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句话自然是假的,他们一族的血继限界何其珍贵,怎么可能轻易与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外族女子通婚。但男人深谙刑讯招降之道,话要真真假假一起说,威胁与利诱并存,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枝夕这下真没辙了,许久不曾进食,腹中已经传来了强烈的饥饿感,她无奈地垮下眉,叹道:“我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连查克拉都没有,就算真想做些什么,也要我有那个能力吧”
见男人没说话,她再接再厉:“而且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斑”话说到这里枝夕脑内灵光一现,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的女朋友,我叫枝夕,不信你去问他。”
光说是朋友似乎没什么说服力,不然之前自己也不会被掐晕绑在这儿了,那如果是女朋友呢
话说回来,斑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一提到他的名字这些人的反应就会如此大
“不知廉耻”
刀疤男似乎被那句“女朋友”所刺激到,声音陡然放大,握着火把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一手指向枝夕,还有些微哆嗦,“怎、怎么会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把抚子大人置于何处”
枝夕:呀,糟糕了,看这架势,斑小弟弟已经有了对象了啊。
面上却还是一副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爱信不信,你去问问斑不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假话了”
话音刚落,门那边便传来“吱呀”一声响,有人推门,探了个头进来,“怎么了吗,平次郎我刚刚好像听到你提起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温温柔柔的嗓音,听在耳朵里骨头便是一酥。
“没、没事,抚子大人”名为平次郎的男人一惊,慌慌忙忙道:“只是一个不足同你提起的敌俘而已”
女人却已经走了进来,离得越近,枝夕便借着平次郎手中的火把将她的模样勉强看了清楚:黑色的长发披散到腰际,也许是刚沐浴过,身上还有淡淡的清香,她有一对微弯的柳叶眉,之下是一双黑若深泉的眼,鼻梁高挺,樱唇红润是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美人。
平次郎趔趄着向一旁退开两步,枝夕注意到,自从这个女人出现后他便像失了方寸一般慌乱紧张。男人小心地与女人对视一眼,之后就如被烫到一般猛地移开了目光,轻咳一声,“抚子大人,这屋里脏您以后还是少进来为好。”
“哦这一次的敌俘是个女孩啊,”抚子并未在意平次郎的话,而是将目光投到了被锁链缚住的枝夕身上,一秒过后惊讶地微微一抬眉,“很漂亮呢。”
枝夕:“呃,谢谢”
被美女夸搞得她还挺心虚的。
“呵呵,”抚子闻言,一手掩面轻笑出来,柔软清澈的声音在狭小的
屋子里回荡,“是个很可爱的人呢。”
她转过头,“平次郎,你刚刚说,她如何”
“那些话说出来怕污了您的耳朵,但我敢肯定的是,这个女人极其不知羞耻”
这两人一个称自己为女孩,一个又喊她女人,搞得枝夕一时间都有些不太清楚自己的角色定位,只能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嘛,不要这样说我啊刚刚是个误会嘛,我没想到斑有女朋友了,还这么漂亮,呵呵。”
枝夕估摸着眼前女人的年纪,有点后悔:要是她一开始自我介绍是斑的女儿,现在的待遇会不会好一点
“确实是个不知羞的,”女人陡然收了笑声,目光凛冽地朝她面上刺来,“他的名字,也是你能直呼的”
枝夕哑口无言。
不是,她寻思着斑也没和她提起过他的姓啊
少女冤得有种落泪的冲动但紧接着,她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都过去多久了,为什么她还没有“醒来”
第110章 疼惜
