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夕一想也是,转过身手肘顶了顶坐在她左边的赤司,“诶,你觉得怎么样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征十郎你放心,后援会到了我的手上我就一定会把它发扬光大的。”
“我与冰帝学园的那位迹部君不同,在这件事上,我怎样都可以,不过枝夕,你不要太累了,”赤司唇角轻轻勾出一个弧度,声音轻却能盖过嘈杂,清晰准确地传入枝夕的耳朵:“我本身不是很在意这个,你要是累了的话想解散也没关系,其他人怎么样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中。”
枝夕撅起嘴,“我知道阿征对后援会的事无所谓,但是我好不容易才当上会长,当然想把它发展得更好嘛,”又抱住少年的手臂轻晃了一下,“阿征这么好,我当然也想让更多人加入到后援会来,让她们也知道你的好嘛。”
赤司静静地看着她,“你不吃醋吗”
“我为什么要吃醋我所喜欢的人能被这么多人所喜欢,这只能说明我的眼光好吧”枝夕说得有些舌燥,端起面前一杯颜色漂亮的饮料刚要喝,却被从旁横过来的一只手臂所阻碍,“枝夕,这是果酒。”
虽然果酒的度数很低,与饮料没太多差异,但谨慎如赤司,还是制止了少女的行为,却没想到她的眼睛越发亮了些:“我还没有喝过诶,阿征你就让我尝尝嘛。”
枝夕在撒娇时总会这么喊他,赤司无奈,刚要继续回绝,她却一把凑到了他面前,眼巴巴地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就一口,求求你。”
低低的一声轻咳从旁边传来,是有些看不下去的绿间真太郎,他眼不见心不烦地把头转向了正在吃零食的紫原敦那边,看得紫发巨人双眼一眯,把怀里的零食袋搂紧了些,“不给,就算是小绿仔也不给。”
绿间气结:“谁要吃啊”
夹在二人之间黑子哲也没忍住“噗”了一声,顿时被绿间的四只眼睛给狠狠瞪了,向来以冷静沉稳示人的大高个儿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昔日的队友赤司征十郎到底怎么回事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喜欢这类型的女生啊
等了几秒没等到回答,枝夕不动声色地身子往后缩,右手背在身后就要去拿案几上的玻璃杯,刚要碰到,赤司适时地开了口:“好吧,但只准喝一口。”
他可不想在自己生日会上捡到一个小醉鬼。
枝夕登时眉开眼笑,端着玻璃杯喝了一口。甜蜜的果香气息在口腔中弥漫,还未咽下,一种特殊的香气就穿破了表层的果香,连带着扩散到鼻腔。
她一口咽下,赤司眼疾手快,抽出纸巾将她唇角溢出的液体轻轻按压干净,“不要喝这么急,小心呛。”
枝夕咂吧咂吧嘴,“这个还挺好喝的诶。”
典型的牛头不对马嘴,赤司征十郎这段时间来叹的气比过去十几年里加起来还要多,此时也只是无奈地弯了弯眼睫,道:“好喝是一回事,但你不能多喝。”
少女本就意识不稳,哪怕是正常的生活作息也会时不时有之前那种情况发生,
要是喝醉了酒会有怎样的后果赤司不太愿、也不敢去想。
“噢嗝。”
枝夕捂住了嘴。
赤司僵住。
两秒过后,他开口试探:“枝夕”
“唔”
少女的原本白净的肤色上飞起一片红霞,一双琥珀色的眼里水光盈亮,一闪一闪的,此时正直直地看着他,嘴一咧,笑了,“嘻”
然后身子一晃,竟是扑在了旁边桃井的身上,“五月,我好喜欢你哦。”
边说边把头往粉发女孩傲人的胸口处蹭。
赤司淡淡地看了桃井一眼。
正在唱歌的黄濑忘了半句词。
青峰睡得很沉。
紫原敦差点咬到舌头。
黑子没说话。
绿间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桃井被赤司方才那一眼看得冷汗直流,她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偏生枝夕力气大得很,双手扣住她的腰不放开,看样子是打算这么睡过去。
好在赤司及时出了手,倾过身来将人一把抱了过去男生在力气方面多少有些优势。他把喝醉酒的少女半扶半搂地带到自己身边,低下头轻轻喊她:“枝夕。”
