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车翻成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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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车翻成白月光-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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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玻璃门下方隐约有两个大字,写着某某网咖。
  陆昭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些场景。
  昏暗的网吧里,他被老陈的声音吵醒,拽着赵融的手臂低声央求,又趴在这人背上从网吧匆匆逃跑。
  陈年的记忆一瞬间清晰无比。
  陆昭甚至能感到掌心里,少年瘦削却结实的肩背骨骼。
  还有跑出网吧时,巷子里扑面而来的热气。
  陆昭不敢继续看了。
  他匆忙弯腰去捡地上的白布,捡了两下才捡起来,又匆匆盖在画上。
  做完这些,陆昭视线瞥过墙角摞着的画,又看向一旁立着的柜子。
  他突然有些慌,两步退出了房间,把房门带上。
  神游似的回到二楼,陆昭还有些茫然。
  程冕……存着他们班外面的花盆干什么。
  这玩意怎么还有回收的?
  所以那三盆花,当时都是赵融在照顾吗?
  还有那幅画……
  画谁不好,画他干什么?
  最重要的是……
  这房间里,为什么放着和他有关的东西?
  陆昭坐在楼梯上正思考着,手机响了一下。
  他以为是小许催促,拿起来一看,是程冕的消息。
  赵融:去剧组了?
  陆昭下意识把手机屏幕按灭。
  捏着手机缓了两分钟,他才继续回复。
  陆昭:嗯,上飞机了。
  发完又觉得不对,连忙打补丁。
  陆昭:在登机。
  赵融:注意休息。
  回完消息,陆昭思考了一会儿,给小许打了个电话:“喂,家里临时有些事,机票帮我改签到后天。”
  取消了行程,陆昭自己在家呆了一天。
  他觉得自己还算冷静,傍晚还去厨房下了碗面。
  直到晚上。
  陆昭盖着被子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掀开被子,按着旁边程冕的枕头狂锤:“想让我去三楼?我他妈就是不去看!坚决不去!”
  拳头落在羽绒枕上,被温柔的包裹住,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真正的一拳打在棉花上。
  这个坚决不去只坚决了几个小时。
  第二天早上,陆昭顶着个黑眼圈爬起来。
  他照常洗漱,洗漱完早饭都没吃,便雄赳赳气昂昂爬起了楼梯。
  很好。
  他今天一天都没什么事,可以好好看。
  等到了那扇门前,陆昭才发现自己昨天跑得太匆忙,钥匙都忘了拔。
  他推了门进去,这次先去看了眼那把椅子。
  不错,是他们高中的桌椅。
  其中两个螺丝,还是他钉上去的。
  某些人上个学,竟然把这个破椅子还搬了回来。
  放好椅子,陆昭又掀开画布,看了眼画架上的画。
  而后,他看向墙边,放轻动作,朝那堆叠放在一起的画走了过去,一把掀开了画布。
  一幅幅画显露出来。
  洗手池前,穿着校服的少年扯着衣领,皱着脸轻嗅。
  花店里,同样的少年,一手捧着百合,另一手端了盆热烈的玫瑰,眼角眉梢带着点气愤。
  教学楼走廊里,依旧是那个少年,趴在高二二班的窗户外,隔着玻璃叫人。
  陆昭蹲下身,一幅幅看着,脑海里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画上的这个人……都是他自己?
  他还看到一幅,是元旦晚会,他被班里女生强压着戴上了兔耳发箍。
  兔耳发箍,画了好多张。
  陆昭又从夹缝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画纸。
  上面画的是……一双脚?
