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组织语言。”
  “对不起,我是狗狗。”
  “哼。”
  没有将那边两个小孩的打闹放在心上,完成了召唤阵的绘制后; 我就将自己放在了阵眼,闭上眼睛; 尝试呼唤契约的另一侧。
  但是我好像忘记了; 和我有过契约的; 又何止一人。
  ——起风了。
  两个埋头嘀嘀咕咕的少年为之一静,看着儿戏版的魔法阵发出了明亮的红光; 气压上升又下沉; 形成了回旋的气流; 将阵中心的人层层环绕。
  地面上红色的纹章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躁动不安地翻涌着,整个法阵如同飓风笼罩的海面,处于风暴眼的人安静地闭眼伸手,而波诡云谲的海面之下,恶兽们为了靠近人类展开了厮杀。
  鸣人觉得自己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瞳孔收缩成兽类的竖瞳,双手不受控地扣紧了土地。
  “不止……一个……”
  同样被这股压力钉在原地的佐助一只手牢牢地拉住炸毛的鸣人,另一只手费力地举起,想要阻止——
  下一刻,无声的震荡猛地炸开,两个少年眼前一阵模糊,大脑被重重敲击,耳边随之出现了令人眩晕的耳鸣声。
  ‘嗡————’
  而处在中心的我对这一切浑然未觉,只是在愈发猛烈的气流中,精准地绕开了涌动的暗流,一把抓握住了虚空中伸出的手,向破空而来的来客雀跃地、欣喜地:“你来啦!”
  高大的付丧神难得的有些狼狈,背后的斗篷凌乱且布满了各种力量烧灼的痕迹,更别说他本刃握着本体大薙刀,杀气腾腾的表情甚至还没有收回。
  “岩融,”我一愣:“你怎么了?”
  付丧神很快反应了过来,咧嘴露出一口鲨鱼牙,笑得畅快不已:“没什么,主公,就是遇到了想要抢道的嫉妒之鬼,被我打回去了而已。”
  “?”我困惑地歪了歪头,“一个契约通道有什么好抢的,而且还是以你为主场,入侵者毫不具备优势的通道……算了先不要管这个。”
  我松开手方便他整理外衣,转而拉住他的串珠往外走:“原本以为你过来会是本体形态,现在你醒过来再好不过啦,正好一起过年呀!”
  “哦?是主公家乡的习俗吗,”付丧神纵容地弯着腰,任凭人类少女牵拉着他往外,在路过某个悄悄蔓延的红色纹路时,面不改色地踩了踩,在我若有所觉望过来时,大大方方地挑眉。
  “……你,”我看了一眼彻底黯淡下去的魔法阵,又看了看付丧神脸上大喇喇的‘是的没错我就是故意的’,欲言又止,“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态度放肆了不少。”
  “是哦,”结果付丧神的表情更加张狂了,随意甩了甩斗篷将上边的火星扑灭后,反手扣住我的手:“您允许了,不是么。”
  “我什么时候——”我一顿,接着缓缓地,缓缓地停住了脚步。
  等下,好像真的有。
  在抱着必死之心回到过去,见到过去的自己了解了一切事情的起因,认识到自己被爱着之后……重新醒来时,我是有对那个一直以来迁就着我,放任自己陷入深眠的付丧神进行深刻的检讨和反思,而且当时正好是刚睡醒状态,心里想的什么全都一股脑的全部没收住说了出去,比如说:
  【……还有你也是,不要压抑着本性啦,我们是互相属于对方的半身耶……其实你不用顾虑那么多的……我和你很合得来……无论什么样的岩融,我都可以接受的哦。】
  我悄悄地吸了口气。
  什、什么——我那些矫情又肉麻,事后回忆起来尴尬到头皮发麻的自言自语,原来全被当事刃听到了吗!?
  虽然似乎对于热血王道少女漫画风来说,和伙伴之间偶尔的心思剖也不是很为违和,更何况是同生共死的半身……但是当事人的我很羞耻啊!就好像自己一个人偷偷锁在空间的青春疼痛文学某天突然曝光了一样的羞耻!
  我的手指偷偷地动了动,还没做出想要逃离地球的决定,就发现从刚刚开始手腕就被牢牢扣住了。
  “……岩融,”发现自己逃不掉的我气若游丝道,“打个商量,你能失个忆吗?”
  “不行哦。”对上我愿望强烈的眼神,付丧神笑容的弧度都没变一个,以难得强硬的态度拒绝,“还是说,您打算后悔了?”
