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樱呢?”
“安全可以放心,她和Berserker的御主一起,骑士王生性高洁不会涉及到普通人,至于别的,”阿拉什前辈顿了顿,“那孩子心理强大着,就我这段时间看下来,孩子和大人之间,主导的反而是年龄更小的樱。”
“被当成心灵支柱了吗?”我皱了皱眉,“算了,别人的家事就不要插手,我们只要尽快结束这场战争,把一切拨回正轨,其他的让他们自己解决,带她经历了那么多,总归樱是不会再吃亏的。”
我选择性地无视了之前直冲进人家老巢端了地下室还炸了人虫窟的举动。
那是作为敌对方的合理行为,是公事,不算的!
我认真地说服了自己,总结性地点了点头。
这边医生终于在一心二用下完成了被我压着写的字据,小心翼翼地递了过来。
“嗯?”我·本质还是个文盲·不识字翻了翻写了满满一页纸的字据,发现完全看不懂。
但这难不倒我,秉承着尊重别人劳动成果的原则,我一目十行地将这封天书看完,最后在落款的地方看到了汉字体的署名:罗马尼·阿其曼。
很好,通篇至少我还认得这个。
而且有这个足够了。
十分相信医生人品的我满意地点了点头,仔细地将纸张折叠好,塞进防水的袋子中,再向医生要了个保存的魔纹对着抄上去。
最后贴着心口放好。
完美。
回去以后复印个十来分钟裱在卧室的墙上,四舍五入一下,我也是有医生签名的人了!
看完我这一份操作的医生悄悄松了口气,然后被我当场抓获。
“你好像很遗憾又很庆幸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我怀疑地摸向被我全副武装的纸张,“……等等,你不会仗着我不识字写了一堆废话吧?”
糊弄我?
“没有没有没有,”医生猛地摇头加摆手,突出一个做贼心虚,“只是第一次写这种东西有点……羞耻。”
“哦。”我盯着他看了几秒,生生把他看到额头冒汗才放过他,“先放过你,正事要紧。”
这一下医生就没有试图阻止我了,甚至积极地给我指出了最佳路线。
“……”
这人绝对有问题,等打完了我一定要好好研究这一份字据!
“理论上小圣杯在回收了六个英灵后,大圣杯就会降临,也就是说接下来我们只要在还剩下Saber和Archer两个英灵中再送走一个就够了。”永远成熟稳重的老兵阿拉什把话题拉回正轨:
“几位有想法吗?”
“能少一场战斗的确是好事,但是一旦大圣杯降临的时候,我们和另外一组英灵同时在场,场面会更加难以掌控,”涉及到严肃话题,医生也收起了轻松的表情,一句话切入问题的要害,“而掌控了小圣杯的Saber组无疑比我们更有优势。”
“没错,”这个问题我也想过,“阿拉什前辈,要麻烦您从现在起拖住Saber,而我这边负责对上Archer。”
话音刚落,熟知英灵数值的医生就投了反对票:“不行!”
远处的阿拉什前辈没有立刻回答,他明显沉吟了一会,严肃地先发表了他的看法:“Master,以‘越神秘越强大’的理论而言,吉尔伽美什王虽然占了‘最神秘’‘最古老’的加成,但涉及到Archer和Archer的对决,‘阿拉什’作为弓兵的起源,未必会没有胜算,再说我手中还握有王牌。”
“这是我的看法,也是最稳妥的办法,”弓兵的语气平稳而自然,说完后,他顿了顿,没有直接反驳我的观点,只是以一种征询的口吻补充:“你如果要说服我,得给出足够信服的理由。”
“当然,两位请听我说,”我下意识地握紧了已经回归了本体的岩融的刀柄,感受到他无声地支持,定了定神,组织了下语言,娓娓道来:
“阿拉什前辈,您目前在暗,而Saber在明,还刚经历过一场和故人的死战,不只是身体上,心灵上的疲惫绝对是令咒修复不了的,与其是同兵种的硬碰硬,我更倾向弓对剑的针对性压制,我的能力做不到拖住Saber组全员,所以这份任务只能交给您。”
我做了个手势,示意医生听我说完。
“吉尔伽美什很强,非常强,且不说并不一定会按照规定被阿拉什前辈拖住,就以他随心所欲的性格,留到最后才是最不可控的……他必须退场。”
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高傲轻慢无以为王,我需要利用的就是他的这份心态,只要躲过最初一波的王之宝库射击——”
“哦?自顾自的就作出判断,妄想在王的后花园里向王的权威发起挑衅的人,就是你吗?”
