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危职业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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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危职业竟是我自己-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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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花辞不敢轻举妄动。
  花累面上还带着狼狈的泪痕,他抬手粗糙地抹去了痕迹,轻声道:“你为什么来啊。”
  他从床上慢慢走下地面,踉跄了一下,扶住床位:“多好,我们现在多好,所有的事情都明白了,那么多恶臭的都晾在阳光下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再也不用拉着你了。”
  花辞的嘴唇微微颤抖。
  “再也不用拉着你了,哥哥。”花累唇角浮出一点淡笑,“你知道我这些年多害怕吗?我太卑劣了哥哥,你这么努力我也长不好。”
  他指着自己胸口:“我害怕自己一个人,于是知道凶手也不说,明明是我们家的事,但我就是要把你拉扯下来陪我烂在这泥沼里,都是因为我害怕,可笑吧?因为我害怕,就可以把你的光明前景一脚斩断。我知道车祸的原因,我知道你成宿成宿地做噩梦,我知道你对我愧疚,我就巴着你这点愧疚,闭着眼睛把你捆在身边,你第一次离开我的时候,我还对你说,你对得起我爸妈吗?”
  “你那时候伤心死了吧,我看见你哭了哥哥,可我只想着不让你走。我是凶手啊,杀掉你十一年的凶手。”
  花辞眼前升腾起浓雾,看不清花累的神情。
  “你对我那么好,我却狼心狗肺大逆不道,我利用你的信任给你下药猥亵你,搞砸你的项目让你声名狼藉地被排挤出花氏。不论是我还是花氏,十一年的心血毁于一旦。”花累跪下身,膝盖碰触在冰凉的地板上,抬头看着花辞,“我这个烂人,跟我纠缠了那么久,哥哥,我好不了了,把我扔掉吧。”
  春日的风透过小轩窗柔软地吹拂过面颊,花累浑身冰凉,他突然想起两年前花辞走的那个夏末,他站在窗边,晚风只是轻轻一吹,他就知道那不再是夏天的风了。
  “我再也不缠着你了哥哥,你别害怕,向着你的方向走吧,扔掉我吧。”
  他表面皮囊还勉强能看,内里早就焦黑腐朽,痛意入骨。
  分明几分钟前还哭喊着“哥哥救救我”,在真正看到哥哥后,他却能冷静说出“扔掉我”。
  花辞喉头哽得说不出话,酸意直冲上鼻尖,他一步步走向跪在地上的花累,抬起手覆在他的额发上揉了揉,强压着泪意勾起一个笑容。
  “我的小鱼,怎么瘦成这样了啊。”
  花累会一辈子铭记这一刻,如同被点化洗礼的恶魔,神明轻微的触碰,让他刹那从心底汹涌出震颤,并不敢抬头。
  花辞抚过他瘦削的侧脸,俯身把人紧紧拥在心口,一手揉着他脑后凌乱的头发,语气还在打趣:“我们小鱼这么乖,哥哥怎么会舍得扔掉呢。”
  在花累看不见的地方,泪水珠串般得砸落下来。
  花累从前总说怕自己离开他,他挺久了觉得烦,自己明明已经整颗心扑在他身上了,他觉得怎么还不足够让这小兔崽子有安全感,后来知道花累从小明白身边的豺狼虎豹,理解他对自己这个唯一可以信赖的人的眷恋,花辞渐渐觉得能够理解。
  但原来,还有更可怕的真相。
  他那么想让留在他身边的哥哥,从一开始成为他哥哥的目的就让人悚然,甚至差点被他的亲身父母推进地狱,可他还得靠谎言,靠折磨哥哥的愧疚心才能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花累就像一颗被夹在石头中间的豆子,被反复磋磨,花辞夜夜不得安眠的时候,他也未必就逃脱过噩梦,无时无刻不在私心和真相中左右为难。
  他卑劣的人生里第一次鼓足勇气,剥开丑陋面皮,把自己腐败的内里全敞开给心爱的人看,却没有想象中的雷霆暴怒,迎来一个梦中都少有的温暖的怀抱,逼得他浑身仍像被电疗似的抖。
  花累木讷地问:“是觉得我可怜吗?怕我死掉?你又要用你的余生来拯救我了吗?哥哥,我太恶心了,我好像又利用你了。”
  花辞心痛如刀绞,他匆忙抹掉面上泪痕,先低头吻了吻花累的发顶。
  “你,亲我了?”花累一动也不敢动。
  花辞直起腰,两手捧住他的脸颊,低头在他眉心处也落下一个吻,肯定回答:“是,我在亲你。”
  花累还想说什么,下一秒嘴唇一热,他看见哥哥侧着头,微阖着眼一脸虔诚,震颤的乌黑睫毛像蝴蝶的翅膀。