枝夕记得, 齐木楠雄曾经说过, 她之所以会在梦中来到这个世界, 是因为她的意识不稳定。
但回想过去那几次, 枝夕可以肯定, 她的意识在这个世界逗留最长的一次, 应该也没超过三个小时。那个时候还是夏季, 她到的时候,午后的炎炎烈日正钻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 变成星星点点的光斑,那天下午她同斑在河边捉了几条鱼那时他还是一副聪慧又顽劣的少年模样,每次枝夕来, 他总会带着她去玩一些闻所未闻的游戏:捉鱼、掏鸟窝、打水漂也不知道是从哪学来的。
但这一次,她被关在这间狭小又阴冷的屋子里, 一宿未合眼, 直到看见熹微一点点、一寸寸漫过漏风的窗棂枝夕终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个世界已经是秋深冬初的交界之际了,太阳落得早,升得晚, 她记得昨天自己来到树林里的时候,日头还在天边高高挂着,而昨晚再醒来时, 天已经全暗了下来直到此刻。
也就是说, 这一次她在这个世界至少已经逗留13小时了。
这绝对不是正常的情况。
也许是因为饿得时间长了, 现在枝夕反而失去了进食的欲望, 只是一点点调整着自己的身体好让锁链不要勒得那么难受,老旧的木门再次“咔哒”一声被打开,却是昨晚出现过一次的抚子走了进来。
她换了一件衣服,款式与昨天夜里的那件大有不同,枝夕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只觉花色有些眼熟。
“好看吗”抚子察觉到她的目光,伸手将鬓边长发撩到了耳后,漂亮的脸上流露出一点自然而然的笑意,仿佛昨天晚上突然变脸的人不是她,“这是斑特意寻人绘制的花色、自己制定的款式图,花了很多时间精力才做出来的呢。”
看不出来那小弟弟会的还挺多,枝夕想。
抚子没等到少女的回应,也不恼,只是把手里提着的盒子轻轻举了举,又放下,“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是豆皮寿司哦。”
枝夕眨眨眼,“给我吃的吗”
“呵呵,你可真会说笑啊,”抚子掩面轻笑,“看来你不知道啊,斑他最喜欢吃的,就是我做的豆皮寿司了呢。”
然后话音一转,“不过他也很挑食,不太喜欢吃鱼,最讨厌吃的就是海里的那种沙丁鱼唔,就是那种细细一条、没有鳞片的海鱼。就像你一样呢。”
枝夕有点迷茫,她没听出来自己同沙丁鱼之间有什么联系,但却大概听懂了女人话里的意思,虽然觉得有些可笑却也不免被带出了几分火气,遂惊讶道:“啊,原来他不喜欢吃鱼吗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
“哦,没什么,”枝夕轻描淡写地摇了摇头,“就是之前有好几次,他都带我去那条小河边抓鱼一起烤着吃,我以为他很喜欢吃鱼诶。”
回想起之前的事,胃里的饥饿感愣是被勾了出来。斑捉鱼很有一手,到后来干脆都不下水,手里剑随便一扔就能扎中一条,他处理起鱼也很有一套,从去鳞去内脏到把握火候都十分熟练,因此哪怕没有撒调料去腥,枝夕也不觉得那些鱼的滋味会难以下咽。
结果抚子现在这么一提,枝夕更加疑惑了:他不喜欢吃,怎么还那么会烤鱼呢
她的目光下移,再度落在了抚子今天穿的衣服身上,恍然大悟道:“我说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了,这个花色和款式,和我一条睡裙也太像了。”
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斑时穿着的那条,没想到他的记忆力那么好,这边都过去许多年了还能记得大概模样。要是这次有机会问问的话,下一次再来时就多带几条送给他吧枝夕很开明,男孩喜欢小女生的裙子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宇智波抚子笑意渐敛。
半晌,她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是我小看你了啊。”
她本以为这个身份不明的少女只不过是个没有查克拉、却又还做着荒诞愚蠢的梦的普通女子,因此怀着一颗“包容之心”的自己,只需要让她明白那想法是多么可笑,就可以将这件事处理得圆满了:既赶走了一个碍事的人,又成全了自己的美名。
可她怎敢怎敢说出这种话
抚子在进来之前便已吩咐过他人,不要让其他人进来,原本还笑自己太过紧张有些多此一举,现在却觉得这实在是聪明周全的举动,一时间怒火攻心,她高高地扬起右手就要落下
