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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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天香-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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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飘的一缕轻烟。
  他没有想到,从此地到“西藏”“喀喇布达宫”,他绝没有办法像这样一口气奔驰到,
而且相距千里,“西藏”“喀喇布达宫”,也不是一两天之内可以赶到的。
  他没有想到,只因为他心里急。
  这也足以证明,一个“情”宇的魔力有多么大!
  情急之下,不但有使他没有想到的事,同时也有了没有注意到的事。
  离开紫鹃母女住处,刚出十里,不远处应就有一只雪翎信鸽冲天飞起,健翼破空,很快
的就变成了碧空一点。
  以后,每隔十里、甘里不等,不远处就有一只信鸽飞起不见。
  夜色降临,他自己奔驰了百里。
  人总是人,总是血肉之躯,燕侠他可以忘记累、忘记 饿,但是渴却难当。
  夜色低垂,茫茫一片,几十丈外就难见事物了,哪里去找水?
  许是他运气好,就在这时候,一点灯光映人眼帘。
  虽说已映人眼帘,但估计距离,少说还在里许之外。
  不过有灯光的地方必有人,是绝不会错的,有人的地方还愁没有水?
  里许是距离,在燕快来说,不过是转眼工夫问。
  转眼工夫之后,灯光已近在眼前,那是一座帐篷,说帐篷还是好的,其实也只是用几块
草席、破布临时搭的一座棚子而已。
  棚子外头挂着一盏风灯,四周遮得相当密,倒能挡点儿风雨。
  有灯没有人,可是燕侠听得见,人在棚里,而且离棚子不远处,还有一群羊,为数总有;
一二十只。
  敢情是个放羊人的棚子。
  燕侠道:“请问,棚里有人么?”
  虽然明知道有人,问总是要这么问。
  他话声方落,棚布倏然掀开了一角,棚里另有灯光,一个身穿粗布衣裤的老者探出了头,
见燕侠先是一怔,断而有点紧张地问道:“你找谁呀?”
  燕侠抱了个拳,道:“老人家,我是赶夜路的,错过了宿头,有点渴,想找老人家要点
水喝。”
  老者还没有说话,忽听棚里传了一个娇美话声:“是不是燕侠?”
  燕侠先是一怔,继而马上听出,那是冷无垢的话声,他忙道:“是冷姑娘么?”
  灯光一闪,老者身边多了个乌云螓首,不是冷无垢是谁?
  她望见燕侠,一脸惊喜色:“真是你,快进来。”
  既然她认识燕侠,又往棚里,老者不紧张了,也忙侧身往棚里让客。
  燕侠弯腰低头进了棚子,只见棚子里相当简陋,一盏风灯下,除了一些简单的应用物之
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冷无垢居然也是一身粗布衣裤,一看就知道是男人的。而且准是放羊老者的,头发蓬松,
脸上还有点脏,简直就是个穷乡僻壤的野姑娘。
  燕侠看呆了。
  冷无垢有点难为情,可是掩不住她兴奋,道:“我是故意弄成这个样儿的。”
  燕侠定过了神:“姑娘怎么会在这儿?”
  冷无垢道:“我又跑出来了,怕被我爹再逮回去,所以央告这位放羊老爹让我躲在这儿,
跟着他到处走,好找你呀!”
  原来如此!
  燕侠明白了,为之感动,可也暗暗皱了眉。
  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这儿碰见她,自己要远赴“西藏”“喀喇布达宫” 去救无垢,凶
险可知,总不能带她去、
  只听老者道:“姑娘,这位是……”
  冷无垢忙道:“朋友,呃,不,是我的未婚夫婿。”
  燕侠又为之暗一皱眉。
  老者喜道:“原来是……那太好了,跟姑娘真是一对儿,坐,坐,我这就给倒水喝。”
  让客坐,能坐的,也不过是地上的两堆干草,一张草席。
  冷无垢坐在了草席上,拍拍身旁,要燕侠也坐在草席上。
  燕侠坐了下去,老者倒来了一碗水,燕侠欠身接过,一口气喝了个点滴不剩,他是真渴
了。
  老者道:“还要不要?”
  燕侠道:“不用了,谢谢老人家。”
  老者接过了碗,道:“可别客气,别的没有,水可是多得很。”
  冷无垢道:“太渴了喝太急也不好,待会儿再让他喝吧!”
