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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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娇-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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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皇子而言,却是一次考试。

    往年胜负只是入了左晟的眼,并没有其他奖惩。今年左晟新得了一匹汗血宝马、一柄血如意和一颗夜明珠,便作为头等、次等、三等的奖励,让今年的比赛一开始就比往年热烈。

    左夺熙已是知事的年龄,渐渐懂得了没有强大的母族庇佑便要适当藏拙的道理,加上自己也不爱出风头,所以,往年碰上远山秋猎和骑射比赛,他都会观察兄长们的表现,使自己的表现处于第四、第五名左右,既不太过突出,又不过于差劲。

    今年,本也该如此,然而——

    每年必会来凑热闹的傅亭蕉听闻今年有赏赐,一眼就看中了那颗夜明珠。

    这次作为奖励的汗血宝马、血如意和夜明珠都是蛮夷之地进贡上来的,独一份没有再多的,北漠虽也有很多夜明珠,但就是没有跟那颗一样的。

    傅亭蕉很想要。

    但是她已经懂事了,知道皇舅舅是皇帝,金口玉言一诺千金,她若是任性撒娇,皇舅舅未必不肯给她,但若是将夜明珠给了她,那皇舅舅的脸面便没处搁了。

    于是,她只好独自郁闷,脸都皱起来了。

    左夺熙背着弓箭正要走到左晟那边去,见她闷闷不乐,本来不想搭理,但走过她身前时却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你怎么了?”

    傅亭蕉鼓着脸颊:“蕉蕉好想要那颗夜明珠……”

    “第三是么?”左夺熙道,“你等着。”便走了过去。

    既然她想要,那便给她取来。很简单。

    傅亭蕉对左夺熙的回答似懂非懂,他似乎想给自己赢那颗夜明珠回来?想到此处,她禁不住笑了起来,直到阿固上来前说比赛很快就要开始了,请她回观看席,她这才如梦初醒,乖乖地回到了太后的身边。

    比赛分了好几轮,骑射也分了好几种方式,比如分开来定点直。射、驾马射箭,一起同时驾马射箭等等,傅亭蕉根本无心这些,她每年的眼珠子都是不由自主地定在左夺熙身上的。

    今年也是如此。

    漫长又紧张的比赛一轮轮过去,令她惊喜的是,左夺熙正好拿了第三名!

    “九哥哥!”她从座位上奔向往这边走来的左夺熙。

    左夺熙在她跑到自己面前后,扬手将手里的夜明珠扔向她:“拿着。”

    傅亭蕉高兴地接起夜明珠:“九哥哥你真好!”

    左夺熙听了心里受用,拉弓射箭的辛苦荡然无存,脚步都飘然了,却偏说道:“你其他表哥得了这夜明珠,你去问他要,也没人会不给。”

    傅亭蕉一边随他走回观看席,一边把玩这颗珠子,脱口道:“不一样的……”

    “‘一个是哥哥,一个是表哥’,我都会背了。”每次问他和他们有什么不同,她总是这句话。

    问题是,“哥哥”和“表哥”除了称呼到底有什么不同呢?

    她总是说不出来。

    左夺熙也没想继续问下去,但是傅亭蕉却突然道:“就是、就是这珠子若是九哥哥得了,蕉蕉就觉得是自己的了。若是其他表哥得了,那还是其他表哥的。蕉蕉不爱问别人要东西。”

    “那——”左夺熙骤然停下脚步,缓慢又清晰地说道,“既然我的东西便是你的,那么你的东西……也理应是我的。”

    “当然呀。”傅亭蕉奇怪地看着他,“九哥哥你想要什么只管拿啊。”

    从小到大,她的东西从来没有拒绝过九哥哥呀。

    “我现在还没想好。”左夺熙摇头,“只是你要记住今天说的话,以后可别耍赖。”

    傅亭蕉挺了挺小胸膛:“蕉蕉从小到大都不耍赖。”

    比赛既完,便该散了,他们回了太后身边,是等着太后起身回清心宫。

    岂料太后却招手让他们先回去,说自己有事与左晟商榷。

    左夺熙便带着傅亭蕉回去了。

    太后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这时候,兰嬷嬷便呈上了记载了众皇子往年远山秋猎和骑射比赛成绩的册子。

    太后翻了翻,朝身侧的左晟道:“皇帝,你以为?”

