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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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王之王楚庄王- 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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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天爱才心切,在给自己禁制时,也及时帮了自己一把,这才抑制了其后的伤势发作?

    昭元想来想去,实在觉得此事乃是匪夷所思,无可确信。但眼前这二人却也的确是伤势甚重,那可不是假的。昭元想了想,道:“他二人脉息虽弱,但也偶有强音,显然武功并未全废。可惜的是,我现在身受禁制,无可聚功助力。否则的话,我可助他强音一试,或许能冲开伤堵脉息也说不定。”

    他说完之后,却觉周围气氛非常,再一转头,却见大龙天等都是面露鄙视之色。大拢天冷笑道:“原来你救人是假,拐着弯要我们帮你解除禁制是真!嘿嘿,可惜大爷我们不会解禁,而且便是会,也绝不帮你们这种人!”他神情激动,便连悉达多也一起给恨上了,说话已是全无客气。

    昭元大是后悔,知道自己感慨之语引他们怀疑,反而导致误会更深。他眼见对方成见已深,知道此时再怎么说也无法让他们相信,只得道:“在下所说,确是实言。各位不信,在下只有日后另觅机缘了。告辞。”连忙拉住悉达多退出,后面已是一片骂声不绝。

    二人快步离开,昭元垂头丧气道:“本来好心,却反而被我一句话弄糟了。这下只怕一点消息也探之不到了。”悉达多道:“好心引起误会,乃是常有的事,倒也不必太过自责。只是我们这样一来,他们正在气头上,若在宫中想遇,定然更增他们气愤。看来还真是我们走的时候了。那误会么,日后且等大梵天回来再做处理。”

    昭元点了点头,道:“那看来我们也不必等明天了。我们今天晚间便拜别师尊出发罢。”悉达多点了点头:“早一刻离开,便少一分尴尬。”二人商议停当,拜了燃灯,说明提前要走。燃灯却也不问,只提醒几句叫几人跟去服侍驼马,关照他们早去早回,便又入定。二人带好行李物品,当天傍晚便离开了离宫。二人现在身份已高,行走又非秘密,卫士们都是恭敬相送。天龙八部虽也知道,却无一人前来相送,倒也免了二人尴尬。

    二人并马缓缓而行,身后离宫渐渐远逝。月亮升起,但见一派月白风清,四面林木恬静宜人,白天的不快也就渐渐消去。过了许久,昭元忽道:“师兄自小身居太子之位,肯定不似小弟从小孤苦,可说是享尽荣华富贵。师兄怎么还会离家思考这些常人看来烦恼之事?”

    悉达多一笑,道:“师弟,你观此地之月,与你中土家乡之月如何?”昭元感慨道:“月白风清,中人欲醉,虽然相隔万里,却没半分不同。当初我在我之家乡,总觉得这月亮便是围着我家乡转,天上之物便都是为了照耀我家乡而生。后来一路大漠草原直至天竺,才知月亮星星不是独厚我家乡。”

    悉达多笑道:“师弟还好没有想成‘这月亮星星都是围着我个人转,我走到哪里,他们便照到哪里。’”昭元道:“若是真有人如此之想,那倒未免也太狂妄了。不过看师兄说来言之凿凿,似乎便如亲眼见了一般,莫非还真有人如此之想?”

    悉达多忽然停马不前,两眼望天,许久才慢慢道:“不但有人,而且还有很多很多。整个天竺的婆罗门和刹帝利,又有几个不是如此之想?”昭元听他忽发感慨,心中也涌起类似之感,当下也停了下来。后面从人见他们有话要说,都知趣地远远在后面候着。

    昭元下马道:“师兄忽然如此感慨,必是有多年之积郁。现在下难得清静,又只你我二人,何不好好理论一番?”悉达多也翻身下马,缓缓走到路边一株棕椰树旁,道:“我自出生,便是享受荣华富贵,但有所欲,无一不如心意。当时的我,但觉世间只有美好。至于痛苦什么的,我根本便不知其为何物。”

    昭元叹了口气,在那树旁的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心想:“我却与你完全相反。我生下来便失去母亲,跟着父亲四处受人追杀,简直都不知欢乐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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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天竺爱恨 第二十九回 扑朔迷离现明灯(十)