关智一的声线出现在了距离很近的上空,黑云压城,山雨欲来,不属于人类的猩红色眼睛不带一丝感情地俯视下方。
“杂修。”
我连再回一句通讯的时间抽不出,就被庞大的威压钉在了原地。
“吉·尔·伽·美·什!”
我从牙缝中一字一顿地咬出来人的名字。
“不玩你那个礼貌的敬语一套了?”王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你的表情、语调、态度,无论哪个都露出熟悉我这个王的反应。我承认了,你的确认识我,但是我可不认识你,看在你的眼力和悦耳的声音的份上,仅原谅你这次的无理。”
“但我还会继续无礼下去。我尊重身为王的您,但是现在,我的眼睛看到的,只有必须要击败的敌人。”我也勾了勾嘴角,哪怕意识到这一路的经历和对话大概都被这人看在了眼里,我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和退缩,甚至顶着寸步难行的压力呛了回去,“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我下的战帖被接了?”
“哼!哈哈哈哈哈——区区凡人!胆敢直视本王,对话本王,抢夺本王的宝物,罪无可赦!”金色的铠甲在夜色下闪着冰冷的光,黄金的弓兵随意地抬手,背后泛起了大片金色的涟漪,数不清的兵器宝具在虚空中露出了狰狞的一角。“很遗憾,能够让王认真的战斗的人不需要第二个!”
“既然已经放出了大话,那就发出更华丽的惨叫取悦本王,然后——像花一样凋谢吧。”
被黄金铠甲包裹的手挥下。
“医生,后退。”我低声嘱咐,“下面让我自己来。”
吉尔伽美什的宝库广罗了世间一切的宝物,保不准就有能够攻击虚数空间的存在,在我自顾不暇的时候,我不敢把医生暴露在这些宝具的射击之下。
“明白,”医生理智地后退:“我会保护好自己,你不要有顾虑地去吧。”
吉尔伽美什嘴上说的漫不经心,而实际发出的攻击明显要比他的态度认真。
并非是之前在阻拦Berserker时放出的那种杂乱无序的类别,而是每一击都能切实将对手灵核粉碎击溃之物。
即便是在被可以的行动封锁之下,面对密密麻麻的武器投射,全盛状态下的我没有可能躲不过。
但问题是,王之宝库的库存取之不尽,而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似是特意针对我刚刚的那句话,放出的火力一次比一次猛烈。
“就只有这样?”吉尔伽美什王语气不屑,“你还在等什么,杂修?”
我努力平息剧烈的喘息,没有在意他的蔑视。
要放出足以抵抗神代宝具的木遁是一笔巨大的消耗,更别说高速移动和必要的回击。
不过,不着急……
我相信此身在战场上的适应天赋,只要再给我一会时间,我就可以适应这样的压力和攻击节奏。
‘前辈,我已经遭遇吉尔伽美什,拖住Saber的工作就拜托您了!岩融——’
‘明白!’
‘主公,岩融在此!’
两个战士的声音几乎是同时顺着不同的契约送来,我抡起大薙刀,用到极致的瞳力看清了空中下落的轨迹,语气激昂:‘来吧,准备和神造兵器一较高低!’
‘哈哈哈哈哈哈哈!求之不得!’
不可以输!不允许输!
这是唯一可以能夺回失去之人的一战!
和吉尔伽美什打,我的计划只有一个,尽力避免拼消耗和远攻,把战斗的节奏拉到更有胜算的近身格斗。
消耗,最大的问题就是消耗。
阿拉什前辈那边应该也已经动了真格,体内储存的魔力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下降。
要快点,解析,看透他的战斗节奏——
“你的败北早已注定,”吉尔伽美什饶有趣味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苦苦挣扎的美景:“既然难逃一死,最后把负担放下来如何?若是放下负担的你,还有击败本王的余地。”
他在……说什么……?