  他从没接受过那么温柔而缱绻的吻,像在耐心抚愈他心头的每一道伤疤,花累僵直地跪坐在地上,几乎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也许很长,也许很久,他们早已失去了分辨时间的能力。
  花累的眼睛轻轻一眨,滚落下一大颗泪珠,被他们彼此吸。吮进口中,如同此时心境般咸涩。
  花辞被这滴泪烫得一抖,微微移开了一点,看了一眼花累,转而又啄吻了一下。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花累的眼眶中往下落,非常突兀,他面上缓慢地显出一点慌乱,手腕抖得异常剧烈,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
  “你为什么亲我啊?哥哥。”他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你不喜欢我,你这是第一次亲我,可你不喜欢我的。”
  花辞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他抬手把花累凌乱的头发理顺,把他整个人拥进怀里,眼圈泛红地笑:“不是第一次亲你啊,你都忘记了吗?你小时候,哥哥很喜欢你,每天都亲你。”
  花累执拗地想从他怀里退出来,自惭形秽地想往床底下藏:“小时候喜欢我,现在不喜欢我。”
  花辞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摁在怀里,不让他躲:“现在不喜欢你,现在哥哥是爱你。”
  花累听到这表白,明明是期盼已久的,却不见丝毫欢愉:“你别骗我了,哥哥,你别救我了,我不配,你有自己的人生。”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抖着手从自己的胸口扒拉出了一条项链,项链上挂着一只朴素的银戒:“我把自由还给你,我把自由还给你。”
  这枚花辞以为早已经被扔掉的银戒,他那时候奋力拔下来,嘶吼着“你不配”而全力扔出去的银戒指,被好好地挂在距离花累心口最近处,沾染上他每日的体温。
  花辞终于忍不住再次掉下来泪来,他握住花累的手:“哥哥不要自由,小鱼还记得我当时的愿望吗?我只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花累的动作顿在原地。
  花辞握着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胸口,让他听自己的心跳声,转而认真地捧着他的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小鱼,我怎么会不爱你呢?你被抱出产房看到的第一眼是我,露出的第一个笑容是给我,你的第一次开口说话第一次吃饭第一次被哄睡着,全部都是我做的。我培养了你的说话方式,做事习惯,甚至包括每一个爱好,我怎么能做到不爱上你呢?我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因为我唯一的理想型是我亲手缔造。”
  他低头再次吻了吻花累冰凉的嘴唇,低声道:“我亲手缔造了你,我亲手缔造了我的爱人,哥哥只是醒悟得太晚,但不是爱你太晚。”
  他在进行晚到了二十年的表白。
  这世界上的爱为什么要被简单粗暴地归类划分呢?
  他和花累之前早已经分不清亲情与爱情,浓稠焦灼着彼此,他们不需要去分清,因为他们之间永远不应该分离,他们就像是两颗互相依偎交缠的植物,共享养分,共享阳光与空气。
  花累从没有那么哭过,他以前也常哭,但总是为了撒娇卖乖,象征性地假惺惺挤出几滴泪,而此刻眼里的泪仿佛流不尽了,也并不缱绻,只是空洞地流泪。
  “哥哥。”
  花辞抱紧他:“我在。”
  “哥哥。”
  “我在。”
  花累声音嘶哑,他多年梦境此刻成真,先于欢喜之前的是不敢置信,他抬起手用力地握住花辞的手臂,把人狠狠地扣进了怀里,紧到呼吸都觉得痛。
  花辞犹如一片舒展的树叶,把这个生病了的孩子无限柔软的包裹在了怀里,给予他所有的爱意。花累的心落到实处的同时,精神也抵达崩溃的极点,浑身卸去力气,晕倒在他怀里。
  ?【作者有话说:】
  甜了甜了甜了。
  今日二更,补上昨天的。
  寒武现在改版整的还挺花里胡哨哈哈哈哈。


第六十七章 晚安,男朋友
  花累安静地睡着了,他躺在病床上,手指紧攥着花辞的袖子角,却并没有不安的表情,连呼吸都是平和的。
  方才哭得太凶,满脸干涸泪痕,花辞担心他皮肤干裂,又怕弄醒他,于是拿了棉签蘸着水一点点擦拭干净,弄了温水浸润过的手帕放在他眼睛上湿敷。
