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淡水微微挑眉,轻声道:“为何?”
药童微微撇了撇嘴,道:“姑娘是欠别人的人情就算还完了。”
说完,药童便出了房间,留下一张样子微微奇特的轮椅。
“人情?昨日不是上官弘让她来的?难道还有别人?”冯淡水喃喃自语的说道。
绿丝见着冯淡水沉思的摸样,便问道:“小姐,扶你起身吗?”
“好。”
闻言,弄竹与绿丝小心翼翼的把冯淡水扶到了轮椅上,弄竹推着轮椅,轻声道:“走吧,绿丝。”
绿丝早就收拾好的小包袱,随后又说道:“小姐,夫人等下要是来了怎么办?看不见小姐夫人也会着急的啊。”
“没事,等我们回状元府后,让李嬷嬷跑一趟便是。”冯淡水说着状元府,轻声一笑,袁文佑像是突然有银子了啊,呵~
弄竹推向楼梯时,微微发难,那大堂中的药童们看着两位娇滴滴的姑娘面色为难的样子,都很愿意效劳。
两位药童抬着轮椅下到大堂后,对着弄竹憨憨一笑。
倒是弄竹嘴里连着说道:“谢谢小哥啊,谢谢,真的谢谢。”
“不客气,哈哈。”
绿丝对着两位药童浅浅一笑后,便说道:“弄竹姐姐,我们走吧。”
弄竹对着药童礼貌一笑,便推着冯淡水走出了长生堂。
上官晴在阁楼上见着冯淡水离开后,才大大的吐了一口气,“变化可真是快。”
“快什么?”一侧不知何时出现的祁易在上官晴身后问道。
上官晴见着是一脸正经的祁易,微微一愣,随即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说道:“淡水变化真大,上次见着她的时候除了生意上的事情外,别的时候都像一个小孩子,怎么突然就便得这么多呢?”
祁易侧头看着上官晴的侧颜,自嘲道:“是人都会变不是吗?你说呢!晴儿?”
上官晴听着男人叫着晴儿的时候,身子一僵,随即淡然,看着祁易,亦是嘲笑道:“是啊,人都会变。”
说完便绕过祁易,像另一侧走去。
祁易见着远去的人,嘴角露出一抹凄笑,喃呢道:“到底是人在变还是心在变?”
状元府。
紫苏院。
冯淡水相坐的位置还是轮椅,那首位的位置被绿丝给撤走了,袁文佑见着冯淡水坐在轮椅上的摸样,眼中还是有微微的触动。
“夫人这是怎么了?”袁文佑问得有点没有底气,到底是自己的妻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不知道,这要是传出去,对他的名声可不怎么好。
“姑爷问得真是奇怪,没见着夫人都做轮椅了吗?昨日在马场上的事情大半长安城的百姓都知道,难道姑爷一直呆在府上?夫人被摔下马,除了娘家的夫人一家心疼以外,姑爷在哪里了啊?”
绿丝可以说的是一点都不客气,不像弄竹说任何话都比较腼腆。
袁文佑被绿丝说的一愣一愣的,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昨日他回府后便一直关在房间中,倒是没人向他说起马场的事情。
大厅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冯淡水只是端庄的坐在那里,要是忽略身下的轮椅的话,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手中端着上好的茶杯,轻声道:“夫君这是要换了大哥给妾身的人吗?”
她刚刚一路进府,确实见了不少的陌生面孔,前世,她是在袁文佑的忽悠下,便对着府上的丫环小厮不怎么管理,全都交道了江氏的手中。
从李嬷嬷死后,慢慢的手中除了弄竹外没有可用之人,而那些跟随她一起陪嫁的丫环,呵~不提也罢。
眸子中的深意像是枯井般,让人看了沦陷。
“夫人这是何意?”袁文佑挑眉的问道。
“夫君不知道?”冯淡水同是挑眉,继续说道:“刚刚妾身进府的时候那些陌生的丫环小厮是怎么回事?府上就这么几位主子,难道夫君还觉得不够用?”
袁文佑眼中闪过一丝凉意,他倒是没想到冯淡水会这么清楚的记得原来府上有什么丫环,于是解释道:“有几位丫环惹了母亲不高兴,母亲便找了一个理由打发了出去。”
冯淡水闻言,脸色一下便沉了下去,“不高兴便打发了出去?”手中的茶杯“咣当”一声狠狠的放在了一侧的小桌上,说道:“那妾身是不是一不小心惹了你母亲不高兴,也要将妾身给打发出去?”
