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友手刃后我开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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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男友手刃后我开挂了-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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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岁的夏油杰坐在她旁边,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餐巾纸。在她接过去拆包装的时候,突然轻声说:
  “町枝,让我照顾你吧。”
  ***
  “一个真正的‘束缚’,排除运气之类的因素,需要具备以下条件,”五条悟说,语气像是在复习高中学过的课文,“至少一方拥有咒力、双方达成一致的认知、以及某些能够被称为‘信念’的强烈情感……”
  夏油杰不出声地点点头。
  少年时代的那个夜晚,十五岁的女孩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十六岁的少年许下了“让我照顾你”的承诺。
  对于那个年龄的异性来说,这是一句含蓄的告白,一句关于永远的约定。而站在咒术师的角度,这其实也可以被看做——
  一个无意间达成的双向束缚。
  可惜,无论那时完全是普通人的橘町枝、或者进入咒术高专仅仅一年的夏油杰,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而半年之后,夏油杰经历星浆体事件,又在一年半后屠杀了一整个村庄的人。从此作为唯一的特级诅咒师叛逃,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而这条路的起点,是他独自回到老家,杀死了自己的双亲、以及带着礼物过来的女朋友。
  死而复生之后,橘町枝回想起那一天,总有一些细节变得没那么清晰了。或许是因为时间过去太久,又或许是人体的防御机制,将最难以面对的伤害记忆直接淡化。
  但是,她其实还是记得的。
  那天下午,卧室外响起一阵短促的叫喊和脚步声,很快就戛然而止。橘町枝下意识合上了书,准备推门出去看看,卧室的房门就被从外面打开。
  然后,她看见了返回家中的夏油杰——以及他身后的墙壁与地板上,几道尚未凝固的狼藉血痕。
  那个时候,橘町枝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包括夏油杰是来做什么的。可是空气里泛起一阵陌生的猩锈味,与此同时,脚边传来一阵异物爬动的声音。
  低头看过去的时候,少女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们在一起不到两年,毕竟是恋人这种亲密的关系。对于夏油杰“日常”之外的部分,他的校园生活、学业以及未来的职业规划,橘町枝并非毫无猜想。
  她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面对那些日常之外潜藏的不可名状,面对男朋友可能是魔法师或者除妖师之类的中二身份。却没想过有这么一天,黑发的少年站在她面前,用孤注一掷的眼神看着她。
  他看起来还是平时的模样,但是,他好像已经疯了。
  “……你要杀我吗?”
  “杰,我不想死。”
  说出第二句话的时候,橘町枝感觉自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曾经是不会拒绝他的。
  或者说,对于被她划分到“好人”的对象,无论对方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她都不会反驳一个字。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来往,实在是复杂又难以琢磨的东西。对于一个寄人篱下、体弱多病的小女孩来说,花在这上面的每一分精力,都让她朝早夭更近了一步。
  既然这样,不如选择简单一点的方法。
  所谓“等价交换”的生活方式,其实是另一种冷漠的姿态。作为母亲的橘海夏促成了这种选择,而身为幼驯染的津岛修治,十年如一日的在做一个“恶人”。
  等到橘町枝小学毕业,终于能暂时离开津岛家,去另一个地方的初中上学。脱离了大家族的院墙之后,她首先认识了隔壁的夏油家。
  邻居家有个比她大一岁的男孩子,性情温柔,比同龄的男生更加早熟。他很快察觉到橘町枝的问题,在两家人熟悉之后,忍不住去找了橘海夏。
  之后,他开始转变自己的态度。
  夏油杰教了橘町枝整整四年,从他们只是普通的邻居,一直到成为亲密的恋人。感情是世界上最复杂又难以捉摸的东西,但是当它真正产生的时候,又有多少人能真正拒绝呢?