  陈真进在一边看着不免感叹,就算是再被细心叮嘱过的护工也做不到这个份儿上,他这个老板从小到大受的都是这种待遇,一直被人好好地放在心尖尖上,真是好运气。
  花累一点不像是浅眠的人,不论怎么被花辞触碰,他也潜意识里知道那是哥哥,越发安心,睡在大一号的病号服里乖得不行。
  花辞坐在床边静静地陪着他,怎么看怎么心疼,伸手抚平他肩头衣服的褶皱,低声道:“怎么就把自己瘦成这样了。”
  陈真进顺着他的话,眼神落在那明显大一号的病号服上,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花辞陪了花累一段时间,看他睡熟了才去和他的主治医生细聊,他怕花累醒来不见人会着急,掐着时间回到病房,一推门就见花累已经醒了,正要着急地下床。
  花辞还没来得及走近就被冲上来的人用力抱进怀里,声音里满是后怕:“一醒来没看见你,我还以为是我做的一场梦,吓死我了。”
  “梦到我的话怎么也该算是美梦啊,害怕什么?开心才对。”花辞微微仰起头,伸手在他后腰上拍了拍,“我去给你看看今天的晚餐是什么,然后回来叫你起床吃饭啊。”
  花累笑了一声,点点头,把花辞松开,但又实在像个馋肉骨头的小狗,放开手的动作还犹犹豫豫的,逗得花辞忍不住勾起唇角,伸手拉住他到沙发坐下。
  花累眼巴巴看着他,想问他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近乡情怯般不敢多问,想挨着哥哥紧紧的,又怕自己这样惹人烦,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花辞不管这些,他挨着花累坐下,从果盘里拿出一只苹果开始削:“刚才看你嘴唇都干巴巴的,是不是在这里没人说你,就不喝水不吃水果啊?”
  他动作一派自然,用塑料小叉子插起一块放在花累嘴边,挑眉示意他张嘴。
  花累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眼睛里闪耀出一点雀跃,小心翼翼地张开嘴咬了一口,矜持得像个大姑娘。
  花辞看着他的动作,想起之前看过的一个狗狗视频,在主人咬一小口的示意下也是这样看着脸色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小点,他收回花累咬剩下的半块苹果自己吃了,笑着低声了一句:“bite a corner?”
  花累没听懂他的梗,但是看着哥哥吃掉了自己咬过的苹果片,雀跃又惊喜,两个人很快分食掉一只苹果,花辞见他意犹未尽的表情有些好笑,拉着人站起来:“再吃一会儿吃不下饭了。”
  能被陪伴这么久,花累已经觉得心满意足,他等着哥哥跟他说告别的时候,可一直等到夜幕深垂也没等到,反而见疗养中心的工作人员拿进来全新的洗漱用品和被子枕头。
  花累一向聪慧,这一辈子也没像今天这样呆了那么多次过,他直勾勾地看着花辞问:“你不走了吗?”
  花辞其实并不知道如何从兄弟顺利地转换成爱人,可他心道自己不主动些,花累这个小傻子估计更踟蹰,自己只能先迈出一步蒙着眼睛乱教了。
  他被花累这么冷不丁一问,做足了心理准备也无用,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强压着耳垂微烫,故作镇定地把人拉到自己面前:“确定关系的第一天就同床共枕,确实是有些太急了,不过我们俩情况特殊,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而且我跑了这么老远来看你,没道理大半夜还不分我半张床吧?”
  他内里觉得有些尴尬羞涩,可奈何一身好演技,面上全然不似心理,抬起的薄薄眼皮看着人,笑意流转,咬字带着一点点上抬的语气,能把花累的魂都勾出来。
  私人疗养院的条件虽然已经很优越,但还是比不上家里的环境,单人病房的床铺也没有那么大,他们两个大男人同床共枕,本来是有些拥挤,奈何两人紧紧依偎着,居然还能富余出一点空间。
  房间的遮光效果非常好,关了灯后伸手不见五指,非常安静。花累睡了大半个下午,此时丝毫不觉得困,心脏因为亢奋“咚咚”地剧烈跳动,在过于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十分没有出息。
  花辞被他的心跳声逗得想笑,原本的不自在全褪去了,又拿回了身为哥哥的主动权,浑身放松下来。
  “心跳声好响,你不困了?”
  花累于事无补地往后挪了挪,低声道:“我控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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