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马克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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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马克游戏- 第4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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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血肉傀儡们仿佛失了魂一般纷纷呆立原地,没有任何一具执行曲芸的命令。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对面那家伙还有办法干扰依子的奥术链接?

    阻止魔术傀儡接受新命令的办法不是没有,曲芸就从雷特辛之书上学到了几种。但那无一不需要满足苛刻的条件,而施学申对奥术魔法的理解,又怎么可能达到这种深度?

    向对面望去,施学申倒是因为曲芸久久没有下杀手而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到底发生了什么?曲芸再次检查,发现傀儡中队与她的奥术链接并没有任何问题,而正在自愈的躯体证明这些血肉傀儡的魔核也不存在什么损坏……

    直到曲芸用四维的法师视角去细细绅士这些出自自己之手的造物,才突然大吃一惊!

    傀儡没有任何问题,出了问题的是……世界?!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空间。每一句魔术傀儡都被严丝合缝地限制在了一个个割裂的和它们形体相同的独立空间中。每一具傀儡所在的空间都是在更高维度意义上被从斜面上的空间剥离出去的。

    对这些傀儡而言,世界突然变成了和它们身体一样的形状大小,他们就算接收到新的指令,当然也做不了任何事。曲芸总不能指望这些战争工具能够像世界神一样打破更高维度的空间壁障。

    新奇的变化让曲芸甚至忘却了疼痛,露出了饶有兴趣的古怪表情。直到一道陌生的身影从塔顶走来,才恍然大悟。

    “游戏结束了?”曲芸对面色平静的青年人抬抬下巴问道:“可是我们还没分出胜负怎么办?另外,你又是谁?”

    虽然可以确定这人是她第一次见,但曲芸隐隐总觉面前的青年人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当没有人再站立在游戏场地上时,木头人的游戏就结束了。关于胜负,那只是你们自己的幻觉……或者说,虚妄无意义的追求,和游戏的目的毫无关系。”

    青年人冰冷地答道,像一具没有感情的机器:“你们可以叫我引路人。”

    “那么,引路人。我可以请问一下这些游戏的目的吗?”施学申长松了一口气问道。

    他看了一眼游戏结束后被刷新的玩家生命值。现在自己这方是:施学申2,施伍池1,红桃1,喷子1,贝爷1。

    而对手云裳仙府那边是:曲芸3 康斯妮2 梅娴诗1 任棉霜1 甄辉齐1 蓝枫2 尹熙颐1。

    第二场游戏下来,双方都没有人真正阵亡,但又双双被逼到了各自底线的绝境上。目前的局势对他而言不算乐观,但也不能说很大劣势。

    照这样下去,恐怕最后的结局最有可能的便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想把生命值尚未损耗的音乐家干掉恐怕极为困难,但相反对方想要所有人都平安无事活到游戏结束恐怕也不太现实。

    施学申知道云裳仙府这支团队依赖团队合作的程度介于他们韬略和生存精英之间。若是能大量剪除音乐家的羽翼恐怕对其后续的游戏也会产生重大影响。

    现在最理想的情况,就是在保证自己和哥哥存活的前提下尽可能地彻底杀死敌方团员。这样他们姑且可以暂时守住团队在界中的地位,以后还有再争高下的余地。

    至于有没有机会达成这理想的状况,就只能看下一场游戏的规则来决定了。

    这样思考的时候,施学申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于跟音乐家争胜的扭曲心理已经开始严重影响到了身为团队策士进行最合理的趋利判断的本分。

    因此他也就更加不可能想到,自从本场游戏开始,那个音乐家的一言一行都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而精心设计过的心理暗示。

    对曲芸而言,虽然出乎预料的各自为战的规则让同伴们陷入了陷阱,但她从没放弃过指定这场游戏时全歼对手的初衷。

    引路人以冰冷而空洞的目光扫了一眼施学申,暧昧不清地回答道:

    “游戏的目的与你们这些原始人无关,也不是你们那仍旧停留在物理层面的落后大脑可以理解的。但如果你们真的能猜到游戏的目的,我想你们或许会获得一份特殊的奖励。

    下面,我会带你们去到第三场游戏的场地。之前被淘汰的那些素材都已经在那里等着你们了。”

    一,

    二,

    三!



