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剩余的队员也下饺子般地纷纷跃下。
由我、炎柱炼狱杏寿郎、音柱宇髄天元、虫柱蝴蝶忍; 以及灶门炭治郎和嘴平伊之助,这些全部曾和我搭配作战过的人组成的三队自成一路,光明正大地正式突入无限城。
在高高飞起的鎹鸦引导下,在隐在暗处的一队的护送中; 三队如同一把利刃,切开这诡谲的无限城; 强势向中心的无惨攻去。
“BOOM——!”
宇髄的足量炸/药引爆的声音为信号; 顺利拉到了这个躲藏了千年之久的老鼠——鬼舞辻无惨的全部注意力。
“谁!”带着恼怒的声音由远而近; 我趁着他掉以轻心的一瞬间; 印刻着飞雷神之印的手里剑疾射。
在三位柱的护卫下早已蓄势待发的一队两位工程师,由操控着鸣女视线的愈史郎顶住来自鬼王无处不在的威压,而另一位艺术家不死川玄弥,则再一次拨动了他手中的琵琶。
“镚儿~镚儿~”
正面战场,三队疾射的手里剑骤然消失在空中,下一秒便瞬移到了无惨的身后,同时,率先完成冲刺的炼狱杏寿郎挥刀重重斩下!
绑着特效药的手里剑狠狠扎入鬼王的血肉中!
“咔啦。”
试管碎裂的声音同时响起,后方的蝴蝶忍立刻宣布,“好!”
伴随着这一个斩钉截铁的字眼,主战场正式打响。
……
“一队已经掌控了空间之鬼,鬼王的视野被蒙蔽了!”
“二队遇上了上一,富冈义勇判断其威力大减,疑似重伤未愈,胜面很大——”
“三队也成功对上无惨了——”
“剩余的普通队士也在趁此机会下潜,目前并未发现其余鬼的踪迹——”
不断纷飞的鎹鸦传来一条条战场上的消息,大厅中,由炼狱槙寿郎以及一干培育师组成的护卫队将此团团围住,产屋敷一家全部出动,额前贴着目隐符咒,整合消息,送到最上方——
产屋敷耀哉和千手扉间的手中。
名为弥豆子的少女同样在列,她摘除了咬竹,一双粉色的眸子闪着属于人类的担忧,矮桌之下,那带着些微的茧子的双手紧紧交握,外露的指甲粉嫩而圆润,正紧紧地盯着三队的动向。
她的身侧,被“你不想亲眼看着鬼舞辻无惨死去吗”的理由硬生生留下的珠世夫人同样正目不转睛地关注着主战场的情况。
没有人会比这位亲手调配出毒药的医者更清楚无惨的状态。
“伤疤,”她难掩激动的声音响彻大厅,“曾经被那位剑士砍过的一千五百刀留下的伤疤出现了!”
“老化药剂起到了前所未有的奇效,”空中划过的黑色羽翼将这一消息传递,“对准伤疤,那是致命伤!”
“这可真是——”压力并不轻的主攻手们为之一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来自蝴蝶忍现场调配的药剂很好的减弱了鬼毒的蔓延,可伤势、疲劳这些是无法消除的。
状态的下滑带来的是通透世界的难以开启,在此劣势的情况中,那些致命伤留下的伤疤大大减轻了负担。哪怕鬼舞辻无惨狡猾地暗中移动内脏,只要对准伤疤,胜利便依旧向人类的一方倾斜。
这是来自多年前的初始呼吸剑士的帮助啊。
“小心他身上的九根鬼鞭和鞭化的双臂,”此时的我正翻滚着从这人背后伸展而出的疑似“外附魂骨八蛛矛”的围攻下躲过:“腿上的八根鬼鞭速度会更快,上边的嘴有吸附力,尖端的矛有剧毒,不要被击中。”
“好消息是他的再生速度减慢了,”,我抹了一把血迹糊上的脸,提醒明显状态开始下滑的队友,“看那头由黑转白的头发——”
将近五个小时过去,此时的无惨……
“哈哈哈!老了有九千岁呢,”从不放弃一丝能嘲笑敌人机会的宇髄立刻上道地接上,“——无惨!”
