这是惠而不费的举动。“大学、图书馆、皇宫,以及周围这一大片领域,全都是我们的地盘。虽然跟整个行星比较起来,这个范围并不算大,可是要做做运动,我想也足够宽敞了——首席发言者,我们还不能开始吗?”
  首席发言者暗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有全权让圆桌会议继续等待,甚至可以宣布暂时休会,直到坚迪柏出现之后再复会。
  然而,身为一名首席发言者,必须得到其他发言者的支持,如果连消极的支持都没有,工作不可能顺利推展,因此得罪他们绝非明智之举。即使是普芮姆·帕佛,当年为了要贯彻自己的计划,有时也不得不说些违心的甜言蜜语。更何况,坚迪柏的缺席的确令人恼火,连首席发言者自己都有这种感觉。给这个年轻人一点教训也好,好让他知道自己不能为所欲为。
  因此,身为首席发言者,他照例率先正式发言:“让我们开会吧。坚迪柏发言者从元光体的资料中,推导出了一些惊人的结果,他相信另外还有一个组织,以更高明的方法在维护谢顿计划,而且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他们自己。因此他的看法是,为了自卫起见,我们必须对这个组织多加了解。你们都已经收到这个报告,这次召开会议的目的,是让诸位有机会当面质询坚迪柏发言者,希望我们能够达成某种结论,以便作为未来政策的指导方针。”
  事实上,桑帝斯根本就不必说那么多。他已经敞开了自己的心灵,其他发言者都能一目了然,开口发言只不过是一种礼貌。
  德拉米飞快地环顾四周,其他十个人似乎都同意让她出面,担任反坚迪柏的发言代表。于是她说:“然而坚迪柏——”(她又省掉了头衔)“并不知道,也说不出那个组织是何方神圣。”
  她发言的口气很清楚,那是一句不折不扣的直述句,而且语意已经接近无礼的程度。这句话的意思等于是说:我能够分析你的心灵,你用不着再费心多做解释。
  首席发言者体会到了她的言外之意,但却立刻决定不加予理会。“坚迪柏发言者——”(他一丝不苟地使用这个正式称谓,甚至没有故意加重语气来强调)“虽然不知道,也说不出那个组织的究竟,但这并不代表它不存在。第一基地的成员,在他们的历史上,大部分时间都对我们一无所知,事实上,现在他们也几乎不晓得我们的真面目,难道你认为我们自己也不存在吗?”
  “虽然我们的存在是个秘密,”德拉米答道:“这却不能代表,任何东西想要存在,也必须跟我们一样不为人知。”说完她轻笑了一声。
  “说得很有道理,这就是为什么坚迪柏发言者的推论,有必要以最审慎的态度详加检验。他的结论是基于严格的数学推导,我自己已经从头到尾看过一遍,我奉劝诸位也都能认真研究一下,它是——”(他寻思著一个适当的表达)“相当具有说服力的。”
  “那个第一基地人葛兰·崔维兹,他一直盘踞在您的心中,但您为何却只字不提?”(又一次无礼的冒犯,首席发言者这回有点光火了)“他又是怎么回事?”
  首席发言者答道:“坚迪柏发言者认为这个人,崔维兹,是那个组织的工具,也许连他自己都被蒙在鼓里,我们绝不能对他掉以轻心。”
  “如果这个组织,”德拉米靠向椅背,将已呈灰色的头发从眼前拨开,顺手推到脑后。“不管它是什么,如果它的确存在,又具有恐怖的强大精神力量,而且如此隐密的话,那么,他们有可能用这样公开的手段,假手一个这样抢眼的人物——一名遭到第一基地放逐的议员行事吗?”
  首席发言者严肃地回答:“照理说应该不会,但我却注意到一件令人极为不安的事,连我自己也不大了解。”他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将思绪埋藏起来,羞于让其他的发言者看见。
  每位发言者都注意到了这种心灵转变,根据一项严格的要求,他们全都对这种愧意表示尊重。德拉米也照做了,不过却感到很不耐烦,然后她又遵循既定的公式说道:“既然我们明白并且谅解您的愧意,可否请您让我们知道您的想法?”
  于是首席发言者又说:“德米拉发言者,我跟你一样,看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假设崔维兹议员是另一个组织的工具;即使他真是一个工具,我也看不出他能达到什么目的。可是坚迪柏发言者好像十分肯定,而对于一位有资格担任发言者的人,我们绝对不能忽视他的直觉。因此,我做了一个尝试,试着将心理史学套用在崔维兹身上。” ; “套用在单独一个人身上?”某位发言者以低沉而惊讶的口气问道,同时他心中冒出了一个念头,那等于是清清楚楚地说了句:真是个笨蛋!不过他立即表示了悔意。
  “套用在单独一个人身上,”首席发言者说:“你的想法没错,我真是个笨蛋!我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心理史学绝不可能适用到个人身上,甚至对一小群人也不灵光。然而,我实在无法按捺自己的好奇心。我将‘人际交点’外推到超过极限很远的区域,可是我总共用了十六种不同的方法,而且选择的是一个区域,而并非只是一个点。然后,我又分析了我们手中有关崔维兹的所有资料——第一基地的议员多少会受到我们的注意,此外还加上基地市长的资料。最后我将这些结果综合起来,只怕其中的过程恐怕是乱七八糟。”说到这里他突然住口。
  “怎么样?”德拉米追问:“我猜想您……结果出人意料之外吗?”
