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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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变-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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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已经是阑珊城了,楚炎凉抬起头望着眼前的这座宽阔的城池,心中震撼。熙熙攘攘的人群早已围在城门口,想近一点欣赏大衍公主的容颜,一队队西魏的甲士整齐排列在官道两旁,将闲杂人等拦在身后。

    “公主殿下,已经到阑珊城了,”凌无双勒紧束缚马头的缰绳,微笑对着辕车中的司徒静说道。

    “此次我们会在阑珊城中停留一日,用以补充路途中消耗的物资,而在这段时间,公主殿下大可在阑珊成中随意逛逛,”凌无双说道,“对了,公主殿下,您别看时节已经入秋了,其实阑珊城中一直还有几株极罕见的桃树,听说一年四季都开着桃花。”

    “凌统领是说笑的吧,哪有一年四季开花的桃树,”司徒静将脑袋从辕车中探出来,看着凌无双脸上写满鄙夷。

    “凌统领所说确实如此,”一旁,骑在高大骏马上的周文轩接过话道,“因为阑珊城是离西魏边疆最近的一座大城市,因而每次在下来阑珊城休息时都会到阑珊城赏桃花,而阑珊城一年四季开着的桃花也逐渐成为大陆上一个神奇的秘密。”

    “是吗,”司徒静的眼睛亮了起来,连忙搂住半睡半醒的楚炎凉,“炎凉哥哥,你听见了吗,等会陪我逛完街后,你还要陪我去赏桃花。”

    “好好好,”楚炎凉无奈点头,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自从跟公孙温行老人在篝火旁探讨过一番关于秘术修行的问题,得到一个不出所料的结果后,楚炎凉对自己武技的练习更加刻苦了。

    在明白自己无法修行后,唯有像副山主那般,将自身武技打磨到无可挑剔的地步,才算成功,才算在大陆上获得立足之地。

    司徒静见到楚炎凉这一副迷茫的表情,脸上顿时写满了不满,看向辕车一侧的公孙温行老人,“都是你这个老头,不知道和炎凉哥哥说了什么,炎凉哥哥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陪我了。”

    公孙温行老人面露尴尬,心中暗道你们小两口几天晚上没有待在一起,怪我这个老头子做什么。

    “好了,静儿,”楚炎凉拍拍司徒静的脑袋,温和说道:“这几个晚上没有陪你都是我的不对,今天我就陪你在阑珊城中玩一天。”

    “真的吗,炎凉哥哥?”

    “当然是真的,”楚炎凉点头。

    ……

    ……

    等到进入阑珊城,然后在城中专门接待皇族的驿馆安顿下来,司徒静就迫不及待地拉上楚炎凉,在阑珊城的大街上逛了起来。

    司徒静已经很久没有到过不逊于洛阳的大城市,在倾城山中,她每年都会回去一次,见见自己的父王母后,只是在洛阳城呆一晚,第二天就会再次乘上驶向倾城山的辕车。

    穿行在阑珊城的大街小巷中,司徒静拉着楚炎凉走过一间间店铺,一个个地摊,小贩们似乎也意识到眼前的客人身份不凡,立刻拿出最好的货物,任凭司徒静挑选。这时,楚炎凉就会安静站在她身后,时不时提出自己对于货物的意见。

    这种感觉很好,楚炎凉心道,看着笑靥如花的司徒静,楚炎凉打心底里高兴。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真正踏上这片大陆,触摸这片大陆,第一次一起走进一座崭新的城市,楚炎凉看着逐渐昏黄的天空,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很好呀!

    “炎凉哥哥,你看这个怎么样,”司徒静的手中拿着一枚造型别致的发簪,对着楚炎凉笑道。

    楚炎凉一眼就分辨出她手中捏着的发簪不过是最普通的便宜货,但他还是笑着说道:“很好呀,你戴上肯定很好看的。”

    说着,楚炎凉握紧司徒静的小手,从她的手中接过那枚造型别致的发簪,亲手将它别在司徒静的发间,在楚炎凉凑近的瞬间,司徒静都能闻到楚炎凉身上浓郁的气息,感受到他鼻尖呼出的热气,顿时涨红了俏脸。

    戴上发簪后,楚炎凉后退几步,然后微微点头,小贩也适时取出一面铜镜递送到司徒静眼前。

    “我就说吧,很好看吧!”

    “恩,”司徒静红着脸,低着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嘴角微微一翘,“是的,真的很好看呀!”

