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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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王之王楚庄王- 第4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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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国人发愤,从上到下极是重视华夏衣冠礼乐,如俗语“衣冠楚楚”便是缘来于此。由于有这种发奋精神,反而在楚地产生了无数流传千古的名乐,如千百年传诵的阳春白雪等,有些反为中原所不及。历代楚王公卿,也大都是爱乐懂乐之人。也正因此,许多中原雅人之间,近些年来也因“楚人能乐”反成通例;如要夸一人有乐之修养,常夸其能通“楚音”。

    昭元虽非直接生长于楚,但一来甚是近楚,二来父亲是楚人,再加上多听祭礼之乐、楚宫歌舞,也不是完全不能弹奏。只是这抚琴一道,乃是文人雅士自小着意熏陶,音形并重,内外兼修,才能真体其味。自己那几手后来所学,要是在普通人面前,或许还可卖弄;但在如此天人面前,却是如何敢自献其丑?

    宫云兮一笑,知他不敢,不再勉强;但见他目光灼灼,总是不住地盯着自己偷看,心下不免又微觉慌乱。她想了想,终于定了定神,忍住羞涩,任他看了一气,才终于道:“你白天对我等说你有妻儿,可一问之下,却又似有难言之隐。这却不知是为何故?”

    昭元本来正看得遐想连篇,不知所以,听她一问,立刻清醒了不少。他轻轻叹道:“这就实在是不堪回首。”宫云兮一双妙目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道:“是怎么个不堪回首?看你这个样子,还有你先前的言语,莫非是你对不住尊夫人,以至于尊夫人负气之下远走天涯?”

    昭元一听,顿觉她问得直切自己要害,竟然让自己无法否认。他的心防本来就已被先前的那阵胡思乱想给冲了个七零八落,现在自然更是再也无法掩饰;而且宫云兮那盈盈笑意,也更加让自己无法不回答。他想了想,只得幽幽道:“你说的不错,确实是我对不起她。”说着口中之话便如出闸洪水,根本禁之不住,从自己爱琴海初遇伊丝卡之始,到后来伊人伤心而走,原原本本地说了个干净,竟然无一丝一毫的隐瞒。

    昭元一气说完,似乎觉得自己舒服了许多,可是一回神,却觉自己双目中竟已不知不觉间泪水涟涟。他心下不由得暗暗感慨:“原来伊丝卡在我心目中已是如此之深,虽是过了这么些时日,我却依然无法抑制。”但男子汉在女孩子面前哭泣,终究不雅。他急忙取出丝巾擦了擦,却见正是那方丝巾,脸上不由得一红,勉强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

    宫云兮脸上也是微微一红,妙目中满是感慨和关切之意,道:“说起来也真是可笑,我原来以为,世界就只我见到的这么大,可是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世界比我想象的还要大许多。你那一句流落在外,原来还包含了这么多的苦,真是让我叹为观止。只是依我看,你的所作所为,实在也已是尽了最大努力了。她为什么还不谅解你?”

    昭元心痛如铰,道:“我就算救了所有的特洛伊人,却偏偏没能救得了最重要的那一人。我知道她不是不想原谅我,可是……可是她的确永远也没有办法原谅我。”宫云兮摇头道:“不对不对。我看她也是一位明白事理的姑娘,不会总活在过去中。经过那么多天的单独行程后,她心中肯定已经原谅你了,只是没有办法说出来而已。她真正离你而去的原因,一定是因为你那个什么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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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王者归来 第六十九回 旷世奇缘已呈祥(四)

    昭元无可回答,只觉鼻中又是越来越酸,叹道:“我对不起她们。”宫云兮的目光越来越柔和,似乎也被他感动,深深为他而惋惜。良久,她才轻轻道:“那你为什么能称她为妻子呢?你要知道你跟她连名份也没有啊,况且现在根本找不到。”昭元呆呆望着远方,慢慢道:“我也知道我是痴心妄想,可我……却始终难以忘却。”

    宫云兮忽然嘻嘻笑道:“始终难以忘却?”昭元一怔,脸上立刻涨得猪肝一般,完全不敢看她。宫云兮轻轻道:“你总是觉得对不起她,可你知道不知道,你这就是总活在过去?你觉得你亏欠了她,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如果总是这样作贱自己,更亏欠了你自己和你母亲。你当然应该纪念她,但不应该把自己变成僵尸。况且你仔细想想,虽然她不肯嫁给你作妻子,你却毕竟还是救了她特洛伊的几乎所有人;真要说起来,其实还是她欠……”

