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四儿低促地惊呼一声,连忙往后退。
左夺熙早已预料,剑锋紧随其上。
这时候,突然听到北面传来惊呼:“北院失火了!”
那一霎,左夺熙脑子一嗡,险些握不住剑,随后反映过来,什么都顾不得了,立刻便往北院奔去。
北院已成一片火海,黑色浓烟不断从里面冒出来。
傅亭蕉在里面……
他毫不犹豫地冲入了火海。
*****
左夺熙在一片浓烟弥漫中找寻傅亭蕉,浓烟呛人,根本喊不出声,眼睛也被刺得直流眼泪,火舌也已经舔了上来,带来灼痛。
但是他似乎没有退缩的意思,一定要把傅亭蕉找出来为止!
此时,嘈杂的外面传来大声的呼喊——
“小姑娘已经出来了!小姑娘不在北院里!”
这好像是那个四儿的声音,真的吗?
“小姐不在北院里!九少爷快出来吧!”
是四合院的厨房婶子的声音。
左夺熙心里一松,快步退了出去。
一退出来,眼睛还在不自觉地刺出眼泪,却已看到了安然无恙的傅亭蕉。
她眼睛哭红了,脸上的泪珠都没干,被傅横抱在怀里,惊魂未定地看着他。
傅亭蕉看到左夺熙,一时竟连哭都忘了。
她真的吓坏了,也心疼坏了。
刚刚与四儿姐姐捉迷藏,她跑去了中院的膳厅躲了起来,后来便突然看到北院冒出了浓烟,于是跑来看看,才知道九哥哥为了救她冲进了火海。
她本来也想冲进去救九哥哥,却被四儿姐姐一把抱住拦下了,接着爹爹就来了,她扑进爹爹怀里想让爹爹想办法救她的九哥哥,爹爹温柔慈爱地说:“蕉蕉别哭了,你抬头看,你九哥哥已经出来了。”
她一转头,就看到了这么狼狈的九哥哥——
身上到处都是被火舌舔过的痕迹,衣服四处被烧得破破烂烂,脸上头上到处都是黑色的焦木擦过的痕迹……
她从未见过的九哥哥。
两人就这么怔怔地对望,一个面无表情,一个脸上带泪,可眼神里都翻江倒海……
等到北院的火被扑灭,两人也平静下来,众人才发现那个四儿已经消失了。
左夺熙猜这一切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四儿干的,从傅亭蕉心软带她回来就已经引狼入室了,但是为了不让傅亭蕉感到自责,他骗她说四儿可能被火势吓到了,便逃走了。
而后,便只将四儿的事告知了傅横,接下来便不是他能管的了。
傅横被他今日勇闯火海救自己女儿的举动所震动,又被他不愿让傅亭蕉自责而故意向她隐瞒四儿可疑之处的细心所感动,思及长远,一时百味杂陈。
*****
因为受了伤,左夺熙和傅亭蕉便在又安镇多住了一些日子,这段时间甚是平静,傅亭蕉也不敢乱跑了,成日里待在左夺熙身边,照顾他定时吃药、换药,被傅横笑道“长大了”。
不过,终究是要回去的,半个月后,两人告别傅横,踏上了归途。
回去的路上,两人坐在马车里,左夺熙拿出一个崭新的布包,朝傅亭蕉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打开看看。
傅亭蕉睁着好奇的眼睛,赶紧打开了:“哇!”
