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果然都是善变的,有了新人忘旧人啊!
又是周三,熬过下午头两节课,最后一节体育课。
体育老师病了,是真病。
据说是周末踢球把腿给摔骨裂了,许鹤栖内心感叹,这体育老师真是比他们这群学生还要活泼。
没了老师,体育课自然就变成了自习课,刚好今天发了考试试卷,教室里一片嘈杂。
拿到批改好了的试卷之后,大家都在迫不及待地算着自己的分数,询问着同桌或者好朋友的考试情况。
突然,有人高声喊道:“卧槽,小七牛批。”
教室里出现了一瞬静默,众人纷纷朝许鹤栖的位置上看去,然后爆发出比之前更喧嚣的声音。
“小七数学多少分啊。”
“小仙鹤语文多少分!”
“小仙鹤英语试卷借我对一下错题。”
“学委学委,还有几科试卷没发啊,快算算小七多少分了。”
学委刘佳坐在许鹤栖的前排,最开始的一声惊呼,就来自她看到许鹤栖的满分数学以后发出。
“诶,别急别急,我算算。”刘佳一边应付着七嘴八舌询问的同学,一边朝许鹤栖嘿嘿一笑,抽走他的所有试卷。
许鹤栖默默无语,没有在意她的行为,反正小姑娘经常这样,他都习惯了。
“还有政治、历史两门没有出成绩,现在一共……”刘佳拿出手机飞快地算着,声音突然拔高好几个度,“卧槽,小仙鹤530了!”
她惊叹着说出许鹤栖目前的成绩,按照以往来看,剩下两科也不是许鹤栖的弱项,不出意外总成绩720是应该有的。
这是本学期的第一次月考,很多人都还不在状态,考虑到要压一压刚从暑假过来还没收起玩儿心的学生,试卷难度并不低,许鹤栖能考出这个成绩着实是有些厉害。
“你七还是你七,永远的神!”
同学们的吹嘘声在耳畔萦绕,许鹤栖心里却并没有觉得多高兴,他垂眸看着桌面,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这个分数离他的目标还是差了一些,不过所幸还没到最后关头,他还有时间可以努力。
周铎坐在最后一排,只要与许鹤栖在同一个地点,他的视线便很少离开过对方。
看着众人的惊叹与夸奖,周铎有些与有荣焉。尽管他自己的成绩不怎么样,但还是非常地高兴
他的小仙鹤,无论做什么都是最棒的。
“唉,新人太完美,不怪我比不过啊!”李北君望着许鹤栖想起中午周铎无情的“滚”字,唉声叹气,一时之间很有自知之明。
末了又想起自己的分数,惊觉,“完了完了,铎哥你多少分啊,我不会要垫底了吧。”
作为文科班混子之一,李北君对于自己有着清晰的认识。
一看自己的成绩就知道,他离死期不远了。
但临死之前,他还想再挣扎一下,总要有个垫背的才好。
周铎的视线从许鹤栖的背后短暂地移开了一会儿,抽空扫了一眼自己的试卷。
“还好。”他平静地说道,觉得这次居然发挥得不错。
李北君听着他的话,心都凉了半截,“完了呀,我要又考了全班倒数第一,那她还不剥了我的皮。”
说着他朝许鹤栖旁边看了一眼——那是班长阮南铃的位置。
周铎并不关心他的死活,虽然觉得自己这次发挥得不错,但在许鹤栖面前还是有些拿不出手。
会给他不好的印象吧,周铎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的人设居然有漏洞。
但这也没有办法,成绩的事情,也不是他决定转校后就能马上提升的,不然周母也不会花那么大一笔钱,让他挤进南一高了。
“你给我看看!”李北君不死心,抱着死也要死个明白的心情,拿过了周铎的试卷。
仔细一看,每门都是低空飞过,及格万岁。
李北君一脸复杂又羡慕地看着周铎,“铎哥,你心态真好!”
周铎瞥他一眼,觉得他话里有话,忍着脾气抽回自己的试卷,“怎么,你考得不好?”
“是不怎么好。”李北君犹豫,“现在平均分才七十几分。”
“……”
周铎转过头盯他,“你屁放挺响的,七十几分还不好?”