 第15章 :那一年,我把桃花为你摘一支

    不知不觉间,夜色四敛、浓重的漆黑缓缓笼罩上阑珊城,星月朦胧。已经在街头逛了许久的楚炎凉拉紧司徒静的小手,对她说道:“静儿,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可是我还没有逛够呀,”司徒静嘟着小嘴,不满说道。

    “那就明日再来吧,我问过凌统领了,明日午时用过午膳后,车队才会出发,”楚炎凉将少女微微凌乱的发梢细心整理,少女柔顺的秀发划过楚炎凉的指尖,痒痒的,令两个人都不由一震。

    司徒静羞红了俏脸,将头埋在楚炎凉的怀里,街道边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吃饭的小商小贩见到场间的两人,都露出会心的微笑。

    楚炎凉的宽厚大手落在司徒静的肩头,看着愈发黯淡的天空,看着不远处一座离他们不远的二层小楼,微微凝神。

    “怎么了,炎凉哥哥?”从楚炎凉的怀抱不情愿地挣扎出来,司徒静问道。

    “没什么,”楚炎凉的眉毛拧了一下,再次看向二层小楼时,那种感觉已经消影无踪。

    “可能是我看错了,”楚炎凉拉上司徒静,向着驿馆的方向走去。

    远处,二层小楼的屋脊之上,两个黑衣人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们的离去。

    “倾城山的人果然拥有敏锐的感知力,哪怕仅仅是个连秘术也无法修炼的废物,”其中一名黑衣人说道,话音尖锐刺耳,显然使用了某种特殊的秘术改变了声线。

    “是呀,我们已经使用的秘术将自己全身包裹,但他还是感受到了,”另一名黑衣人说道。

    “堂主已经将执行这次任务的人手全部调派成了暗堂中的菁英,这次一定会万无一失的。”那名黑衣人继续说道。

    “堂主是否太过小题大做,不就是一个武者么?”先前第一个出声的黑衣人不屑说道。

    “千万不要小瞧那人,据资料所阐述的,他的实力在武者中也属于顶级,你应该清楚顶级武者拥有的能力是不下于修行者的。”

    “就像越青玄那样么?”黑衣人嘿嘿笑道。

    “你看看他,很明显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真是一个悲哀的行尸走肉呀!”

    晚风吹过,屋脊上已经空无一人。

    ……

    ……

    阑珊城,驿馆。

    柔顺的月光下,少年手中握着一柄从公孙温行老人处借来的一柄钢剑,少年的手腕一抖,钢剑闪烁着极强烈的光芒蓬勃而出,在公孙温行老人面前不时晃动。

    “好好好,”周文轩从廊下走出,拍着手称赞道。

    “真是想不到,炎凉兄不仅弓术惊人,这剑术也有如今的造化,真是英雄出少年,”周文轩走到楚炎凉的身前,感叹道。

    “呵呵,老夫也是想不到,炎凉小兄弟还有这等使剑的能耐,倾城山果然是天下造化之地,才能教出小兄弟这等无双的武人。”

    “无双?你们在叫我?”凌无双不知何时也出现在这片不大不小的后院中。

    “你那三脚猫的功夫,真是不知道你怎么当上禁军统领的,”周文轩打趣道。

    “去你的,”凌无双重重一锤周文轩的胸口,不满道:“那是宪公赏识在下,一眼就瞧出我的不凡来。”

    看着这些仅仅认识没几天的人在一起斗嘴,楚炎凉莞尔,将钢剑收起,然后递还到公孙温行老人手中。

    “真不知道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的,”司徒静蹲在一边,手托着下巴,气呼呼说道。

    公孙温行老人嘴角一翘,说道:“公主殿下有所不知,如果没有我们这些武人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又能有谁来保护这一座座城市,谁来保护这些安居乐业的百姓?”