竟是一件有着月兰特色的襦裙。
“九哥哥!”她转身看着左夺熙,一脸惊喜。
左夺熙眼含得意,却故作冷漠:“好歹出来一次,给你买一件月兰这边的衣裳,也不白出来一趟。在铎都可买不到。”
“九哥哥你真好!”傅亭蕉高兴极了,一把抱住了左夺熙,而后赶紧放了手,将衣服搂在怀里,傻乎乎地笑。
左夺熙也浅浅地勾起了唇角。
*****
从月兰回来后,傅亭蕉开始抽条,到了第二年,身高竟快赶上左夺熙了。
左夺熙心里格外不爽,突然开始怀念起傅亭蕉仰着小脑袋看他的样子。
还有旧年去月兰的路上,路过一片桃林时,傅亭蕉眼巴巴地伸着手踮着脚去摘桃子,却怎么也够不到,他伸出一只手越过她的头顶,轻易地便将桃子摘了下来。那会儿傅亭蕉高兴得直拍手,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而现在她摘桃子不需要他了。
左夺熙郁闷极了,伸手覆在了她头顶,恨恨道:“没关系,我以后一定会比你高的。”
傅亭蕉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又过了一年,也长了好一阵的左夺熙终于又将两人的身高之差拉开了,此时的傅亭蕉已经满了十岁,而他也将在年底满十五岁了。
从今年开始,左夺熙就发现自己与以前不太一样了,比如说,胸膛更加厚实了,而且长出了喉结……
小肃子羡慕地看着他,告诉他说这是意味着长大了,要从少年逐渐变成男人了。
左夺熙听了,杀了一个白眼过去:“难道我从前不是男人?”
小肃子顿时被噎得无话可说。
某一天的早晨,学堂休课,左夺熙因昨晚做了一大宿乱糟糟的梦,因此醒得比往日晚了一些。
而当他醒来之后才发现,身下竟是凉湿湿的一片。
瞬间,他脑子一懵。
恰这会儿,知道他今日休课的傅亭蕉开开心心蹦跳着来找他了。
左夺熙一把拿过被子捂住身下,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语无伦次斥道:“小时候你……你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闯……随便闯入我的睡房!”
头一次这般慌乱。
作者有话要说: 从下一章入v了,终于写到青春期了,亲情要变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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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成长
傅亭蕉鲜见他这般慌乱,不但没有退怯; 反而凑了上去; 睁大了好奇的双眼:“九哥哥,你怎么了?”
平时不也这样么,钟秀宫她想来就来; 九哥哥的房间她想进就进; 他们两个有什么可避讳的?从来便是如此啊。
左夺熙攥着被角; 一动也不敢动:“你出去。”
“咦?”傅亭蕉越发觉得九哥哥不对劲儿了; 反而一屁股坐到了床沿上。
左夺熙一愣,背脊都僵直了,忙斥道:“傅亭蕉,你又不听话了!”
从小一块儿长大,左夺熙雷声大雨点小的斥责早就唬不住傅亭蕉了,何况眼下看上去也并非在生气地斥责,反而……像在心虚地赶人。
“九哥哥,你耳朵红了……”傅亭蕉瞧着他耳根居然慢慢浮出了些许淡淡的红晕; 也随之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不是没见过九哥哥羞恼的样子; 但是羞恼到脸红的次数还是屈指可数,所以傅亭蕉顿时明白了过来; 此刻九哥哥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她。
“起来!”左夺熙竭力保持着淡定,“出去。”
“蕉蕉知道了……”傅亭蕉徐徐站了起来。
正在左夺熙松下一口气的时候,傅亭蕉突然扭过身来,一把掀开了被子:“被子底下肯定有瞒着蕉蕉的秘密!”
掀开之后,两人都愣了。
黄色的床单根本掩盖不住“水渍”的存在; 有水渍的地方比旁边的颜色明显深上一截,傲然又突兀地显示这里与别处的不同。
傅亭蕉嘴唇抖啊抖,看着从耳根霎时红到脸上的九哥哥,内心充满了愧疚……
她干嘛要掀开被子啊!!!
没想到、没想到九哥哥这么大了还尿床……
她咽了咽口水,立马举起右手,做出起誓的手势,艰难地开口:“九、九哥哥,你放心!蕉蕉一定会为你保密的!”
帝王娇 第20节
左夺熙全身僵硬着,缓缓地将被子拉了回来,重新盖上,忽而羞愤道:“滚!”
“九哥哥……”傅亭蕉再一次后悔自己的鲁莽,忙凑近了发誓道,“九哥哥你真的放心,蕉蕉一定不会把你尿床的事情说出去的!连姨祖母都不会说!”
