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难凉,少年不死。
“柱间先生!我必定——”
“叫老师。”男人爽朗大笑,“你可是我的第一个徒弟,去吧,让世人看看,何谓——千手神通!”
“当然!”我骄傲地,自负地昂起了头,“我可是千手花!”
在这种程度的强敌面前,顾虑和负担都是阻碍我前进的绊脚石,就如同吉尔伽美什王所说的,站在了他的对立面,那就赌上纯粹的一切。
不是想要夺取什么,只是厚脸皮地展现自己作为人类的欲望和贪婪,并为这份欲望,拼上自身强烈的意志为之奋斗。
这就是人类啊——
这就是,站在这份土地上,被土地爱着的人类!
我终于明了,最初落到火影世界,还没有掌握木遁的我感受到的并不是森林的偏爱,而是土地对这继承了仙人之体的战斗一族的庇护。
不需要结印,不需要庞大的支出,大地的土壤和水分给予了小小的种子最大的支援,于是,树木成林,林木成森,而我甚至没有多大的消耗。
天际染上了带着淡蓝色的白,这是要天亮的征兆。
也正是这时,我体内维持着魔力支援的契约,被单方面切断了。
我内心猛地一沉。
‘——阿拉什!’
‘切断契约是我做的,别慌,Master 。’阿拉什前辈的声音立刻回应了我:‘弓兵职介拥有独立行动的特性,就算没有御主的魔力供给,也可以存在一段时间,这份储存用来拦住Saber足够了!’
‘你的战场更重要!’弓兵的声音也带着沉重的喘息,甚至带着决绝:‘不需要在意我这边,这份力量也尽管拿去吧!’
可是您的单独行动只有C啊!
对上各方面数值都很强的Saber,又能支撑多久?
我狠狠眨了眨眼睛,把涌上来的泪意压下。
对于这个尽全力帮助我的前辈,我还有我可以做的!
“以令咒之名,Archer,阿拉什——”
我高高举起右手,加固的遮掩魔术在这句话之下被迫散开,手背上半个千手的令咒发出耀眼的红光。
“给予您真心,信念,力量!”
吉尔伽美什的动作猛地一顿,难掩讶异的视线牢牢地钉在了我的手背之上。
我右手握拳,再度高呼。
“以令咒之名,Archer,伟大的英雄阿拉什!”
“请保持您那坚韧的身躯,直至见证我的胜利!”
千手和宇智波重叠而成的族纹顺着这份请求,牵引冬木地脉中积攒了六十年的魔力,带着无法抵抗的约束力,尽数灌输到已经孤注一掷的大英雄身上。
“真是给我出了一份大难题啊,花。”
已经拉开弓的波斯的大英雄被迫停下了自毁的动作,撕裂的身体被庞大的魔力奇迹般的修复,他无奈摇头,嘴里抱怨着,眼中却迸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光。
“不过啊,战争结束后的胜利,还真想看看啊。”
阿拉什怀着期待,向生之心激发了更为坚韧的意志,一箭射出,带出了漫天的魔力之箭矢。
“抱歉了,骑士王,此路不通!”
他无畏地迎上了高举的胜利誓约之刃。
在御主零零散散传来的记忆中,既然另一个他能够接下最强圆桌骑士全力一击的无悔湖光,那么他自然也能接下同为姊妹剑的石中剑!
“让我看看你的能耐!”
“很有能耐啊,胆敢欺骗王的眼睛!”吉尔伽美什在我两划令咒落下后,倏尔明了了一切,他的眼神中有愤怒,但更多的,是我无法理解的复杂。
“在王的庭院肆意妄为,怎么,企图这样偷走王的所有物吗?”
“不,我正是光明正大的索取!”
我直视最古之王的威能,无畏迎上了从黑暗中射出的宝库之光。“来吧!吉尔伽美什——”
王之宝库乃是无限聚敛的极致,而人类,从来都是不屈不挠,人类的抗争,同样永无止境。
纷纷扬扬的刀枪棍棒投射而下,紧密的包围圈被野性生长的自然之力抵消。
仿佛第一次认识到千手的体质是多么可怖的强悍,无穷无尽的生机从那颗心脏裂缝处解封,更多的藤蔓和枝干破土而出,甚至有土地随之隆起,我包裹在这一份爱意之下,猖狂大笑:“现在,该由人类为王道谢幕了!”
