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娇[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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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穿书]-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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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所以地说:“那我该怎么办呢?”
  他这么说着,抬起了手,摸索了一小会儿,才将鬓间的花钿摘下。
  校场内有这么多双眼睛,众目睽睽之下,容见伸出手,将那支花钿郑重地放入明野的掌中,像是交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与此同时,还有一滴从下巴滑落的眼泪跌坠下来。
  容见哭了很久,他流泪时很沉默,不能发出声响,也不能擦拭,就那么很可怜地哭着,不让任何人发现,就像不曾伤过心,没有受到惊吓,害怕到想要自己上去制止,他连明野也不想告诉。
  那滴眼泪却落到了明野的指尖。
  比金属与宝石制成的花钿还要冷的,是容见的眼泪。
  明野不能抬头看容见此时的模样,心中后知后觉地生出一些后悔。他从不为做过的事而后悔,无论是怎样的结果,他都接受,因为决定是他自己做下的,没有后悔的必要。
  容见的眼泪却令他后悔。
  容见没有发现明野已经察觉了自己的眼泪,他本来就很容易原谅明野,又很快说服了自己,他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你很厉害。”
  “谢谢。”
  容见被人扶着,转身离去。
  一个侍卫与一个公主,在大庭广众之下也只能说这么几句话了。
  *
  校场一事后,两方都没了游园的兴致,索性找了个地方歇了一个多时辰,等来了费金亦的旨意,说是晚上设宴款待重臣贵宾。
  容见也一同随行。
  到了晚上的筵席,费金亦摆出一副大方姿态,似乎对校场一事毫不知情,既不赏赐立功的侍卫明野,也不斥责达木雅的嚣张行径,但也没有责骂容见当众贬斥礼部左侍郎。他的消息何等灵通,宫中发生的大小事宜,都逃不过他的耳目,这番置若罔闻的做派就是不想得罪了北疆,但也不想太过丢了面子。
  觥筹交错间,容见只意思意思,用酒杯沾了唇,实则一口没喝。结束之时,更是疲惫至极,直接回了长乐殿。
  达木雅也回到会同馆,他今日丢了脸面,却没有像失去猎物的兄长那般大发雷霆,鞭笞侍从,反而看起来颇为冷静。
  他叫来阿塔:“你去打听打听,今天那个侍卫是什么来历,他的官职低微,想必无权无势,就将他的亲人朋友和情人都抓起来,问他愿不愿意和我一同回北疆,若是不愿意,就杀了他和他全家。”
  孔九州推门而入,他很不赞同:“兰亭,这里不是北疆,也不是边境,我们对上京并不熟悉,这样随意行事,引起大胤的警惕,反倒得不偿失。”
  达木雅没有回答,反而先道歉道:“师父,今日是我失控了,不该再下手的。”
  孔九州对他像是儿子一般的怜爱,安慰他道:“那样的情形之下,是人之常情,你也别放在心上。这样的高手,我之前从未见过。”
  达木雅闻言点点头,状若无意地问道:“那师父今日看到从前的那些旧人,又有什么想法?”
  他这话是试探的意思。
  达木雅像对待父亲一样尊重孔九州,但对他的信任还不如用钱财收买的大胤士兵将领,和那头驯服后依旧随时会龇牙咧嘴反咬主人的狼。
  这种不信任没有随着时间而消退,反而与日俱增。
  孔九州将一身学识都传授给了这个异族学生,达木雅也知晓所谓的忠君报国。但他觉得奇怪,孔九州是一个有品行的人。一个如此纯粹投身于复仇中,愿意抛弃一切,在异地他乡重新开始的人,竟然会背叛自己的血脉。
  会噬主的狼生长在北疆,孔九州却不是北疆人。
  达木雅不信任他,可能即使孔九州为他付出一生,埋入北疆的土地,终生不再回故土,他也不会打消这样的怀疑。
  孔九州的妻子儿女皆死于容士淮的破城之战中。容士淮对士兵的约束极为严格,他的亲人没有死于起义军的刀下,但是破城那样的战乱时贼匪四起,孔九州所爱之人死在破城前夜的意外抢劫里。
  孔九州痛恨容士淮,也痛恨大胤,恨到连读书人最为不齿的厌胜之术都试过,只想咒杀容士淮。
  他发誓余生只为了颠覆大胤。
  孔九州能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他说:“能想什么?只觉得与这群还冠冕堂皇,为大胤效力的人不配为人,令我作呕。”
  达木雅笑了笑:“师父说的对,我们北疆人绝不会如此。我受师父教导,自然会为师父报仇雪恨。”
  又想起今日之事:“倒是那位公主,有几分意思。师父,你说如果我娶了她,是不是能直接入主太平宫了?”