    0816 第十七章上 庄周蝶(第三十七节)

    三秒过后,施学申感觉眼前的景象匆匆变化。转眼间瞬息千里,数百座正八面体的巨型黑塔转瞬即逝,他已经站在了不知多么遥远的一片荒芜大地上。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站在原地没动,但是整颗星球突然向着他站的方向加速旋转一样。眼前的一切倒退得飞快,但整个人却毫无实感,像是自己并没有亲身身处此方天地一般。

    而一直透过四维视角观察的曲芸则明白,他们不过是通过第四维度的最短距离一瞬间横穿了地表上相距甚远的空间中两点而已。

    在第四维度下她可以清晰地宏观纵览自己一瞬间经过的整片三维空间。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她感觉自己被引路人带着穿越了大约四分之一颗地球的距离。

    然而这广袤的空间中却没有任何景色的变化。没有森林,没有山川,没有海洋;更没有飞鸟游鱼兽踪人迹。甚至连海洋干涸后形成的巨型盆地,或天外陨石撞击出的环形山也不存在。

    直到这时,曲芸才十分确信地断定这里肯定不是自己的精神世界。无论如何,她的潜意识都是无法容忍这种平静,和谐,广袤与单调的环境的。

    如果说什么人会拥有这样的精神世界,曲芸觉得恐怕只有半截入土对未来失去一切希望的老者,或者从零开始尚未演化出完整情绪情感的人工智能才有可能。

    从头到尾,就只有无尽的荒漠和为数众多的巨型黑塔。恐怕整个世界都是这副模样。

    三人停下来的地方早有先前被木头人游戏淘汰的团员们在等待。像捉迷藏之后一样,所有人须发俱全没有缺胳膊少腿的情况。而且虽然这一次不再有密密麻麻的周庄蝶进行着限制,但两方人依旧相安无事。

    施学申眼前的情况露出了疑惑的神态,而曲芸则直接询问引路人:“能不能把我的伙伴们从分割的小世界中放出来?”

    或许是作为失去生命值的惩罚,曲芸可以看到等在荒原上的伙伴们全都陷入了和几秒钟前她那些血肉傀儡一样的状态,被分别切分关在了与她们身形相等的独立空间呢。

    看起来似乎是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实际上只是纯粹的无法活动。

    作为“木头人”游戏失败的惩罚,这种局面倒是充斥了满满的恶趣味。

    年轻而呆板的引路人丝毫没有理会曲芸的要求,而是凭空拿出了一台……声波记振仪?

    嗯,没错,就是声波记振仪,曲芸在音乐历史课上见过这玩意。不要被它高大上的名字欺骗,这并不是什么装载在深空飞船上的未来黑科技装备。

    与之相反,这玩意是十九世纪中叶,在留声机发明二十年之前人类最早鼓捣出来记录声音的东西。

    大体来讲就是一个酒桶状的采音筒对到一个可以记录波纹的手摇滚轴上,将声音以可视化的形态记述下来。

    看着这件古董曲芸额上留下一滴汗来。这货先前管她们叫做原始人,现在这是要用实际行动来表示科技歧视?

    比起先前那个深邃和蔼又有些沧桑的年老引路人,这个年轻人一本正经地鄙视你,给人一种十分欠揍的腹黑感。然而,你就是拿他毫无办法。

    然而把鄙视进行到这个地步这位引路人似乎还不满足。他瞪着一双死鱼眼扫过在场所有玩家之后,居然开始摇动把手。

    采音筒这边并没有人说话,但是滚轮却打出了一长串纸带。再定睛一看,可把曲芸气坏了。纸带上哪里是声波记振仪本应打出的波形曲线图,分明是配着乐谱的歌词:

    sol…i,sol…i,sol i re i sol……

    丢呀,丢呀,丢手绢……

    “好吧,依子已经清楚第三场游戏的内容了,你的解释效率低下且毫无意义。现在,请问能否以正常的二十一世纪的人类思维方式简单明了地讲解一下具体的游戏规则?”实在难以忍受引路人的行为艺术,曲芸吐槽式地打断道。

    至于需要特意强调一下二十一世纪,是因为这引路人的时代观念明显有些……与众不同?你家的原始人懂得使用声波记振仪吗喂!