这一份爆发出来的光,是否能与你争锋?
“哈哈哈哈哈哈哈——可以!王准许了!”高高在上的王捂脸大笑,“欣喜吧,小丫头,这场战斗,有让王认真起来的价值。”
“以此一击作为诀别之仪!”
黄金与青金石的色彩相互缠绕的剑柄从虚空中下沉,压缩的风压形成断层,三块黑红色的圆形刀刃以各自的方式旋转着,分别代表了世界形成之初的“天”、“地”、“冥界”三块石板。
此为切裂世界一击,非对肃正防御不可挡。
“谈述原初,天地分离,虚无即为开辟之礼祝——”
傻子才会让你把读条读完!
我压上了所有的赌注,精确地锁定了潜意识中危机感最小的一片石板,树木听从我的意愿,包裹着脚下的土地向天空伸展拍下!
解放词没有说完就被我的逼近迫得不得不提前发出的对界宝具与平地而起的土壤和树木相撞。
尚未得到现界机会的另外两片石板不甘地重新没入虚空,只剩下被我提前锁定打落的一片圆形刀刃破除途经的阻碍,以撕裂空间之力,向我的胸膛刺来。
“开天辟地乖离星,闪开,花花——”医生声嘶力竭的大喊,试图阻止我的冲锋,“我们不打了,放弃吧!回来啊!”
“绝——不——”呼呼的风声中,我迎上黑红色的刀刃,露出了自信的笑。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一片刀刃,正是象征着“地”的运转之力。
哈!大地——
我可是立足于大地的人子啊!
相信我吧,医生。
为不止一个世界的稳定付出过的我,这一身,必定带着对肃正之防御。
赌一把!
“——Enuma Elish!”
“万象——森罗!!”
红日,在经历了漫长的黑夜后,在漫天灿烂的朝霞中,撕开了黑夜,送来了新的一天。
第101章 大概是一个过渡章啦
鲜血从我的左胸迸开; 全力冲锋未减速,只是在最后沉肩避开要害的我全然不顾被洞穿的胸口,最后一击——!
我摇晃着半边血肉模糊的身体; 与其说是带着大薙刀; 不如说是大薙刀牵引着我,狠狠斩下!
吉尔伽美什的瞳孔剧烈收缩,高声:“——Enkidu!”
天之锁自序射出,只差一点; 凶戾斩下的末位神明被锁链牢牢禁锢!
到此为止了吗?
当然不!
‘主公; 准备!’
寸步难进的大薙刀发出了剧烈的震颤,以一种玉石俱焚的力道扭转; 将我狠狠地向前甩出!
我松开指骨尽碎的手,咬牙调动远端肌肉力量; 奋力抓握成拳,对准这人全身唯一没有被铠甲覆盖的颈侧,砸下!
缴械了我的兵器那又如何; 我浑身上下皆可为兵器!
“如何?吉尔伽美什——”
慢了一步缠绕而上的天之锁将我层层束缚; 可我那最后一击已经挥出!
“——我赢了!”
“什——唔?!”
被我严严实实的一拳砸在颈动脉窦; 直接砸到两眼发黑的英雄王往后踉跄了好几步; 要不是天之锁动作快; 差点被当场送走。
也没差了; 因为我在拳头上包裹了劲力; 透过接触的皮肤面; 横冲直撞而下。
我愿称这招为:隔山打牛。
“滋味不好受吧,英雄王?”天之锁哗啦啦地作响; 警惕地把我的双手重重包裹; 我却无所谓地咧嘴笑了; “此局该判我为胜!”
英雄王摇晃着稳住了身形,一手捂着变形的颈侧,反倒是愉快地仰天大笑。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很好!”
那边,莫名心情很好的王在大笑,这边,天之锁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勾了勾,一圈一圈地散开,接着,把缠绕的大薙刀递到我手里。
上一秒还在打生打死的我脑子一时间没转过来,下意识地伸手接过。
“谢……谢?”我不确定地歪了歪头,结果扯到了全身的伤口,痛到龇牙咧嘴。
“本王对这次的巡视很满意,千手花哟——”
总算笑完的吉尔伽美什挥了挥手,不知道做了什么,他的脚底升起了回归英灵座的金色粒子。
“不得不说,这份贪婪和勇气值得嘉奖,既然愉悦了王,又向本王提出了诉求,本王又岂有不允的道理!”