    悉达多续道:“后来,有一次我偷偷跟着我国出使的使臣跑出去玩,到了几个国家。渐渐的,我发现微服私访之时,旁人大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和使臣。”昭元道:“想来是如你先前所说,外地之人多以淡紫金色皮肤为下贱,而你却偏偏有此肤色。”

    悉达多道:“不错。受人不喜总是件不快乐的事,而且这还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不快乐。我于是便故意穿上很差的便服,结果街上直接便有人骂我是贱民,还怪我不发出那种奇怪的咕噜声让他们回避,甚至有人打我骂我。而且当他们打我、骂我、侮辱我的时候,他们的脸上都露出抑制不住的欢乐之相。直到我那臣子过来,才解了围。我从那以后,才知道在不是我的国度里,有很多很多跟我相象的人,他们只怕是从来都不知道欢乐为何物。”

    昭元慢慢道:“世上能够尽情欢乐的,从来都是少数。而且这些人的尽情欢乐,大都是以别人的不欢乐为基础的。无论中土天竺,还是大漠冰原,从来没有什么例外。”

    悉达多道:“不错。回到我国中,我便开始仔细想这些事。先前,想来是因为我国中本来等级不是很明显,几乎没有什么贱民,我也从小少去外面,是以我从没注意这些差别。象我这般的人,在别国常被疑成贱民,而在我国中,却是刹帝利之列;位于别的阶层的也有。当然,我国也因此被天竺许多国家视为蛮夷之邦……”

    昭元一拍大腿,道:“简直跟我一样!我那国家在中土也被一些国家认为是蛮夷之邦!”但一回头,却见悉达多正看着自己微微而笑,顿感失态,笑道:“不好意思,打断了师兄的思绪。”心想:“我都早已不是楚国之君了,连中土之人都不是了,还想这么做什么?”

    悉达多笑道:“不妨。当时我回宫中后,仔细想了很多很多事,怎么也不明白。于是我就去问爹爹妈妈和国中的婆罗门祭司,为什么这么多人热衷欺辱别人?为什么我们不能在对别人好的时候感到快乐,而要在对别人坏的时候才能感觉快乐?”昭元道:“这只怕是只有你我之辈这样想。若是别人,多半便会觉得,既然他们打我为乐,我便自然也要去找些平衡,将怨气发在另外人之身上。我一路无论中土天竺见闻,莫不如此。……对了,你父母怎么说?”

    悉达多道:“他们说,我一生下来,便是大贵之身,生来便是福泽无尽。而那些贱民生来便被是罪恶的化身,自然会被人们那样对待。那样对待他们,乃是惩恶,自然应该快乐。他们对我说,对不同的人要作不同的事情,有不同的礼仪。我们是大神之‘手’,自然不能以对待手的礼仪去对待他们那些贱民。于是我又问:那我为什么到了那些国家,却也一样因为肤色被人们当成贱民对待?我的福泽何在?婆罗门是否也可用对待贱民之礼,来对待我们?师弟,你觉得我问的很愚蠢么?”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望向昭元。

    昭元摇头道:“若是庸人,便会觉此问根本不成问题,极易回答。若是智者,却知此问极是难以回答。”悉达多叹道:“我的父母便是你所说的是智者。他们根本就没有回答,而是怒斥我心中胡思乱想,已然冒犯了造世梵天。”

    昭元道:“看来你国中虽然并无如中西诸国那样严格的阶层划分,但也终于还是未能免俗,也依旧尊崇梵天。”悉达多叹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们为如此多的国家包围,为免过于另类,便本来不信,后来也是不得不信上一些。传说中我国中本来并无高下之分,只是因为立国既久,才一样地有了四大种姓。”昭元颌首道:“立国处世,皆是不易,无论中土天竺皆是如此。那后来你父母又怎样对待于你?想来是不再允许你自行离国,以免你又去感受一些稀奇古怪的现象和思维了。”

    悉达多苦笑道:“师弟猜的不错。我父母不但不许我离国,而且根本便禁止我离王城一步,令行四门兵将,见我就闭门。到后来,连让我只是出宫不出城,也要上奏他们。我本来不甚喜奢华声色,他们便大造宫室于我居室之旁,又选派美女声乐充斥其中,想要移我心志,不再胡思乱想。”昭元失笑道:“你心既已不在宫中,这些拘束只怕无用。”

