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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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屋-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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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同学啊。”阮杞叹了口气,差点忍不住喊一声“我的宝贝儿哟”,话要出口前生生忍住了,哭笑不得道,“如果不合适那就分开,再自然不过了。不然呢?不合适也要继续下去?那到底是对谁更残忍?你想过吗?”
  “歪理!”
  “好好,我都是歪理,你才是真理。”阮杞懒得费这个口舌,他现在有更想做的事情。他的呼吸在周诩唇边来回徘徊,羽毛似地扫来扫去,声音含糊,“要亲吗?要还是不要?”
  周诩几次以为他要亲下来,阮杞却克制着不动。酒精上头,烧得周诩脑子乱哄哄的,心跳剧烈,两人离得这么近,周诩都怕被阮杞听见。
  明明决定了要拉开距离,明明决定退回到老同学的位置。可现实总是给了他一巴掌又一巴掌。
  他才上过梁笙的当,说来惭愧,确实是怕了。
  阮杞见他不动,微微偏头,亲过他的耳垂。仿佛亲还不过瘾,他像是品尝什么美味,舌尖舔过,轻轻吸吮,带出啧啧响声。
  那声音太过刺激,令周诩浑身冒起鸡皮疙瘩,他颤栗着想躲开,身体却像有自己的意识,更朝阮杞凑过去。
  阮杞在他耳边呼出浊气,嗓音因克制而沙哑:“说啊,要还是不要?”
  他又笑了,嗤道:“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周诩瞳孔一缩,挣开阮杞的压制,喘着气揪住了对方衣领,一言不发地将人拉下来,亲了上去。
  唇瓣交叠的瞬间,像某种压抑的东西终于释放而出,周诩感到内心无法抑制的亢奋,亢奋到连手指都在颤抖。
  他胡乱搡起男人的衣服,手指乱揉,阮杞张开嘴,含住周诩的唇瓣,呼吸间到处是浓烈的酒香,还有刺激的雄性气息,将彼此的征服欲扯得蠢蠢欲动。
  舌尖勾缠,激烈到隐隐作痛。
  周诩拉下阮杞的裤子,将人膝盖往上捞,又被阮杞顺水推舟地圈住了腰,往旁边一带,两人一齐倒进了床铺里。
  热度攀升,每一次触碰都仿佛点燃了一串火苗,整座木屋都快被烧起来了似的。
  阮杞咬了一口周诩的舌尖,周诩皱眉,他的吻便肆意朝下,在脖颈间印下痕迹,又在锁骨上落下牙印。
  野蛮的,粗俗的,不讲道理的动作令周诩浑身颤栗。床板晃动,阮杞头发凌乱,拱到了周诩腰间,热烈的吻往下落去。
  被褥打翻了床边的小太阳,小太阳自动断电,没了那刺眼的光,屋里暗了下来。
  窗外雷声更响了,发闷地在两人头顶炸开,淹没了彼此粗重的呼吸。
  衣服散落在地,被褥拱起高高的小山包,片刻后周诩满头大汗地从里面钻出来,趴在枕头上,腰身被后头的人紧紧一拽,忍不住闷哼出声。
  阮杞的声音紧跟着道:“跑什么?”
  “热。”周诩的唇被吻得肿了,额头、耳朵和脖颈也染上了红潮,迷蒙着眼看着窗外黑漆漆的景色,突然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外面做吗?”
  阮杞一顿,也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他压在周诩身上,咬了一口对方肩膀,动作微微放缓了。
  “为什么?”
  缓慢的厮磨比粗鲁的动作还要令人心痒难耐,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情。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放慢了,周诩感到自己似被泡在一汪温水里,浑身的毛孔张开,内心的郁气跟着一点点释放一空。
  他微微侧头,亲了下阮杞汗湿的脸侧:“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是在车站。”
  “嗯?”
  周诩没有解释的意思,又道:“第二次看见你,就在这儿。你和你那前男友正在……”
  阮杞一下明白了,伸手捂住周诩的嘴:“别提他。”
  他一顿,指尖揉捏周诩的嘴唇,又一根根手指探入,搅动他的软舌:“你看见了?”
  “看见了。”周诩咬了口阮杞手指,暗暗闷笑,“两回。”
  阮杞:“……”艹。我是不是该收个观赏费啊?