    昭元的目光忽然变得僵直起来,声音也冷竣了许多,道:“不,是我欠她的,是我对不起她。我永远也不会觉得她欠我的。她虽然赦免了我,我永远也赦免不了我自己。”

    宫云兮默默看了他一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道:“你真的觉得你欠她欠到了这地步吗?”昭元默默道:“我从小就没妈妈,我知道妈妈是多么的宝贵。我使她失去了唯一的亲人,换了我,也绝不会轻易原谅。”宫云兮道:“那你觉得你对那个小妹妹,有亏欠吗?”昭元道:“是的。”宫云兮忽道:“那你对我,觉得有亏欠吗?”

    昭元吃了一惊,但见宫云兮脸上红霞密布,但一双妙目却丝毫不避,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似乎是想期待自己的某种回答。他想起自己在月氏时,竟然那样当众逼迫亵渎这样一位美得简直无可相信的少女,忽然间也是满脸发热,情不自禁地轻轻道:“好象……好象对你也有亏欠,而且……而且还最……很大。”

    宫云兮微微一笑,似是充满了得意之色,却忽然又道:“那你对其他女孩子有亏欠吗?”昭元一惊,只觉这个问题其面甚广,自己无法一口答出,不由得呆了呆。他微微闭目,默默问自己:“我对其他姑娘有亏欠吗?”

    忽然间他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念头起来:“我却怎么有问必答,如此听话,而且还答的如此肉麻,就如完全没有过脑一般?”他极力回想宫云兮问自己时的情形,忽然明白她不但是在问自己,而且还可能趁自己不备时施了些迷心之术。只是因为自己对这个新的问题一时难以回答,闭起了双目,才能得以清醒过来。

    要知这迷心之术虽然各种各样千奇百怪,但基本原则都是让对方对自己充分信任,以至失去防备,然后趁虚而入。自己本来对此道也有些领悟,加上磨难甚多,定力已可说极强,宫云兮要让自己完全信任她,那实在是不大可能的。但是她实在太美,却可以用天然的美貌来让自己毫无防备地迷醉于其中,也能有类似的效果,只是比那种痴迷信任的效果要差上一些。再加上她也已从自己叙述中知道自己曾为大祭师,若是过分求效果明显,反而容易让自己警觉。因此,她选的这种半迷不迷的自然效果,反而最容易让自己不知不觉间吐露真心。

    这种办法说起来虽然简单,但要能对自己施展成功,却首先必须要她本身就美丽无双,而且不能有半点邪异妖媚之气,才能避免让自己警觉。在此基础上,她还需要和自己几番亲密接触,以最终彻底击破自己心防,才能达到这个效果。只是她既然能知道这些极精微之道,自然是此中高手,应当知道什么问题容易激发受术人本身的根本警觉,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可是……她却怎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来?

    昭元想到宫云兮从雪中见自己开始,从头到尾都极可能是在迷惑自己,心下立刻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危险,内心里的那些欹旎感觉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神智全数清明起来。他缓缓睁开眼睛,深深地望着宫云兮的眼睛,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他顿了顿,深深叹道:“云兮,你如此兰心智慧,真的是让人无法不倾倒。便如我吧,虽然在月氏连一面之缘也算不上,只能算是一沐之缘,可却还是思念至今,无可摆脱。唉,说起来真是惭愧。”

    宫云兮面色羞红,但眼中却还是闪着喜悦的光芒,轻轻道:“你真的这么想我吗?”昭元道:“当然是了。”说着掏出那方丝巾,无限爱惜地在指间轻抚着,深情地道:“我总是忘不了那一次的美丽,虽然只是一足之缘,可却让我永远是那么的魂思梦绕。每到一个地方,不论离月氏多远,我都希望能够再能见到你,想象着能够再和你意外相逢,可是却总也无法如愿。我天天晚上都梦见你,每一次都不愿醒来,可是却又不得不醒来。每次在梦中的时候,我都想象着你的样子,怕把你想象得不够好,每次都是一遍又一遍地美好着,诚惶诚恐。可是无论我多么努力地想象你,今天我一见你,才知道你比我想象的任何模样都要更美丽,更可爱。”

    宫云兮似乎完全料不到他会如此直接地说出这么温情款款的话,芳心又是欢喜,又是慌乱,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在几个月前,这个傻瓜还如范姜说的那样,“骄傲得象只小公鸡”,说什么也不肯屈服;甚至直到今天白天,他也还只敢贼眼兮兮地偷看自己。可是现在,他却居然如此真情表白,这巨大的反差怎么能不让自己眩晕?