  校服裤子挽到了小腿,脚踝上挂着些水滴。
  晶莹的水珠沿着脚踝往下滑,垂在圆润的脚趾上,欲坠不坠。
  在右脚的脚后跟处,有一道半月形的疤痕。
  这只是张素描草图。
  纸张皱巴巴,边缘还被撕开了些。
  像是刚画完,作画的人便察觉到心底那点不可见人的念头,于是生气地把画团成一团扔开,像是要把脑海里扰人的画面一起扔开。
  但扔开了,又像是损坏了什么珍贵的东西,连忙不舍的捡起来。
  一寸寸铺平,压在其他画作中间。
  仿佛要把那点羞耻的心思,全藏起来。
  看着这张画,陆昭伸手摸了下自己右脚脚跟,摸到那道半月形的伤疤。
  藏在拖鞋里的脚趾轻轻蜷了一下,耳尖也有些泛红。
  他匆忙又去翻其他画纸。
  还有很多张,都很单调,只是桌上的一只苹果。
  陆昭一时没想起来这苹果哪来的,以为是什么常规练习。
  直到他打开一旁的柜子。
  里面放着一个苹果标本。
  鲜红的苹果沉在液体里,抵抗了时光的侵袭,仿佛还带着原有的香甜。
  标本上写着,时间。
  是某一年的圣诞节。
  陆昭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拿到苹果不吃。
  反而花了那么大力气保存起来。
  珍贵得……像是他生命里遇到的唯一一个苹果。
  柜子里还有其他旧物。
  一件叠放好的T恤。
  某个绣着他名字的笔袋。
  一本没写名字的《呼啸山庄》。
  还有他刚出道时拍的杂志……
  陆昭一开始有些慌,然后又有些气。
  但看着看着,却缓缓平静下来,一件件摆弄着这些在漫长时光中,被人珍藏的旧物。
  他以为自己珍贵的少年时期触不可及。
  但现在,坐在那把由他修好的椅子上,陆昭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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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偷偷珍藏着他的过去,费尽心机占有了他的现在,并预定了他的未来。
  陆昭看了很久。
  他坐在这间窄小又安静的阁楼里,从晨起,呆到午后。
  房间里静悄悄。
  连时间都近乎停滞。
  他坐在那把旧椅子里,依稀看到另一个人,也曾像他这样,呆在时空的空隙里,回忆着珍贵无比,却无法触碰的过往。
  阁楼里的光线缓缓变暗。
  陆昭准备起身,脚踢到柜子底部。
  这才看到最下面还有个隐秘的抽屉。
  他有些好奇的弯腰,看到抽屉里放了个木质盒子。
  盒子没上锁,陆昭打开盖子,发现里面是一沓照片,还有几个信封。
  照片对陆昭来说的确不那么友好。
  因为他认不出人,只能分辨出,背景好像是自己的大学。
  信封倒是有些熟悉,很想当年被他撞破的情书。
  手指刚触到信封的边缘,身后传来了开门声。
  陆昭一惊,盒子里的照片撒出去一半。
  他顾不得照片,转头看过去,当场愣住。
  如同两年前那样。
  本应该出差的人,站在门外。
  程冕手腕上戴着他送的那只表,外套还没脱,是他最喜欢的那家品牌的高定。
  他身形很高,站在微矮的阁楼门里,还要微微弯腰。深灰色的西装没有一丝褶皱,像是一层厚重的盔甲。
  又和两年前不同。
  两年前,陆昭站在阁楼外,程冕站在楼梯上。
  曾经的陆昭和真相之间,隔着一堵厚厚的房门。
  曾经的程冕和陆昭之间,隔着无法跨越的隔阂、防备。
  而现在。
  真相在陆昭手中。
  男人半垂着眸看过来,眸色晦暗。
  陆昭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地上的照片。
  很多照片都盖在地上,翻转了过来。
  每一张后面都写着字。
  字迹很深,不同于平时的冷静沉稳,笔锋带着深刻的疯狂,近乎将相纸划破。
  他写的是:陆昭,我的。
  我的陆昭。
  短短四个字,让所有虚假的表象一瞬碎裂。
  露出内里危险至极的偏执与占有。
  陆昭倏尔抬头朝门边的人看去。
  程冕披着一身冷淡。
  他依旧像一片冰封的海,冰层很厚,冰层下的世界晦暗不明。
  但现在,陆昭却像是看到了海底沉寂的火山。
  “你、我……”
  陆昭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这种感觉像是在害怕,是猎物对捕猎者天然的回避。
  又像是难言的……
  门边矗立着的人没有说话。
  他沉默着进来,躬身躲过低矮的屋顶。
  一步步朝着陆昭走来。
  木质地板上,脚步声很清晰。
  清晰地靠近,清晰地停止。
  随着脚步声停歇,程冕走到极近的位置。
  熟悉的冷冽木质香袭来,陆昭慌到极致,下意识后撤了下身体,偏头避开了男人的视线。
  程冕看他一眼,顿了顿,只弯下腰,安静地收好地上的照片,放进盒子里。
  他把盒子盖好,从陆昭手里拿过来,带着往外走。
  走到了门边,身后恨不得原地消失的人反而叫住了他。
  “喂!”
