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键志甚至怀疑那个人针对GSS布局了很久。
不然怎么解释那个人对他们这边的异能力者超乎寻常的了解?
——港口黑手党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号人?
他脸色难看地甩开追兵,继续带着人往目的地赶……只要搭上出国的走私船,想必港口黑手党也无法拦下他们,横滨和国外势力牵扯最深的是GSS。
他们这边闷头赶路。
另一边。
港口黑手党的黑西装围着新晋首领红人,名为太宰治的少年,一个个禀报追击进度,他们凶神恶煞的脸上心有余悸。
负责守卫的黑西装,悄悄看了眼满脸无趣的少年。
只看了一眼便担心会被发现,瞬间扭回头。
心说:不愧是见证首领前首领“遗嘱”的人物。
港口黑手党现首领——森鸥外——的上位方式,明眼人心知肚明,明面上是先代首领遗嘱指定人选,真相——不可说、不可说。
而和现首领的上位一样属于“不可说”的,还有作为证人的少年。
——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各种暗杀里活下来的喂?!
太宰治对加诸在身上的视线无感。
和GSS玩了一天一夜,太宰治的兴趣大大下降,此时只想翘班摸鱼。
他才不管可怜兮兮被背叛的小矮子。
一个GSS,解决起来很容易。
拿着攻略打副本而已。
太宰治可是在另一个世界的GSS混过,拿着首领的权限把GSS中高层摸了个底朝天,不至于换了个世界就不适用。
这个世界是那个主世界的倒影。
中原中也忍着太宰治的慢吞吞,想干脆点解决的他额头青筋直跳,和太宰治的不对付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在兰堂先生面前吵起来就决定他和太宰治不可能和睦共处。
整个港口黑手党都知道他和太宰治就是坑与被坑的关系。
——首领怎么想不开让他和太宰治组搭档?!
中原中也憋着气。
在汇报的人告一段落,他直接上前:“喂,我能出手了吗!”
“喂,我不叫‘喂’。”
太宰治蹲在地上,满脸疑惑地在地上寻找,左看右看,“是哪边小小的蛞蝓在说话?我刚才说的话没有听清吗?难道是脑容量太小,所以理解不了我的话?太可怜了!”
中原中也一脚飞踢。
太宰治迅速闪身,体术中下的他硬是躲开了中原中也一脚。
“你有本事说,你有本事别躲啊!”
“才不要,暴力的小蛞蝓!”
太宰治吐舌,在周围黑西装目视前方、见怪不怪的镇定态度中,收起夸张的表情,由极动到极静不过是眨眼间,过长的黑大衣披在身后,他漫不经心地拢了下,眼睛瞟过收势站好的中原中也。
“不要急,中也。”
港口黑手党年少的成员,未来最年轻的干部及首领这样说:“比起给敌人一个痛快,我更想看他们希望破灭的反应,他们对绝境的反抗或妥协,无论是哪一种都能取悦到我。”
中原中也满脸看变态的表情:“……黑心。”
太宰治居高临下睨他:“暴力的小蛞蝓没有资格说我。”
啊啊啊,黑泥精!
两个少年日常吵架时,一只白猫从空气中跳出来,它落到角落废弃的纸箱上,没有惊扰到警戒的黑西装们,向下注视着吵闹的双黑少年。
太宰治下令做最后的围捕。
白猫看着他们远走。
歪下头,和不远处体型略大的三花猫对上视线。
三花猫学它歪了歪头,“喵”了一声,眼睛明亮且无辜。不用怀疑,刚才从空气里凭空出现被这位注视着横滨的老人家看到……三花猫不会对真的猫装猫……因为真猫很蠢,不用三花猫刻意伪装。
【开局掉马?】
虽然知道被三花猫戒备的话,在横滨不说寸步难行,想顺风顺水却是不可能的,可心里只是感叹了这样一句,便不再把意料之外的三花猫放在心上。
我只是来给人过个生日。
猫猫无辜。jpg
白猫用同款无辜眼神看过去,比三花猫更无害可爱——来自另一位夏目漱石亲自盖章——白猫踩着小披风的边角,不让爪子碰到沾满灰尘的纸箱,礼尚往来友好地“喵”一声,掉头便往港口黑手党诸人去。
三花猫没有追赶,它盯着远走的白猫,猫脸上看得出严肃。
【新的异能力者?】
【是有变猫的异能力,被空间系异能力者传送来?还是异能是空间系,特意变成猫进入横滨?】
三花猫忍不住操心。
看着倒不像个惹是生非的。
但看人……看猫不能看表面,这是经验之谈,具体如何还需继续观察。
无能的弟子哟,这位异能力者的目标似乎是你们港口黑手党。
老夫该不该提醒你?