    她只觉昭元直勾勾地望着自己,完全没有半点掩饰,眼中绵绵射出的都是少女最为憧憬的那种既坚毅可以依靠、又痴情可以信赖、乃至交托终身的深情目光,顿时脸上更是红晕乱舞,却又舍不得低下头去让他看不见自己的美丽。只听昭元柔声道:“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在找你住在哪里,我每天都幻想着有一天我能到你那里,去为你天天沐足。”宫云兮噗哧一笑,道:“你真笨。我家就在……就在……”忽道:“就在这里,你这不是找来了么?”

    昭元完全不惜肉麻,甚至连为她沐足的话都说出来了,眼看她就要说出真正的家之所在,却又被她惊醒,心下大悔:“我刚刚还在笑她怎么问出那个问题来,没想到我自己却已犯了同样的错误。唉,她说我笨,还真是不假。我本该再多说些肉麻话,慢慢来的。这下连主动沐足的本都下了,却一无所得,那还不被她笑死?”他悔急羞急,偷看了宫云兮一眼,却见她也是盈盈美目在偷看着自己。二人目光相触,忽然又都脸上飞红,各自低了下去。

    昭元目眩神摇:“我知她是在对我施术,那便该当警惕她才对,怎么反而似乎更加喜欢她了?我……说的那些肉麻的话,那要找到她、为她天天沐足的话,难道其实根本就不是假话?”他一想到这里,立刻如觉周围忽然有三千人在同时笑自己,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要知这惑心术不但要受术人专心合作,施术人也需专心甚至诚心诚意才行,是以若是被施展者定力高过施术人,一旦能清醒过来,便可能反制施术人。昭元能在几句话间就令宫云兮被反制,自然是因为那些话本来就说的极是真心实意,才能让她一时间心际不防。

    二人就这样默默相对,再不说话,只是偶尔互相偷望一眼,都是心头无尽的甜蜜。昭元心想:“望帝说过,惑心之术最是难控,施术者也极可能自迷其中而不自知。施展惑心术的人在惑过多人后,往往自己也会变得疯狂难制而死,便是因为这本来就是需要双方全心施为、彼此交互的方法,许多自以为未被迷者,其实早已暗暗被迷了。我和她之间,又何尝不是互相迷惑,却又互相被迷?……唉,她这么美,其实就算没有使用过惑心术,我只怕也一样会被她完全迷住。她……那么喜欢听我的那些话,是不是也是这样么?”

    昭元浮想连翩,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和自己都会问对方那两个不该问的问题。这原因肯定就在于,二人其实都是自迷其中而不自知,所问的都是因为深深喜欢对方,从而本来就急切最想知道的,所以才会都犯下施术大忌。

    昭元现在已经无可置疑地明白自己和她都深深地喜欢对方,以至于二人都已沉迷而不自知,心下丝毫再无担心之意,只是无边的狂喜:“她也一样喜欢我,她也一样喜欢我。”先前他虽然也知道宫云兮对自己有好感,但却从来也不敢确定是到了何种程度。可是就在刚才她被迷惑的一瞬间,自己已经从她的神态和话语中,无比明确地知道了她对自己的真实心意。

    他心知自己二人都是此道中人,彼此都很清楚,在这等微微被迷时的直觉下的回答,乃是真正的心声。他本以为自己自从伊丝卡逝去之后,情爱之心也已随她消逝,即使自己不能不为楚国宗社留下一男半女,但也不再能体会到真正深爱对方的滋味了。可是现在,眼前的宫云兮,不就是既让自己爱得无可自拔,同时她心头也喜欢自己喜欢得自迷而不知?

    昭元呆呆望着对面的佳人,脸上和心上都不由自主地升起了微笑。那是久违的微笑,是那种无比放心自己深爱的人也深爱自己的微笑。一刹那间,他几乎觉得伊丝卡又回到了自己面前,一如既往地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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