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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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卿辞-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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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工程量也太大了,耗力耗时,而且冒然改造自然地形,实在不妥。”刘月华反对。

    “其实将北方四河贯通为一河,只是微臣想法的第一步。臣以为,北方航线完全贯通之后,可以往南挖,与齐鲁郡、江南郡的主干河流汇并。”刘月华就是故意和我找茬,并不想理她。

    “如此,可以建造出一条完整的大运河,保我大兴百年宏伟基业。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航线建成能有多少好处,不需要说太多。他们心里都清楚。

    大兴的陆路山多,长途跋涉非常不方便,物资运输极其艰难。南方富裕的地方东西出不去,偏远的山区物资匮乏东西进不来,因为这种国情,已经出了很多天灾人祸。

    “张仪,你也觉得可行?”皇帝问他。

    “确实如此,现今北羌虎视眈眈,不知道何时会南下,我们应该及时挖出一条天堑,进可攻城运军需,退可守地防洪涝,这是不可多得的妙计。”张仪大人说的言辞恳切,他可真是懂我!刘月华则完全被无视了。

    “既如此,明日朕早朝时与诸大臣宣布此事。”皇帝一锤定音,让我们散了。

    她好似昨日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就让我一人神思颠倒了许久,独自苦恼难受,唉。

    从政务厅出来,看见司礼监站在门口。

    “张大人,阳大人,请跟随奴才去宣礼殿,今日有宴会为您二位接风洗尘。”

    我都忘了这件事,昨天匆匆赶回来,原来为了庆祝我和张仪大人顺利解决北方河流水患问题,是有一个接风宴的。主角除了我和张仪,还有一批和我们一起去北方的官员。

    而且,长公主也在。

    所以这宴会排场不小,朝廷中有头有脸的官员都来了。虽说刘月华名义上是主持全局的,但是她年龄太小,大家酒喝多了以后就不怎么顾及。她自己也没得乐趣,早早离场。

    觥筹交错,起座喧哗,中书省、门下省和尚书省的侍中都来给我敬酒,一些不认识的侍郎对我说后生可畏云云。

    内阁的同僚也在,晏喜难得很给我面子,在众人面前把我夸的像一朵花。

    其他的同僚,近来才晋升上内阁的李泉生对我示好。

    “久闻阳大人美名,百闻不如一见,不愧是状元郎出身,您实在关心民生、心系天下。”他不过二十三,比我大了整整四岁,还这样诚恳的夸赞,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李大人太谦虚了,我也听过你前些日子写的诗词,名动京城呢。”捏捏鼻子,绞尽脑汁想着晏喜刚才与我说的关于他的事。这算是……示好?

    李泉生一身读书人爱穿的衣袍,容貌素净,举止儒雅得体,都萦绕着温润如玉的气息。明明是个诗文才子,面色上谦虚的不行。

    刚才晏喜和我偷偷说了,他本来可以去翰林院当个大学士,非要来内阁做最普通的官,说是想锻炼锻炼自己。

    “下官一直很佩服阳大人的政治才华,来日有不懂的,还需要向您多讨教。”他冲我作揖。

    “李大人客气,还是互相学习吧。”拿酒杯敬他,他这端正的行为举止让平素大大咧咧的我也不好太随意。

    门口传来一阵骚动,皇帝身边的常侍公公带着人走进来。整个殿内瞬间安静。

    常侍前来宣旨。这次北方水患问题治理得当,北方百姓口耳相传,于是每一个参与其中的官员都有大批赏赐,还右迁了一些小官的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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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圣旨就是这些内容,结果常侍在最后才缓缓念道:“另,阳缕此次治理河道功不可没,封内阁官员阳缕为内阁首辅,钦此。”

    所有人纷纷接旨起身,围在我身边恭贺我,宴会上一时更加热闹起来——今天酒怕是又不能喝少了。

    常侍说:“恭喜贺喜各位大人,您诸位继续,奴才先行告退。”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加官进爵,常侍宣旨的那瞬间有些懵。内阁首辅原是张仪大人的职务,皇帝当时说的是“暂代”,现如今却封了我,那他可就得一直在工部待着了。