双目朦胧的女孩闻言乖巧地抬起头,微睁着眼看了一眼,没说话。
“枝夕,你困了吗”
赤司一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将矿泉水递到她嘴边,连说带哄:“乖,喝点水就不会难受了。”
结果少女嘴一张,叼住了他手指。
濡湿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赤司征十郎的眼睫不可避免地颤了颤,他稍稍使了些力气想抽出来,她却叼得越发紧了些,连啃带舔似的,唇齿在敏感的手指皮肤表面摩擦,像要擦出一串火花。
下一秒,她将手指吐了出来,迷瞪着眼睛盯着他看,半晌,嘴一咧,“你是谁呀”
是真醉了。
赤司不动声色地用拇指指甲轻刮了一下方才被叼住的食指,借以驱散那一点儿痒意,闻言笑了,声音又轻又低,他学着她之前的模样把头凑上前去,“我是征十郎,赤司征十郎。”
怕她记不住,又强调了一遍姓名。
鼻端有甜甜的果酒香气萦绕,在ktv昏暗的灯光下少女的眼睛乌溜溜的特别漂亮,他们贴得好近,近到赤司能看清她湿乎乎的眼睫毛。
“我知道你是征十郎,”少女得意地眨了眨眼,声音变得好小,只有赤司一个人能听清,“我是问,你是哪一个征十郎呀”
她说完,清晰地看见他异色的双眸里,瞳孔不可抑制地微微一缩。
少年张了张嘴,声音却干涸。
过去这些年里,赤司征十郎在课外的学习中遇到过许多难题,那些多半是由于知识超前性所造成的,因此只要掌握了知识点,那些难题也就迎刃而解了。可现在,这个坐在他身上,双臂还松松环着他脖颈的女孩轻飘飘的一个问句,却让他束手无策。
说起来,与她有关的任何事,似乎一直都叫他束手无策。
少女又一次笑了出来,甜甜的果酒香气直直地往赤司的鼻腔里钻,她狡黠地一挑眉,凑到他耳边道:“不管是哪一个征十郎,都喜欢我哦。”
骄傲得不行。
“是。”
那个时候的灯光到底是有多漂亮呢很多年后赤司再去回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只是当下,只是当下,穿着白色羊毛衫的少女窝成小小的一团在他怀里,真真是个易碎的精致人偶可她还不安分,仗着自己酒意上头就乱晃,什么都不在乎,只睁着一双滴溜溜的眼乖巧地看着他。
又乖又莽,坏得闪闪发亮。
那个时候,谁爱她都不奇怪。
赤司想。
他被蛊惑了,被下了魔咒赤司征十郎多会控制自己,他连眼角眉梢最细微的情绪都能把控得叫上一百个人来看都挑不出差错,可那个时候,房间里还有好些人,他却不在乎了。
只是缓缓地低下头去,亲了亲她被果酒润过的唇。
“是不管哪一个征十郎,都爱你。”
第109章 不知廉耻
再一次睁眼时,枝夕就知道, 自己又来到了那个世界。
眼前的场景还是那样熟悉:接天蔽日的树林、幽暗的灌丛、不远处隐隐泛着波光的溪流她叹了口气, 抬步想像从前一样走过去, 额角却有液体滑落。
手一摸, 粘稠又凉。
满眼的红。
她吓了一跳,忙不迭地离开原地几步远, 才敢抬头往上看, 却什么也没有,入目皆是层层叠叠的树叶与枝桠,并没有预想中像恐怖片场景那样,会突然出现一具尸体挂在头顶。
而随着方才稍剧烈的动作,越来越多的血从头上流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时间有些久了,那些液体呈现出骇人的鲜红朝暗红过渡的颜色, 流动的速度不快,却也很快顺着背脊淌到了她的膝窝。
枝夕吞了口口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右手颤颤巍巍地朝头上伸去濡湿一片,但却触不到伤口。
她感觉不到任何不适, 身体的感觉甚至比过去这段时间里的状态还要来得轻松不少。
那么, 应该是沾到了别人的血吧
话说那个受伤的人没事么这么多血我又是为什么会沾到呢
杂乱的脚步声自前方传来, 打断了枝夕脑内的思索。最初的时候她以为来人会是斑毕竟每一次她来到这个世界, 所见到的都是那个男孩、啊, 现在应该已经是青年了, 枝夕想起了上一次在“梦境”中看到的画面。
但很快,自灌丛后方飞出的苦无便打消了她这个念头。那苦无的角度很有些刁钻,正好卡在一个她避无可避的点上,关键时刻枝夕来不及全身而退,只好勉力侧过身子在右臂留下了一个不浅不深的伤口。
尖锐的痛。
“你是何人”