我身上背负着的……又是什么?
我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思考,可大约是背负着行走了太久,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卸下了。
我的眼中透露出迷茫,沾染了血色的视野中,我仿佛听到了吉尔伽美什嗤笑了一声,以及漫天亮起的金光。
我还有哪里没做好吗?
——谁来,教教我啊?
“唉。”
一声叹息,一只手按上了我的肩膀。
“真是令人操心,花花。”
一道再朴实不过的土墙从我面前升起,伴随着不绝于耳的叮叮当当之声,半弧形的防御将这一波的射杀纷纷挡在了外边。
“柱间……先生?”我分辨出了声音的主人,“您——?”
“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另一只手顺势按上了我的脑袋,制止了我的转头,“花花,你觉得千手是什么?”
“千手……”我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卡在了喉咙口,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土墙。
身为曾经唯一的木遁使,柱间先生其实很少在重大场合用别的遁术,再加上我只会木遁,所以一直以来,“千手”给我的印象,就是木遁。
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血脉真是奇妙,哪怕最开始你学的是千手一族的能力,可到后来,你还是绕到了宇智波更擅长的火攻和爆炸上,”按在脑袋上的力道加大,不满地揉了揉,“好的不学,尽学些高爆发低续航的。”
我张了张嘴,发现无法反驳。
某种程度上,作为柱间先生手把手摔打出的我也算是他半个徒弟了,可到现在我才发现,“千手”一族的精华,我好似只碰到了个皮毛。
“这不怪你,是我这个做老师的没带好,”柱间先生很快接了下去,他随意地挥手,我仿佛间看到了眼熟的花瓣飘落,但很快视线被更加厚重的土墙遮挡,而我的注意力也很快被转移。
“什么?”
“花花,木遁——说到底就是个血继界限,是千手一族的水和土查克拉的变异,”这个开创了传奇的男人耐心地把忍者最常识的理论掰碎,在生死一线的战场上,一边替我撑起了安全的保护伞,一边带来迟到了很久的课,“森之千手,擅土,擅水,体格在忍者梯队的顶端,擅体术,擅长兵。”
“可我、”我并不是土生土长的——
“别着急,知道你的情况特殊,”柱间先生安抚地拍了拍我,“就算是这样,很多事情也是共通的,比如——树木是扎根在富含水分的土壤之上的,明白吗?你的木遁太空,太孤,太独。”
“光想着汲取自己的力量和空气中的自然之力,你有感受过你脚下踩着的土地吗?大地的包容,水源的润泽——你有回应过吗?”这一句话有些严厉,“耗空了就只想到用自己的血气去补,就算是斑也没有你这么不要命!”
又是一声叹息,我感受到肩上和脑袋上的力道在明显减轻,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柱间先生的我有些慌张:“柱间先生,是我太笨。”
“哔啵……咔嚓、咔啦——”
仿佛无坚不摧的土墙在以一种迅疾的速度瓦解,露出了墙外最古之王不变喜怒的眼,和开启得比任何一次都要广阔的王之宝库。
“时间到了,花,我最后、最后再说一次。”
“无论你来自何方,这份能力来自何处,身上流着哪一家的血,你是一个千手。”厚重的大手最后拍了拍我的肩,然后按住了我的后背,永远蓬勃浩瀚的生机和坚定的托付从这双手中无声地传递而来,“我相信你已经明白了,对么。”
“是、是的!”我的心脏剧烈跳动,颤抖着接受了这一份托付。
跨过了一个次元的壁垒,也过去了太久太久的时间。
浑浑噩噩二十余年,就在我几乎要放弃不切实际的少年心,冷却沸腾的血液,被忙碌的求生磨平棱角,自暴自弃地随着平庸的生活随波逐流时……
我拥有了了意想不到的机遇,遭遇了意想不到的人,甚至从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得到了沉重的认可。
热血难凉,少年不死。
“柱间先生!我必定——”
“叫老师。”男人爽朗大笑,“你可是我的第一个徒弟,去吧,让世人看看,何谓——千手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