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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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太师- 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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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想保那个王八蛋,陈云甫内心苦笑不已。
  刚才朱标一咳嗽算是把陈云甫给惊醒过来。
  真要这个时候弄死朱樉,老朱万一要是气的回来跟朱标算账,爷俩撕破脸的大闹,万一真把老大哥给憋死了怎么办?
  老大哥毕竟不是李二,就算他有李二那么决然,老朱也不是李渊啊,谁有本身能把朱元璋给幽禁了。
  陈云甫算是看明白了,只要老朱还活着,这些个藩王还真就一个也不能动。
  “臣心中一万个恨其不死,但臣还是要说,为太上皇他老人家、为您的名声,这一次,就过去吧。”
  朱标沉默,良久后才闭上眼。
  “朕有子民千万,独云甫你,一心为朕考虑,你说吧,老二的事,怎么处理。”
  “削其王爵,由其世子殿下嗣爵,诸子留京,滁王本人并其妻妾发配边疆。”
  朱标没有回应,只是言道:“明日还有大朝会,你先回去,这事,朕来办。”
  “是,臣告退。”
  陈云甫作揖退下,结果才出了乾清门就迎面撞上了吉祥和一脸惊惶匆匆而来的朱樉。
  “少师,陈阁老。”
  看到陈云甫,朱樉连忙跑过来抓住陈云甫的手臂,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当年虎视西北时的风采,满脸的惊恐和畏惧。
  虽然来的路上吉祥什么也没有和他说,但朱樉已经隐隐有一种预感,这次入宫,很可能就是自己的黄泉路。
  但他敢不来吗?
  这就和大臣被赐死时会说谢主隆恩是一样的道理。
  如果朱标真下定决心要杀他,他是跑不掉的,同理,他也没有能力跑。
  吉祥又不是一个人去找的他,还带着一队金吾卫呢。
  陈云甫甩开朱樉的手,看向后者的眼神满是冷漠。
  “本辅还有事,滁王殿下,请上路吧。”
  上路?
  朱樉腿弯子一软就瘫坐在地。
  几名金吾卫架起朱樉,将其拖进了乾清宫。
  进到这里,朱樉总算是恢复了一些清明,一看到朱标,就匍匐着爬上前去叩首。
  “臣弟叩见陛下、臣弟叩见陛下,臣弟有罪、臣弟有罪,求陛下饶命。”
  “你有什么罪。”
  朱标蹲下来,手就搭到了朱樉的脑袋上,那声音,冷的刺骨:“你说,说对了,朕不杀你。”
  朱樉顿时大喜,将自己的罪行如数家珍般全倒了出来,最后叩首不止,直砸的满头鲜血。
  “求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啊。”
  “朕饶你,你饶过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吗。”
  朱标听到最后已是遍体生寒,万没想到自己的亲弟弟竟然犯下过如此多天怒人怨的残暴罪行,他解下自己腰间的玉带,狠狠的抽在朱樉身上。
  四五月的金陵已经隐有些燥热,朱樉身体本就强健,故而穿的很单薄,这一下下的抽在身上,那是瞬间皮开肉绽。
  能不疼吗,疼。
  那敢动吗,不敢。
  朱樉五体投地的趴着,任由朱标一下下的抽在自己身上,嘴里只一个劲的哭求:“陛下饶命、臣弟知罪。”
  最后朱标抽累了,他的身体本就不好,又急又怒之下气喘吁吁,只能松手作罢。
  “朕是要杀你的,但陈云甫劝朕,说不希望父皇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说不希望朕落一个手足相残、父子成仇的恶名,所以你的命,是云甫给你保住的。”
  朱樉不可思议的抬头。
  这么说起来,陈云甫岂不是救了自己两次?
  自己这辈子何德何能,竟然能有这么一个大恩人,自己确实不是个东西,竟然还三天两头想找陈云甫的麻烦。
  “自今日始,汝妃、汝嫔,皆入尚宫局习仪,随后发往云甫府上为婢,汝,此生滚去父皇那思过吧。”
  将自己的妻妾贬为婢?
