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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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不住-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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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随甚至觉得,段灼可能都不知道那群人为什么要围过去打招呼。
  “加油。”
  段灼只看懂了蒋随的这个口型,用力点了点头。
  百米自由泳预赛分八个小组,段灼被安排在最后一组。
  和他同组的是邮电和体校的几名运动员,从身材可以看出来,这些人的体能都不弱,各个都是八块腹肌大长腿,有个体校的比段灼的个子还要高。
  竞技体育很残酷,规定每个小组只取一名晋级最后的决赛,蒋随着实替段灼捏一把汗。
  “嘟——”的一声,裁判手里的发令枪亮了亮,
  蒋随惊喜地发现,段灼的起跳姿势变了!和专业运动员以同样的角度,同样的速度钻入水里。
  水下几次打腿,段灼超过了第二名半截手臂的距离。
  选手们开始摆腿起速,原本还算安静的现场立刻沸腾,呼喊声远盖过了池水翻腾的声音。
  “卧槽,”程子遥惊呼,“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阿灼居然是第一!”
  蒋随克制着兴奋:“我又不瞎!”
  虽然段灼目前游在第一的位置,但第三道的蔡培成速度也很快,俩人几乎是齐头并进,肉眼分不出胜负。
  蒋随记得段灼的转身动作很拉胯,蔡培成很可能在转身时超过段灼。
  王野激动地站了起来,和队员们一起高喊着加油,他的个子很高,完全遮住了蒋随的视线,蒋随“啧”了一声,也站起来。
  等他望出去,段灼已经完成转身动作,进入后程的五十米,他不仅没有被蔡培成超越,且还在加大摆臂的频率,身后水花越来越大,岸上的人已经可以很清晰地看见他与蔡培成拉开了一段距离。
  虽然错过了他的转身,但蒋随知道那姿势一定很漂亮,很完美。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眼前的一幕,蒋随竟然有点想哭,段灼的进步太大了,好像天生就是为游泳而生,势不可挡。
  虽然只是半截手臂的距离,但蔡培成无论怎么卖力,身后的水花多大,那点距离依然存在。
  “卧槽,这个姓段的后程好猛。”
  “五号哪个学校的啊?”
  “不知道,没见过啊。”
  “还挺帅的。”
  段灼今天的表现令人咋舌,蒋随的身旁,越来越多的人在议论他,如果没有听错的话,里边好像还有肖凯的粉丝。
  “主要还是臂展长啊,跟他妈船桨似的,谁干得过他。”
  “我以为他只是前程猛,后程居然更猛!”
  “他都不用换气吗?”
  水里的浪花如喷涌的泉水已经阻碍到了观众的视线,蒋随心跳如雷,不自觉咬住下唇,跟水里的人一样,忘了呼吸。
  最后十五米,十米,五米……
  段灼触壁起身,像鲸鱼冲出水面,缺氧已久,他猛提了一口气,抹了把脸,趴在泳道线上喘息,还被旁边那道溅出来的水花呛了一口。
  身后大荧幕的第一排跟着亮起段灼的名字。
  “啊啊啊!第一第一!”
  T大的学生们几乎同时叫出来,王野一看成绩,乐得眉飞眼笑,抬脚走下观众席,鼓掌都快鼓到段灼的耳朵边了。
  “漂亮!”他的声音嘹亮,辐射到周围。
  蒋随抬眼,望向荧幕上的数字。
  48秒98。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不止是小组第一。
  而是今天的全场第一。
  原来天才的登场,是会让人惊艳到战栗的。


第35章 “我无条件信任他不行吗?”
  段灼上岸时,王野向他递了条浴巾,第一次,他没有用扔的方式,而是笑咧咧地披在段灼肩上,另外给他拧开一罐运动饮料。
  段灼像见了鬼,惶恐接过道了声谢。
  “刚才的转身很完美,是你所有转身动作里最漂亮的一次了。”
  王野很少当面夸人,一般都是用“还行”,“不错”,“下一次要和这次”这样的描述,能从他嘴里听见“漂亮”“完美”这些字眼,实属不易。
  段灼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赞许,心里别提多高兴,但同样的,压力也随之而来,下一轮的转身不知道能否像这次一样表现得很完美。
  右耳朵里还是有水,按了好几下没出来,听什么声音都是蒙着一层水雾,他边走,边用小手指掏,眼前有人给他递上了一根棉签。
  “谢谢。”段灼接过,抬起了头,是上一轮的小组第一,肖凯。
  “我之前都没见过你,大一的吧?”