“抚子。”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自屋外传来。
女人微微一震,原本作掌的那只手陡然转了方向,捂住枝夕的嘴,声音转为温柔轻缓:“我在,斑大人有什么事吗”
枝夕敬佩地看着她:这人变脸好专业在哪学的啊
屋外的男人似乎没有察觉到室内的状况,声音微沉,听不出喜怒:“你今天,穿的什么衣服。”
“谢谢斑大人的关心”抚子顿了顿,掩去面上那一瞬的苍白,语气转为娇羞,“我今天穿的是”
“里面关着的,是谁”
不知为何,男人像是没有耐心似的,又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门口传来看门的男人结结巴巴的回答声:“报、报告族长大人,是一名平次郎昨日在树林里抓到的外族敌人”
“哦。”男人淡淡地应了声,全然不感兴趣的样子。
抚子微微松了口气。
下一秒,木门被自外向内砸开,“嘭”一声巨响,激起室内尘埃飞扬,连案几上的烛台都被摔倒在了地上。
面容俊美而冰冷的男人踏碎一地晨光,走了进来。
室内有那么一刻,寂静得仿佛能听见尘埃浮动的声音。
枝夕呆呆地看着他,有些不敢认。
不一样了不仅仅是与曾经的、少年时期的“斑”全然不同,就连与她不久前在泳池边昏倒之后的时间里见到的他去相比,周身的气势也已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冰冷又强势的、带着巨大威压的
男人走到了她的身前,毫无预兆地蹲了下来。
他伸出手,枝夕有些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自己太久没有进食导致出现了轻微幻觉:日光浮动间,他的手好像在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
男人解开了她脚腕上的镣铐,指腹轻轻擦过少女白皙皮肤上那刺目的红痕,又缓缓地站了起来,再度伸向她双手的枷锁。
“等、等一下,斑大人”抚子大梦初醒般急声制止道:“这是敌”
“宇智波抚子。”
“啊、我”
他身体未动,只略将头侧过去一个细微的角度,眼底的寒意比这深秋还叫人冷上三分,“我什么时候允许过你,进那间房”
抚子哑口无言。
斑说的那间房,是他的住所里最靠里的一间,抚子在不久前刚搬进他家中住时,便被提醒过:其他的东西都按她的喜好来就好,钱不够了去和长老那边打个报告,但唯独那个房间,不可以进去,即使是打扫卫生也不行。
起先抚子没有多在意只要能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就很满足了,虽然族长大人沉默寡言了些,但只要她持之以恒,总会被他真心相待的。那个时候,抚子是如此想的。
可一连过去了好几天,男人也未曾主动与她说过一句话,两人的卧室更是相隔甚远。他早出晚归,抚子做的料理就未有一次真正被他吃到过,后来他似是得到了提醒,终于主动找到她说了句话:“你以后不要帮我做饭了。”
也就是那一天下午,抚子趁着男人出门之后,第一次偷偷推开了那间房的门。
在这之前,她已经猜想过许多次,关于那间房里会有什么,可直到真正打开的那一刻,抚子才猛地意识到:这是一个女人的房间。
是的,女人的房间。不论是窗台上的绿植,还是铺着印染花布的案几,又或者,是衣柜里那一条条她从未见过的衣裙一切的一切,都昭告着:这是一个特意为女人准备的房间。
而之所以说是“准备”,则是因为抚子在这间房里全然未感受到过一丝“人气”。这里没有人居住过。
族里有关她与族长的猜测越来越多,全族上下无论是皱纹丛生的长老还是尚且顽皮的稚子,他们似乎都认定了,宇智波抚子会成为族长夫人,于是平日里见到了也不免要刻意多说几句喜庆话。这样的话听久了,就连抚子自己都当真。
所以说,那间房其实斑大人他特意为她准备的吧
是想等成婚那天,再给她一个惊喜么
甜蜜的滋味涌上心头,虚假的幸福将她淹没沉浸在爱情幻想中的抚子自顾自地忽略了一个事实:那个男人对她从未多看过一眼。
女人全身如坠冰窖,面对那个人的问题,她却连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都不到,只是咬牙克制着牙关的颤抖,“我”
却说不出口。
这多可笑呢她以为,那间房是他为她准备的。
所以,她穿这件迟早要属于自己的衣服,有什么不对
可不是啊。
一切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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