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食耽误的名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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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美食耽误的名士们-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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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文清感慨着,唤谢年华上马,随即一伸手,一令下,车马浩浩,向城门行进。
  临行前,他终是正经的告了一声别,“四郎,好生保重,琅琊再见。”
  小别离后,终会相逢。
  车马悠悠,旭日正当头。
  谢玉言坐在马背上,目送谢家的车马渐渐远去。
  在跨出城门之前,谢云曦突然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伸着手远远的挥动着,俊朗的面容,展颜笑着,眉眼弯弯,梨涡深深,迷了人眼,乱了光影。
  少年无知无觉,红润的薄唇,轻起着,向着城内使劲嚷嚷,“四郎,你记得赶紧回来,我还等你一起霍霍琅琊山呢!”
  刚一说完,谢文清便架着马过来,一把将他的脑袋塞进了车窗,扒拉着,将车窗暴力一关,当即便嚷道:“快马加鞭,回琅琊。”
  听着,还颇有些火急火燎。
  ——毕竟再不赶快离开,谢家谪仙的高冷形象就要维持不下去了。
  谢文清这头垂死挣扎着,在围观群众还未反应过来前,车队便已加快了脚程。
  没一会,谢家的车马便出了城门,远远的,只瞧见黑压压的一行背影。
  城内,盛世美颜探窗而出,展颜一笑,视觉暴击成倍上涨。
  一侧的围观群众正看了个正着,刹那间,鸦雀无声,寂静在人群中蔓延。
  有幸窥见一二的,当即呆若木鸡,久久未能回神,而一旁未能窥见的,也不明所以的安静下来,看着突出沉默呆滞的人群,目光透着好奇,寻思着该如何询问。
  沉默在人群蔓延,也正因为围观群众的寂静,谢云曦最后的那一声告别才能清晰的传入谢玉言的耳中。
  少年轻音郎朗,别样的告别之声在空气中回荡着。
  天际暖阳高照,阳光正好,映在谢玉言的脸上,恍然如柔光环绕,更趁得少年如玉,街道愈发的安静。
  身在人群中央,谢玉言目光随着远去的车马,嘴角高扬,眉角弯弯,眼眸深深,却透着点点柔光。
  直至车马不见踪影,他依然看着马蹄车印久久未曾散去。
  “四郎君,街道已封锁多时,您看,是不是该回去了?”梁叔踌躇着上前,小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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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谢玉言这才收回视线。
  他扯了扯缰绳,驾着身下的白马转身,背向谢云曦离去的方向。
  都城的街道依旧,人群未散,一切似乎如常。
  谢玉言扫视一眼,眼中笑意却渐渐散去,他抬头看着都城,向着皇宫,目光深深,看不清神色,只是低头扯过缰绳时,眼中锋芒一闪。
  薄唇淡淡,呢喃低语,“我三哥这般风光月霁之人,实在不好污了他的眼,这几日束手束脚的,都不好意思动你们呢。”
  似笑非笑,声幽而沉。恰逢秋风起城墙,卷起梧桐残叶,沙沙低旋。


第74章 
  城前别离; 车马远去,身后纷扰; 前行之人自然无从知晓。
  当然; 谢年华或许知道些什么,也或是做过些什么,但这些个龌龊腌臜之事; 她亦不愿谢云曦知晓。
  谢家的谪仙; 享世间清明,无忧无虑; 这般便是极好。
  车马走走停停; 嬉笑打闹。午间闲来亦可在野外小憩用食; 晚间入别院小住; 高床暖枕; 珍馐美味; 自也十分舒适。
  谢氏一族家大业大,从琅琊到都城,这一路上不知建了多少别院。
  来时车马匆匆; 归途虽是思乡心切; 倒也无需急于一时。
  回去的路上; 除了马车的防震设施过于糟心外; 谢云曦倒也没吃什么苦——见鬼的没吃什么苦!