  孔九州知道他是开玩笑,但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反而劝道:“兰亭,我不仅是你的师父,更是你的谋士。此次上京之行,不能出现意外,等日后铁骑之下,你再考虑这些不迟。”
  达木雅摆了摆手:“师父太认真了,我说说玩笑罢了。天色已晚,您早些休息吧。”
  待孔九州离开后,阿塔重新走到他身边,递上了一样东西,是南愚人的回信。
  达木雅看完了信,竟觉得很有意思,南愚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胆量。
  那他为何不助其一臂之力?
  *
  回到长乐殿后,容见又累又倦,他想起今日发生的事,心绪难平,随意说了几句话,令殿中的人安心后,就伏在桌上,用冷了的铜炉贴着脸,想要冷静下来。
  灵颂大约也看到他哭了,没敢多看,也没说出口,只是说公主需要好好休息,不让旁人进去打扰。
  长乐殿安静极了,容见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声。
  铜炉是冷的,却不能让容见的心也变得平静。其实他很难明白自己的心情,无论是当时的还是现在的,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容见想着接下自己花钿的明野,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那么说,未经思考,只靠本能。
  人却不能依凭本能而活。
  容见越想越乱,加上又太过困倦,就那么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不知今夕何夕。
  容见有些茫然,寝宫内灯火通明,而外面一片黑暗,现在是深夜还是即将黎明?
  他这么发了会儿呆,伸手推开窗,本意是想看看外面的天色,没料到竟推不开。
  怎么了?
  容见站起身,跪着爬了过去,很有些一探究竟的意思。
  这次稍一用力,窗户竟全然大开,容见一时脱力,险些跌了出去。
  下雪了,好大的雪。
  风大雪急,容见一时被吹得睁不开眼,直到有什么靠近,替他挡住了风。
  容见抬起头,明野站在他的面前,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眉眼都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不知是真是梦,容见微微蹙眉,他抬起手,什么都没想,只是愿意为明野拂去那些冷雪。
  虽然他那么怕冷,那么娇气。
  明野垂着眼,任由容见的动作,他轻声问道:“殿下从前说,想与臣饮酒赏雪。初雪已至,殿下愿与臣一同去湖心亭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出逃(。
  感谢追文,评论抽二十个红包
  感冒了,头痛欲裂qwq

第51章 初雪
  容见才睡醒; 意识都没太清醒,听了这话呆了一下。
  明野的语气很认真,他似乎等了很久。
  雪花在容见的眼前乱飞; 几乎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未加思考地说好,将手递向了明野。
  不过怎么出去是个难题。
  现在已经是深夜; 又下着大雪; 不可能就这么出宫。
  容见表达了自己的顾虑。
  明野笑了笑:“就像上次那样。”
  上次那样——上次在宫外; 容见和明野翻了墙; 又飞了好久。
  那也只能再翻墙了。
  如果是学校里的那种无人看守的围墙; 容见还能试试自力更生,长乐殿的宫墙实在超过他的能力范围了,他做不到这样的事。
  所以直接进入下一步; 被明野抱着代劳了。
  临走之前,容见将寝宫内的烛火一一吹灭,营造出自己睡熟了的样子,又回到了窗台。
  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了。
  容见跌跌撞撞; 扑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然后被裹到了披风里; 明野抱起他; 从窗台边缘借力; 一跃而起; 踏过枝头,轻易地越过墙头。
  出去之后,明野也没放下容见。外面太冷; 容见走路很慢; 不知道要走多久; 索性一路都由明野抱着飞去了。
  一般的宫廷侍卫,即使品阶不高,但只要用心观察,知道平常巡视的大概时间与路线也不难。更何况是明野,对于这类事情更是了然于心,挑的无人偏僻的路线,一路都很顺利。
  但与上一次相比,这一次是在雪夜,行经之处,不可能了无痕迹。
  比如现在,路过一个湖边的时候,不远处有三个执灯提刀的侍卫,其中一个突然听到些许响动,警惕道:“那边是不是有人?”