原地纠结了会儿,磨钻石的心态占了上风,三花猫·夏目漱石放弃通风报信,就看他的蠢弟子怎么应对,应付得不好还是早早地急流勇退罢。
至于“三刻构想”?
夏目漱石心里冒出一句话:
【徒孙似乎挺不错。】
三花猫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离开。不久,天上降下大雨,乌云笼罩了这个清晨,哗啦啦的雨和阴暗的天似乎预示了一些人的末路。
被堵在港口的安西键志一行人满身狼狈。
港口被清场,两方人马对峙。
一方港口黑手党人员充足,还有战力顶尖的重力使,一方GSS残兵败将,如太宰治所说被逼入绝境。
中原中也对太宰治口中的“反抗”嗤之以鼻。
有他在,GSS的路只有妥协!
两方混战,安西键志眼神死死盯着被保护在后方的少年,被中原中也一个鞭腿唤回神智,疼痛击散了安西键志紧绷的意志。
中原中也正要补上一脚,向让“羊”成为炮灰的GSS首领报复。
周围还有活动能力的GSS残部挣扎起来。
阻止中原中也的却是他们的对头——中原中也没防备,被太宰治在肩上拍了一把,被重力加持的腿失了力度,落在安西键志身上使他吐血重伤,却不是中原中也的本意。
中原中也不快地瞪眼太宰治,搞什么?
“我说中也,让你出完气,这位首领先生归我了。”
这是早就说好的事,中原中也就算不满,想起首领“行动上听太宰的”嘱咐,不甘心地和众人退后,让太宰治上前。
太宰治表情匮乏,对这一切都兴致缺缺的样子。
今天是他的生日。
虽然不在乎这个日子,太宰治却很期待隔壁世界的朋友过来,除了期待朋友,今天的任何事都不值得他费心。
太宰治低下头,看着瞳孔扩散的男人,手里抓着一把造型别致的枪,枪口指着安西键志。
太宰治慢慢说:“我不喜欢使用暴力,但今天是个例外。”
安西键志扯了扯嘴角,没扯动。
他眼前阵阵发黑,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气若游丝地听着少年冷漠的话语。
“这位首领先生,效忠于我怎么样?”
他还未来得及深思这句话,便听到“咔咔”的齿轮转动声,他没看到披着黑大衣拖地的少年握着枪,缠着绷带的手拨动几下枪身一侧的齿轮,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对着他和GSS残部扣动扳机。
背过身的中原中也听到后面的枪响。
他明白“羊”的仇恨到此为止。
太宰治提着枪过来,经过中原中也的时候被叫住。
“太宰治,你要去哪儿!”
“下班~!”
太宰治往后挥手,他才不要和小矮子一起向森先生汇报!有这个时间摸鱼不香吗?织田作不香吗?他可以和织田作等牧野来~!
小蛞蝓才不会理解~!
中原中也气急败坏拎住他,“喂!不要想逃掉报告啊!”
“都说了不叫‘喂’!”
太宰治也不满,故意和中原中也对着来,两人拉扯着,从该谁写报告吵到搭档的各种坑货行为。大部分是中原中也在说,太宰治“嗯嗯”应着,吵得心不在焉,就是不给个准话。
中原中也心酸。
——怎么会这么狗啊!
手上一不留神,太宰治像条滑不溜秋的鱼儿一样从中原中也手上挣脱,让中原中也深觉太宰治这条青花鱼之难缠,大部分任务都被对方这样拖过后腿!
高处,白猫看着少年们第二次吵起来。
显而易见——
在它来之前两少年吵过不止一次,证据是后面的黑西装们都习惯了两位上司的幼稚——哦,不成熟——此时已是习以为常。
默默看了会儿戏,远处黑西装们在收拾战斗残局,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吵着吵着走到它下面,白猫无聊地“喵”,从上面直接跳下来,直直砸上太宰治湿漉漉的头顶。
看到砸过来的东西以为是暗器的中原中也:“……猫?”