  老者道:“说得是,也好。”
  转身要走,却忽又回了身:“错过了宿头,既然渴成这个样儿,八成儿也饿了吧。”
  这种事不能提,一提就想起来了。
  燕侠迟疑了。下:“还好。”
  他是不好意思。
  老者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可不能不吃。”
  冷无垢道:“好几天了,老爹这儿就等于是我的家,你不要客气。”
  老者道:“对呀,我这儿没什么好的,还有几块大饼,你凑和着吃点儿吧。”
  他转身过去,就在水桶旁的一个包里摸出了两块大饼。然后又给倒了碗水拿了过来。
  燕侠忙站起来称谢接过。
  老者道:“别客气了,你快坐下吃吧,我出去看看羊去!”
  他弯腰低头出去了。
  看羊是假,让人家小两口说话,恐怕才是真的。
  燕侠又坐了下去。
  冷无垢道:“饿了就快吃吧,一边吃一边说话。”
  燕侠也就没再客气,边吃边喝边说话。
  大饼虽然吃了点儿,可是这时候吃来却相当可口香甜。
  冷无垢坐在一边看着、说着,却看得一双美目里不住地闪射异彩。
  燕侠起先也觉得冷无垢美国里的异彩有点奇异,可是等到两块大饼下肚,一碗水喝完之
后,他却已没有那种感受了。
  许是吃饱了,喝足了,心里不急了,他就坐在那儿一直跟冷无垢说着话,一点也没有走
的意思。
  老者进来了,看了燕侠一眼,老脸上立即一片冷肃神色,向着冷无垢一躬身:“姑娘,
是不是可以走了?”
  燕侠像没听见。
  冷无垢望着燕侠道:“歇一会儿咱们就走,好么?”
  燕侠直望着她:“上哪儿去?”
  “跟我见我爹去。”
  燕侠似乎有点犹豫。
  冷无垢伸柔美握起了他的手:“我知道,你最听我的话了,是么?”
  燕侠身躯震动了一下,没说话。
  冷无垢又问:“好么?”
  燕侠点了头:“好!”
  冷无垢转望老者:“收拾一下去吧。”
  老者应了一声,躬个身,出去了。
  冷无垢握着燕快的手没放。
  燕侠仍直望着冷无垢。
  此情此景,本该是动人的一刻。
  可是两个人脸上都没有表情,也都没说话。
  棚子里一点声息都没有,好静,好静。
  突然,一阵蹄声跟轮声划破了这份寂静,由远而近,此时此地,哪来的车马?
  转眼工夫问,车马声停住,停住的地方,似乎离棚子不远。
  老者又进来了,一躬声道:“姑娘,都收拾好了,可以走了,请起驾吧。”
  冷无垢没说话,拉着燕侠站了起来,两个人并肩往棚外行去。
  出了棚子,一辆双套高篷黑马车,就停在不远处,车辕上坐的,是两个神色冷峻的黑衣
汉子。
  冷无垢拉着燕侠走了过去。
  老者动作飞快,熄了两盏风灯,抢过去搬下脚凳,掀开车篷。
  冷无垢转脸向燕侠:“我先上去,扶我一把。”
  燕侠反扶住了她,把她扶上了车。
  冷无垢人进车里,向燕侠伸出了柔荑:“来呀!”
  燕侠伸手给冷无垢握住,轻轻一提身就上了车。
  老者收起脚凳,放下了车帘,凳上车辕一坐,轻喝出声:“走!”
  身边,驾车黑衣汉子挥了鞭,鞭梢儿脆响声中,马车驰动,直向茫茫夜色中行出。
  棚子不要了。
  羊也不要了。
  似乎,什么都可以不要了。
  本来是,还有什么更重要的,还有什么值得要的?
  马车在夜色中疾驰。
  车篷里,燕侠跟冷无垢,对面而坐,膝儿相挨,手儿相捏。
  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可是谁都睁着眼望着谁。
  两个人都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口 口 口
  不知道车行多久,燕侠跟冷无垢恐怕都不知道。
  车停下了,这是应该感觉得到的。
  但是燕侠跟冷无垢恐怕也没感觉到,因为这一路到如今,他们的眼里、心里,就只有对
方。
  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似乎,他们身外的一切,已经都不存在了。
  曙光已透,可以清楚地看见,车停下的地方,还是座落在山坳里,一片密林后的那座庄
院前。
  除了鸟声在树林,什么声息都听不到,尽管各处隔不远就站在一个手提长剑的黑衣蒙面
人。
  老者跃下了车辕,取下脚凳,掀开车帘,道:“请姑娘下车!”