  段灼点了点头,肖凯说:“你很厉害。”
  “你也很不错。”段灼这话不是客套,虽然在刚才的预赛里,他险胜过肖凯,但他们的成绩只差了0。02秒,大约就是一小截手指的长度。
  这种极其微弱的差距存在幸运成分,决赛时,他如果游不出这样的成绩,很有可能被肖凯超越。另外,段灼也不知道肖凯有没有发挥出全部的实力,而他自己刚才那一轮已经拼尽全力了。
  “我刚才听领导都在夸你呢。”肖凯说。
  这话段灼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了,战术喝水,王野勾着他肩膀拍了拍说:“过去跟领导打个招呼。”
  段灼往长桌的方向看过去,好几个不苟言笑的人都盯着他,就好像王野第一次见到他那样,一番探究。
  “我又不认识他们,多尴尬啊。”段灼抗拒着,又喝了一口水,拎着外套往更衣间方向走,试图混过去,但是被王野一把揪住了浴巾。
  “我给你介绍一下不就认识了。”
  于是在观众席的蒋随就看到了如同拜年的场景,王野指着一位领导,段灼就点头叫一声,他的面部神经好像受损一般,笑容干巴巴的。
  领导问一句,他答一句,有时候抓抓后脑勺,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头都透着一股憨劲,却偏偏可爱得要命。
  蒋随看着他,止不住笑。
  作为一批半路杀出去的黑马,段灼没少被人拉出来研究,除了领导和教练员,全场观众议论的焦点,也都是他。
  有说他赢在臂展很长,有说他颜值高,有说他有希望进国家队,当然也有说他运气好,下轮决赛不一定怎么地的。
  蒋随无法预料段灼的下一场决赛是否能稳住这个成绩,但可以肯定,段灼的潜能尚未被完全开放,他的实力一定远不止于此。
  冲完澡,段灼换了身衣服出来,体育中心的人给运动员安排了座位,一人一把塑料椅,就在最前排,不过段灼没有坐,他看到蒋随朝他招手,便腾腾腾跑过去。
  “教练跟你说什么啦?”
  “让我加一场蛙泳。”
  “蛙泳?”蒋随一愣,他记得蛙泳有另外的运动员参加,“怎么这么突然啊?谁生病了吗?”
  坐在蒋随旁边的是一对情侣,那女孩很有眼力见儿地坐到了她男友腿上,给段灼空出了一个位置,段灼道了声谢,坐下说:“没生病,就是临时换了换。”
  几种游泳姿势里,蛙泳算是最费劲的,平时练的人也少,整体成绩都不怎么样,和自由泳相差甚远。这次比赛,王野是安排了林毅、宋千和张家延游蛙泳项目的,其中张家延主攻的也是自由泳项目,蛙泳是硬凑上去的,因为实在是挑不出什么人才了。
  但在刚才自由泳的预赛里,张家延只拿了个小组第六,王野大概是觉得他状态不好,于是商量了一下,让段灼顶上,张家延本人也同意了。
  “这样啊……”蒋随点了点头,能得到教练的信任是好事,他由衷地为段灼高兴着,不过看了下赛事安排,蛙泳的预赛安排在下午第一场,“你这体能恢复得过来吗?”
  “那当然,”段灼往椅背一靠,扬扬眉,“其实给我十分钟就够了。”
  真是大言不惭,蒋随笑着往他腰上戳:“牛逼死你了!看你能不能进决赛。”
  第一下戳在肋骨的位置,段灼下意识地挡了挡,但没能挡住,蒋随很快又在他胸口处戳了一下,正中某个比较敏感的部位。
  段灼轻轻“啊”了一声,一只手护着胸口,转头瞪着蒋随,仿佛被轻薄了似的。
  蒋随没皮没脸,还想再戳另外一边,被段灼一把握住手腕,顺势一带,连人带胳膊的,一起扣在大腿上。
  蒋随试着挣了挣,没挣开,背上还多了一股力量压着,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程子遥那个混球。
  蒋随整张脸埋在段灼的运动裤上,面料很软,但是有的地方湿漉漉的,估计洗完澡没完全擦干就套上了。
  “胆肥了啊你。”蒋随的皮肤在裤腿上摩擦,好不容易把脑袋偏过去一点,一个鼻孔吸气,“赶紧撒开我,要不然晚上有你好受的。”
  他一抬眼才发现,程子遥坐得直挺挺,根本就没有加入进来。
  段灼闲出来的手指拨弄着他耳朵上的软骨,兴致盎然地逗他:“你想怎么的?”
