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锐利地眯起,眼底之色竟是比那海东青还要凶狠。
在场有些人当真以为他是吃素的。若这畜生敢飞过来啄他,江煦帝一拳就能把这海东青给击毙了,根本用不着护卫出手。
可显然清玄只是打算吓唬一下江煦帝,只听他又是一记口哨声吹响,登时那海东青便听从他的命令,回过身子朝清玄飞去。
这下子轮到沈连云开始害怕,可她一想到自己如今是天运福女,便用力抿着泛白的唇,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结果那只海东青不知怎的,刚好就落在沈连云的肩头,这回沈连云再也忍不住,直接花容失色地尖叫了一声:“国师!国师救我!”
清玄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他斜倚在沈连云身旁,慢悠悠道:“别急,这是它喜欢你,更能说明沈大姑娘更是天运所至的福女。”
沈连云皱紧了眉,她与那海东青近距离接触之下,浑身都僵硬起来。偏偏它还叫了一声,拿自己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沈连云的脖子,锋利的嘴在她劲动脉处一划而过。
“国师……救命!”沈连云这下子快哭了,她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刺激,即使后天培养了几分大家闺秀的仪态,可这时候谁还能顾及什么仪态!
沈长风皱了皱眉,虽说那海东青极为可怖,可他依旧起身想要阻止。
就在此时,清玄无奈一笑,终于伸手让那只海东青落在自己的胳膊上,他站起身走到中央,整个人芝兰玉树,与那只海东青相衬之下分外不搭:“让诸位见笑了,这天运福女还得由我好好教导。”
江煦帝坐在上方,眼见寿宴因为这只海东青的到来乱作一团,他没好气道:“国师究竟想做什么!还不给朕把这猛禽收入笼中!”
事实上江煦帝心里想的是,若是吓坏了他的熙容该怎么办?瞧那抹玲珑身影,都不敢靠近自己了!
清玄见江煦帝动了几分真怒,心里憋着笑意的同时,忙不迭应道:“微臣有罪,竟是忘带了笼子。”
秋琨这时候都看不下去了,他怒道:“没有笼子?!国师,你今日所为成何体统!”
清玄拱手作揖,肩头海东青傲然而立,他姿态超然,深蓝的瞳孔幽暗沉静,清玄不紧不慢地说道:“此兽为万鹰之神,本有灵性,不该被拘束。”
话落,江煦帝只给他一个冷笑:“再废话,那朕便把你的海东青杀了。”
清玄听闻此言,唯有无奈叹了声:“好吧,小路子赶紧去把笼子取来,免得吓坏了皇上和太后。”
小路子是清玄的随从,他听后连忙一溜小跑,去殿外取笼子来。
江煦帝此时忍无可忍,起身走到中央,他长臂一捞,便捏住了那海东青的脖子,登时它扑腾个不停,却无论如何都逃不了江煦帝的五指山。
清玄素来知晓江煦帝是个会武艺的,他看着这一幕,瞳孔幽蓝,面上笑意加深:“皇上当真是身强体壮,徒手捉这神物,竟是手到擒来。”
江煦帝凤眸冷然地瞧着清玄,他沉声道:“国师今日太过了。”
熙容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只觉心惊肉跳。原本这只大鹰就够恐怖了,怎料江煦帝比这猛禽还要恐怖,竟然敢徒手捉鹰,熙容感觉心中有什么顷刻间便崩塌了。
她有所不知,江煦帝此举不是为了别人,正是为了她。
海东青毕竟凶猛,清玄此番不按常理出牌,江煦帝根本不知他会有这一招,这会儿自然怕这海东青飞过去伤到熙容,故而他亲自下来捉鹰,其中危险不必多说。
当然,他除了十分小心远处熙容的安危,也是为了震慑全场。
没过多久,小路子取了个笼子过来,他瞧见江煦帝亲手捉鹰,登时吓了一跳,连忙呈上那笼子。
清玄此刻微微一笑,他抚了抚那海东青的脖子,随即协助江煦帝将海东青放入笼中,末了他还叹息道:“这下可好,万里挑一的海东青必定是记了皇上的仇,日后不好驯养了。”
江煦帝丝毫不给面子地嘲讽道:“朕还不稀罕一只海东青。”