  朱樉张了张口,可最后只能垂首。
  “臣,叩谢圣恩。”
  摇摇晃晃的起身,忍着一身的痛楚起身,刚打算离开,身背后又听到朱标的声音。
  “来人,打断他的双腿,用驴车送往父皇那,告诉父皇,朕已经,很克制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他已经越来越像皇帝了
  莫愁湖行宫,朱元璋在这里见到了躺在驴车上,奄奄一息的二儿子朱樉,一并来的,还有跪在一旁颤颤惊惊的吉祥。
  “父皇,救我,父皇,救我。”
  朱樉哆嗦着抬起手伸向朱元璋,祈求着后者能够为他伸冤,可令其未曾想到的是朱元璋仅仅看了他一眼后便不再观望,而是看向了吉祥。
  “和朕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朱元璋这里,吉祥自然是不敢有丝毫隐瞒,将所有的一切都和盘托出,当然,还包括陈云甫出言相劝从朱标手里救下朱樉的事。
  “你说,是陈云甫救下的老二。”
  “是。”吉祥答道:“据宫人言,少师不忍看太上皇陛下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希望陛下背负手足相残、父子成仇的恶名,故而苦劝,本来奴婢奉陛下命已经备下了鸩酒。”
  顿了顿,吉祥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来前,陛下命奴婢禀报太上皇,说,陛下说他已经很克制了。”
  已经,很克制了?
  朱元璋这才走到驴车边,伸手摸在朱樉满是血污和汗水的脸上,用略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吾儿,疼吗。”
  能不疼吗。
  朱樉疼的直抽冷气,不住点头:“疼,痛煞儿臣了,父皇。”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此刻,朱元璋的脸上露出了疼惜之色,这是几十年前从未出现过的神情。
  朱樉哭言:“若父皇还在位,儿臣何曾会遭受今日之苦。”
  刚还面露心疼之色的朱元璋顿时肃容。
  “把老二带下去吧,着太医好生医治,余生,就陪朕在这行宫里。”
  几个内侍闻言连忙上前,推着朱樉进入行宫,朱元璋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打发吉祥离开,自己则回到寝宫着人召来了李善长。
  “陛下。”
  将近两年的时间都在这莫愁湖行宫修养,李善长的身体也显得非常好,虽然已经年过七旬,但精神头依然矍铄。
  “善长来了,快坐。”
  “谢陛下。”
  李善长的坐姿显得有些随意,大概也是因为这两年,朱元璋自己也不怎么在乎规矩。
  “这段时间朝野上下闹的很凶,你,也知道了吧。”
  朱元璋没有一上来就说朱樉的事,甚至没有去说朱标、说内阁,而是问起李善长释奴的事。
  后者人虽然老迈,但论精明,李善长称第二,陈云甫绝不敢称第一。
  “新帝初登大宝,就知国计之重在于恢复民生,和陛下当年释奴一样,可谓一代圣主,老臣为陛下贺。”
  和朱元璋一样,李善长装起糊涂来也不含糊,什么释奴不释奴的,反响闹的到底有多大,朱元璋问这事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亦或者对陈云甫领导的内阁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在没有明确之前,李善长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朕听说这事,是齐德在抓。”
  “齐阁老身为内阁次辅,又分管吏部和户部,份内之事。”
  朱元璋又言道:“朕也觉得做的很不错,就是手段是不是太激烈了一点。”
  李善长心里明白,朱元璋这是想把话题引到朱樉那里了。
  朱老二被打断双腿,阖家妻妾贬为奴婢,那么大的事,早就吹进莫愁湖了,甚至朱老二还没出皇宫的时候,行宫里外没人不知道。
  为什么行宫会先知道。
  很简单,就是要看朱元璋的态度。
  如果朱元璋那时候就派人去皇宫叫停的话,朱樉的双腿自然也就能保住,没人来替朱元璋递话,那朱老二这双腿是绝保不住的。
  在朱元璋这里,朱老二的一双腿是绝对没有朱标面子重要的。
  但是朱元璋想引,李善长却不能顺话说。
  “推行新法嘛,总会有些人不适应,抗拒之心在所难免,老臣本也想书信家中那些不争气的子侄,告诫他们一番,不过转念一想,老臣一把岁数了,还能护的住他们几时,遂作罢,儿孙自有儿孙福嘛。”
  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便是太上皇,又能护的住朱樉几年呢。