袁文佑闻言,剑眉微微一合拢,“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怎么能和那些丫环相比了。”
冯淡水冷笑一声,“夫君最好记得就好,要是夫君还想继续在官场上好好的混的话,最好别出去说府上的是你的母亲,因为,去普光寺的时候,平阳郡主便是知道夫君没有爹娘。”
冯淡水说着似乎像想起什么般,轻声道:“哦,对了,还有丞相夫人,还有一品大将军的夫人。”
说着仔细打量着袁文佑的由黑变红的脸,自责道:“要是夫君早日与妾身说公婆没有死,那妾身何必去普光寺麻烦一趟,就不会遇上了平阳郡主,要是没有遇见的话,公婆们来府上便可以大大方方的出府游玩,说是状元郎的爹娘。”
袁文佑沉着声音道:“夫人说的是,为了为夫的官路,定是不能让别人知道。”
袁文佑自是知道要是让同僚知道他是那种为了钱财娶冯淡水,为了更潇洒的得到冯家的同情,把自己的爹娘轻易的说去世,怕是没人和他结交,也无人敢用他这种无情无义之人。
冯淡水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袁文佑,随之一笑,“夫君知道就好,妾身也是为你好。”
“多谢夫人的好意。”袁文佑说着像是想起什么般,对着冯淡水说道:“夫人能不能打开你库房挑出几件像样的东西,你也知道香雪和宣伯候越定了亲,爹娘们现在也是香雪的爹娘,这亲家怎么也是要见个面的。”
袁文佑说着,不自然的看了一眼冯淡水,继续道:“该有的面子还是要有的。”
冯淡水轻笑,看着袁文佑的脸,前世她脑子是被门夹了还是怎么的?居然看上了这个实打实的伪君子,谁给他的自信她会拿出她的东西给尹香雪?
“这个就不好办了,钥匙可是在祖父手中,要不这样,夫君去祖父手中拿吧,就说是妾身要的。”冯淡水以为袁文佑会为了那面子不会去冯府。
到底还是低估了袁文佑的脸皮……
袁文佑看着冯淡水的面容也柔和几分,轻声道:“那夫人可否去玉器阁中取几件东西,你也知道宣伯候府那种世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袁文佑想着冯家老太爷的样子,心中还是有微微的发悚,便想着还是去从玉器阁中拿,这样总好比去冯老太爷手中拿钥匙好。
冯淡水差点笑出了声,瞬间抿着薄唇,“这可不行,夫君也知道一个店铺的周转,到拿货,这之间不到半年之久,是不能碰店中那些东西的,不过……”
“不过什么?”袁文佑立马就问出了声。
“不过夫君可以用银子买呀,等半年过去后,妾身在从店中抽出银子还给夫君。”冯淡水轻声说着,好似真是为了袁文佑好般。
袁文佑闻言,脸上的笑意慢慢顿住,然后慢慢的尴尬的说道:“夫人这个办法不错,等明日为夫与爹娘商量一番。”
冯淡水莞尔一笑,不语。
两人的这一场看是平淡的谈话,就这样结束。
慢慢长夜,皇宫中的人,有人兴奋,有人淡定,有的人却是焦灼。昭阳宫。
一身薄纱的柳姗姗,侧躺在贵妃椅上,看着一侧端庄坐着的少女。
“莹儿明日去一趟状元府,替本宫看看那位冯家小姐。”柳贵妃在烛光之下,白皙的小脸,唇上胭脂微微发亮,不由得笑魇如花,明艳不可方物。
一点也不像是已经是三十八岁的妇人。
和莹儿眸中闪过释然,轻声道:“母妃是想把冯家也拉近囊中吗?”
“这有什么不可的?你皇兄身边的奇人异士还是少了点,要是在加上冯家那首富的话,日后做起事情来便容易得许多。”
和莹儿动人的脸上显出微微的不喜,轻声道:“要是冯家不参与这夺嫡之中呢?”