  燕侠跟冷无垢听见了,两个人都没有特别的反应。
  只听冷无垢轻轻道:“你先下车,好扶我下去。”
  燕侠很听话,也出奇的柔顺,他先下了车,然后伸出手去,接住了冷无垢的柔荑,把冷
无垢扶下了车。
  下了车,冷无垢反手拉住了燕侠,拉着他就往大门走。
  燕侠对身边的一切,如同未见,也没打量庄院一眼,就任凭冷无垢拉着走了过去。
  原本紧闭的两扇庄院大门,豁然自开,冷无垢拉着燕侠走了进去。
  老者带着一阵风,从后面赶了上来:“姑娘,不知道庄主起来了没有?”
  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一个低沉话声:“庄主已经起来了,特命论知云老,立即陪姑娘晋
见!”
  姓云的老者应了一声。
  冷无垢停都没停,就拉着燕侠往后厅行去。
  后院堂屋里,黄衣人已高坐在那儿了,向后站着两名佩剑黑衣人,那红衣喇嘛就坐在下
首。
  姓云的老者陪着冷无垢跟燕侠进了堂屋,抢前一步躬下身去:“启禀庄主,卑职覆命。”
  黄衣人微笑:“好,一边站着,我自有赏。”
  “谢庄主!”
  姓云的老者退立一旁,冷无垢笑吟吟地:“爹,我把他带回来了。”
  红衣喇嘛一双目光早已投向了燕侠,他为之双目耸动,目闪奇光。
  黄衣人望燕侠,眉宇间腾现煞气,两眼中阴鸷异彩大盛:“好,乖女儿,你也累了,歇
息去吧!”
  冷无垢应了一声,转望燕侠:“我去歇息会儿,你要听我爹的话,我爹说什么你就要听
什么,知道么?”
  燕侠微点头道:“我知道。”
  冷无垢松了他的手,转身就进了右边耳房,房里有两个侍女在,她过去往床上一躺,就
闭上了一双美国。
  大半,她是真累了。
  两名侍女转身出了耳房,向着黄衣人盈盈一礼,一名道:“姑娘睡了。”
  黄衣人摆摆手,两名侍女又一礼,双双行出了堂屋。
  燕侠始终木然地站立在那儿,既没见礼,也不说话。
  黄衣人没在意,一点也没在意,一双阴鸷目光逼视燕侠:“你就是‘南海’郭怀的大儿
于?”
  燕侠道:“是的。”
  黄衣人道:“你叫郭燕侠。”
  “是的。”
  “听说你六兄弟合称‘郭家六龙’?”
  “是的。”
  “你那六个兄弟,他们各叫什么?”
  “老二燕飞。老三燕王、老四燕孝、老五燕英、老六燕南。”’
  黄衣人道:“云大,记下了!”
  姓云的老者忙躬身:“是!”
  黄衣人又问燕侠:“你从“南海’来,是来干什么的?”
  燕侠道:“奉老人家之命,巡视各地。”
  黄衣人道:“当年,郭怀从‘天津’登船逃往‘南海’,没到到他会在这儿留下这么多
人,他究竟想干什么?”
  “监视允祯,伺机协助各地匡复志士。”
  红衣老喇嘛脸色一变。
  姓云的老者更是失色,双眉一扬,就待叱喝。
  黄衣人抬手拦住了他,淡然道:“别人不行,现在他行,我要的就是他这样。”
  姓云的老者忙躬身:“是!”
  黄衣人又问燕侠:“是协助,不是领导?”
  燕侠道:“是的。”
  黄衣人道:“他是要以领导,事实上当世之中也挑不出第二个比他更合适的,他为什么
不领导?”
  燕侠道:“老人家认为时机未到。”
  “什么意思?”
  “允祯内有‘神力威侯’傅玉翎伉俪,外有年羹尧、岳钟琪,不容轻敌。”
  “那么,什么时候才算时机到了?”
  “允祯死了以后。”
  红衣老喇嘛脸色大变,霍地站了起来。
  姓云的老者机伶暴颤,惊骇欲绝,就待有所行动。
  黄衣人眼一瞪,姓云的老者立又躬身低头,黄衣人旋即仰面大笑:“没想到郭怀他倒没
敢轻看我雍正,好,好,好
  他向红衣喇嘛微一抬手:“你坐!”
  红衣喇嘛定过了神,一欠身,又坐了下去。
  黄衣人阴鸷目光一凝,望燕侠:“你认识我么?”
  燕侠道:“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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