    左晟想装傻:“母后在说什么?儿臣不懂。”

    “非要哀家开门见山吗?”太后敲了敲桌案,“皇帝,你现在可有属意的人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总是背锅的小肃子&开始挑事的太后

    小肃子:我觉得还是我比较可爱,你们说呢?

    第20章 丝帕

    左晟笑了:“母后,儿臣现在身强力壮; 何必急着立储?此事延后几年再议不迟。”

    这么多年; 他从未册立太子,一则自己还正值壮年,未曾思虑长远; 二则如若册立了太子; 那么太子便成了令人注目的靶子; 其余皇子早早失去了资格; 恐怕也心有不甘,难免会出现兄弟兄弟阋墙的情况,再说,若是太早册立太子,恐怕太子便不求上进了,到时如何处理也颇为棘手,不如就像现在这样,暗暗观察这些个儿子; 待时机成熟; 再选择合适的继承之人。

    “哀家没有要你现在立储的意思。”太后道,“你我亲母子; 哀家有什么话不必拐着弯跟你说,你也别跟哀家绕圈子。朝堂上的事哀家不想管,也没资格管。哀家……是替蕉蕉考虑啊。”

    左晟想到傅亭蕉,了然颔首。

    太后又道:“蕉蕉今年已经十岁,再过五年就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了。她是哀家亲手养大的; 哀家必定要给她寻一门好亲事,保她一生太平安乐。唯有……唯有当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往后哀家走了,也不必担心她会受委屈。”

    这些话她从未与左晟当面讲过,但是母子连心,这些年下来,左晟不会不知道她的想法。

    果然,左晟听了也连连点头:“母后,儿臣也一直是这样想的。”

    傅亭蕉也是他看着长大、视若掌上明珠的孩子,他岂会不疼她,自然也是想将她留在皇宫,当未来儿媳的。

    便是撇去情理来看,傅亭蕉也是最佳的未来皇后之选。

    她母族这边几乎没有势力,不必担心外戚干政,父亲又是北漠最忠诚的将军,若让傅横当了国丈,他只会更忠诚于皇家。而她本人自小养在宫内,已经将他们当成亲人,将皇宫当成自己的家,且教养良好,又是个鲜见的美人胚子,无论怎么看,北漠都没有比她更合适的皇后人选了。



    帝王娇 第21节

    

对于这点,在傅亭蕉被接进宫之后,他与太后虽然从未讨论过此点,却已彼此心领神会。

    “你也是这样想就好。”今日总算把这件事摊开来讲了,太后索性说得更清楚一点,“那么咱们母子俩今日便推心置腹,你告诉哀家,你心里可有属意的储君人选了?哀家决计不会往外说去,但是哀家自然要趁着还早,让他们增进一些感情。”

    现在傅亭蕉只粘着她九哥哥,对其他表哥虽也看着亲近,总是隔了一层。

    左晟叹气道:“母后,储君人选哪能那么简单便有定论的?最大的东儿如今也才弱冠之年,最小的老九连十五岁生辰还未过吧?朕心里实在没有定数。”

    “那……你且告诉母后,”太后不自觉地摸着成绩册子,“老九,他在你心里是何地位?”

    左晟静了一瞬,缓缓摇头。

    太后顿时了然:“哀家看来也是。”

    左夺熙的母妃月无意是左晟当面陪先皇微服出巡,从江南带回来的小户女子,母族无权无势,后来月无意又发疯自缢了,仅留下左夺熙孤单单一个人。若是左夺熙自己争气也罢,偏偏各处都不出挑,成绩平平,实在难堪大任。怎么想,那位子也不会考虑他。

    既然这样,倒也清净了。

    况且那老九还患有厌女恐女的毛病,虽然对傅亭蕉是例外,但是……若是做夫妻,恐怕他也未必愿意了。

    “行,哀家有个底,往后心里也敞亮些。”太后站了起来,“皇帝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哀家也回了。”

    左晟也忙站起:“儿臣恭送母后。”

    *****

    回清心宫的路上,太后沉沉叹气,朝兰嬷嬷道:“或许,哀家从一开始便不该让蕉蕉和她九哥哥那般好。”

    兰嬷嬷劝道:“与太后娘娘无干,蕉蕉郡主自小就粘九皇子殿下。”

    太后摇头:“当时那么小的小孩子懂什么啊,若是那会儿不娇惯她,偏不让她跟老九一块儿玩,现在怕也粘的不是老九了。只怪哀家那时候只想让她开心快乐地长大,便随她去了,如今却是两难了。”