  “不是,这个和后悔又有什么关系,”我断然地反驳,对上他认真的神色,无奈到不行,“非得我说很明白吗……我很爱自己,而你是与我共享一切的半身,懂吗?你与我同等重要,所以只要你不离开,想做什么样的自己都可以——可这不代表我就能坦然面对自己过去犯傻的经历呀。”
  我说着说着,表情逐渐沉痛。
  “每次我半睡半醒的时候总是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包含了中二、文艺、青春疼痛,事后回想起来恨不得打死当时自己的话,那种记忆无论如何也想要清空啊——不行,今天你一定要给我忘掉!”
  “噗、哈哈哈哈——”表情奇怪的付丧神一愣,接着没忍住放声大笑:“真不愧是您,主公,好的好的,我忘记啦。”
  “真的吗,不是随口哄我的吗?你绝对要全部忘掉哦?一点黑历史的痕迹都不能留下的那种全部清空哦?”
  “嗯嗯,忘了忘了。”
  “……唔,总觉得你在哄我。”
  “主公,”被我牢牢盯着看的付丧神若无其事地别过脸,抬手一指,转向摔成滚地葫芦的两少年的方向,“那些是?”
  “啊呀,是我的弟弟和后辈,”我瞬间转移注意力:“应该是召唤的余波冲到了,唔,目测只是一过性的失明和耳鸣?”
  这么想着,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手腕动了动从他的手中挣脱——这次倒是很容易,接着犹豫了一下,本着某种规避危险的直觉避开去反拉他的手,转而无比自然地又一次扯住了他挂在胸前的长长珠串。
  “走,别傻站着,朱砂都风化了,魔法阵肯定也失效了,本来就是为了召唤你才画出来的一次性消耗品——你现在应该是全盛期没有限制吧?很好,带上你的灵力,跟我看看那俩。”
  “——遵命。”
  ……
  “佐助,看来危机已经解除了,花花前辈喊我们过去诶,从刚刚开始你一直沉着张脸是在做什么?”
  “你不懂。”名为宇智波佐助的少年看着那边两米高的武僧毫不掩饰的侵略意图,以及笑得和旁边金发笨蛋一样如出一辙傻乎乎的自家族姐,焦虑地咬起了手指。
  “简直是大危机……而且究竟还有几个啊,可恶!”
  “哈?什么几个,来的人当然是越多越热闹啦,从刚刚开始你就在说些什么啊佐助?话说你不觉得那个扛着大刀的男人好霸气吗……当然最帅的还是能够让他乖乖听话被牵着走的花花前辈,等下,你突然露出要杀人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啦?!”
  “吵死了,啧,笨蛋就是笨蛋……姐姐也是,全都是笨蛋!”
  “蛤——?你想要打架是不是?来啊!花花前辈前几天还说我的体术进步比你快多了,努力一把就可摸到‘村口小狐狸’的边边,虽说我也不知道那个小狐狸是谁——咳,总之本大爷现在不是吊车尾,才不怕你,来啊——!”
  “……我讨厌过年。”
  宇智波佐助,小小的年纪就背负着大大的忧虑,真是不容易呢。
第147章 过年传统艺能
  原本我是打算画完召唤阵画通灵阵的; 可在经过了我并不想知道的抢道风波后,我总觉得接下来的召唤会打得更激烈……嗯,过年了不适合动刀动枪动拳头; 所以经过慎重考虑,我最终把这个计划从待办事项中画除了。
  ——邀请函是我会不发啦; 你们要来的各凭本事!反正最近我都在休假期; 你们能分批来最好啦~
  就当做是变相的拜年了——听起来好像很不错?
  于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一人一刀两少年安安静静地度过了我‘预估中’的除夕辞旧迎新、正月初一、正月初二; 将我记忆中所有的风俗体验了个遍; 虽在异乡; 却过了一个比往年更有年味的年。
  ……忽略掉第零天夜想要做大菜结果不小心差点烧了厨房,结果被暴走的鸣人一脚踹出厨房; 想要放烟花,结果不小心火药堆太多引来忍者水遁救场,想到包红包给压岁钱,结果发现自己还是被两个小孩养着兜里空空; 最后超级窘迫地只能现场表演一个开花。
  “对不起; 我好久没过年了有些生疏,”我不好意思地张开收拢的手; 手心里探出的绿色藤蔓摇摇晃晃; 颤颤巍巍地开出了并不当季的小红花,“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哇; 花花前辈的花花——”这是什么都很捧场的鸣人。
  “花……”这是最近已经开始接触宇智波的密宗; 正好看到战国时期家族和死敌纠葛的佐助。
  我眨了眨眼; 看了看手里凭空出现还带有查克拉波动的花朵; 又看了看似乎发现了什么的佐助; 歪头; 露出一个无辜的笑。
  ——被气咻咻地瞪了一眼,然后什么也没问地揭过去了。
  哎嘿~
  我弟弟真可爱!