  周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外头做了。”
  阮杞明白了过来,眼底亮晶晶的,更加亢奋了:“你看着我做有反应了?变,态。”
  嘴上这么说,动作却突然快了起来。
  周诩眯起眼,被阮杞勒得有些喘不上气,声音微微不稳:“那你对着个变,态兴奋什么?半斤八两……”
  周诩本来想办了阮杞,可对方比他更亢奋,伺候的人舒服,又让他想起了之前在木屋外窥视的感觉。
  他同梁笙在一起时,似乎总是自己渴求于梁笙,而他自己很久没有被人如此热烈地渴求过了。
  心里某处柔软下去,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让阮杞得了逞。
  过程中,他还不时想着:比起偷看,跟当事人做起来的感觉果然更爽。
  仿佛心中一直瘙痒的点终于被挠到了,浑身都舒畅起来。
  情,欲之后,两人抱在一起平复呼吸。
  阮杞像条耍赖的大狗,压在周诩身上,两人的汗粘腻在一处,这让回过神的周诩分外不舒服。
  他推了推人,没推动,于是双腿圈在男人腰上,轻踹了下:“起来。重死了。”
  未料到阮杞看着修长高瘦,压着人会这么有分量。
  阮杞闭着眼,懒懒问:“爽吗?”
  周诩:“……”
  阮杞又问:“比你在外头看爽多了吧?”
  周诩揪住阮杞耳朵:“起来!”
  阮杞只得爬了起来,看着周诩在暗色的光线下穿衣服。
  小麦色结实的肌肤十分好看,染了层汗渍,更显性感。阮杞看得呼吸都放轻了,伸手从对方胸肌上摸过,被周诩拍了下手背,顿时不满:“拔X无情啊你。”
  周诩翻了个白眼,拍了下床板:“过来,让我先干了再说这句话。”
  阮杞笑眯眯地:“你跟姓梁的王八蛋是谁在上?”
  “我。”
  “我就没做过下面那个。”阮杞光着腿下了床,从小冰箱里又摸出一瓶啤酒,一边喝一边靠在窗前问,“你有过几个?”
  周诩知道他的意思,穿上内裤坐在床沿道:“大学有过两个,毕业后只有梁笙。”
  “你都在上?”阮杞好奇。
  “有上有下。”周诩随口道,“无所谓。”
  阮杞挑了下眉,慢慢喝着酒,眼睛上下扫过男人挺拔修长的身躯,眼里的侵,略欲丝毫不减。他将酒递过去,看着周诩喝了,又凑上前搂过人接吻。
  酒液在彼此舌尖转了一圈,被阮杞推着喂给了周诩,他舔了舔对方的唇,嗓音黯哑:“再来一次?”
  周诩没答应,哼笑一声:“这回当是我偷看你的补偿了。”
  阮杞听出了他话音里的意图,神经末梢被刺激的微微兴奋:“哦?补偿之后呢?”
  周诩捏了捏他的下巴,没说话,但眼底的神情一览无余。
  阮杞笑了起来,对周诩更加爱不释手,抱着就不放,被周诩当个大型挂件般拖来拖去,将被子桌子收拾了。
  阮杞打了个哈欠:“明天再收拾吧,困了,睡觉吧。”
  “不收拾我不舒服,睡不着。”周诩道。
  阮杞:“……”
  阮杞只得帮忙,把地扫了,被单换了新的——先前周诩拿了大件的收纳箱来,里头装了一套可换洗的被褥。
  做完这些,周诩又开着后门通了会儿风,再转回头,阮杞已抱着枕头睡着了。
  周诩盯着人看了半天,又回味了一下方才的滋味,心里有些蠢蠢欲动,眼角弯起了浅浅的笑纹。
  翌日,阮杞手机上收到了一份“协议”。
  上面详细列举了“试用期间”两人各自所应担负的责任和义务——
  1。周诩和阮杞在共同约定、协商下,彼此心甘情愿接受恋爱试用为期半年的约定。半年后,视双方意愿终止协议或再另行协商新的试用协议。
  2。试用期间,双方应正常履行情侣义务,但不应过于干涉对方私人生活。不得有暴力、强迫、胁迫、恐吓等包括但不仅限于会涉及人生安全的不良行为。如发生类似问题,另一方有权无条件终止本次试用协议。
  3。试用期间,不接受任何背叛双方信任、感情等不良行为。如发现出轨、劈腿等包括但不仅限于有违公序良俗、道德、法律等不良言行的,另一方有权无条件终止本次试用协议。
  4。……
  5。……
  11。试用期间其他应履行的个人义务,可经双方协商后再进行补充。所有细节补充需遵守公序良俗、个人道德、法律等相关底线。本协议经双方签字确认后当日生效。
  阮杞睡得头发乱翘,一脸懵逼:这是什么鬼东西?