见过了一晚上的金色涟漪再现,一个金色的大杯子落入宝库之主的手中,接着,被他随意地扔到了我的怀里。
我手忙脚乱地接住这个意料之外的杯子,语无伦次:“吉、吉尔伽美什王,这个——”
“乌鲁克大杯。”
金色的粒子已经蔓延到了腰部,总算整理好表情,现在又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吉尔伽美什王矜持地抬起下巴,“王宽恕你的无礼,作为奖赏,圣杯赐给你也无妨。”
我当然知道这个是乌鲁克大杯,毕竟在第七特异点击败特亚马特女神的时候贤王也给了这个,可是,可是啊——
当时是经历了灭世一战,经历了与乌鲁克人们的共存亡,经历过神代的落幕,与贤明的王结下深厚的羁绊后才得到的,那、那这个呢?
怎么想我也不配啊?
糟了,会不会是我刚刚那一拳把人打傻了吧?
这要是打在别地方我也不会有这个怀疑,但毕竟我之前是照着颈动脉窦的位置用足了力……
虽然吉尔伽美什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血统,抗揍能力出类拔萃,但是万一呢?
我捧着干净的、没有被污染的、最古之圣杯,陷入了深刻自我反省中。
“感谢您的慷慨,”纠结了好久,趁着刚才打出那一拳的勇气还在,我顶着压力坚强地摇了摇头:“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我需要的圣杯,只有在第四次圣杯战争降临的那一个。
我会靠着自己的实力去夺取的那一个。
“愚昧!……罢了,赦免你的无知,”吉尔伽美什低斥:“不过是额外的奖赏,无需在意。作为胜者,允诺你在本王的庭院放肆——听明白了吗?”
猩红色的眼睛里是威胁,也是笑意,矛盾的,正是吉尔伽美什。
我听明白了。
“……是!”
到现在仍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吉尔伽美什王的好感度会这么高,我还是抱着自己凭本事赢来的战利品,艰难地行了一个乌鲁克的见面礼,“但您就算不说,我也会奋战到底!”
“那么,再见了,千手花,哎呀,打的真愉快呀。”
契约里属于他无趣的御主的劝诫仍在传来,吉尔伽美什充耳不闻,随意地又换了一个姿势,饶有兴趣地等着回归的时刻。
“对了,那边那个谁,”临走之前,任性的王突然想起了什么,“礼物准备的还算不错。”
“嗯,在说我?什么礼物……等?!咦,咦——”
声音不是我发出的,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的医生,他用着一种超级熟稔的口吻,抓狂道:“你这家伙怎么知道!”
“专业一点,罗马尼,王无所不知。”英灵挑眉,口吻是如出一辙的熟稔,“不过既然是惊喜,本王勉为其难就闭嘴好了。”
“这不是根本就已经说出来了啊你这个笨蛋王!”
医生嗷嗷大叫,对上了我若有所思的眼神后猛地噤声。
我靠着大薙刀,抱着圣杯,看着这个人若无其事地张望了一会,然后一秒失忆,悄悄挪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他什么时候把千里眼打开的?”
“我哪里知道。”我琢磨着他们口中的‘礼物’,一心二用地也压低了声音:“而且医生,他听得到。”
“……”医生徒劳的张了张嘴,欲盖弥彰地捂住了脸,色厉内荏地呵斥:“快走快走,手下败将话还这么多!”
“哼,打赢的又不是你,”突然幼稚的吉尔伽美什同样呛了回去,眼看着金色没到头部,他转而愤怒地看向还搭在我身上的天之锁,“还有你,你还要赖到什么时候,走了!”
不愧是英雄王,一个普通的退场也要特立独行,堪称耗时最长,最搞事,最丰富多彩。
送走了气咻咻的英雄王之后,我对着手中的乌鲁克大杯陷入了纠结中。
“如果只是按照蕴含的能量和神秘度来说,这个圣杯是最强大的,不过……”医生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圣杯虽然名为Holy Grail,但迦勒底收集到的圣杯的正式名称实际上不叫Holy Grail,而是称为Art Graph,这个乌鲁克大杯更接近迦勒底收集到的圣杯形态,也就是说……”
我接上:“没有许愿的能力。”
“是啊……”
两个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