清玄面容淡然,依旧不卑不亢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自然该享有一切尊贵之物。”
江煦帝冷笑一声,旋即转过身,回了他的主位。至于在场重臣,如秋琨等人狠狠瞪了眼国师清玄,随即重新端坐。
熙容和瑜贞在一旁看着,见事情收场了,这才松下一口气,回了各自席位。
因着纪氏有孕,沈长风和熙容的目光都围绕在她身上,幸亏那海东青方才没往纪氏那儿飞,此刻她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熙容和沈长风这才放下心来。
至于原本和他们是一家人的沈连云,她只顾着自己方才失态,正低头暗自咬碎一口银牙。即使清玄之前救了沈连云,可这会儿她对清玄也是恼恨不已。
江煦帝冷然瞧着众人重新平静下来的模样,他作为今日的寿星,眼见寿宴之前一团糟,此刻却心无甚波澜,毕竟本就是个冷情冷性之人。
他淡淡抿了口酒,吩咐道:“继续。”
随即众人稳住心绪,接着给江煦帝送上各式各样的寿礼,只是他再无认真地抬眸看过一次。
后来宴席早早地散了,江煦帝并未命宫人准备过多的歌舞奏乐。不料就在熙容一行人走到玄武门,打算坐马车回府时,却见太后身边的掌事宫女冬蓝过来,这回是真传太后懿旨:“娘娘有几样薄礼,打算赠予辅国公夫人。”
沈长风认得这名宫女,正是方才宴席中立在太后身后的女子。只不过他心中对太后来意有些疑惑,照理宫中应当不知晓纪氏怀孕的消息,这是之前沈长风刻意隐瞒的,怎太后今日会突然留下纪氏?
于是沈长风淡淡开口道:“拙荆近日身子疲乏,今日更甚,若是太后娘娘不介意,可改日直接将礼品送入辅国公府。”
哪知那冬蓝却道:“太后有旨,奴婢不敢违抗,还望辅国公夫人随奴婢去一趟再说。”
说罢,冬蓝见沈长风满脸担忧,忍不住冷声道:“辅国公这是何意?担心太后对令夫人下毒手么?”
沈长风眉心微皱,他自然知道太后不好得罪。
就在此时,熙容在一旁出言解围道:“父亲,不如由我陪娘亲一起去太后那儿,想来很快便能出来的。”
沈长风一时犹不肯答应:“不成。”
他还欲再开口,那冬蓝登时不依不饶道:“辅国公这是要违抗太后的命令?”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沈长风看在太后的面子上,自然是不敢再说。他终于点头,让熙容陪着妻子一同去太后那儿,在几人走后,沈长风却立刻转身入宫,准备去寻林公公,问一问皇上这究竟是何意。
第28章 。。。
且说熙容这边; 她与纪氏二人随着那冬蓝一同去往太后宫中。
熙容看那冬蓝步子走得快,想到纪氏怀着身孕; 又对宫里不熟,万一摔倒了该如何是好:“这位姐姐走得慢些,我娘亲今日累了。”
冬蓝步子一顿; 皱眉不耐烦道:“太后娘娘还等着呢,往日奴婢为各家女眷引路,也没见哪个像你们这般金贵。”
熙容见冬蓝态度倨傲,便停下步子淡淡道:“姐姐不如先行一步; 我和娘亲慢慢走过去。”
冬蓝一愣; 纪氏打圆场,拍了拍熙容的手背:“不要紧的。”
熙容抿了抿唇; 下意识反讽了一句:“我还不是怕娘亲摔着了; 再怎么说; 比起一个奴才; 总归是主子金贵得多。”
尾音刻意强调一个多字; 弄得冬蓝脸色一阵青白,她咬了咬牙:“是奴婢僭越了。”
熙容无意纠缠; 轻轻放过了冬蓝:“姐姐若能走得慢些,便继续引路吧。”
经过这一段小插曲,三人方才来到了慈宁宫; 岂料正殿门口的宫女拦下了熙容:“沈姑娘,太后娘娘只请了辅国公夫人入殿,您不妨去偏殿稍候片刻。”
皇眷正浓 第19节
熙容被阻止; 她脑中思索着自己又没法强闯进去,一时僵持在原处不说话。
纪氏倒不觉得有什么,她身负二品诰命,料想太后不敢拿她如何:“容儿在偏殿候着便是,娘亲先去了。”
熙容还欲再说,纪氏却摇了摇头,裙摆下莲步轻移,熙容唯有眼睁睁地看着娘亲一人进了慈宁宫正殿。
冬蓝挡在熙容身前,扬声道:“沈姑娘请随奴婢去偏殿。”
熙容抿着唇,用力到微微泛白,她进了那间偏殿后刚刚坐下,却听见殿门被人重重关上的声音。一时间熙容惊诧地起身:“姐姐这是做什么?”