    引路人听到曲芸的问题后仿佛当机了一般,目光呆滞地思索了良久。就在大家以为这货是不是睁着眼睛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开口回答:

    “罢了,汝既问之,便与余解。一人成体旁人成面,体有三问可获天机,择一面而落帕。面起而体,体面先入图者得生机。尔有双伍,轮替之,败者共则一牺牲。唯图内者不与论之。”

    一边说着,引路人抬手一指,荒地上像是被人用树枝划过一般凭空生成了三个将将一人可以站进去的三角形图案。

    身为魔法师曲芸对这种抬手在地面上画出图形的小把戏丝毫不感到惊奇。比起这个,她只想说的是……你他喵的是不是对二十一世纪有什么误解?

    虽然话不多,但至少刚刚还好好说话来着。怎么一提起二十一世纪,就好像是要去追溯什么早已被遗忘的人类最古早的语言似的?

    另外这引路人的表现也是蛮奇怪的。一般来讲,就算是个外星人,只要语言相通的话互相沟通一下总能把问题很简单说清楚的。

    但这个呆板的的年轻人却像是没有和同类交往过一般木讷。明明感觉不到什么恶意,却总是事倍功半地将问题复杂化。今天这游戏若不是有曲芸和施学申这种顶尖的策士,怕是光规则这个坎就让人真的没法玩下去了。

    或者说他就像是……并不懂得与人沟通,但却由于游戏程序限制不得拒绝玩家对规则提问的机器人一样?

    虽然心理还是满满的吐槽欲,但曲芸姑且也算是明白了这第三场游戏的意思。然而她却没有时间再向伙伴们解释了。因为引路人讲完规则便抬起手向下挥了挥。

    然后,曲芸就感觉自己整个人被“啪”地拍进了地面。



    0817 第十七章上 庄周蝶(第三十八节)

    “他们,能听见我们说话?”

    看着地面上十一个一模一样的五体投地姿态的人形平面,施学申嘴角抽搐着。

    “能,但有人出局前,他们不能讲话。”引路人以一种理所当然的冷淡语气答道。

    你这不是能好好说人话么喂!

    虽然作为很可能是全国学习成绩最好的学神高中生施学申完全可以理解引路人用更古老的语言所讲出的规则,但其中总还是有些跟语言无关的东西让他费解着。

    然而此刻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被拍成了二维平面,他立即就明白了规则中所谓“体面”的含义。

    简而言之,这第三场丢手绢游戏大体就是说两队互相轮换丢手绢,除了持有手绢的人,其余所有人都会被拍成二维平面且无法被分辨。

    丢手绢的人必须通过三次机会获得的情报来推测出至少一个敌方团员的身份,并把手绢丢在某个敌方成员身上。然后得到手绢的人大概就可以恢复三维,和丢手绢的对手争夺先踏入地面上三个三角形的机会。

    错选成同队团员的,或者后踏入三角形图样的一方被视为一轮游戏的败者。败者需要全团一起选择出一名团员损失生命值,但不能选择已经进入三个三角形之一内部的玩家。

    对于前两场捉迷藏和木头人动辄只能活下来两三人的规则而言,这场丢手绢的规则相对温和。每轮只淘汰一个人,还是败方共选出来的。这样只要不被逼入绝境,完全可以靠着剩余生命值比较多的团员自我牺牲来避免真正的死亡。

    然而这仅限于那些高度组织化的成熟团队。若是有大量新人的队伍或者原本就貌合神离的应选者团队遇到这样的游戏规则,估计又是一场人性大戏。这似乎也是这个世界诸多游戏的一点共性呢。

    在最顺利的情况下,每轮游戏一人胜出占据三角形。恐怕当游戏进行三轮后,地面上引路人画出的三个三角形全部被占据游戏也就该结束了。到那时两个团队加在一起一共就只会有三条生命值损失掉。

    不过这仅仅是顺利的情况下。就像绝大多数拉马克游戏的规则一样,这场丢手绢的规则中也暗藏着陷阱。

    如果玩家们总是没能正确选出敌方玩家,那么这场游戏的最后结果完全可以是所有参与者轮流被淘汰,最终死到只剩一人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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