  明野方才踩过一个枝头,压了满树的雪连再轻的动作也经不起,积雪簌簌而落,虽然不是人声,但也发出了些动静。
  容见吓了一跳,屏气凝神,连呼吸都不敢了。
  他觉得自己像是逃课的学生,倒霉地遇到了检查老师,生怕被抓到后在全校同学面前道歉。当然现在的后果要严重的多。不过在之前人生的偶尔几次不道德逃课中,容见没有一次是以这样的姿势跑路的——被另一位同学抱在怀中。
  比被老师抓到的后果更严重,这样逃课被别人看到,会被嘲笑到毕业吧。
  在这样的紧张时刻,容见不着边际地想了很多。
  明野镇定自若,他还有空闲抖了抖披风上的雪。
  另一边的侍卫正在说话。
  “不就树枝动了一下。或许是什么躲雪的动物跳过枝头,不小心摇了满树的雪。那边又没有路,还是别去了。”
  “眼花了吧。要去你们俩去,我在这等着。”
  “算了算了。不去了,自找麻烦。巡视完这一圈……”
  几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容见松了口气。
  两人继续前往湖心亭。
  过了一会儿,容见坚持要勾明野的脖子。
  上次最开始很害怕的时候也勾了,但后来感觉很安全,容见就松开手,去触碰别的东西。
  明野有点拿他没办法,容见看起来非常固执,非做不可,便低下头,任由他勾了。
  他好笑地问:“殿下这么害怕吗?”
  容见“唔”了一声,没有回答。
  片刻后,明野知道了真正的理由。
  容见伸出手指,缓慢地摸索着,替明野拂去堆积在领口的雪。
  可能他只能遮挡分毫,但也愿意为明野挡雪。
  长乐殿与湖心亭不算很远,途中没有别的意外,很快就到了湖边。
  容见晕晕乎乎,还没意识到已经到了,明野也没放下他。
  雪是入夜后下的,栈桥上便没有人打扫,实在很滑,明野总疑心容见连走路也会跌倒,索性就那么抱着穿过栈桥,推开了湖心亭的窗门。
  明野道:“到了。”
  他这么说着,把容见放了下来,随手点亮了一旁的烛火。
  灯火亮起,容见反应了一下,人在黑暗中的本能是向光亮看去,他却偏过头,望向了明野。
  明野解开披风,将一边挂着的另一条披风递给容见:“殿下坐下来吧。”
  明野先点燃炭火的时候,容见坐到了桌边。
  不大的桌子上摆着小火炉,几壶新酒,因壶的样式不同,里面盛着的酒大约也不一样,可供选择。桌子边还有几个食盒,容见打开来看到是各色点心,伸手拿碟子的时候,手指一僵,东西滑了下去,险些砸碎了。
  容见低头看了一眼。
  明野也看了过去。
  容见的手生得很漂亮,手指纤长,指节微微凸起,却不显得过于削瘦,有种如玉般的美丽。现在却冻得通红,不自觉地瑟瑟发抖。
  但这不是明野没有保护好他,容见本来整个人都被塞在披风里,即使外面再冷,他也很暖和,是自己非要伸出手。
  明野看向一边才烧起的炭火,温度太高了。
  人的体温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明野将袖子卷起几道,露出手腕和一小截手臂,让容见的手可以搭上去取暖。
  他的体温一贯不高,总是让容见觉得冷,但温度恒定,对于现在的容见而言,就很温暖了。
  容见连连摇头,他自认还不至于脆弱到这种地步,而且明野这么做……
  不、不大好的感觉。
  明野并未收回手,他说:“是臣的错。”
  明明是容见的错。
  又吓唬他:“万一生了冻疮,殿下又要提笔写字,该如何是好?”
  容见迟疑不定,还是不愿意。
  明野便捉住容见的手腕,用比较冒犯的方式达成了目标。
  容见呆了呆,他哪想到这样的发展,明野看起来很礼貌来着。
  他尝试了几次想要抽回手,但都是徒劳无功,明野这样的高手想要制服自己这样的咸鱼何其简单,最后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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