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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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王之王楚庄王- 第4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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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元呆呆望着对面的佳人,脸上和心上都不由自主地升起了微笑。那是久违的微笑,是那种无比放心自己深爱的人也深爱自己的微笑。一刹那间,他几乎觉得伊丝卡又回到了自己面前,一如既往地让自己深爱和爱自己。而且,经过了这么多的日夜思念,这种爱意仿佛更加甜蜜,也更加美丽,更加让自己珍惜。自己那颗曾经几近枯死的心,难道真的已经悄悄重新充盈起来了么?

    宫云兮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那种微笑,可是芳心也知道,自己的确已经真正完全地将他从对过去的思念里拉了出来。她极力想得意,极力想嘲笑他,极力想出那口被他冒犯和故意蔑视的恶气,可却又不知为什么,怎么也无法笑他起来。她心中只是无比幸福阵阵袭来,早已将她完全淹没,更融化得没了半点气力,原先那些报复想法都早已不知到哪里去了。无论如何,自己二人都是迷魂术的明白人,不似一明白一不明白那样好迷。若是彼此之间不用真情来迷对方,又怎么可能迷得住对方?可是若是用了真情,那岂不又是先迷自己,再求迷人?

    天光微蓝,明月高照,冰华充凝,雪意幽远,一切都似本来就是为他们此刻而生的一样。昭元完全不敢发声,生怕惊扰了眼前心中的这一幅美好图画,心头却越来越是大胆,再也不象先前那样只敢偶尔偷眼看她,而是直直地注视着她,似乎要把她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一辈子在心头爱抚。宫云兮却越来越是胆小,已经完全不敢抬头,只是默默地低着臻首,摆弄自己那云裳仙袂的衣角,全不知自己对他的肆无忌惮是羞、喜、嗔哪样多些。

    良久,宫云兮才轻轻道:“我……这琴好看么?”昭元怔怔地道:“好看,好看极了,是世界上最美最美的。”宫云兮本来说了那句话后脸色平复了许多,但听他这话,却又不自觉地脸红了起来。只听昭元道:“我看了许久许久,觉得这琴不该叫绕梁,更加应该叫绕魂才对。”

    宫云兮听他语意中虽然仍然不忘夸自己,但语气上似乎已经平复了起来,心下也自放松了些。她终于勉强抬起头来,但却依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小妹……我偶得一曲,尚未有好名。今日小妹就为你弹奏一曲,请你取个好名,好么?”

    昭元喜道:“好啊。能有姑娘为在下抚上一曲,便死十遍也是甘心。”心中想象她抚琴时的姿态之美,情境之幽,更是欢喜得难以形容。宫云兮听他话中似越来越显亲近肉麻之意,偷偷瞪了他一眼,却又生怕他看见自己瞪他,便即将琴摆正在自己面前,略调了调琴弦。昭元望着她轻轻挥袖端坐琴前的仪态,当真便如从天上采了一团轻云做就衣裙、将她拥簇住一般,心下早已伸出了千百双小手想要去摸她的衣袖。可是他也知琴乃大雅之物,再加上有如此佳人亲抚,岂可怠慢?想到这里,他面上终于变得庄重起来,端坐其旁,凝神静听。

    宫云兮没有看他,可是却也感受他的庄重,心下稍安。但她转念一想,却又知道昭元的庄重虽有一半是为了琴道,但至少也还有一半是对自己因爱生敬所致,心下更是羞喜难制,居然许久都依然难以进入抚琴之前的那种物我两忘之境,连自己都有些暗暗着急了起来。

    昭元自然也知道她为什么久久还未能抚起来,但心下却是一点也不急,只觉她每一个姿态每一个动作,无论是轻调琴弦,还是拢衣敛裳,还是偷偷地瞪自己,都是那么的美不胜收。他越看越想看,心头反而巴不得她永远弹不起来,自己就可以永远这样贪看。

    宫云兮也渐渐知道他的龌龊心意,可一时间却也没有办法。更令她羞窘无限的是,昭元不但在贪心看自己,甚至身体都已不自觉地朝自己越倾越近,简直每一下目光触到自己都象是实物一般。