  程冕脚步微顿,回头看过去。
  椅子上坐着的青年转过身。
  他双手攀在椅背上,抬起那双漂亮的眸子,问他:“信封里的情书……是给我的吗?”


第50章 不安
  程氏集团。
  程冕开完晨会,推门回到办公室。
  助理紧跟着进来,汇报接下来几天的日程:“周末按照您之前的要求空了下来,前两天的项目您亲自去了一趟,张董有些受宠若惊,周五来这边,特地要请您和陆先生吃饭……”
  说到这,助理停顿了一下,去看程冕的脸色。
  办公桌后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盯着窗台上那只已经长出花苞的玫瑰出神。
  见程冕没有回应的意思,助理记了下来:“您没时间的话我回绝张董,另外和H市的交涉已经定好人了,按计划交到高总手里。”
  一直发呆的程冕回了神,他从花盆上移开视线,看向助理:“最近我有空,H市我去。”
  助理一愣,提醒道:“那明天就要动身?明天是周末……”
  程冕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助理心里有些八卦。
  程冕不是很喜欢出差,除非紧急事宜,或者重要项目,出差都要提前一个月定下来。而且程冕一向很宝贝自己的周末,这几天却突然改了风格。
  清明后的出差,原本是个小事,可以随便安排给其他人。
  但程冕却决定自己过去,把那边的项目负责人吓了一跳。
  现在出差刚回来一天不到,下次出差的时间竟然又定了下来。
  助理忍不住嘀咕,集团这是要有什么大事吗?
  “还有事?”程冕抬眸看过来。
  “没了。”助理连忙摇头,拿着文件往外走,“那我去和高总交涉一下。”
  助理出了门。
  门关上,办公室又陷入安静。
  程冕打开电脑看了会资料。
  忽而他又把电脑合上,宽且修长的手掌在笔记本上按着。
  半晌,办公桌后的人叹了口气,手指插进发丝,弄乱了额发。
  藏了多年的心思,一朝剖开给最在意的人看。
  饶是程冕也有些撑不住。
  第一次有了逃避的心思。
  伸手拉开抽屉。
  里面放着的是他从阁楼拿出来的盒子。
  程冕伸手打开盖子,将夹在一众照片中的信封拿了出来。
  “情书……是给我的吗?”
  昨天陆昭的话再次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坐在椅子里的人半屈着长腿,斜靠着椅背朝他看过来,那双漂亮且乖戾的眸子,让人不敢直视。
  也不愿直视。
  生怕看到些许困扰,乃至于憎恶。
  程冕把信封放回盒子,盖好盖子,又把抽屉紧紧关上,上了锁。
  做完这些,他才从椅子上站起来。
  走到窗台,拿起一旁的喷壶,往花盆里浇了点水。
  办公室这株玫瑰,是曾经他送出去那盆的分枝。
  每年都会开花。
  不知道明年还会不会开。
  程冕很了解陆昭。
  陆昭其实是个很直接的人。
  就像他对姚家,不喜欢从来不掩饰,做不到虚与委蛇去拿姚力江的钱,明知道闹僵了难看又危险,也做不到和姚家维持表面的和平。
  他选择直接远离。
  见一面都嫌烦。
  程冕知道,他和陆昭的婚姻,他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他得到了自己窥伺很久的人。
  而对陆昭来说,不亚于一场阴谋。
  陆昭不喜欢被瞒在鼓里,也不喜欢弯弯绕绕。
  他一定会生气。
  一定会……
  “啪”,程冕把喷壶放在窗台上。
  漫无目的地在办公室里踱步,从文件柜走到办公桌,又从办公桌走到休息室。
  最终茫然地坐在沙发上。
  程冕不得不承认,他不敢面对陆昭的怒意。
  也丝毫不敢承担后果。
  所以他根本没给陆昭发火的机会,借着出差的借口躲在外面,昨天拿了盒子又匆忙回了公司。
  “叮咚”。
  手机响了一声,是消息提示音。
  像是灾难来临的前奏。
  程冕僵坐在沙发里没动。
  他等着第二声、第三声提示音。
  但手机响了一声便停歇下来。
  后面是更让人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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