他收回异能,好的,排除了敌对方,排除了异能力。
眼神奇妙地盯着毛发干爽的白猫。
——那么,这是什么?
太宰治原本是警惕的,等他捞起头上约摸是幼猫的生物,举到眼前,看着白猫那对独一无二的眼睛,一默……好极了,他知道是谁了。
多月不见,牧野什么时候进修了夏目先生的技能。
幼猫——
太、棒、了!
第85章
天还未亮之时; 一场小规模战斗结束于港口,这场以多胜少的战斗获胜得毫无悬念,事实上如果不是需要人清理战局; 不用带着部下们,仅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两人就能完成追杀GSS的任务。
目睹了港口黑手党和GSS的冲突; 被清理出港口的人远远避开交战区; 目送黑西装们远走,回到港口就见地面上还未冲刷干净的血水。
这些黑色组织的扫尾动作,真是一如既往地迅速。
这种日子在横滨市持续了半个月; 要说以往,类似的画面也不是第一次呈现在横滨市民眼前,横滨是个多灾多难的城市; 这是共识,与国家首都的东京合称“两大不宜居住城市”; 近月来有碾压东京成为“国内最不宜居城市”之趋势,拥有众多黑色组织盘踞的横滨,伤亡率超过了犯罪率高的东京。
当然; 这些伤亡大多数是黑色组织之间火拼造成的他们组织的损伤,普通市民在这时期管好自己; 少出门的话还是不太容易被牵扯进去。
哪怕不慎被交火圈波及; 只要像今天一样配合他们清场; 这些横滨市的组织也不会多为难他们,常年累月下来; 他们和本地的组织自有默契……
——你不干涉我,我也不牵连你。
如今又不是港口黑手党前代首领在世的时候,现港口黑手党首领不嗜杀,不像先代疯得另两大组织也不敢触其霉头; 动不动就牵连一大片无辜市民。
横滨的三个龙头组织——“港口黑手党”“高濑会”“GSS”——统领了横滨市大大小小近多数的组织,基本上三大组织的动向隐隐约约间影响着市民的生活,他们习惯了黑夜里头顶的三座大山,有这三座大山,底下的组织再怎么乱也不会太出格——哦,此处还是要排除某先代发疯时期。
因此,港口黑手党和GSS打起来,而且越打越烈的时候才叫横滨市民们吃惊,他们是吃惊,知道些内情的里世界人士就是吃了大瓜,而且是惊天大瓜。
嗯,就怎么说?
他们也没想到GSS拉拢“羊”不成,还得罪了“羊之王”重力使,被个十五岁的异能者单枪匹马干翻,原因据说是收编了“羊”结果把那群小羊推到前线做炮灰,惹怒了和“羊”分道扬镳的重力使?
干翻了GSS本部不算,还得到其首领的支持彻底覆灭GSS。
但这背后,似乎就有着那位首领的影子——当然这是猜测,没哪个有胆子找港口黑手党确认,于是,这个秘密便成为他们私底下半公开的秘密。
作为参与围剿的港口黑手党底层一员,前杀手织田作之助提着手里半死不活的人,面目平稳地提到一处海边,准备和同事一起将这些“尸体”沉海。
“织田,看什么呢!”
同事自来熟地叫他,织田作之助在港口黑手党工作的时候沉默木讷,和同事关系泛泛,少有熟悉的人,更不要说朋友——这是他自以为的。
如果让太宰来说,太宰会叫着“织田作就是对自己没有自知之明——这是好话哟!织田作有朋友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此类发言……
织田作之助认真地觉得:太宰也很该有一些朋友。
他平静地看着沉入海面的“尸体”。
“尸体”身上的某一处枪伤正以极快的速度复原,身上的其他伤口也在飞速恢复,几具“尸体”就在他和同事的眼皮子底下恢复呼吸,这点生机变化被海面遮挡,唯有前金牌杀手织田作之助察觉到。
织田作之助没有回答他在看什么,转身说道:“我要提前下班了。”
同事恍然:“哦,是你提过的家里孩子庆生?”
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