柳贵妃闻言后,妩媚的媚眼冷意一闪,只听到一道冷声
“那就由不得他们。”
第63章 四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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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七月中旬的长安城,雨水也开始接踵而至。
因为腰迹受伤的原因,这几日冯淡水腰迹隐隐做痛的厉害,便一直呆在紫苏院。
弄竹推着轮椅在游廊处,看着院子中丝丝的细雨,眉间相皱。
“小姐,这几日都是下雨,腰间的伤什么时候才会好。”
冯淡水见着那屋檐上犹如线条般丝丝泻下,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深沉的眸子越是加深。
这边绿丝顶着小雨跑过院子走到游廊处,喘着气说道:“小姐,四,四公主来了?”
冯淡水闻言,加深的眸子微微一缩,轻声道:“在哪里?”
“在客厅呢,江、老夫人在客厅。”绿丝鄙视的说着,四公主一来府上,平日像泼妇般的江氏,今日倒像是很世家老夫人般。
冯淡水看了一眼双腿,轻笑一声,道:“我不怎么方便,那就让江氏会客吧。”
绿丝见着冯淡水对着四公主并无兴趣的摸样,轻声道:“小姐,那可是四公主……”
冯淡水闻言,突然一笑,“公主?我现在可是被柳家小姐害得摔下马,四公主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来状元府?怕是为了柳絮儿而来,那何必先把自己的身价摆低呢?”
说着仰头看着一侧有点傻眼的绿丝,“对吧,小丝。”
弄竹见着绿丝那娇憨的摸样,捂着嘴笑了笑,说道:“奴婢觉得小姐说的没错,要是小姐受着伤还要出去给四公主行礼的话,柳家就会让柳贵妃娘娘管这件事情,还真以为冯家怕柳家了呢。”
“小竹的脑袋瓜甚是聪明啊,小丝你得多多学习。”冯淡水打趣的说着,随后嘴角一扯,道:“进屋吧,这淅淅沥沥雨声,听着甚烦,有的东西竟然发生了,那便眼不见心不烦。”
弄竹推着轮椅在游廊中走动,绿丝挠了挠脑袋,嘟嚷道:“怎么觉得小姐不是在说下雨啊。”说着还傻傻的露出半个脑袋抬头看了一眼乌泱泱的天空。
客厅中。
一袭蓝色翠烟衫的和莹儿,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
指如削葱根微微向一侧的小桌上端起茶杯,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有气质。
看着那嫣红的薄唇,还真有点娇艳欲滴的味道。
轻轻酌了一小口后,看着左下侧坐着的妇人,轻声问道:“你是状元郎的亲、戚?”
和莹儿倒是前段时间听说过新晋状元郎失去双亲,是一名孤露,今日看着下首坐着的老夫人,便想到也许是新晋状元郎的哪位亲戚吧。
江氏眸子微微呆滞,随即想到上位坐着的可是一国公主,这有生之年能见到公主还能说上话,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回公主的话,是大伯母!”江氏可以是把毕生知道的礼节规矩全都展现出来,但是看着还是有点不伦不类。
和莹儿嘴角含笑,她也是知道新晋状元是寒门子弟,家族中的亲戚肯定不知道什么是礼节规矩,便看着江氏的摸样也释然。
“原来是状元郎的大伯母,府上的夫人冯家小姐呢?”说着像似想起什么似的,带着稍稍的惊讶说道:“本公主倒是忘了,状元夫人前几日被摔下了马。”
和莹儿想着今日来的目的,嘴角含着的笑容越来越明显,看着江氏问道:“冯小姐是伤的很严重吗?”
言外之意便是,本公主来了,为何还不现身。
和莹儿在怎么说也是皇家子嗣,天生就是高人一等,今日来状元府完全是听了柳贵妃的话。
冯家小姐也就摔下马吧,也不是起不来床,这么明目张胆的晒着她,是不把皇室看在眼里了?
江氏看着和莹儿脸上虽然是笑盈盈的,奈何人家是公主,所以对着和莹儿那张笑脸,微微的发悚。
但是还是要拿出长辈的姿态,转头就是对着大厅中的丫环说道:“去叫夫人过来。”
“是。”
没过多久丫环就跑了进来,对着江氏吞吐的说道:“老夫人,夫人说她伤口疼的厉害,来不了。”
丫头说着的时候偷瞄的和莹儿一眼,瞬间又低下头,她们夫人也真是敢,公主来了都还这般任性。
果然,江氏闻言后,脸色阴沉,眸子稍稍一转,对着丫头说道:“什么叫伤口疼?”
和莹儿微微一笑,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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