终于产生了一丝危机感的鬼舞辻无惨肉眼可见的退缩了,他开始暗中呼唤他的秘书:
‘鸣女,不要再玩了,’由入侵了鸣女大脑的愈史郎传给他的虚假视野中,他的上弦之肆正在将包括柱在内的鬼杀队队员猫捉老鼠般地一一碾碎,这也是他一直没有顾及其余战场的原因。
能够将一直以来穷追不舍的鬼杀队残忍杀尽,是多么令人愉悦的事。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自身的安全。
‘现在,将我传走,让无限城坠落。’鬼舞辻无惨带着自以为是的遗憾,用充满恶意地低声吩咐,却不曾想那头迟迟没有回复。
‘鸣女你在做什么……鸣女?’今夜的经历一桩桩都出乎他的意料,这让这个事事顺心的鬼王恼羞成怒,乃至怒火中烧。
“鸣女——”多次呼唤不成的鬼舞辻无惨终于发现了他被愚弄的事实,争夺控制权不成的鬼王怒不可遏,右手猛地抓握成拳,“成事不足,我要你何用!”
话音未落,他背后的鞭子暴长,那鞭身分布着的一排利齿尽数张开,强大的吸力带起风压呼啸而去。
四周团团围绕的建筑被他这一击全部粉碎,可这去势却不见减缓,眼见得就要直冲一队的方向!
隐藏在暗处的一队猝不及防之下,眼睁睁看着被/操控的琵琶之女一声不吭,头颅直接化为齑粉,无头鬼身向一侧歪倒,琵琶跌落。
失去了主人的无限城几乎同时开始了自上而下、自内而外的震荡。
周围护卫的蛇恋风三柱一时不察,被剧烈动荡的地面抛至半空,可不等他们稳住身形,来自无惨的攻击就要到了!
距离最近的愈史郎双手被爆炸波及直接湮灭成灰,他干脆利落地放弃操控,只身挡在还未反应过来的玄弥身前——
“不好!”我和主攻的炎音蝶三柱不约而同地放弃进攻,提刀直上,分别顶住攻击力最强的正路和侧翼,后方,被迫暴露的鬼杀队队员拖着、扛着、抬着最前方直面了攻击而生死不知的队友们在争分夺秒地撤离。
“无限城崩塌了,全员集中准备——”
三人紧急而成的防线并不紧密,漏网之鞭穿过防线气势汹汹地向远方挥去,进退不得地我只得对着空中高飞的乌鸦大声警告:“一队暴露,警戒!撤退!”
“轰——!”
比我话音更快的是无惨的攻击,拦在最前方的愈史郎被无惨的鞭子远远击飞,层层崩塌而下的房屋迅速将他掩埋,于是,坠落的平台上只剩下孤零零的玄弥。
最先察觉到危险的不死川实弥踏着上升的屋檐俯冲直下,靠着极佳的动态视力得以躲避大开杀戒的鬼鞭,也让他看到了几乎让他心跳停止的一幕——
暴怒之下的无惨攻击何其之快,所有人都躲闪不及,而处在包围中的实弥却一个翻滚,突入包围深处。
顶着重重的鞭击,鬼化的少年抓起了落在鸣女身上完好的琵琶。
那张血污的脸上分明是视死如归,却仍旧对着滞空的兄长露出了温柔的、告别的微笑:
哥哥……
皮开肉绽的右手四指学着鸣女的模样排齐,对着浸透了鲜血的琵琶面,由缠弦至子弦,向左——急速扫过!
“铮——!”破阵曲起!
空间骤变,千钧一发之际,所有暴露在攻击范围的伤员尽数被传送而出,空中赶来以命相救的柱被层层升起的障门隔断。
……玄弥也想保护你啊。
比血肉撕裂的声音和骨骼被碾碎的声音更快的,是喷射而出的血液。
“风之呼吸——”不死川实弥的风刃撞上了紧拽猎物不放的贪婪鬼鞭,随后又被稳住身形的蛇恋二柱截断。
“这里交给我们。”颠倒扭曲的空间,这一对恋人持刀背对,性命相托,一同替心急如焚的队友开辟出了一条路。
连道谢都顾不上,不死川实弥早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溅上鲜血的障子门被狂暴的风撕裂,门之后,是只剩下一半身躯的少年微笑倒地的身影。
姗姗来迟的哥哥踉跄着扑倒在重伤的弟弟旁边。
“怎么回事!”哥哥大滴大滴的泪水砸落在不断扩散的血泊中,他徒劳地试图用手按住伤口,止住了血液的喷涌,却制止不了弟弟崩坏的身体,“停下来,停下来,玄弥停下来啊——”
“哥……哥……”
“没关系,没关系的我会想办法的,别怕,都交给哥哥,”这个口不对心的兄长在此刻终于放下恶声恶气的遮掩,即将失去最后一个亲人的恐惧让他几近失声,“你别……”
“对、不、起,”再强大的再生能力,都也无法抵挡来自鬼王的天然压制,自知必死无疑的实弥对着痛哭的兄长,道出了一直以来存放于心的歉意。
“谢谢……哥哥……保护……”
“根本没有保护到啊,可恶,可恶!”崩坏的速度已经无可遏止,绝望的、走投无路的兄长发出了困兽一般的哀泣:“神啊,求求你,不要带走我弟——”
“救救他,救救他啊——”
“啊啊啊啊——!!!”