    “生于乱世,身不由己,我真恨自己不早一百年出生,那样至少还能有一个安稳的归宿,”周文轩狠狠说道。

    “炎凉哥哥,这个世界真的是这样的吗,老师不是说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吗?”司徒静从地上站起,凑到楚炎凉身边。

    “那是对某些人来说,”楚炎凉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对我们这些生来就是不平凡的人来说,这个世界不过是帝王将相尔虞我诈的棋盘、战场罢了,像我们这些人不过是棋盘上的小小棋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掌控棋盘的那双大手丢弃。”

    场间众人霎时沉默下来,显然楚炎凉说的话是对的。

    “好了,别管什么棋盘还是棋子了,只要我们还活着就对了,”凌无双拍着手,将众人惊醒。

    “是呀,活着才是最好的,今晚我请客,大家不醉不休,”周文轩喝道,重新将众人的热情调动。

    楚炎凉一直低头沉默,谁都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

    ……

    夜彻底漆黑了下来,漫天的星斗散发出微弱的光亮,少女站在桃树下,眺望着墨色的远山,仿佛入定一般。

    “静儿,你是在想家么?”一双大手悄然搭在司徒静的肩膀上,司徒静没有回头,而是紧紧抓紧那只坚定的大手,回答道:“是的,我在想家。”

    “我们很快就会回去的,”楚炎凉将司徒静柔软的身子揽入怀里,轻声在她的耳边说道:“等我们结束在西魏的任务,我们就去一趟洛阳,到时候你可要带我到那里好好玩玩。”

    “恩,”司徒静轻轻嗯了一声,在楚炎凉的怀中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炎凉哥哥,你会离开我吗?”司徒静回过身子,星辰一般浩瀚的眸看着楚炎凉。

    “小傻瓜,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楚炎凉刮着司徒静的鼻尖,忍不住笑了。

    “可是我一直有种预感,”司徒静凝望着远处的远山,“这种感觉十分强烈,似乎不久后的某一天,你就会永远的离开我。”

    “不会的,”楚炎凉揽紧司徒静,“等结束这次的任务,我就去洛阳,向皇帝提亲,皇帝应该会同意的。”

    “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

    “像是梦一样。”

    “梦很好,”楚炎凉从头顶的桃树上摘下一朵桃花,将它别在司徒静的发梢间,“我们也会很好。”楚炎凉喃喃说道,梦呓一般。

 第16章 :酒馆论天下

    夜明星稀,乌鹊南飞,洛阳城早早陷入沉睡之中,唯独城南的一家酒馆兀自点亮着烛火,显得十分突兀。

    酒馆之中,古色古香的黄木家具摆满了这间酒馆,酒馆早已打烊,只是不知道店老板为何还点着烛火。

    “叮,”一声清脆的声响自酒馆的深处传来,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披黑色虬龙纹饰的男子坐在酒馆最深处的一张黄木桌上,桌上摆着一壶洛阳最负盛名的醉三仙,这壶醉三仙就算是在洛阳最有名的酒楼红鹤楼也是极为少见,可如今,就是在这么一处小小的酒馆,酒桌上赫然摆着这么一瓶醉三仙。

    黄木桌上当然不止摆着这么一瓶醉三仙,还有几碟花生、卤牛肉,虬龙黑袍男子举起手中的筷子,不时敲击在面前的清瓷碗上,发出的清脆响声回荡整个酒馆。

    “叹白头,叹白头,一曲英魂断,二曲梦离殇,三曲山河碎,四曲轻浮华,吾本生在帝王家,叹白头,叹白头,为何生在帝王家?”男子一边敲击着黄木桌上的清瓷碗,口中说着含混不清的诗词,一边将手边的酒杯端起,然后将其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喀拉”一声脆响,酒馆的大门被打开,一名身着轻甲的男子从外走入,一眼就瞧见了酒馆最里处的那人,于是男子迈着矫健的步伐,丝毫不乱的向着那名饮酒的男子走去。

    “哗啦”一声,轻甲上的甲片互相碰撞,轻甲男子端坐在那人的面前,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实在想不到,司徒云秦公子会邀请末将到这种地方见面,怎么不在你的深宫呢?”轻甲将军打趣问道。

    那名叫司徒云秦的男人放下手里的酒杯,而是举起酒壶为来人倒满了一杯醉三仙。

    “原来你和我的名字是一样的,不是吗,司徒破将军,”司徒云秦的目光凛冽如刀,深邃而透露出无时无刻的自信。

    司徒破被这一眼神盯着脊背生寒,就像被一只狡诈的狐狸盯上。

    “太祖时期,先祖因为有功,因而被赐名司徒,”司徒破喝了一口司徒云秦为他斟满的酒,“真是好酒,莫不是那红鹤楼中都千金难买的醉三仙。”

    司徒云秦漫不经心点点头,突然问道:“听说了吗,越青玄领大军压逼燮境,独孤圣那条老狗被吓得上蹿下跳,又是赔了五万两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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