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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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合-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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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是不咋着急,防疫站这种地方二十四小时都有人。不过今天也不知道是啥日子,路边的小妞儿净是跟他们相好的撒娇使性儿,这一路上我看到的就不下三五对儿。拉她她不走,推她她晃悠,急得傻小子们一个个束手无策。我也不明白心里头冒的哪门子邪火——我就想走过去,一人给她一个大耳刮子,把臭丫头片子扇到马路对面去。 

        过人行横道的时候,我又捅了漏子。你说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当然,这绝对是我的过失,我心里六根不净,犯那“交通管理条例”也是在所难免。不过您要是问我犯的哪一条?对不起,我不知道。 

        刚到对面,一个大盖帽已经走了过来。那模样倒是真威风,一套崭新的警服,还有那顶招牌式的大盖帽。妈的,这是谁家的毛孩子?青春痘还没褪净呢。 
        这小子倒是不客气,指着交通灯就冲我瞪眼睛:“你小子活腻歪了是不是?”熟练地摊开记事本,用鼻孔哼出两个字:“姓名。” 
        “张飞尘。”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哪个‘zhang’?”见我没反应过来,他还好心提醒我,“弓长张还是立早章?” 
        “弓长张,飞翔的飞,灰尘的尘。”我索性一口气都说出来,省得他老麻烦。 
        “名儿起的挺有个性啊。家呢?住哪儿?” 
        “湖西路35号,404室。” 
        “工作单位?” 
        “在家。” 
        “哟嗬,原来还是位‘坐家’啊!失敬失敬。”他合上本子,双手捏着,捂在裤裆上,“知道犯了什么错误吗?” 
        “不知道。”我是确实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不知道?”他的声音一下提到高八度,竖着眼睛道:“那知道结果吗?” 
        嘿,原来这兔崽子也不知道。我心中暗骂,嘴上还得老老实实交代,“知道,罚款。” 
        “嗯,还算明白事儿。”见旁边开始有认驻足围观了,他估计也不想惹来太多关注,道:“那你认罚不?” 
        “认罚。”我说:“您这么辛苦,收入也不高,罚点也应该。” 
        “知道就好。嗯?”这哥们也不是蠢材,发现我的话里有些不对劲儿,忙不迭给自己辩解,一脸正气道:“我一分也落不着,全上缴国库!” 
        “噢,那是我误会了。”我连忙道歉,“我懂,支援四化嘛。” 
        “行啦,甭贫了。念你是初犯,就罚你50好了。” 
        初犯罚50?我靠,那惯犯还不得罚1000?虽然明知这里面大有猫腻,但跟这种人争执没好结果。我只能乖乖掏钱。 
        总共拿了100,去了打车钱,这又罚了50,剩下的钱根本不够买疫苗。“妈的,今天真他妈背!”我恨恨地骂了句,扭头就走。 
        问我干什么去?还用问吗?当然回家拿钱了。
        



      正文 第三章 医院,又见医院
      (更新时间:2005…10…5 15:03:00  本章字数:1727)


        回家的路上,还是老地方,还是那几对儿狗男女,还是小妞儿圪介,傻小子阿在一旁干着急。妈的,没完啦? 
        我正憋了一肚子火没处撒,当即冲着这几对狗男女喉了句“干你娘的回家墨迹去”,立马就把他们都吓懵了。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我早骑车子跑远啦。 
        扭头看着狗男女气急败坏得直跳脚,我得意地哈哈大笑,憋了一天的气都在这一瞬间找到了发泄口,怎是一个“爽”字了得!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乐极生悲?对,就是这句话。虽然我很讨厌这句话,但说老实话,这句话还是……真他妈的有道理。 
        我刚转过身来,就看见一辆东风卡车呼啸着向我冲来。下一刻,我与这辆卡车发生了亲密接触。这一次哥们儿的功夫算是白练了,“嗖”地一下射在了卡车上…… 
        ※※※ 
        医院,又见医院。 
        看着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雪白的窗帘,我心里暗暗诅咒——老子跟医院这个鬼地方还真他妈有缘。 
        四年前高考之后,我一不小心从三楼摔了下来,还算我命大,只摔折了右腿。据说老头子请了他的老哥们儿——老猴?记不清了,反正是个瘦得跟猴子有一拼的老家伙,听说还是个骨科专家——专程从北京赶到长春帮我做的手术。幸好这个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老家伙对骨头还真是有点研究,做完手术后,不但没落下一点后遗症,好像个子还长高了点儿。 