  告白的那天他说,让我照顾你吧。
  可实际上,早在那之前的几年,他就在做这一件事了。
  ——让我照顾你吧。
  ——我不想死。
  “杰,我不想死。”
  当橘町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夏油杰突然意识到,在无数无能为力的困顿之中,依然有什么是能被他改变的。
  他改变不了天内理子与灰原雄的死亡,改变不了自己保护弱者的立场,改变不了咒术界不公平的现状。甚至在几个月前,橘町枝突然生了一场重病的时候,他也无法借助硝子的反转术式,让她重新恢复健康。
  但是,他已经改变了橘町枝。
  夏油杰看着眼前的少女,看着她苍白失色的脸庞,色素浅淡的薄荷色眼睛。他知道自己应该杀了她,就像已经死去的父母,斩断自己今后的所有退路。
  但是……除了“恋人”的身份,对于他来说,她的存在还有其他的意义。
  最后他停下了动作,操纵术式的手握紧成拳,又在瞬间松开:“町枝,你来选择吧。”
  他给她一次机会。
  就当他们分手了。她没有来到这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作为毫无关系的“猴子”活下去。
  或者,死在他手上。


第80章 
  少女没有沉默太久。
  当然; 夏油杰也不可能放任她不出声。只是橘町枝做出决定的时间异常短暂,甚至对方还远没到失去耐心的时候。
  他看到她看了看自己,那双明亮的眼睛暗淡下去; 视线也随之往下。
  “如果,”她说; “我选择当一只猴子; 你还愿意给我一个拥抱吗?”
  “……”夏油杰。
  扎着丸子头的少年沉默了几秒,橘町枝又看了他一眼,声音变得有点干巴巴的:
  “就、就当做抱一只猴子,之后你去洗澡都可以。”
  夏油杰:“……”
  夏油杰看着她,有一瞬间感到了强烈的后悔。但他说不清后悔的到底是什么,是刚才没有直接动手; 还是听到她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
  实际上; 在曾经那些过往的相处中,总是学不会拒绝对方的人,只有橘町枝一个吗?
  最后一次吧; 他想。
  ……
  这是最后一次了。
  ***
  然后呢?
  五条悟差点忍不住问。
  当然,作为一个具备基本情商的成年人; 这句话被他咽了回去。
  此时此刻; 他们已经离开了之前那个广场; 位于半条街外的一栋废弃的小楼旁。期间五条悟和太宰治各接了一个电话; 应该是应付一些善后的事。
  夏油杰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伤口; 简单说了自己的猜测。至于那段已经是五六年前的旧事,他当然不可能说得太仔细。
  虽然回忆起来,他突然发现,自己连一丝一毫的细节都没有遗忘。
  不止是“记性好”这种原因。在过去的那些年里,夏油杰做过无数有关橘町枝的梦; 一半都是以那一幕场景作为开端的——
  十六岁的橘町枝慢慢走过来,伸手抱住了他。
  在那些万花筒一样的梦境里,有些“夏油杰”一动不动地站着,有些朝后退了半步,有些迟疑着回抱住了她。
  然后……梦里十七岁的“夏油杰”们,同时闻到了从很近的地方传出的血腥味。
  太近了。就像是来自于相贴的胸口一样。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现实中的夏油杰会从梦中惊醒。
  青年披散着浸透汗水的黑发,一手按着心脏的位置,另一只手去摸床头灯的开关。仿佛真的有一把利器,在很多年前刺入他的心脏,把那颗冰冷跳动的器官直接剖出来。
  终于台灯亮起。身形长成的男人露着上半身,在堆叠的被褥以上,是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疤痕的胸膛。
  那只是个梦。
  但是,在没有被梦境更改的记忆中,有些东西是真实发生过的:
  少女关于猴子的回答,最后请求的那个拥抱,甚至鼻端突然溢散的血腥气。
  当血腥味传来的时候,他以为橘町枝想要杀死他,却没有感觉到疼痛。虽然他很清楚,就算她真的对他动手,最多只能造成一点皮肉伤。
  那一瞬间,他的情绪产生了一丝微弱的波动。然后它们在瞬间溃散,就像在这个世界跋涉的人,最后彻底迷失在了无人的荒野。
  释然还是愠怒,又或者什么都没有。早在他做出这个决定、对父母下手的时候,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
  ……
  当夏油杰突然沉默下来,不远处的橘町枝低下头,用余光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背。
  从始至终,她的表情都很冷静。
  关于那一天、关于自己那时的想法,她现在已经有点记不清了。或许是人体自我保护的本能,又或者因为当时的自己,处于某种极端应激的状态下。
  当过度沉浸于某种情绪的时候,人会做出平时无法想象的事情。
  就像小心翼翼地堆砌沙子的城堡,旁边有个人陪着你耐心地搭建。却在堡垒终于成形的瞬间,从后面用力一推——
  啪。
  于是那新生的、脆弱的城堡,重新垮塌成一滩丑陋的泥沙。
  手背上横亘的疤痕,这会儿已经有了愈合的趋势。以橘町枝现在的感官,甚至能察觉到细胞加速长合的过程中,那种细微的痒意。
  “所以,”少女说,“这也是一个‘束缚’?”