从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绝望几乎要压垮我开放的感知,恰此时,一个上弦的死亡换来了付丧神的苏醒,在感受到契约颤动的同一时刻,我强行从这幅躯壳脱身而出。
‘拜托了,’此刻分秒必争,我甚至来不及向这位半身解释原因,急急地试图调动不熟悉的力量,‘岩融!’
‘可以!’刚刚醒来的付丧神默契地明了我的打算,果断从我手中接过灵力和信仰的运转,‘昂首挺胸,去创造奇迹吧!’
樱花的暴雪缠绕我而上,护住本就伤势未愈的心脉。与此同时,我以本体为容器,一如曾经在深山中面对童磨那次一般,不顾一切地吸取自然界的生气。
‘神啊……救救我的弟弟……’
这一份来自无神论者的求救如此的沉重,这一份期许也绝不允许被辜负。
如同海水倒灌,又好似泰山压顶的沉重,视线是久违的一片血色,比森林那次更加强烈暴虐的生气争先恐后地灌输灌入这一具千锤百炼的身体。
我恍惚中明了。
——这是来自这个世界的支持。
可这也……太多了……
仿佛我曾经接受的锻打便是为此刻而生的。
可以了吗,足够了吗?是不是要再多一点……
一片空白的世界中,我好似听到了容器的瓶身不堪重负碎裂的响声。
‘足够了!主公停下!’一声暴喝从脑海深处传来,拉回了我溃散的意识。
我强撑着意志将刀竖在身前,凭借着本能双手合十,血腥味涌上喉头,我断断续续地将这一份生命之息聚拢——
“木遁——”
“花。”
柔和的绿意以少女为中心如同涟漪荡开,带着治愈之力的花瓣坚决的、以不可阻挡的势头落满了一整个鲜血横流的无限城。
万物回春。
一招将所有不属于自身的力量挥霍一空的我前所未有的轻松,临近决战,世界也终于对我开放了所有的权限。
我小心地将花子的身体交托给后方撤退的剑士,冲上前一个大跳加大切,将这迅疾包拢而来的鬼鞭切断,趁这空隙向空中的鎹鸦大声询问:“有无——人员伤亡?”
源源不断的鎹鸦展翅飞过,带来后方战场的情况。
“三队!恢复战力!”
“宇髄,接住这个!”恢复了体力的炼狱杏寿郎和宇髄天元双刀互击,万钧之腕力相互击打之下,两面刀刃唰然变红!
——赫刀现!
默契的灶门炭治郎和嘴平伊之助同时贴上了“目隐”的符咒,隐身为两人掠阵。
“二队!现成功击退黑死牟,无伤亡!”
落地就对上上弦之壹的悲鸣屿行冥、时透无一郎、富冈义勇和我妻善逸正在往这一边赶来。
“鬼杀队后备全员无伤亡!”
被玄弥传送而出的队员得到了及时的救治,另一批暴露的队士也全都成功撤退至战场边缘。
“一队……一队无伤亡!”
最后,两个不死川的声音遥遥传来,与报喜的鎹鸦重合。
然而,不等我松一口气,一声狂笑从被众人围攻的鬼舞辻无惨口中传出。
“哼,呵哈哈哈哈!”面目狰狞的鬼王仰天长笑,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由于被老化药剂影响而产生的的伤疤,那些曾经被多年前那位初始呼吸剑士砍伤的伤疤渐渐消失了,“哈哈哈哈——”
“真是不错的能力啊!”鬼王充满恶意的声音如同爬行动物舔舐猎物,“你亲手把你们所有人创下的局面拉回到了最初——”
“现在的我,又是全盛之力!”鬼王的胸口裂开一个大口,白色的雾气带着冲击爆发而出!
“哪怕抑制了我的分裂又怎样,”在所有人挥刀抵挡之时,这个得意洋洋的鬼王停了下来,闲庭信步,似是要欣赏这群挥之不去的臭虫绝望的表情般嘲笑道,“就在今日,鬼杀队会被我毁灭!”
是了……
我怔楞着、颤抖着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