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要做首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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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我要做首辅-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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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般的人品,哪个不爱呢?”茅学政捋了捋胡须,叹道,“但凡我家里有个嫡亲的孙女,我立时就带了他回家,哪里还便宜他人。”一行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说很是。

    林瑜听了哭笑不得,少不得默默吃茶,这场合原也不是他肆意说话的地方。

    季知府见众人这般大笑的情况下,林瑜自泰然不动,不觉起了爱才的心思,便拉了他慢慢地问是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平日里读些甚么书、爱做些甚么等等,林瑜捡那不甚要紧的话一一的回了,季知府果然十分满意,正要说些什么,却听边上一人插口道:“你既寄居在盐政家中,可知盐政都忙些什么,今日竟没来?”

    林瑜一眼看去,辛宗平忙凑来举杯掩口小声道:“是都转运盐使司岳同知,从四品。”

    他心念电转,面上笑道:“岳同知说笑了,堂叔自有要事,怎么您不知道么?”听了他的话,辛宗平嘴角在酒杯后勾起一个隐晦的笑,然后瞬间拉平。

    那人叫林瑜一说,满腹的机锋挤兑给噎在了肚里。林如海主政一方盐政,是他的顶头上司,上司忙得厉害他一个同知偏偏毫无知觉地在外饮宴,怎么听都不是一句好话。心里哼道,可不是要忙吗,也不知几个人听他的吩咐。面上打趣自己道:“是我糊涂了,林御史不比我等,忙一些也是有的。”话一出口他心里便道坏了,受了那个小子的激,一竿子把在座几位大小官员全都给扫了进去。

    他抬眼看去,果见林瑜低头含笑捧茶,不动声色地与身边的那个书生说些什么。心里真如一把邪火烧起来,越是看林瑜那张精致的侧脸越是觉得难受,一眼瞄到对面的戏台子,越性起了一个恶毒的主意。边上的人见他神色不像,忙拉了拉他的袖子,警告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了一下最上头的茅学政。

    这岳同知一凛,心知这会子不是闹事的时候,便强忍了,面上还要带上三分笑来。

    林瑜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岳同知那一桌,心里叹道,虽他刚才当面将人给怼了回去,但是也看得出来,林如海这一任的盐政果真不好做,连一个小小的同知都能当面甩脸。

    那么要不要拉一把呢?他想了想空间里的晒盐法,心道还是略等一等再看,如今盐政积弊,在于官督商销制,即官府监督发下盐引,然后商收、商运、商销。官府有煮盐之民,编为灶籍,煮出盐来,盐商买得了盐引,再去官府盐场买盐,最后才是分销。其中官府以盐引和买盐两步得利,是以大力打击私盐。

    若真去查,哪一个盐商下头没一点点私盐的?原本私盐的成本就比官府煮盐要低,自然利润更大。所以,只要盐制不改,再降低盐的成本也没用,不过是官府和盐商获利更多罢了。

    可若要改革盐制,以林如海如今的境况,做不做得到另说。这一纸奏折上去,到时候只怕是功劳没拿到,倒先成了他的催命符。

    若换了一个开明且体恤大臣的皇帝,说不得还有试一试的余地。只可惜,当今的圣上、或者说本朝的皇帝都不是什么顾惜臣下的。毕竟对他们来说,臣下不比奴才,不是自家人,自然换多少都不心疼。

    若说,太上皇好歹为了自己的名声计,待下宽和,只是一味的宽容反倒养出了如今崩坏的吏治。而当今却是丁是丁卯是卯的,眼里容不得沙子。这也罢了,只可惜啊,从他那堂叔的处境来看,这当皇帝的,心胸也不怎么大。

    茅学政留了林瑜吃了会子茶,说了几句话,就叫辛宗平好生带着他出去玩去。这个人老成精的学政哪里看不出来,原本只是好好的吃酒赏花,顺便品一品现今学子的才学,叫那个同知一搅和,味道都变了。

    他心里固然不快,只是这盐政上的事,他也不好多说的。干脆放了人,叫他们自玩去,大家彼此干净。

    林瑜并辛宗平离了高楼,俱松了口气,不由得相视一笑。

    “都道官场身不由己,今日得见几分,实在叫人觉着寒风扑面。”辛宗平叹道。

    林瑜轻轻拂过衣摆,就像是拂过那人带来的不快一般,轻声道:“怎么,怕了?”