  她还记得两年以前,自己从一段很长的睡梦中苏醒。睁眼看到完全陌生的房间,以及房门口举着电话、一只脚刚刚踩进门槛的人。
  天空一样的眼睛,雪一样的白发。
  橘町枝没认出对方,只觉得有点眼熟。她下意识用手撑着床,努力想要坐起来——
  然后,耳边响起一声床板被压断的“咔嚓”声。
  从那天开始,她变成了一个反向的“天与咒缚”。
  用所有本应存在的咒力作为代价,交换肉|体力量的无限增强。
  当时五条悟推测说,她的死而复生,应该是天与咒缚偿还的代价。
  事实证明,他猜错了。
  或许,橘町枝本来就是天与咒缚的体质。可能是血缘的遗传,也可能是禅院家某种常见的意外。
  三岁那年,她触碰到“人间失格”这种反向的特殊能力,原本孕育中的咒力被封印了起来。一场重病之后,她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
  她病病殃殃地活了十六年,然后死去了。
  而早在那之前,夏油杰在无意识的前提下,和她达成了“我来照顾你”的双向束缚。
  这份束缚的力量,取决于双方咒力的强度、取决于投入的情感,或许也和时间有关。约定开始的时间,甚至比束缚本身更早。
  夏油杰不是出生就学会保护弱者的。只是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遗传基因、家庭教育、成长的环境,塑造了他最初包容的性格。真正学会使用这份力量、将自己放在“强者”的位置上,是他进入高专之后的事。
  而橘町枝……早在夏油杰了解到咒术界的存在、在他成为咒术师之前,就已经在照顾她了。
  于是,当少女死去的一瞬间,他并不知道自己打破了什么。原本应该死去的人被留在了原地,被他的挚友捡走,用了三年的时间彻底复生。
  当她复活之后,“人间失格”的影响彻底消失。被封印了十几年的天与咒缚,重新出现在她的血肉里。
  “所以,我之前猜错了啊。”五条悟说,“现在的话,杰,你是怎么发现的?”
  他看着对方,语气听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把这种状似平静的氛围当真。
  夏油杰沉默了几秒,明显不太想说。但在这种三面环伺的情况下,他显然没什么选择的自由:
  “实际上,悟,对于‘死一次才能激发的天与咒缚’,你不觉得这种猜测很奇怪吗?”
  束缚这种东西,本质上属于一对一的约定。“天与”本身就是一种束缚,在这之上继续叠加条件,就像是在婚姻关系中插入的第三者。
  五条悟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不过,这只是一种怀疑,因为没什么证据。”
  夏油杰说着,再次看向自己的手,这次是手背上没有出现伤口的那只。
  在这只背面完好的手掌上,虎口接近指根的地方,有一道堪称狰狞的凹凸疤痕。
  当年同届的三个人,家入硝子学会了治愈他人的反转术式,五条悟最后也能够用反转术式治疗自己。只有夏油杰,和咒术界百分之九十九的咒术师一样,始终没有学会这种能力。
  而这道深切入骨的伤口,是那次从极乐教主的幻境里脱离的时候,他拦下橘町枝用来自伤的天逆鉾,几乎被扎穿了手掌。
  “是有点奇怪的感觉……当町枝把咒具拔|出来的瞬间,我突然就感觉到了束缚的存在。”夏油杰说,“不过,我不知道它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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