  短途有牛车; 舒服却太过缓慢。远行车马; 脚程虽快; 但没有防震减震的弹簧。
  没有安装防震减震设施的马车,不管它内里多豪华,铺的软垫多柔软; 那也只能在平坦的路上让人感受些; 一旦到了郊外,道路泥泞,没有弹簧减震加持,这马车颠簸的,那可就是“七上八下”的,十分折腾人。
  坐了一天,没把自己个坐晕坐吐,也亏得谢云曦身体素质良好。
  但身子骨再好,也禁不起这般折腾。
  至于为何不骑马,骑马他会,但也没长时间的骑过,这会儿若是临时抱佛脚,这一大段路程骑下来,他就不是“快”散架,而且直接散架。
  在这交通不便的年代,远行这事,实在太为难谢云曦这一宅男了。
  翌日午间。
  谢家的车马停于郊外临溪处,仆人侍女各司其职,往来忙碌着。
  谢云曦扶着腰,“哎呦哎呦”着,被怀远搀扶着下了马车。
  风起,一股子的红花油的味道从他的身上扩散开来,那是昨日夜里涂抹全身后渗入到肌肤的,大概是涂抹太狠,那味道过了一夜都未能散去,闻着,依旧极为浓烈。
  车马后,谢年华一身红衣骑马装,身下是纯白无杂色的白马,“马蹄“嘚嘚嘚”地走到马车旁。
  一勒缰绳,白马缓缓停下。
  居高坐于马背,谢年华挑眉看着惨兮兮的少年,面上亦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来,“呦,三郎这是有感而孕了?”
  说着,还“哈哈哈哈”的仰头长笑起来,嘲笑之意十分明显。
  谢云曦懒得说话,只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随即,一甩头发,一扭身,正要高傲离去,以表不满之情。
  只是这脖颈刚一扭,便是“啊呦”一声,脖颈两肩的酸爽之感,当真极为厉害。
  一手扶腰,一手撑脖颈,面上惨兮兮,嘴上哀叫连连。
  可谓是——高冷不成,唯剩悲催。
  谢年华一个侧身,从白马上跨下,特制的骑马靴落在地上,稳稳站好,挺直着身体。
  然而,刚站直便看见谢云曦那可怜兮兮,又颇为悲惨的模样,一时间,又弯腰抚肚,狂笑起来。
  谢云曦脑门一突,俩姐弟又吵嚷起来。
  谢文清安排好人员调度,一回来便见这两姐弟小鸡互啄似的互怼着,一时又觉脑壳生疼。
  稍纵。
  谢云曦和谢年华安分下来,两人坐在野餐席上,一左一右,中间则隔着一脸严肃的谢文清。
  三人面朝着溪流,吹着清凉的风,品着温茶,吃着红豆馅的荷花酥。
  酥皮的荷花酥形状优美,高温油炸后绽放的莲花瓣,层层分明,口感酥松,渐次清晰,咬至“莲心”,红豆香甜的滋味充盈唇齿,让人回味无穷。
  这两日气温不高,谢云曦离开都城前便做了不少的糕点零嘴,路慢慢,正好用来消磨时光。
  这会儿他心情郁闷,便特意选了这甜口的荷花酥垫胃。
  甜食之美,可治愈心灵,且这荷花酥造型最为婀娜,富有雅意,光瞧着就已让人愉悦非常,再吃上几口,治愈效果自然极好。
  谢云曦舔去唇上的碎酥皮,眉眼弯弯,一脸的幸福。
  此时,谢年华也吃完了自己手上的荷花酥,擦着手,余光瞥了眼一旁的少年。
  少年神态饱足,像奶猫偷了腥似的,模样十分好看。
  谢年华却挑眉,”你就不能有点出息,整日就知道吃吃吃,刚不是还气头上似的,这会儿有了吃就什么都忘了,没出息。”
  ——切,他一咸鱼要有出息干啥?
  谢云曦淡定的饮了口茶,“哦,二姐,你说话前先把眼睛从那堆柴火中移开可以吗?”
  不远处,碎石围成半圆,圆中柴火燃烧正旺,细看,火中还放着几颗大大
  小小,形状不一的芋头。
  立秋末,处暑将至,芋头初长,个头虽还不大,但胜在鲜嫩。
  半路上,车马路过农家,谢云曦正坐在马车外吹晨风,瞧见芋头田自然垂涎,当即便唤人去附近的农家买了些来。
  野外烤芋头,席地盘坐,临溪水,秋风阵阵,飘落三四黄叶,野草沙沙,可不正是野炊的好时候嘛。
  而面对谢云曦的调侃,谢年华当即咳咳两声,“瞎说什么,我这是担心火太旺了,那芋头烤焦了,咱们都得饿肚子。”
  这么多仆人看着火,还能烤焦?再说,车马上那么多的吃食,没了芋头也饿不了谁的肚子吧?