    “哪里至于,若真是怕了,我又何必操办这么个麻烦事。”辛宗平笑道,“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眯眼看了看戏台子那边,道,“这会子他该卸了妆了。”

    绕过戏台,来到湖边,两人果然见到一个身挂宝剑,形容俱美的少年来。

    “看什么呢,这般出神。”辛宗平见了人便笑道,又对林瑜道,“他姓柳,唤他一声湘莲也可。原也是世家子弟,只是父母早亡没了管束,如今惯爱在风月场上串小旦。不过,莫瞧他这样,身上有好本事。”

    那柳湘莲回身,笑道:“好一个没管束的,你道你是在哪里认识我来的?”

    第32章

    “柳家?”林瑜眉头一挑,道; “莫不是理国公柳家?”

    柳湘莲摆摆手; 道:“什么理国公; 且远着呢!”又问辛宗平道; “巴巴地喊了我来,还道有什么事呢,早知道是今日这般的场子,我再不来的。”

    “给你送钱还不高兴?”辛宗平也不在意,携了林瑜笑道; “这便是今科院试案首,姓林名瑜; 无字。”

    林瑜点点头,道:“唤我瑜哥儿便可。”

    那柳湘莲见他虽问了理国公; 脸上却没什么鄙夷之色,兼之容色之美远胜自己; 心里便喜欢起来,道:“那我便托大; 叫一声瑜哥儿。”

    辛宗平见两人搭上了话; 就放心离开。他自己搭起来的场子,须得他亲自张罗去,书院里大多没经历过的学生能帮忙着做个接引的活已经很好了; 他可不敢一并交给他们招待去。

    京墨眼尖地看见自家大爷过来; 身边还并肩走着一个身量高挑的少年模样的人; 忙上前道:“贾先生已经先回去了。”刚才林瑜打着先退场的主意; 便叫京墨留意贾雨村在哪里。若是没遇上倒好,既然已经遇上了,少不得招呼一声。

    “也罢。”走了也好,林瑜心道。然后对柳湘莲道,“这外头的茶便是有也是冷的,不如我们去外头酒楼点上一盏热茶好生说说话?”

    柳湘莲打量着自己刚从辛宗平那里得了一笔,正好请他,心里称愿,便道:“敢不从命,请。”

    京墨见了,忙低头跟上。

    走到外头,就有甲乙两人牵了马车来,请他们上座。原本一向是张忠跟着的,只是如今他多了一个小徒弟,少不得多费心些,便留在了府里。

    “柳兄是怎么来的?”林瑜问道,若是打马而来,少不得遣一人去牵马。

    柳湘莲便笑道:“我本是浪荡的人,便是有马也能叫我卖了花花去,这次正是跟着辛兄来的。”

    林瑜一点头,道一声也罢。就先请他上车,柳湘莲本是怜贫惜弱的性子,非要站在底下先扶了林瑜上去再说。

    林瑜瞧着两人在这上僵着也没意思,便对柳湘莲道:“如此,我便失礼一回。”说着,手把车辕上一按,人就利索地上了车。

    柳湘莲一愣,暗自笑自己小觑了他人,这才一撩袍子坐进车中。

    两人坐定之后,柳湘莲第一眼就往林瑜手上看,只见他虎口指腹都一层薄薄的茧,可见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觉得和他更亲近了一些。因笑道:“都道如今两眼直盯着书本子的呆书生越来越多,再没什么文武双全的人了,不成想今日竟见着了瑜哥儿,可见是湘莲之幸。”

    林瑜谦让道:“不过是一介小小的秀才,平日里练练身手也只做强身健体罢了,当不得柳兄一句文武双全。”

    柳湘莲摇头道:“很不必谦让,瑜哥儿年幼,再过几年才真真是龙章凤姿。”要是让京中那一干自称全才的人见了,羞也得羞死他们。

    两人一番说笑,倒也投契。醉仙楼里咸甜俱有,八大菜系、新式的经典的,这里的大厨都做的来。他们包了一个雅间,也不要人服侍,自斟自饮,外头另给京墨甲乙三人开一桌,俱各欢喜。

    一时,京墨推门进来,秉道:“外头辛相公遣人来道恼,说是订好的马车偏坏了一架,只好问您借用一回。”

    林瑜听了,道:“我当什么要紧事,只管派了去,不必再回我。”说完了又问柳湘莲,道,“不知柳兄何处下榻,若是道远,只管在我院子里住。”

    柳湘莲摆手道:“很不必,略走两步就到了,何必叨扰你。”聊了这半日,柳湘莲只道对面的少年也和自己一般父母双亡的,寄住在堂叔家里。便是堂叔再和善不过,到底寄人篱下的,哪里真的自在了。

    林瑜点点头,他也不过是客气一声,古人的抵足而眠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不想尝试的。

    “天光暗下来了,难得聊得这般畅快!”柳湘莲见外头人都变得少了些许,不由叹道,“今日的兴尽了,咱们这便散了吧!”