    原来,几个月前我和皇帝请命,想要和张仪大人北上共事时,皇帝犹豫许久才答应,是考虑到了这层。

    张仪和我一起临危受命,如若办的好,就顺水推舟给我升官,正好升张仪之前的官职,众人自然不会有意见。皇帝早就算好了。

    怪不得她当时说:“这样也行。”她这是在给我树立威望,给我铺路。当官一年多,也该懂点事了。

    思索至此,心却更加沉了。刘月盈,我何德何能,让你算的这么清楚,却都是为了我。

    该怎么才能回应这份恩情?曾经疯狂的崇拜并没有因为和她接触而消失,但正因为我这般崇拜你,才不舍得重蹈覆辙。这份感情,我只能当做君臣之恩了。

    避开历史的车轮,即便以后我为你赴死,你也不用伤心悲痛,多好的事。

    ==

    前有晏喜,后有李泉生,即使我突然变成往日同僚的上级,日子也没有太难过。不过,最近又发生一件事。

    我刚上任了两天,常侍便前来宣旨,说以后内阁的轮值取消,各位大人就安心在内阁做事。至于首辅大人,则要在统筹管理内阁事务的同时,日日前往御前待命。

    旨意宣完,四面八方的目光又全部胶着在我身上,被盯的像只刺猬。晏喜表情一如既往的欠打,一番看好戏的模样,李泉生则微微皱眉,有些奇怪,又有些担忧。其他人……差不多是惊恐和羡慕。

    果然,得罪了皇帝日子可真不好过。先升官给颗糖,再出这招给巴掌。我现在的工作量翻了整整一倍不说,而且还成为众矢之的。

    我现在,是越发不明白她的态度了。如果真的当做那日之事没发生,反而还好受些。

    有些丧气的把内阁今日的任务仔仔细细布置下去,接着灰溜溜前往政务厅,去御前待命。

    ==

    克制住所有情绪和心思,像她行了礼。

    “平身。”那双眼眸无悲无喜。我非常喜欢看她的眼睛,虽然知道这不合规矩,但她似乎再也没提过这件事,不是吗。

    看不透她,也从未看透,更不敢看透。读史书的时候便觉得凌空帝惊为天人,完美无缺。

    等候着她的命令,等了半天,只听见她说:“朕给你的玉佩呢?”

    第20章 20连哄带骗

    呼吸一顿。玉佩被我随身带着,但没有悬挂。赶紧从衣袖里拿出,双手托举呈在她面前:“陛下,这玉佩太过贵重,臣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万望您收回它。”

    如果当做昨日之事没有发生就最好了。

    她没有接。也没有表情。没有说话。

    这难捱的死寂,只能看见她默默注视着我。

    头上逐渐渗出汗水,后背也出了冷汗。心脏因为紧张跳的越来越快,我可以清晰的听到砰砰的声音。

    她华丽的耳饰轻轻一晃,那张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屑,轻勾嘴角,冰凉犹如山涧溪流的声音缓缓流淌而出。

    “阳缕,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皇帝手扶着椅子往后靠在椅背上,目光逐渐移到桌案之上。“朕能用你,也就能弃你。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重要了?”

    尖锐无比的话语一刀刀划过心间,是我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看了点史书就觉得事情的发展和我的预料一致了?茫然的看着她,嘴角翕合,却说不出话来。

    她再次转头看向我,目光幽幽,带着凌然和不容置否。像河岸边的辟芷,优雅而高贵。

    “做朕的侍寝,如何。”

    轻飘飘的语气落地千钧。

    愣了半晌,流畅的血液逐渐凝固,手指慢慢麻木起来失去知觉,头脑混沌,我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是幻听,是幻觉。

    “怎么了,不愿意?”她从椅背上前倾,倾身逼近我。耳朵里传来一阵“嗡嗡嗡”的混响,该不会是耳鸣了。

    她刚才说我自作多情是吗?她只是想找一个侍寝而已。皇帝已经二十了,后宫空无一人,总该是……寂寞的。

    我并不是那个真正的“阳缕”,她的皇夫。我的穿越本身就已经改变历史了,我不知道自己的举止言行和那个人有着多么天翻地覆的区别,所以皇帝会不会爱上我这个“假阳缕”都是未知数,对吧。