在他面前凡尔赛,是生了锈的铁砧子——欠打是吧。
“咱们班成绩平均分八十几分呢,我这确实不太好。”李北君还有半句没有说出口,“你这就更差了。”
“……”
周铎显然忘了,他转来的学校是全市最好的重点高中,而他在的班级是这高中里最好的一个文科班。
及格的成绩在别的班或许还算得上正常,但在文科一班,那绝对是顶差的了。
“艹。”周铎暗骂一声。
第十六章 小帅哥年方十八
周四月考红榜张贴的时候,许鹤栖不出意外依然是年段第一。
第二却并非刘飞,而是许鹤栖的同桌阮南铃。
除许鹤栖的第一分数拉得比较大之外,前十的分数咬得很紧,大多只有几分之差,刘飞稍微考差一点,已经到了十名开外。
刘飞看着红榜咬牙切齿,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将许鹤栖的名字烧穿。
“飞……飞哥,下……下次你一定能考过许鹤栖的。”
跟在刘飞身后的人试图安慰他,却被他阴沉的脸色吓得结巴。
那男生有点想不明白,不就是考差了一次,用得着这么生气吗?
而且650的分数也不算差了,妥妥的一本线,这离高考时间也还长,努努力清北也能够一下,不至于发这么大脾气。
他不懂的是,超过许鹤栖已经成了刘飞这两年来的执念了。
在遇到许鹤栖之前,他一直都是第一,一直被老师和同学们捧着,所有的赞美都属于他,这造就了他自负的性格。
自负者,喜欢竞争却不喜欢失败,通常在失败以后,不会觉得自己技不如人,只会对赢了他的人产生嫉妒心理。
所以毫无疑问,刘飞是嫉妒许鹤栖的,这两年来许鹤栖每赢他一次,这种嫉妒就加深一分。
一直到现在这种嫉妒渐渐地转变成了憎恶,驱使他不择手段也要赢许鹤栖一次。
可偏偏他总也赢不了对方,这次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到最后却又一败涂地,甚至让他输给了更多的人,这让他对许鹤栖的负面情绪达到了最顶点。
刘飞最后看了一眼榜单,沉默不语地离开,眼里是化不开的怨恨。
*
“小七,刚刚有人让我告诉你,说班主任让你去一趟他办公室。”
午休时间,许鹤栖刚进教室,就听见有人跟他传话。
周铎站在他旁边皱眉抱怨道:“这时间老师叫你去干嘛,下午还要上课呢,不让人休息啊。”
“应该没什么大事,很快就能回来。”
许鹤栖没多想只以为是月考成绩的事,班主任想把他叫过去例行嘉勉一番。
以前也有类似的情况,无非是说两句鼓励的话,让他再接再厉、继续保持。
“那你早点回来休息啊,下午还要上课呢。”周铎说完又凑到许鹤栖的耳边悄声道,“明天国庆放假,今晚酒吧应该来的人很多,可能会累。”
对方的气息喷洒在耳朵上,许鹤栖有点痒,手指贴着裤缝不自觉地挠动了一下。
“我知道的。”他小声回答。
这是又到了他们的打工时间。
因为大家都在教室午休,校园里一片寂静,许鹤栖一路朝着老师的办公室走去时一个人也没见到。
“叩叩”
许鹤栖敲响办公室的门,没人应。
他等了一会儿又敲了一遍,还是没人应。
难道老师出去打水了?
许鹤栖疑惑,只好站在门口等。
等了好一会儿,老师并没有来,他试着拧了一下门,锁着的。
想起周四下午本来就有班主任的课,对方有什么话应该会趁着下课时间跟他说,没必要现在把他叫过来,许鹤栖感到有点不对劲。
于是他警惕地往回走。
路过一段监控坏掉的地段时,他加快脚步,眼睛时不时地往后瞟。
可并没有人跟着他。
这就奇怪了,难道是他想多了?还是说传话的同学搞错了?