    虽说傅亭蕉现在还小,对未来没有任何想法,但若是叫她选郎君,她必定会选左夺熙。若是从了她的意,往后跟着至多只是个闲散王爷的左夺熙,不知会受到什么颠簸。若是不从她的意,执意让她嫁给将来的皇帝,恐怕又会令她伤心难过,也不知未来会如何。

    兰嬷嬷宽解道:“郡主现在也是小孩儿啊,长大后总要转性的,也许那时……便改了心思。”

    太后不置可否地点头:“待哀家再想想吧。”

    *****

    这一年也很快过去了,转眼到了冬末,又是一年生辰。

    “九哥哥?”傅亭蕉在左夺熙的卧房外敲门。

    因着那日撞破了左夺熙“尿床”,之后左夺熙每晚睡觉必定反上门栓,而她也学乖了,若是起得比他早,必定会乖巧地敲门,得到允许再进去。

    此时已是日暮,左夺熙此时刚刚下学回来,在卧房里放衣服,听到傅亭蕉的敲门声,便知她又来给自己过生辰了。

    “唰”地打开门,便见她笑意盈盈道:“九哥哥今天十五岁了!”

    左夺熙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侧身让开了门:“难道我还需要你提醒?”

    傅亭蕉一蹦一跳地进来:“蕉蕉就是想祝你生辰快乐嘛!”

    左夺熙朝她伸出手去:“那生辰礼物呢?”

    每年生辰赠礼已成两人心照不宣的约定,导致每到这天,他总会在心里猜测她会送自己什么东西……一天的心神都不得安宁。

    “那你闭上眼睛。”傅亭蕉笑道。

    “多事。”他一点也不想陪她玩这么幼稚的把戏……闭上了眼睛。

    “好了,睁眼。”傅亭蕉道。

    左夺熙睁开了眼睛,一条丝帕在他眼前晃啊晃。

    仔细一看,丝帕正中绣了一朵花,右下角则秀了一个大大的“熙”字,“熙”字下面还绣了小小的“平安”二字。

    傅亭蕉看着微怔的左夺熙:“蕉蕉想起前年九哥哥送蕉蕉的月兰襦裙,本来也想送九哥哥一套衣服的。蕉蕉不想去买,想亲手做,但是又做不来……于是只是做一条简单的丝帕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以后蕉蕉学好了女红,一定亲手给九哥哥做一套衣服!”

    这时候左夺熙还望着丝帕上的“熙”字出神,傅亭蕉以为他嫌弃,忙道:“这条丝帕其实做起来也不简单,而且全部都是蕉蕉亲手做的!这个‘熙’字是蕉蕉一针一线缝出来的,代表的是九哥哥。蕉蕉又听说有什么祝福可以绣在丝帕上,这样你随身带在身上,祝福就会成真的,所以蕉蕉想了想,就把蕉蕉对九哥哥最重要的祝福绣上了,蕉蕉希望九哥哥平平安安的,一直一直平平安安的。还有这个花,九哥哥知道是什么花吗?”

    听了她的话,左夺熙心头激荡着莫名的情绪,汹涌得像是要吞没自己:“是……什么花?”

    他看不出来,也无暇思考,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她刚刚说过的话。

    “熙”与“平安”,于他而言就够了。

    “九哥哥,你真笨!”傅亭蕉一边嗔他,一边带上了一丝莫名的羞怯,低头道,“是月季花,是我家里花园子里的月季花。”

    本来这个丝帕只准备绣那几个字的,让阿固一看,阿固说太单调了,或许加上点花花草草更好。

    那一瞬间,她莫名地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中午,她带着九哥哥去开满月季花的花园子里闲逛,她摔伤了手脚,以为九哥哥又要凶自己笨了,结果他却好温柔地说:“我看看。膝盖刚刚擦到地上了吗?”虽然下一句仍旧说她笨,但是一向不喜欢跟女人接触的他却主动背起了她。

    从此以后,她便最喜欢月季花了。

    “月季……”左夺熙一怔,便也莫名地回想起了那日,嘴角慢慢弯了起来,“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他拿过丝帕,塞进了胸前的兜内,放在了最靠近心口的地方。

    “九哥哥喜欢就好,我就知道九哥哥一定会喜欢!”傅亭蕉一扫羞怯,欢快地笑了起来。

    左夺熙看着她的笑,竟挪不开眼睛。

    晚膳,傅亭蕉是在钟秀宫吃的。

    左夺熙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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