左夺熙羞恼至极,一时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索性翻腾了一下,又睡了下去,将被子直拉过头,盖住。
傅亭蕉:“……”
是不是先换一床床单比较好?
傅亭蕉深知自己今天着实伤害到了她九哥哥,毕竟谁也不想叫自己尿床的事叫别人知道,而她却……
“九、九哥哥,那你好好休息吧,蕉蕉过两天再来找你玩。”她想,还是让九哥哥冷静一下吧,这会儿他肯定不想面对自己。
说完,便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正巧碰上想进屋给两人奉茶的小肃子,忙道:“小肃子,九哥哥还在睡,你不要进去打扰他。”
小肃子“哎”了一声:“那郡主要不要留下先喝杯茶?”
“不用了。”傅亭蕉尴尬地笑了笑,“我还是、还是过两天再来吧。”
但愿过两天九哥哥就能消气吧,她第一次尿床还尿在九哥哥身上,被他笑到今天呢。
也没什么大不了嘛。
*****
傅亭蕉走后,左夺熙才“唰”地一下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那团“水渍”。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尿床?自从有记忆以来,他便没有尿过床了!
他才不会尿床……
才不会!
那……这是什么?
左夺熙木着一张脸思考了半天,最后视死如归地将小肃子喊了进来。
一刻钟后,在小肃子羡慕的目光里,左夺熙吞了吞口水,从耳根蔓延到脸上的红晕便因此烧得更厉害了——
“殿下,这是……咳咳……这是男人的标志……”
“像奴才这样,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您是不是梦到什么……呃……那个一点的……”
梦?
左夺熙晃了晃脑袋,梦里的场景在他脑中早就消失干净了,全然记不起来做了什么梦。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傅亭蕉居然看到了他、他作为男人的标志?!
顿时觉得好像被误会尿床还好一点……
不!
也没有!
左夺熙内心悲鸣了一声,之后几天便特意躲着傅亭蕉走。
“九哥哥!”第三天,从学堂回来的他还是被傅亭蕉堵在了钟秀宫的院子里。
一看到她,左夺熙立刻无法避免地想起了前几天的丢脸之事,一时竟不知道被她看去了“男人的标志”更丢脸,还是被她误会了十五岁还尿床更丢脸。
“我、我没有……”解释的话咀嚼在喉咙间,左夺熙说得很艰难。
“蕉蕉知道了!”傅亭蕉笑眯眯地歪着头瞧着他道,“一定是九哥哥不小心把水弄到床上了,所以蕉蕉误会了。”
这是她很用心地想了几天才想出来的借口。
九哥哥被她当场撞见尿床,一定难过得不得了,尊严受到极大挑战,所以这几天才会躲着她走。因此,现在必须由她主动来给他一个台阶下,否则依九哥哥的性子,不知道哪一天才会释怀。
由于要为九哥哥保守秘密,所以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这件事,这些都是自己绞尽脑汁琢磨了好几天才参透出来的。
“对,你说得没错,就是这样子。”左夺熙咳了一声,心情顿时拨云见日,不再深究傅亭蕉到底怎么想的,立刻接受了这一解释,“小肃子端水进来的时候崴到脚了,便泼到了我床上。”
傅亭蕉连连点头,“嗯嗯”地附和着他。
左夺熙暗暗呼出一口气。
*****
三个月之后便入秋了,北漠每三年会进行一场比较盛大的皇家秋猎,左晟会率领满朝文武登上远山皇室围场,在那里进行长达半个月的狩猎和比试。
中间的两年则规模较小,有时甚至不办。
今年恰逢小年,不必兴师动众前往远山围场狩猎,只在皇家校场举行骑射比赛,主要还是以考察皇子们为主。因是如此,能被允许前来观赛的朝官大臣极少,权且当做皇家内部的游戏。
于皇子而言,却是一次考试。
往年胜负只是入了左晟的眼,并没有其他奖惩。今年左晟新得了一匹汗血宝马、一柄血如意和一颗夜明珠,便作为头等、次等、三等的奖励,让今年的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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