在逐渐靠近教学楼的时候,许鹤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应该不会有人选择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害他。
他抹了一把因为走得急而冒出的细汗,不经意抬头朝二楼看了一眼,一盆小花正迎风招展,阳光又可爱。
他心想,自己可能有些被害妄想症。
抬脚继续往教学楼走,正要到达目的地时
哐当一声,二楼的那盆小花掉了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许鹤栖的头上。
霎时间猩红的血顺着额头流下,滴落在蓝色的校服领上开出一朵花来。
许鹤栖忍着疼,迅速地抬头朝花盆位置看去,被血水模糊的眼睛只隐约看到一个飞速离开的背影。
——是刘飞。
许鹤栖无比肯定,他记忆力向来不错,认出了背影的主人。
“艹。”他捂着头暗咒一声,知道刘飞会报复自己,也想过他的报复方式,只是终究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地简单粗暴。
迅速地冷静下来,许鹤栖朝着医务室赶去,现在不是找对方算账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处理自己的伤口。
*
趁着许鹤栖去找老师的这段时间,周铎也没闲着,他想到吃饭那会儿许鹤栖为了让他少买点吃的,全程盯着他打饭,让他没了借口投喂。
于是就打开了外卖软件,买了一些甜点。
半个小时后,甜点被周铎从校门口拿回了教室,许鹤栖却还没有回来。
“不是说没什么事,很快就回来吗,怎么去了这么久。”
周铎把甜点摆在桌上,有些烦躁地自语,看不到许鹤栖,他坐在屁大点的教室里没劲儿。
李北君看着甜点又馋了,还没等凑过去,就被人斜着眼警告:“不是给你买的,别想!”
“知道,我不配!这肯定又是给小仙鹤的!”纯情男高中生出离愤怒。
一直等到午休结束,许鹤栖也还是没有回来,周铎没由来地有些不安。
等到上课,班主任都进了教室,还没看见许鹤栖的身影时,周铎的不安达到了顶点。
怎么老师都来上课了,去见老师的人却还没回来呢?
他忍下不宁的心绪,强迫自己镇定。
兴许是班主任让他去做什么事了,又或者有别的什么老师找他。
周铎安慰自己,实在不愿想对方出事的可能。
但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按理说老师是不会让学生耽误学习时间去办事的,找人也都是趁下课时间或午休时候。
他到底没忍住,在课上到一半的时候对着老师问出了声:“老师,鹤栖同学去找您了,为什么不见他回来上课。”
突兀的声音让全班同学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他,班主任也愣了一下,“他不是受伤跟我请假了吗?怎么会来找我?”
老师没有责怪周铎打乱了他上课的节奏,只是对他说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受……受伤了?”
周铎的心一下被高高悬起像是被人吊在了悬崖边上,他的手有些颤抖,想马上冲出教室去找人。
“老师,我请个假。”
害怕与担忧的情绪在心头撕扯着,他却还从中抽出了一丝理智。
不过老师没有同意,只是笑笑说道:“周铎同学关心同学是好事,不过你也不用太着急,鹤栖已经去校医那儿处理好了,下节课就能回来了。”
周铎没有再说话,转而努力地克制自己,事关许鹤栖,他慌乱又清醒,不能就这么跑出去,他的心思会被人怀疑,连带许鹤栖也会被揣测。
他不能让自己给喜欢的人带去任何异样的眼神与麻烦。
舌尖一点腥甜冒出,疼痛缓解了一些焦躁。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周铎急切地起身,腿不小心撞到了桌子,甜点掉落,奶油糊到了鞋上。
他突然回过神,放慢了脚步,好似平静地走出了教室,可当走到脱离众人视线的楼梯转角处时,他又飞奔了起来。
“小七!”急速的奔跑让周铎喉头有一种刺疼的凉意,声音也变得沙哑,因为呼吸过于急促,他推开医务室的门唤许鹤栖时几乎全是气声。
有一种破碎的温柔。
“铎哥你怎么来了?”
校医出去弄东西去了,医务室只有许鹤栖一个人,他的头发已经被剃掉,脑袋缠着一圈纱布,伤口处淡淡的血色掺杂着药水的颜色浮现。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喘气不匀的周铎,不知道他怎么过来了。
“疼不疼啊。”周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颤抖着想要触碰他的伤口,又怕自己手没轻重。
“还好,已经处理过了,不怎么疼。”其实还疼,但是对方眼里的担忧太过明显,他下意识地瞒了下来。
“怎么弄的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周铎心疼。
“楼上的花盆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