  或者,其他那些在京或在外的藩王,又能护几年。
  朱元璋知道,李善长明白自己的意思,遂哈哈一笑,不再隐晦,而是直言道。
  “齐德一心想要撤藩,这一次更是差点把老二害死,亏得有陈云甫一力护着,到底,还是标儿这个潜邸之臣更懂事些。”
  “少师知恩图报,确实一心为陛下、为国朝,是为人臣之楷模。”
  “是啊,他救了老二两次,还救了那蓝玉好几次,救了冯胜、救了常茂,宗亲武勋,哪个没承过他的情,就连标儿,也承过他很多情。”
  李善长的耳朵动了几下,面色依旧古井无波。
  “也就是老臣现在昏聩老迈,不然若是能和少师同朝为臣,实可为一大幸事。”
  “你是老了,他可年轻,年轻人可不喜欢跟老头子在一起。”朱元璋哈哈一笑:“你看朕现在,不也天天待在这行宫里含饴弄孙吗。
  老二虽然被废了,但他的孩子到底是朕的亲孙子,差人去一趟城里,把尚炳几个孩子接来吧,省的他们在京里受罪,唉,朕听说,标儿把老二的妃嫔都贬入了尚宫局为奴,发落到陈云甫那了。”
  “滁世子殿下终究是要嗣王爵的,让其母为奴为婢,陛下他这么做,确实是有些任性了。”
  “是啊,传出去,皇家的颜面岂不折辱。”
  朱元璋重重一叹,挥手道:“只怕这一次之后,朕其他的那些儿子可是要恨死标儿了。”
  叹罢,朱元璋挥手道:“算了,你说的对,儿孙自有儿孙福嘛,不说这些了,走,陪朕去下局棋。”
  李善长道了一声是,跟在朱元璋身后离开寝宫。
  路上宽慰着朱元璋。
  “陛下他这么做也是忍痛而为,不然,不足以使天下人警醒,还望太上皇不要太过忧心,保重圣体为重。”
  “是啊,标儿长大了,已经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了,他很聪明,比朕聪明。”
  “这便是当年太上皇您教诲的好,陛下他,一定会成为一代雄主。”
  朱元璋点点头,目视着皇宫的方向。
  “是啊,他已经越来越像一个皇帝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各自难眠
  削朱樉王爵诏书下达的这一天,金陵城中有两个人齐齐失了眠。
  一个是陈云甫,另一个便是齐德。
  这俩人此刻的心情都很不好,但陈云甫,可能又要更复杂一些。
  “终是龙生龙、凤生凤,陛下,我也盼着您长命百岁,咱俩除了是君臣,更是兄弟,臣这心里,一直都拿您当亲大哥,您何苦如此防我呢,我的计划中可从来没有过你这一步,不过祸兮福所倚,您这也算又帮了我一把,让这一盘棋,提前几年便成了。”
  陈云甫的感慨远在长安街住下的齐德自然听不见,咱们这齐次辅,此刻正守着酒壶,酩酊大醉。
  “陈云甫,你真不是个东西,你这次可害死我老齐了。”
  嘴里骂着陈云甫,齐德就差拿脑袋把桌案给砸出一个窟窿来。
  他心里恨啊。
  此时此刻的齐德就算再傻,也知道自己已经被陈云甫给坑死了。
  清查田亩、丁口的时候,他老齐就是急先锋,把老孔家给得罪了,你要说孔家的影响力大吧,那是真大,大到当年连朱元璋都束手无策,掀桌子都掀不动。
  你要说他小吧,也真小,但凡能有个新的学说,或者说一旦科举改变取士内容,老孔家瞬间就会从神坛上跌落下去。
  虽然天下的读书人对这一家子也谈不上多看得起,毕竟,人家早前家里子孙还取过‘帖木儿’、‘塔识不花’这种尊贵的蒙古名。
  这要不是朱元璋再塑中华,估计再过个一两百年,老孔家刻族谱的时候,名字会越写越长。
  但要因为少数‘几个’败类就把老孔家打倒显然也是不行的,不然的话,你让天下跪着的傻子们怎么活呢。
  这个道理朱元璋看的明明白白。
  他动孟子的时候,杀几颗人头大家都忍了,动就动吧,但是当他漏出口风说要动孔子的时候,朝堂内外全是和他对着干的。
  杀都杀不完。
  不是说好的骨头软吗,怎么这时候那么硬了。
  ‘我怕死,但我更怕穷’
  道理是一样,你朱元璋把儒家打倒了,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后代子孙靠什么来当官,你总得给个说法吧,没说法,就是要蛮干,那显然是不行的。
  朱元璋给不出说法,又不能继续杀下去,所以只能作罢。
  那时候李善长和胡惟庸和朱元璋一样,他们倒是不反对倒孔,可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去取缔一个存在两千多年甚至独霸王朝史一千五百年的学说。
  这种工程量可比毁灭再重建一个国家还要大。
  齐德不怕得罪孔家,哪怕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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