陌生男人的声音自前方传来,来者有两人,皆为男性,黑发黑眸,其中一个面上还有一道深深的刀疤,面目可怖,也许是断定少女没有太大的威胁力,他手中的苦无没有继续掷出,只是警惕地走到了离少女大约一米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枝夕捂住右臂的伤口,皱着眉看向他们,“我我不是敌人。”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这样很蠢,毕竟真正的敌人都不会承认自己是。
这个世界很危险,枝夕知道,虽然斑几乎没和她提过自己的事,平日里谈论最多的也不过是自家的弟弟和“傻子西瓜头”,但从初见之时起,枝夕就已经模糊地意识到在这个世界里,似乎正在发生战争。
所以像她这样来路不明、又浑身带着血迹的人,突然出现在“族地”里,会被巡逻的人当做敌人也不奇怪。
另一个男人发出一声冷笑,反手掏出一把苦无对准了她,下巴微抬,“越发可疑了呢,喂,我奉劝你,不想死的话就老实交代,不然我有一百种方法叫你生不如死。”
也正是因他抬臂那一瞬的动作,枝夕捕捉到了男人里衣下摆处的一个小小的徽记。
那是一把小小的团扇。
她曾在斑的身上看到过的团扇徽记。
事情仿若出现了一丝回旋之机,枝夕的眼睛亮了亮,“我真的不是敌人,我是斑的朋友,你们知道他吗他是黑发黑眼啊,就和你们一样,然后”
话未说完,刀疤男已经猛地出手掐住了她的脖颈,成熟男人的手掌很大,掌心有着成年累月堆积起来的茧,擦得枝夕的皮肤生疼然而现在却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他的力气很大,几乎是一瞬间,少女的大脑就发酸发胀,呼吸被剥夺。
“少开玩笑了这种蹩脚的谎言,你在骗傻子吗”
这个姑且称作是女人的家伙就算是撒谎也要编的像样一点吧
族里名叫“斑”的人,不是只有一个吗
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人
刀疤男与同伴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神情,手下不带犹豫地又使了一分力。
少女昏了过去。
枝夕是被一桶冷水泼醒的。
说实话,这对于她来说的确是种新奇体验,但如果可以的话枝夕并不太想再体会一次几乎是醒来的下一刻,她便被周身传来的凉意激得打了个寒颤:这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似乎是快要冬天了。
用力眨了几下眼抖落睫毛上的水珠,枝夕抬眼朝四周看去,这是一间昏暗狭小的房间,唔,大概是她见过的最简陋的屋子了:泥砌的墙壁呈现出原本昏黄发红的深色,窗户小小的,四四方方一个,没有玻璃,只有几根短木穿插过作为阻隔。
外面已经全黑了,屋里没有灯,只有一根跳跃的火烛作为照明,把一切物体的轮廓照得暧昧不清。
出口只有斜前方的那扇木门没有其他可以藏身或是逃走的地方。
在打量完这一切之后,枝夕才将目光投到眼前人的身上。
还是那个刀疤男。
他手里燃着火把,见她醒来后便举着往少女面前凑了凑,唇角紧抿。
“看完了看完了你就应该知道,你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退路了说。”
枝夕迷茫,“说什么”
她侧过头看自己被锁链缚住的双手,被勒的时间长了,腕部有一道粗粗的红痕,即使是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也有些触目惊心,尝试着动了动,如同被千万只虫子啃噬的痛麻感便迅疾地传到了大脑。
男人冷哼一声,“我族并非不讲理,如果你肯老实交代,留你一条命也不是不行倘若以后你表现得好,我们还会允许你成为我族的一员。”
后面那句话自然是假的,他们一族的血继限界何其珍贵,怎么可能轻易与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外族女子通婚。但男人深谙刑讯招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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