    宫云兮越来越是羞气交集,知道这样一来,自己实在无法弹奏,必会让他耻笑。忽然,她灵光一闪,当下道:“小妹今晚似乎心情不佳,不如就此回去,改日再弹如何?”昭元吓了一跳,但再看她时,却见她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全无真正要回去之意。昭元知她不过要自己老实些,便想再不老实些。可才一动口,却见她忽然瞪了自己一眼,那话顿时缩了回去,老老实实道:“今日正当良辰美景,姑娘何以心情不佳?”身体也又正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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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王者归来 第六十九回 旷世奇缘已呈祥(五)

    宫云兮心下一笑,得意之心又起,不再理他,只是敛容静气,注视琴弦。昭元也不再敢那样注视她。过了一会,宫云兮轻轻伸出素手在琴上轻抚,一股极幽美的乐音终于传了出来。昭元却似乎根本就没听到,满眼中只是看到她那美玉般的素手轻轻抚动,心头不自觉地起了一个念头:“我却怎么没福气托生为这具琴?就算不能当琴,当一根琴弦也好啊。”

    这抚琴一道,本来就是既需赏乐,又需赏人。抚琴之人最好是风度绝代,抚琴之时又务求优美,才能或是由人入琴,或是由琴入人,最终人琴并赏,沉醉其中,体其真味。而如今由宫云兮这位完全无可抵抗的佳人亲自抚琴,那自是还没开抚,就已令他入迷了。因此,一开始昭元反而只有眼睛起了作用,满眼满脑都是美丽,却几乎没体会到什么乐音。

    那琴音渐渐越来越是清雅,越来越是美丽,似乎每一个人,无论是有没有琴的修养,都能体念得到,但却又无丝毫俗态和轻佻之调。昭元渐渐情不自禁地沉醉其中,心想:“她人那么美,抚的琴音也是这么美。这样的琴音,怎么会没有名字?”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这样美的琴音,要想一个好名字来配它,可还真是不容易。

    昭元眼中素手来回,耳中琴音起伏,只觉眼前实在是人生无比美景,那陈“丈母娘”说的自己不来会后悔一辈子的话,还真是一点也不假。他呆呆地望着宫云兮,忽然间似乎觉得,琴音就象是一人在向所爱之人倾诉衷肠;再看宫云兮,却也是脸上晕红,说不出的娇美可爱。昭元知琴音毕竟是为外音,琴意却是发自内心,自然随心而变。如今宫云兮抚,自己听,二人都是彼此喜欢对方,却又都不肯直接而说,这琴音便自然成了二人的心灵之桥。奏者注爱其内,听者迎爱其中,两相体会,一切自都尽在不言中。

    那琴音婉转而又幽怨,似乎一人在初次见了恋人之后,一见倾心,再也无法忘记,可是却又怎么也找不到,内心中无比地苦恼和思念。昭元心中涌动,忽然想道:“这不是在说我么?”他想到这里,简直连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她能如此明了自己心境,可是却又不得不信。当初那一会,分别之时虽然彼此面上如同寇仇,但心中都已有丝丝深藏的好感却都是无疑的。但当时自己始终觉得这样乃是单相思,实在可笑,便也一直以为自己已忘了。可是现在随着这琴音回溯,那一路上的日日夜夜又都回到了脑海中。是啊,一别之后,自己哪一天没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抚摸过那方丝巾?自己哪一天的梦中,没有宫云兮的影子?

    琴音越来越是哀怨,似乎前途越来越迷茫,但却始终没有断绝那丝丝的希望。昭元越来越觉得这首曲简直说的就是自己。自己一路行来,多少艰难风雨,都终于没有断绝过自己的希望。但这希望是自己要回国为君为政,还是要找到佳人共效于飞?月光清幽,白雪连连,却都没有告诉他应该怎么回答。是啊,谁又能回答?又为什么要回答?

    他脑中尽是美丽的影子,一个,两个,三个,许多个都在眼前飞舞,每一个都让他倾心仰慕,每一个也都令他充满愧疚,无法去坦然面对。他忽然一阵惭愧:自己这些受的苦,与自己带给她们的苦比较起来又算得了什么?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抱怨自己的苦难?

    昭元知道自己的心神已经被渐渐被这琴音感染了,自己早已是神入琴中,琴也入神中,可却根本没有反抗的气力和意志,也根本就不想反抗。他只觉琴音如同抽丝剥茧一般,将他的心思展现得无可遁形。可是自己在宫云兮面前还能有所遁形么?便无所遁形,又能怎样?