  “半夜闹你,掀你被子,挠你痒痒,我不睡你也甭想睡。”
  段灼压在他背上笑。
  中午吃过饭,稍作休息,段灼跟着王野,还有几个马上要比赛的运动员到指定的场地热身。
  游泳比赛不需要什么战术,也没什么好多交代的,王野只是叮嘱他们在游进过程中一定要保持平衡,别紧张,别抢跳。
  “尤其是你啊,段灼,”王野看着段灼说,“你始终要记得一点,一场比赛结束了,不管成绩好坏,你都要先忘记它,抛开杂念,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还是按照你自己的节奏来。”
  “我明白。”
  “嗯,你是聪明人,明白就行。”王野抬手看了看表说,“差不多了,换一下衣服进场吧。”
  队里的运动员都准备了替换的泳裤,段灼之前没想过还有比赛要比,没准备新的,只好又把原来那条翻出来,好在泳裤的材质很轻薄,是速干型,他拿着它走到放吹风机的地方,调热风来回地吹。
  更衣间是专为运动员提供的,其他人进不来,队里几个相熟的同学换好裤子,和他打了个招呼便出去了。
  整个更衣室空荡荡的,只剩下吹风机的声音。
  五分钟后,泳裤干了,他脱了内裤,重新套上,然后把连帽的卫衣给脱了。游泳运动员出场都习惯只穿一件较为防水的薄外套,因为在池边更换起来更方便些。
  衣柜的门敞开着,段灼抽出外套甩了一下就往身上套,却不想,右臂传来针刺一样的疼痛,他被刺得抖了一下,下意识用另外一只手捏着刺痛它的地方。
  并没摸到什么东西,而紧接着,后背,双肩,肩胛,都有相似的刺痛感,且密密麻麻,好像有无数只捏着针尖的手在往他皮肤上戳。
  他被吓蒙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第一反应就是把衣服脱下,而脱下的过程里,他又被刺得痛苦不堪,倒抽凉气。
  怎么回事?
  衣服里并没有瞧见什么脏东西,而当他再去抚摸刚才被刺到皮肤,又是针扎一样的感觉。
  “我靠。”他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这刺痛感并不陌生,小时候家里养过一盆仙人掌,它的叶片扁扁的,没有尖刺,有的地方看起来毛绒绒的,虽然大人叮嘱过,无论如何不要去碰他,但他还是耐不住好奇,轻轻地抚摸了它一下,结果就是和现在一样的状况。
  他的头皮一阵发麻,一边想着不可能,没有人会玩这种无聊的恶作剧,一边走到离白炽灯最近的地方。
  他高高地抬起手臂,在灯光下观察,除了皮肤上细小的绒毛外,他什么都看不见,而当手指滑过皮肤,可怕的针刺感又出现了。
  他简直要得PTSD了,哪里都不敢再乱碰,甩了甩衣服,平铺在长凳上检查。
  好巧不巧,他今天穿的外套是米白色的,颜色很淡,什么都看不见。
  几次深呼吸,他慢慢地冷静下来,意识到这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是谁呢?哪来的仙人掌?究竟为什么要这么整他?
  脑袋乱糟糟的,他低头检查了一下垃圾桶,里边只有保洁人员刚换上的一个新垃圾袋,空空如也,更衣间里外能看见的盆栽只有绿萝和虎皮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离预赛开始越来越近,他没时间再去思考这些,立刻脱下裤子用温水冲洗全身,还打了许多泡沫,但效果并不理想,当毛巾擦过皮肤时,那种刺痛的感觉依然存在。
  最要命的是根本不知道那些扎人的东西究竟在哪,它们好像已经进入了皮肤,他被折磨得快要疯了。
  场馆的观众席上,依旧人声鼎沸,无人知晓更衣间里发生的一切。
  程子遥和学校里的几个同学聊开了,正激情讨论哪位能拔得头筹,十块钱,压了校队里的宋千。
  蒋随大胆押注:“我押阿灼咯。”
  程子遥认真分析:“他不是替补上场吗,肯定没有自由泳那么猛,我都没见过他蛙泳。”
  蒋随挑挑眉:“我无条件信任他不行吗?”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是段灼打来的。
  都在一个体育馆,打电话做什么?
  蒋随带着一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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