    悉达多道:“正是。爹娘想要让我深觉王子之乐,忘却世间疾苦,我却又怎能忘怀?后来爹娘见我整日只在宫中闷坐,反而更显苦闷,这才心意稍松。于是我便得有机会出宫。”

    昭元笑道:“于是烦恼事便又来了。”悉达多也是一笑,道:“确实如此。我心中迷茫,便信步而行。至东门我见一老人,伛偻曲背,手扶竹杖,举步艰难,有如蚁行。而我却青春年少,行动自如,与之完全不同。然而数十年前,他还不是与我现在一样,纵跳如飞?我呆思良久,仍然觉得世事无常,难以捉摸。唉,此等之事原本寻常,我平日虽然也是多见,可是却从未象那天那样感触至深。”

    昭元道:“心志一变,万事皆变。你心中已不再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该享富贵、别人该受苦难,自然也就会对他们的这些苦难感同身受了。”

    悉达多叹息道:“当时我沉迷于其中,却是未曾这样细想。”昭元笑道:“幸亏你当初没有这样细想,不然却如何能有更深之感触?你又怎么会去见师尊?你我又怎么可能相遇?”悉达多笑了笑,道:“师弟说的也是。我寻思良久,仍然难以解脱,信步所之,便又到了南门。只那里有一个病人,他面色痿黄,形容枯槁,气喘呻吟,痛苦万状。”

    昭元道:“于是你便又一阵痛心难解了。”悉达多道:“是啊。他也曾经血气方刚,精力充盈,可是如今却又如此凄惨。这不是世事无常,又是什么?我彷徨不能解,又到了西门。只见一死者直挺僵卧,淤血流溢,臭积难闻;其一家老小,号哭送之。我心中更是伤痛莫名,但觉生死之间,世事无常,莫过于此。”

    昭元也不觉叹了口气,道:“那你在北门却又遇到了什么?”悉达多道:“我在北门却是什么也没遇到,只看见一个守着城门不让我出去的兵丁。”昭元眼前一亮,道:“这人只怕更能引起你的感悟。你先前叹那死者之生死无常,但那毕竟却还是在几十年间渐渐老病而死,又怎么能比得上这战场上的军人?他们可是命运无定,生死总在一瞬间的。”

    悉达多道:“师弟所言真是与为兄当时一模一样。在这四门都遇到了让我惶惑不安之事,却没有一样我能解。试问我又如何能安下心来,纵情享乐?”

    昭元站了起来,望着大石之前夜色苍茫之下显得黑沉沉的湖水,良久才道:“世情无常,只是我们人人皆在其中,受其愚弄,却都还不自知。更有甚者,还以为自己可以将世情弄于股掌之间,实是令人感慨。你当时心中惶惑,一门既无可解,便自寻另一门,其实乃是以求解脱。可你四方寻遍,却依然不能确定该如何解脱世情。如此说来,真正禁锢住你的,不是你父王的封城之令,而是你心中仍然紧闭着的四方城门。”

    悉达多幽幽道:“不错。为了堪破心中之门,自然便需要大智慧之光。我回到宫中,但觉一切都已全无趣味,心中只是转着那一寻找智慧之念。父母妻子见我行若痴呆,怕我忧闷成病,但又舍不得让我再出去,便找了好些各地之智者与我说话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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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天竺爱恨 第 三十 回 世间谁人心可测(一)

    第三十回世间谁人心可测

    昭元眼前一亮,道:“各地智者?”悉达多道:“师弟果然猜到了。若论当今之天竺智者,无人可及陀宝利国燃灯长老六十多年的修为。”昭元笑道:“于是你听得他们说起师尊,便心下起意,寻找机会,终于脱出了父母限制。”

    悉达多遥望远方,缓缓道:“于是我便成了师尊的第二弟子。算起来,自我离宫远行,至今已有一年多了。”昭元看着他的眼神,道:“师兄莫非是想父母妻子了?”

    悉达多道:“身受父母之恩,妻子之义,却私自远行,无可报答,师尊所责也是甚对。若说完全不想,绝非实话。我便在师尊座下,亦时时念及他们的恩泽,难以忘怀。师弟,你远行万里,游子心中,可曾也有此念?”

    昭元鼻中微酸,道:“师兄这么回答,自是实在人。只是小弟自小便没了母亲,连她一面都没见到,后来父亲也是早早过世。我虽然心中常念,可却是无从念起。”可口上虽这么说,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想:“我是真的无从念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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