  第一天,大年初一,我带着两个少年开始了家族团建。
  由于近日的佐助显得有些奇怪,相处上更粘人了不说,还总是时不时用欲言又止又带着隐约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我,导致他总是会被精准路过的岩融抓去一打二——指付丧神一个单挑鸣人和佐助两个,每当这个时候三个男性生物打的就分外热火朝天,以至于在一旁围观的我心痒难耐——于是对战训练往往会以我加入战局变成大混战结束。
  于是这次的家族团建也以训练场被拆到七零八落结尾。
  一段距离之外驻守的忍者小哥已经见怪不怪,完全没有前一天晚上面对升腾而起的滚滚浓烟,裹挟着水遁从天而降的勇猛,整个人充满了过度应激后的麻木。
  鸣人倒是开朗了不少,天天都能听到他元气满满的声音,不如说,太开朗也太好学了,以至于我开始担心岩融会把他带歪。
  “漩涡鸣人,站住!放下你手中的长竹竿,那是晾衣架,不是用来模仿大薙刀的代餐,还有把嘴巴里的小石头吐出来,就算你偷偷磨牙也不会变成鲨鱼齿……不准学岩融穿花花紫紫——笑也不行!嗓子会坏掉的!”
  又一次抓包缀在付丧神后边偷偷学着走路的小狐狸,我怒气冲冲地跳起来试图打罪魁祸首的脑袋——可恶,还是打不到!
  橙发的付丧神很配合地弯腰低头将脑袋精准地送到我手下,一脸无辜:“主公。”
  “你,”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下一秒,一脚踹上他的膝盖,“你竟然还给我装无辜,最有问题的就是你了,给我好好反思啊!”
  “那主公要找我算账吗?”付丧神下盘纹丝不动,反将整个上半身都往这边前倾而来,“譬如……”
  “一·点·也·不·想!”我一把挡住了他的脸,费劲往上推,“过年两天累死了,一个合格的半身就该好好替我分忧——去把两个懈怠的人抓回来手合啦,快去快去。”
  打发走同样奇奇怪怪,还让我背后发毛的付丧神,总算能松口气的我晃回了院子下,往摇椅上一趟,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啊,生活——
  第三天,两个少年的假期结束了。
  是的没错,哪怕再沉迷,我们也知道,忍者是不过春节的,陪我疯了两天的小学生要上学了。
  当天早晨的便当是我前一天准备好的,为的就是这天早晨可以赖床不用早起。这两天连续住在这边的鸣人早早地跳了起来忙上忙下,不远处很快就传来两个少年乒铃乓啷的友好交流声。
  我打了个哈欠,将脑袋往暖烘烘的被子里缩了缩,自动屏蔽掉杂音,迷迷糊糊地又睡了回去。
  是的,对他们而言只是体验,但对我而言,年还在继续。
  大年初三,宜睡懒觉。
  就在我以为这个年就要这样逐渐平淡地滑走时,第四天,大年初四,接神日,有访客上门。
  “哈希、咳,师父——?”看清了逆光站在门口的人的面貌,我的瞌睡虫立刻飞没影,“您怎么没有一丝动静就来啦?”
  这么说着,我还不信邪地探出头去,试图寻找顶上化佛破开空间留下的痕迹。
  “你以为我前几次乐意暴力破门吗,还不是被你们坑的,”毛毛躁躁的脑袋被敲了敲,“——我这次是走正规途径来的。”
  “哦?哦,”我似懂非懂,接着脑筋急转,“等下,所以您是我今年接到的第一个的卡密萨玛吗!”
  身为仙人之体,由于正处于躯体力量的巅峰,而被派来给这条通道探路的千手柱间被说的一愣,暂且将原本想要解释通道的想法放到一边,兴致勃勃地问道:“这个说法真有趣,是你那边的习俗?”
  “嗯嗯,”我正沉浸在‘接神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