        不知道我这次伤的是哪儿?我脑中仅存的记忆就是一下射到了卡车上,之后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动动脖子,没问题,还好还好,脖子没伤着;接着是胳膊,也没毛病,看来我还真是走运哪;接着是上半身,嘿,你猜怎么着?我居然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来了。这下我就迷糊了,难道又是腿受伤了?妈的,这双腿也太多灾多难了吧! 

        果然,一看右腿上缠的厚厚的一层石膏,我啥都明白了。我可怜的右腿,上次让你逃过一劫,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保全呢。 
        我正坐在床上担心,“吱呀!”一声,门开了。唉,我早就说老头子他们这破医院该修修了?连开门关门都要发出这么大动静,还老说病人需要静养……静个屁啊? 

        一个蛮漂亮的小护士走了进来,我眼前一亮,这不是崔盈盈吗?——记得四年前我住院的那次,护理我的就是她。当时她刚从护士学校毕业,由于年龄只比我大了三岁,加上长得漂亮,以至我还对她产生了某些不良企图。但我很快就沮丧地发现,人家已经有了男朋友了,只好放弃。后来腿也好得差不多了,又听人说大学才是男人的天堂,我就兴冲冲地走马上任了,结果到了学校后才发现误入歧途……一转眼,四年过去了。 

        再见旧识,心情大好,还是先打个招呼好了。我笑道:“哟,这不是盈盈姐吗?几年不见,你可是越发年轻漂亮了。”我这倒不是恭维她,她现在刚刚二十出头,正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候,起码在几年里样子是不会有大变化的。就像她现在的样子,和我记忆里根本就没什么两样。 

        从进门见我醒了,精神头看起来也不错,崔盈盈还是挺高兴的。可这会儿听到我的话,她的脸上反倒现出了疑惑的表情,来到床前,探出小手来摸我的额头。 
        她的小手柔柔软软、冰冰凉凉的,摸在额头上实在是很舒服,我就差点舒服得呻吟出声。可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我很不爽,非常之不爽——她说的是:“不对啊,没发烧啊!” 

        “发什么烧?”我把她的手拿开,不悦道。 
        崔盈盈皱眉道:“你没发烧,怎么还说胡话?” 
        “说胡话?”这丫头不是跟我装傻吧?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看清楚,我是张飞尘,张飞尘啊!你不记得了吗?” 
        “张飞尘?”见我说得认真,她倒是真的仔细看了看我,不过最后还是肯定地摇了摇头。 
        我怒极反笑。正在这时,门又开了,老妈一脸兴奋地冲了进来。她手里还紧紧捏着一张手纸,对我喊道:“飞儿,看到没有?通知书啊!你的录取通知书来了。” 
        “录取通知书?不是录用通知书吗?”我懵了,接过那张手纸,只见上面半打印半手写着: 
      YY大学录取通知书张飞尘同学,你已被我校信息管理与信息系统专业录取为2001-2002学年度入学新生,请于8月27日-8月29日内到我校报到,逾期不至,且没有说明原因的,做弃权论。 

        YY大学教务处 2001年8月13日
        



      正文 第四章 我的大学
      (更新时间:2005…10…5 15:05:00  本章字数:2199)


        据老妈事后回忆,在我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一对眼睛瞪得圆圆的,凶光毕露,看那架势就像要把那张纸给撕了。幸好老妈见我紧紧攥着通知书,怕我把它弄坏了,花了好大力气才掰开我的手,把通知书从我手中解放出来。不过经过我的加工,它现在已经变成名副其实的手纸了。 