第30章 老同学(十)
  周诩早起去买了早饭,又牵着哈士奇在林中小跑一圈,回来时微微喘气,脖子上的毛巾搭在头上,汗湿的发尖贴在额前,浑身散发着性感的荷尔蒙气息。
  他脱了运动外套,随手丢在懒人沙发上,一边去热早饭一边又给哈士奇准备狗粮。
  山下的超市里没有多少狗粮可选,大多是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劣质品,周诩没养过宠物,低头看了眼流着哈喇子的傻狗,还是决定亲手给它做碗“狗饭”。
  切好的生肉蒸熟再加一点玉米粒、萝卜粒和鸡蛋液混合,手捏成一小团一小团,放在白瓷碗里,瞬间就被傻狗扫荡一空,边吃还边呜噜噜地叫。
  周诩捏了捏哈士奇的耳朵,笑容未来得及在嘴角荡开,就被阮杞从背后抱住了。
  “干嘛呢?”他嗅着男人身上汗味,不觉臭,早起的兴奋劲儿倒是被挑拨了起来。
  “喂你的狗。”周诩转头,“起开,我一身汗。”
  “亲一口。”阮杞赖在周诩身上,某处明显地抵着人,周诩探手往后抓了一把,听到了阮杞的闷哼。
  “吃饭。”周诩端出热好的早饭,任由阮杞在自己耳后亲来亲去,无动于衷,“吃完我回家去洗个澡。快点。”
  阮杞只得坐下吃饭,照例是拿漱口水随意冲洗了一下,吃过饭帮着收拾好屋子,抱着换洗的被褥、要清洗的锅具跟着回了周家。
  周家老宅里换了不少家具,窗户敞着通风,屋里冷飕飕的,软装细节精致得像是杂志图,就是没有一点人气。
  周诩去洗了个澡,又让阮杞也去。趁着阮杞洗澡的空荡,他将被褥丢进洗衣机,又将锅碗放进洗碗机,最后冲泡了两杯咖啡出来。
  一杯热美式,一杯拿铁。
  设计小巧的分享壶放在胡桃木的长条餐桌上,两杯咖啡下垫了软垫,在灰蒙蒙的初春日光中显出几分静谧感。
  周诩拿手机拍了几张,选出光照角度不错的,稍微调了下色放进了朋友圈。
  想了想,他又注册了一个新的图文社交账号,ID取名为“Zhou_” 个人简介那儿写着“两人一狗”。
  他拍了张哈士奇在家里乱窜的照片,截了个大脑袋做头像。
  想了想,把微信的头像也换成了这个。
  他迫不及待,像是要开启一段新生活,实则只是在用所有的细节提醒自己:哪怕是试用期,他也会认真对待,他没有不负责,他在尝试一段新的恋爱方式。
  他不是随便的人,他也没有随便的去对待谁。
  更没有辜负谁。
  朋友圈很快有了一堆点赞,朋友好奇:大清早的两杯咖啡?嗯?几个意思?
  同事1则问:养狗了?好可爱。
  同事2显然刚加完一个通宵班,疲惫不已地羡慕道:真好啊,距离我下次休假大概还有一年半。(狗头。jpg)
  周诩习惯性地不回,刚准备收起手机就又接到了姑妈的电话。
  不知为何,他看着来电显示居然有些心虚和不安。
  “姑妈。”他深吸口气,接起了电话。
  “最近怎么样啊?”姑妈道,“家具都到齐了吗?用钱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没有。”周诩端着咖啡坐下来,哈士奇已将他当做了自己人,四爪在地板上走得啪啪响,甩着尾巴在他椅子下躺了下来。
  “有你也不会说。”姑妈嗔怪,“从小就是这样,死脑筋一个。”
  周诩抿了下唇:“真的没有,我自己能行的。”
  “最好是。”姑妈叹气,“本来说年节来看你,结果你姑父吃坏了东西,在医院躺了好几天。这下好了,好好一个年就这么躺过去了。真是……你爸妈跟你联系了吗?”
  “没。”周诩顿了顿,道,“其实应该是我主动联系他们的。”
  “你主动什么?他们管生不管养,还想让你当个孝子啊?脸可真厚。”姑妈皱眉,语气不耐,“我听说你爸他们一家过年去了南边,呵,这小日子美的,估计都忘了还有一个儿子了吧?”
  又是一顿熟悉的埋怨,周诩默不作声地听着,有些出神。
  他知道姑妈是为自己好,是心疼自己。从小到大也只有姑妈和爷爷为他用了心思,生怕他受一点委屈。
  但听了十几年的埋怨,周诩也难免生了些排斥和不情愿。他不想总听着别人提醒他,他的家庭有多失败,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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