外头无人回应,熙容使劲拍着偏殿的门板:“呯呯呯——”
然而一直到熙容手背都发红了,也并无一人给她开门,寂静地不像是慈宁宫的偏殿。
这会儿,熙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太后的目标本不是娘亲,而是她自己!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子甜香,让人止不住地脸红心跳,浑身燥热,熙容用帕子捂住口鼻,可经过这么久为时已晚,她还没挪过去灭了香炉里的熏香,便两眼一黑,晕倒在地上。
江煦帝赶到慈宁宫之时,纪氏仍旧被扣在正殿,她浑然不知熙容那儿的情况,却也知待得有些久了,便起身道:“臣妇谢过太后娘娘一番美意,这天色也不早了,臣妇便先带着小女回去。”
燕太后坐着摆弄自己艳丽的护甲,笑道:“夫人莫急,自上回侍疾,哀家便与你一见如故,这会儿还有好些话想同你说呢。”
纪氏尴尬一笑,不知所措道:“可……”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一声“皇上驾到”,燕太后顿时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笑容,她眼见江煦帝大步流星地走来,男子眉宇间冷意横生,她只是优雅地起身:“皇上怎有空来哀家的慈宁宫?”
江煦帝视线扫了圈殿内,并未发现熙容的身影,他沉下脸色,并未回答燕太后的寒暄:“熙容在何处?”
此刻的江煦帝,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因为他来之前已经得到龙卫的消息,说是熙容被关在偏殿,故而江煦帝其实是来问燕太后要人的。
燕太后挑了个笑纹:“在偏殿歇息罢了。”
说罢,她朝掌事宫女冬蓝道:“去给皇上引路。”
江煦帝不知太后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这会儿皱了下长眉,却依旧随冬蓝去了偏殿,怎料一进门便发现不对劲。
这屋内气味太燥了,定是媚。药。
与此同时,江煦帝一眼便看到地上躺着的熙容,只见她衣衫完好,但脸色有异常的潮红,江煦帝暗骂一声,捂住口鼻,弯下腰就抱起熙容。
他准备出去找太后算账,怎料双脚一软,险些跪在地上。江煦帝扶住身旁的屏风,怎料屏风又应声而倒。
冬蓝听见里头的声响,却是一言不发,给偏殿快速地落了锁。
暗处龙卫面面相觑,他们是江煦帝的影子,这会儿燕太后摆明了要设计皇上和沈姑娘二人,一种法子是即刻破门而入,再给二人解药,还有一种法子则是静待不动,再观察一番情况不迟。
就在此时,一记酥到骨子里的娇吟声传入龙卫耳内,他们便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后者。
偏殿内,熙容穿着江煦帝今早送来的粉裙,这会儿被他抱在怀内,她中药已久,禁不住难耐地蹭了蹭江煦帝的胸膛,口中发出一声娇吟,像猫儿般的直挠人心。
第29章 。。。
江煦帝五指收拢起来; 在熙容腰间紧握成拳,他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 方才站稳在原处。
可这会儿他不过刚进偏殿,却中药如此之深,莫非是这媚。药太凶?
容不得江煦帝多想; 熙容双颊微红,她此刻意识迷离,闭着双眼,根本不知自身在做着什么; 只知道像藤蔓一般缠绕在江煦帝的身上。
她的小手在空中胡乱挥舞; 很快触及江煦帝温热的胸膛,便一边用脑袋蹭他; 一边去扒开他的衣襟。
江煦帝深吸一口气; 他一把握住熙容作乱的小手; 却无法阻止她的脑袋继续蹭自己。他知道熙容此刻不清醒; 根本不知后果。
可江煦帝心里清楚的很; 他不能那么做。皇家素来注重规矩,女子婚前失。贞是大事。
江煦帝回身望了眼禁闭的门扉; 咬了咬牙,先循着气味去灭了熏香,而后将熙容放到床榻上。
他并不准备动熙容分毫; 岂料此刻变故突生,熙容感到一片温暖离开她的脸,登时起身抱住了江煦帝的脖子; 他原本就只是强撑着无力的身体,这会儿一下子便被熙容拉到了床榻上。
江煦帝那轮廓分明的面容,重重磕在熙容的那团柔软之间。
痛倒是不痛,但他分明感受到了女子玲珑有致的身段,江煦帝赶紧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