  谢云曦面无表情的斜了她一眼,“呵呵”两声,挑衅之意尤为明显。
  “行了,你们俩少说几句,没得又吵起来。”眼见姐弟俩又要互怼起来,谢文清轻叹着,揉了揉眉心,一脸的无奈。
  两姐弟四目相对,电光石火,硝烟之气格外浓烈。
  不过在谢文清虎视眈眈的注视下,两人只能息事宁人。
  两人相视一眼,冷哼一声,便各自扭过头去,再不理彼此。
  这两姐弟行为之幼稚,恰似那五六岁的孩童一般,看的谢文清又是一声长长的深叹。
  这厢,姐弟俩闹着别扭,那厢柴火渐灭,芋头正好。
  谢云曦和谢年华转眼化干戈为玉帛,两人勾结搭背着,捡了一枯木枝。
  随后,两人双双蹲下,围着柴火堆,愉快地挑着芋头,将其从柴火中合力滚出。
  火热炭黑的芋头,滚啊滚,滚啊滚,谢云曦和谢年华拿着枯木,走几步,挑几下芋头,两人你争我夺,比起了“芋头马球赛”。
  待两人将芋头滚到席边,热气已散去不少,正好热乎乎的,却不烫手,拿在手上,剥了皮,哈着气,吹去芋肉的热气,随后便慢慢地吃了起来。
  芋头表皮深黑,去皮后,内里芋肉却洁白,一口咬下,口感软糯,香味浓郁。
  芋肉本身味淡,有爱吃原味的,也有人爱粘着酱油吃的。
  谢年华爱吃黄豆酱油,白嫩的芋头混着浓郁香醇的酱油,软糯鲜香,唇齿留香。
  拳头大小的芋头,几人连吃了几个,配着新炖的芋头排骨汤,平平无奇的野食,却让人吃着十分愉悦。
  就在谢家众人悠然用膳之际,溪水对岸传来隐约的鸣唱之声。
  谢云曦侧耳细听,男声低沉,鸣唱随性,隐约的乐调,像是某地的民谣,没有歌词,没有伴奏,只有溪水潺潺之声,伴着老牛的“哞哞”声,显得闲适而悠然。
  谢云曦寻声,好奇张望,待鸣唱之声渐清,入目便见一架牛车沿着溪水岸,缓缓的从远处走来。
  牛车慢慢,柳枝轻摇,日头正艳,映照在牛车之上,反射着耀眼白光。
  定睛一看,只见一头璀璨生辉的白发——纯粹无杂色,飘逸至腰间。
  来不及细看,谢云曦脑中便闪过:哇,原来时下竟有如此高超的染发技术,划时代啊!
  一如既往的不正经。


第75章 
  抛开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 谢云曦好奇那一头耀眼白发,便伸着脑袋; 隔着细细的溪水向对岸细细看去。
  目之所及; 只见那牛车上,驱车的青年,模样憨厚; 挥着牛鞭驱着牛车缓缓前行。
  视线微移; 又见那车上立着一草编的伞,伞下有一白发之人; 面容不清; 只瞧见丝丝缕缕的阳光下; 那耀眼夺目的白色长发。
  车马渐近; 视线渐清。
  不想; 那伞下的白发之人; 竟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一身粗布常服,姿态随意洒脱,细看面容; 五官俊朗; 眉目分明; 白皙的脸上; 皱纹不多; 只眼角残留几分岁月留痕。
  那痕迹格外温柔; 像是被光阴善待着; 轻轻浅浅间,亦透着几分儒雅,几分悠然; 几分漫不经心的张狂。
  是个气质微妙; 姿容极俊的,白发中年大叔。
  中年大叔常有,但中年白发,还白的如此彻底,就不常有了。
  而且这还不是染发染的。
  谢云曦啃着芋头,站在溪边,隔水而望,眼中映着凌凌的水波,明亮而闪烁,透着实打实的好奇。
  奇他一身粗布常服,却难掩风姿;奇他眼角淡淡,岁月痕迹;奇他不过中年,却满头白发。
  当然,更好奇的,还是他身上那股子似有似无的熟悉感。
  很微妙的一种熟悉感。
  “哞~~”缰绳一紧。
  对岸,牛车停驻。
  车上的中年男子停了鸣唱,人却依旧斜坐着,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此时,他的目光正对着对岸,眼眸微眯,似在打量谢云曦等人。
  中年男子名唤沈乐,名士榜上同谢云曦的大伯——谢朗不相上下,而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如同谢文清与孙亦谦那般,不是冤家不对头,自相识便总是针锋相对,火药味十足。
  不过两人针锋相对的场景,自十多年前便未再出现。
  十年前,沈乐妻子病逝,他亦悲痛欲绝,一夜白发。
  此后,沈乐隐居,没了行踪,同辈名士之中,谢朗也就没了对手,文坛亦少了位张扬如风般的男子。
  时人惋惜,常令人寻找,偶有人在各处的竹林中窥见他的身影,可惜,待人寻去时,却是人去楼空。
  长此以往,当年的如风张扬的沈乐便多了个“竹林隐士”的雅号——隐居竹林,隐于竹林,待寻踪迹,回首,却只见竹林,不见人影。
  只是,说来也巧,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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