    她应该是不会爱上我的。我不守规矩、不重礼教,她最烦的就是这种人。留着我,只不过为了用我那可怜的“经世之才”而已,用我帮助她开创太平盛世。

    挺好的,挺好的,这样就说的通了。即使只是想让我做侍寝,又有什么关系呢。左右都是对她有用的人。如果有朝一日她觉得我无用了,即使空有一腔抱负也做不了任何事——那我穿越与否,都没有意义了。还好,她觉得我是有用的。

    只是,我的自作多情真令人羞愧,还有点可笑。她那样聪明,一定都看在眼里了。眼神已不敢触及那片深渊。

    皇帝缓缓从椅子上起身,站在我面前。她明明比我矮些,可面对那冲天的气势,我只有自惭形秽的份。

    冰凉的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她对视。

    “想抗旨不遵吗?”晶莹的双唇吐出利剑往我身上、心上乱刺。

    自以为是的羞愧和被她这般对待的委屈一齐冲击着神经,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眼眶红起来,染上氤氲的雾气在乱飘,死咬着下唇不让它滚落。

    被自己狂乱的心跳和纷乱的情绪彻底淹没。

    我真是个蠢货!如果此时能冷静下来,便能听到对面那人同样如鼓的心跳,便能感受到捏着下巴的冰凉的手指隐约出了冷汗。

    可是没有,全都没有感觉到。我已经被自己吞没了。

    “仅仅是、侍寝吗?”负隅顽抗着,想再确定一遍。

    一声嗤笑打碎剩余的自尊,她红唇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不然,爱卿——还想要什么?”爱卿那两个字咬的格外重格外慢,带着诱人的魅惑。

    “内阁首辅之位给你留着,私下做朕的侍寝,满意了?”

    痛骂自己没出息。不过这样似乎就可以接受了,还能怎么样呢,皇帝已经把话讲满了。能给自己朝夕仰慕的人做侍寝,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已经无暇去猜这其中的真假。我的道行完全不能和她相比,所谓看人脸色低幼的可笑。如果她想伪装表演,是决计不会让我看出端倪的。

    “是我自以为是、自作多情。”喉头一涩,继续说:“原来陛下是想让微臣做侍寝,微臣遵旨。”想要下跪,却被她一把拉住。

    好看的桃花眼里又有星河了。

    她伸手拿过我手里一直紧紧攥着的玉佩,不由分说低头系在我的腰带上。顺滑的发丝离我只有一寸,一股淡梅香荡在空气里,忍不住嗅了嗅。

    “从今日起你就是朕的人了,”她用手狠狠捏了我的一脸,好痛,“再与你说一遍,以后日日戴着,它就算是……你身份的标志,听见没有?”

    浓浓的威胁感冒出,我忙不迭的点头。这是作为她侍寝的标志。

    皇帝抬手,将我头上的乌纱帽摘下,再把固定头发的玉簪一抽——我的长发如瀑布一样垂下。她捧着我的脸,慢慢靠近,那股馨香越来越浓郁。

    我真的,太喜爱这个香味了。淡梅与檀木的味道交织,是高雅与沉稳并存的味道,此时卸下防备,竟非常想好好闻一闻。

    别过脸,没让她吻住,我闭上眼侧着头靠近她耳根后,去闻那种香气。到底是哪位能工巧匠能制出如此耐人寻味的香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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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臂自然收拢。她的发丝、耳根、耳垂都沁满了香气,长长的耳饰描摹出完美无缺的侧脸。

    睁开眼睛,她竟被我抱进怀里了。赶紧松开手臂,脸色酡红,我做了如此……主动的事,太不像话了,心虚不已的垂头。

    她见着我脸越来越红,轻轻抚摸了我的耳朵,故意压低声音说:“就抱一下,便红成这样?你上次喝醉酒,可是舔了朕的耳朵。”那双桃花眼里全是促狭。

    什么,有这种事?瞳孔骤缩,完全想不起来,皇帝不会在骗我吧?不知所措的微微张嘴,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于是那唇瞬间贴上我的嘴。

    只是贴上,并没有进攻。一阵强烈的吮吸,双唇之间越来越紧密,两朵鲜花似乎沾上了露水,湿润且柔软,浓稠且蜜甜。

    我被她吻的头晕,可半天也没有接下去的动作。鬼使神差的,想起昨日撞破的那桩好事。

    鲜花的花蕊一痒,轻轻动作,舔上她双唇之间,一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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