    琴音起伏着,昭元的思绪也起伏着;琴音哀怨着,他的情思也哀怨着。何时是头?他也不知道。他内心里始终期望着能够有一个欢乐的尾音,可是却总是期待不到,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他忽然一阵丧气,几乎觉得自己这一世完全没有任何意义,所有的一切都无法完成,所有的一切都无法达成自己的心愿。

    月光照耀在他身上,他只觉自己已完全被月光所消融了,也巴不得就被它消融,再也感受不到自己的无用和不祥。宫云兮素手轻抚,琴黑逾墨,手皎如玉,是那么的对比分明,那么的无可想象和美丽,就象是在用她那让人爱得发狂的纤纤素手,在轻轻抚摸着昭元那早已漆黑一团的心灵。

    忽然,昭元感觉出琴音渐渐有收尾之象,心头顿时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他是多么地期待着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啊,哪怕只是一丝安慰,也可以慰籍自己的心灵。可是那琴音,却依然一如既往的悠扬,也一如既往的哀怨。昭元渐渐绝望起来,几乎不敢再听,可是那琴音之美和宫云兮的美丽还是让他不得不听,不得不看,也不得不迷。

    正当他失魂落魄、生机断绝的时候,那琴音却又忽然略为欢畅起来,似乎那一丝风雨飘摇就要转瞬即逝的希望又重新得到了助力,正一点点地激发他那生命的欲望。昭元整个人都完全振奋了起来,急切地期待着它能够更加欢乐……可琴声却又偏偏在这个时候,慢慢消逝了。

    昭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固执地相信它只是暂时的停顿,说什么也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他并非不通音律,他明明白白地知道前面就已是尾声,现在当然就是结尾。可是……可是却为什么一定要是这样一个结尾?

    那琴音终于还是不再来,只剩下昭元耳中心中的余韵在慢慢消失着。他忽然满腔幽愤,只觉心头有千言万语要诉出,却又找不到笔墨。他如痴如狂之下,忽然双手连抓,地上的雪花如同被一阵风卷起一样,又都洒向了雪谷空中。渐渐地,它们似乎凝结成了一面若有若无的雪壁停留在半空中,极缓极缓地落下。昭元腾身飞跃,指掌狂动,运指龙蛇,那雪壁之上,终于渐渐现出了他的胸中那无可抑制的情思:

    皎皎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昭元写完之后,呆呆地看着这些诗句随着那雪壁慢慢飘落,心头无比的哀伤,却又有些微的兴奋。他缓缓撤去内力,心头实在是说不出的感受。那些雪花又渐渐模糊起来,那些字也渐渐隐没,终于慢慢消失在雪谷之中。

    昭元忽然回过头来,却见宫云兮正痴痴地望着那些逝去的诗句,似乎正在体念自己那透于其中的深深爱意。宫云兮转过头来,发现他也在痴痴地望着自己,心知自己刚刚流露出的对那些诗句的喜爱,肯定已被他看在眼里。她心下大羞,想要低下头去,却又不知为什么不肯低下去,反而是紧紧地和他的目光纠缠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昭元不自觉地缓缓伸出手去,轻轻抚摸她的素手。在刚刚接触的时候,宫云兮的玉手似乎微微缩了一缩,便如电击一般,但却终于没有避开。昭元只觉一股暖流在自己的心和她的心间奔流,自己的手和她的手都在微微颤动,自己的心和她的心也都在颤动。他只觉无论她是谁都已不再重要,真正重要的,只是自己终于已向她明明白白地说出了爱慕之意。

    昭元轻轻抚摸着她的小手,就如在抚摸一方美丽至极的白璧一般,就连自己也变得纯洁了起来。他身体已经不知不觉站了起来,已经靠近了她的身体,挨近了她的身体,贴近了她的身体,甚至已感受到了她娇躯的温柔和颤抖。他忽然双手一紧,就想把她抱起来,可是手一触到宫云兮的纤腰,却听宫云兮嘤宁一声,似乎承受不住即将到来的狂热亲呢。他心中一震,自己的手已是如触电般地被弹了开来,急忙坐回自己之椅,再也不敢说话。

    良久,只听宫云兮轻轻道:“你……你觉得这……这些诗句要是当我曲的歌词,好不好?”昭元呐呐道:“当……当然好。”宫云兮低头轻轻道:“我的这首曲,你记住了么?”昭元痴痴道:“我记住了,一生一世,永远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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