        老妈还说,我当时看完录取通知书后,就呆呆地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只是偶尔嘿嘿傻笑几声。这可把我老妈吓坏了,赶紧给老头子打电话。老头子又把他的另一个老伙计——狄云老头找了来。这个狄云练没练过神照经我不知道,但听说他可是神经科权威,他翻翻我的左眼皮,又翻翻我的右眼皮,最后咧嘴冲我老爸老妈一乐,笑道您放心吧,贤侄只是受了些刺激,脑子没毛病。 

        废话,我脑子当然没毛病,只是一时觉得有些难以相信罢了。不过才过了三天,我就恢复了正常——开始跟崔盈盈谈笑风生了。没办法,我的做人原则向来就是随遇而安,更何况我在那里有的现在都有,那里没有的,现在也可能有。 

        本来我和崔盈盈还有三年的年龄差距,这在我心里一直是个疙瘩——要知道三年就是一代沟。而这么一来,按我的心理年龄来算,我反而比崔盈盈还大一岁,代沟不存在了,至于她的那个什么狗屁男朋友,我还真不放在心上。 

        不过即便是这样,当我第一次跟这小妞儿说我要追她的时候,这小妞儿还当我开玩笑,像个小母鸡似的咯咯笑个不停。 
        我有些恼火,恶狠狠道:“笑什么笑?你别当我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见我这么说,她反而笑得更厉害了,好半晌才停下来道:“你说认真?好,我问你,你对我了解多少?” 
        这可难不到我,我回忆了一下当年在她嘴里套出来的资料,侃侃而谈道:“你叫崔盈盈,今年21岁,毕业于XX医学高等专科学校,护理专业。家中父母双全,还有个正在上高中的妹妹。身高,162厘米;体重,47公斤;三围,81、62、80;最喜欢的颜色,杏黄色;最喜欢吃的水果,荔枝;最喜欢做的事,听古典音乐;最喜欢的一本书,乱世佳人;最喜欢的运动,打羽毛球……” 

        随着我将这些与她有关的事情一件一件如数家珍地陈列出来,她的表情也渐渐由好笑变成了惊奇、震惊,最后又归于平静。 
        当我最后一次准确地说出她最喜欢的动物之后,她才道:“你可知道?我已经有了男朋友。” 
        我满不在乎道:“知道,那又怎么样?” 
        “你知道吗?我们在一起已经快两年了。” 
        我看着她,沉声道:“我说过,我对你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但我仍然要追你。” 
        “为什么?”她显得很不解,“你还没上大学呢,为什么这么着急找女朋友?” 
        “那你呢?你也不过是刚刚参加工作,怎么认定了他就是你的真命天子?” 
        听我提起她的男朋友,她的脸上一片甜蜜,“他对我很好,很温柔、体贴,而且对我父母和我妹妹都很好,而且他的家人对我也都很好。我和他从相知到相爱,早已缘定今生,没有任何事情能让我们分开。” 

        听到她的话,我知道我们没希望了。但我并不沮丧,相反还有种解脱的感觉——四年前的那次,我只听说她已经有了男朋友,于是还没有展开追求就自动撤退了;四年后的今天,我卷土重来,为的并不是胜败,我只是觉得,即便是输,也要输的明明白白。 

        其实就算赢了,我也不见得能和她在一起——我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进行长达四年的求学生涯。根据著名农民作家黑土老先生在其所著《伺候“月子”》一书中的观点——“距离产生了,美没了。”(详见《昨天、今天、明天》)看来,我就算用尽了种种卑鄙无耻的手段拆散了他们,最终她还是会投进别的男人怀抱。 

        宁拆十堵墙,不毁一门亲。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 
        当我伤愈出院的时候,已经临近十一了,还好老头子早有准备,已经提前跟学校打过招呼了。 
        YY大学的军训为期一个月,我上一次就是借着养伤之便躲了过去;无独有偶,我同寝的另一个哥们儿常帅同样因为痔疮手术逃过一劫。 
        要说痔疮这玩意儿,还真是不得了,只要沾上,你这辈子就别想安省了。根据我老头子的说法:十男九痔,于是从小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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