    “兴尽而散,柳兄总说自己读书不成,却天然是一个雅人呢!”林瑜笑着起身,道,“是该归去了。”

    说是要走,不过柳湘莲见林瑜身边只剩下一个小厮京墨,便道之前的两个长随大约是跟着马车走了。又看林瑜生得一副好相貌,看着又年幼好欺的。心道,天色这般晚了,他一人这般走回去,实在叫人忧心,正该送他一送,也全了今日相得的一番情谊。

    便道:“外头瞧着行人都少了一些,也不知瑜哥儿往哪边走?”打定了主意要说顺路。

    林瑜一愣,略一想便知道了他的意思,心里感念他一番好意,便不戳破地指了一个方向,两人一个有意、一个顺水推舟,沿着街道走起来。

    不过,合该林瑜今日运气好,柳湘莲这一送道给他解了围。

    两人边说边走,正走到一处僻静处,一时竟冒出来五六个大汉,也不说什么,只管盯上了林瑜就要抢人。更有那眼瞎的,瞅着柳湘莲生的好,想着正好一单生意两笔财,做梦呢!

    只听柳湘莲冷笑一声,拔剑道:“什么妖魔鬼怪,竟敢犯到你柳爷爷头上来。”一把将林瑜护在身后,道,“瑜哥儿莫怕,这场面我可见的多了。”

    京墨瞅着来者不善,当即就要开口喊人。林瑜却临危不乱,见柳湘莲一人也游刃有余,便递去一个眼色。京墨忙住了口,心道,大爷怕是自有道理。若实在敌不过,反正辰子他们就在暗处,也不怕的。

    不过柳湘莲敢孤身一人走南闯北的,一身本事自然过硬,些许流氓乌合之众哪里是他的对手,三两下便拿下了。林瑜看着倒是有意思,张忠教他的是军中的路子,倒是和眼前人有些相似。

    “啧,跑了一个。”柳湘莲不满地回身道,“堂堂扬州府,光天化日之下就有人做强梁的行径,实在叫人看不过眼。”

    林瑜谢过柳湘莲援手,方笑道:“柳兄是想着护着我呢,这才叫跑了一个,也不碍什么。”说着又迟疑道,“这种事,可要报官?”

    柳湘莲忙摆手,嘱咐道:“千万别,我瞧着是冲你去的,也不知是为了你还是为了你堂叔。”他一边伸手将人三三两两的绑在一起,一边道,“若是无事还好,若是有事,前头你送人进去后头这些人就没了命不说,只怕后面指示的人还要出手,再伤到你可就真真是为了老鼠伤了玉瓶。”

    林瑜便笑道:“寻常的官是不好报的,正好这里离着盐政官邸也近了,你我只管在这里看着,叫京墨回去报信可好?”

    “也是个法子。”柳湘莲抱着剑道,林瑜便嘱咐京墨快去快回。

    却说京墨回了林府,悄悄地寻了林如海这般一说,林如海大惊之下,忙点了家丁出门。京墨忙拦了道:“大爷嘱咐了,他那里自有人护着无妨的,烦请老爷稍稍遣两个人来把强人搬走便是,不必大动干戈的,惊着了太太与姑娘就不好了。”

    林如海惊讶过后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道:“还是你们大爷想得切。”说着,便换来自己的长随,如此这般的说了,吩咐他办事去。又问京墨,“你可知这柳湘莲是何人物?”

    京墨不敢不答,就捡着今日自家大爷说得两句话回了。

    “原来是他家。”没想到林如海倒是有些印象。也是,他的结发妻子是荣国府正经嫡出的大小姐,又在京城住了这么些年,对四王八公他虽称不上熟悉,但是也知道些许。

    这柳湘莲大约就是八公之中理国公柳家的旁支,听着他现在的状况落拓,便叹道,如今四王八公还真是没什么像样的人了。前头去了的西宁郡王世子,如今又有一个有正经本事的柳家人,偏偏流连风月,并无正经营生,也不知这里头有多少缘故。

    说一千道一万,这门风歪了,再多了才人都能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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