  “正如同诸位预料的一样,根本没有任何结果。”首席发言者答道。“单独一个人的行为绝对无法预测,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
  “我在心理史学上花了四十年的时间,如今在分析任何问题之前,我都能对结果先有一个相当明确的预感,而且很少猜错。我对眼前这个问题,虽然没有合理的答案,却产生一种强烈的感觉。我认为坚迪柏的说法是正确的,我们不可以对崔维兹置之不理。”
  “为什么呢,首席发言者?”德拉米问道。首席发言者心中强烈的情绪,显然令她大吃一惊。
  “我感到很羞愧,”首席发言者说:“自己竟然无法克制住冲动,而将心理史学用在不适用的问题上。而更令我感到羞愧的是,我还允许自己被纯粹的直觉所左右。然而我却身不由己,因为这种感觉太过强烈。假使坚迪柏发言者是对的,如果我们正遭受到不知名的威胁,那么根据我的感觉,当我们的危机降临时,崔维兹将是扭转乾坤的决定性人物。”
  “您这种感觉有什么根据呢?”德拉米感到很吃惊。
  首席发言者桑帝斯愁眉苦脸地环视众人,然后说:“我毫无根据,心理史学的数学没有给出任何结果。可是当我观察各种关系的交互作用时,我感到崔维兹便是一切事物的关键。对于这个年轻人,我们一定要密切注意。”
  3
  坚迪柏心里很明白,他已经无法及时赶回去参加圆桌会议,还有可能永远都回下去了。
  他的四肢都被牢牢抓住,但他仍拼命测试四周的心灵,试图找出迫使他们释放自己的最佳对策。
  鲁菲南站在他的面前耀武扬威,对他说道:“你准备好没,斜者?一拳换一拳,一掌换一掌,阿姆传统方式。来吧,你个子小,你先来打。”
  坚迪柏说:“那么,是否有人像抓住我这样抓住阁下?”
  于是鲁菲南说:“放开他,不对不对,光放开手臂,让他能挥动拳头,两只脚要好好抓牢,我们不要他再跳舞。”
  坚迪柏感觉双脚好像被钉在地上,但是至少两只手可以活动了。
  “打呀,斜者,”鲁菲南说:“打一拳给咱们看。”
  此时,坚迪柏向四处探出的精神感应,突然发现了一个合适的心灵——其中充满着愤怒、不平与怜悯的情绪。他毫无选择余地,必须冒险增强精神力量,将那个心灵完全掌握,然后再随机应变……
  但他随即发觉没有这个必要!他根本尚未碰触这个新出现的心灵,它的反应却与他的期望一样——完全一模一样。
  他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较小的身形——结实健壮,一头黑发又长又乱,两只手臂向前伸出——疯狂地冲过来,疯狂地推开那名阿姆农夫。
  那是一个女人,刚才由于坚迪柏太过紧张,一心一意只想脱困,因此完全浑然不觉,直到现在才凭视觉发现这一点。想到这里,他不禁埋怨起自己来。
  “卡洛耳·鲁菲南!”她对农夫尖声叫道:“你是大欺小的懦夫!一拳换一拳,是哪门子阿姆传统方式?你是那斜者的两倍大,你打我都比打他危险多。揍一顿那可怜小子你很有名望吗?我想你是不要脸。会有一大堆人指着你鼻子,大家全会说:‘那边有个鲁菲南,出了名的大欺小。’我想人人会笑你,再没一个要脸的阿姆男人会跟你喝酒,再没一个要脸的阿姆女人会跟你有牵扯。”
  鲁菲南忙着阻止这轮猛攻,一面挡开她不停落下的拳头,一面还不停地向她讨饶:“好啦,苏拉,好啦,苏拉。”
  坚迪柏感到抓住他的手一下都松掉了,鲁菲南不再对他横眉竖眼,所有人的心思也都从他的身上栘开。
  苏拉也没有理睬他,她的怒火全部集中在鲁菲南身上。坚迪柏此时回过神来,赶紧设想如何才能让那股怒火持续不灭,还要让鲁菲南心中的羞愧更为增强,而这两者必须做得恰到好处,不能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然而,他又发现这也根本没有必要。
  那女人又骂道:“你们全站远点,听好,假若光是大块头卡洛耳欺负这个营养不良的家伙还不够丢脸,你们这五、六个狐群狗党一定还会加上一份,不要脸。你们等一下回到农场,一定会大大吹嘘这件大欺小的英勇行为。你会说:‘我抓住那小子的手臂,大块头鲁菲南打他的脸,他不敢还手。’你会说:‘可是我负责抓他的脚,所以光荣也有我一份。’大块头鲁菲南会说:‘我没法子逮到他,所以我的农夫朋友把他抓牢,有他们六个人帮忙,我一拳就赢了他。’”
  “可是,苏拉,”鲁菲南以近乎呜咽的声音说:“我告诉斜者他可以先打。”
  “你会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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