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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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孟-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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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辞镜问:“那如何才能算得上诚心?”
  罗生:“下官在曾在庙中清扫半月,平安符即为酬礼,也有人捐万两香油钱讨不到一个符,全看天意。”
  严辞镜微微惊讶:“这个平安符如此难得,当初为何罗大人给了我?”
  罗生将平安符放回严辞镜手中,欣慰地笑:“严大人勤政爱民,是江陵之幸,这符是下官的一点心意,严大人好好留着便是。”
  严辞镜心中感动,又想起近日府衙里的一系列事情,感慨道:“罗大人,若是府中能上下齐心,本官也没有什么好奢求的了。”
  “严大人定会得偿所愿。”
  严辞镜点点头,目送罗生离开书房。
  罗生为江陵操劳,早已显出老态,严辞镜十分抗拒怀疑他,但牵扯着孟霄旧事,语方知也被诬陷入狱,严辞镜最不该动的,就是恻隐之心。
  作者有话说:
  上了必读,真的非常感谢一直追文的各位!!谢谢谢谢!


第108章 遇刺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先是小五发现罗生回了房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等他闯进去查看,只搜出了一个通往府外的地洞。
  站在空荡荡的厢房里,严辞镜的反应和语方知的一样快。
  严辞镜在众人的惊诧中,对出逃的罗生下达了逮捕令。
  语方知猜测罗生会去找曾庇护过他的何潜,立刻动身去兵府。
  可他们都晚了一步。
  严辞镜刚出门就撞见了来府衙汇报的小兵,气喘吁吁地说,何将军在府中遇刺,生死未卜。
  再是语方知派去监视何潜的人来报,说亲眼见到罗生进了兵府,半刻钟后,乘快马离开。
  “何潜有武力傍身,我的人靠太近会被发现,所以只敢在远处监视,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我的人已经去追罗生了。”语方知驾马疾驰,带严辞镜去兵府。
  严辞镜也是惊惧未消:“罗大、罗生武功再深不可测,也不会到何潜应付不了的地步,他定是在何潜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出手,才会重创何潜。”
  严辞镜想对了。
  何潜倒在私见罗生的偏房,这里偏僻而隐秘,根本没有人察觉到什么,直到岳钧山看见一道鬼祟的身影从偏房中离开。
  当时岳钧山粗声大喊,本意想追,但凶手显然早有准备,他将房门大敞,让倒在血泊中的何潜暴露无遗。
  “当时我着急救人,没顾上追他,不然不可能让他跑了!”岳钧山将长剑握在手里,恶狠狠地说。
  严辞镜看岳钧山这模样,知道他并没有看见凶手的脸,不然他的情绪就不只是愤怒了。
  “唐大夫怎么说?”
  撞上严辞镜的从容不迫后,岳钧山满腔的的怒火硬生生压了下去,嘶哑的声音中满是担忧:“唐大夫说,还好冬日穿得厚重,匕首没有完全没入胸腔,但再晚一步,将军就、就!”
  语方知知道唐霜这么说,就是有救的意思,也不忍着了,当场讽刺道:“早就提醒过何将军莫要以身犯险。”
  严辞镜看了眼守卫森严的屋子,道:“是罗生藏得太深了。”又提声对岳钧山说道,“本官已下了逮捕令,同时上报大理寺,凶手牵扯旧案,定不会让他跑了。”
  “何将军要是醒了,派人来府衙报一声,何将军底一定有很多话要说。”经过此事,想必何潜不会再对罗生的事守口如瓶了。
  经严辞镜提醒,岳钧山想起一事,道:“当时我冲进偏房,将军还没有昏迷,他推我,让我找严大人!”
  严辞镜了然,岳钧山并不知道何潜庇护过凶手的内情,所以他派人来府衙,只说了何潜遇刺的事。
  但严辞镜想到的,显然比岳钧山多得多。
  出了兵府后,严辞镜一言不发。
  从蝇婆一事开始,就各种不顺,语方知知道严辞镜心中不快,出了兵府到了人少的地方,他便伸手往严辞镜袖中探。
  他碰到一个冰冷的拳头,还摸到了一截纸。
  严辞镜主动将那枚平安符放进语方知手心。
  “这是罗生之前给我的。”
  声音堪比天上疏烟,拢不成一个清晰的恨字。
  语方知想了一会,还是没想好要怎么劝,只好将平安符的折角抚平,再还给严辞镜:“这平安符千金难换,罗生送你时,是真心的。”
  “是么?”严辞镜低头将平安符收进袖中,道:“彼时我随何潜出城剿匪,罗生隐瞒了墉山客栈有异的情报。”
  “事后他送我平安符,不过是想打消我对他的疑虑罢了。”
  “再是在参汤中下断肠草。”严辞镜抓着语方知的手,道,“他还是想我死。”
  语方知握着他冰冷的指头,道:“他并不是针对你。”
  “我明白,我挡了他的道,我还知道,他跟蝇婆千丝万缕的关系,他还能说服何潜护他,他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前面有人,严辞镜把手收回来。
  语方知担心他动恻隐之心,便问:“你还要查到底么?”
  严辞镜跟他对视一眼:“要查的。”
  语方知松了一口气,凑到严辞镜耳边,低声说:“严大人要是不查,那我就只好一个人查了,那日我亲眼见了严大人吐血倒下命悬一线的场景,怎么也不会放过罗生。”
  严辞镜抬眼:“你也差点……”
  “这算不算殉情?”语方知笑。
  严辞镜摇摇头,垂眸,指头从宽袖中探出来,拉了拉语方知的袖子,道:“我与你相识未满一年。”
  再是眼中的柔光退去,严辞镜耳根红透,他紧紧地握住语方知乱动的手腕,不让他轻举妄动,低声警告:“人多,别闹。”
  语方知按捺住要把严辞镜往小巷里推的想法,道:“怎的严大人说情话,像是要叫人拉我下去打板子?”
  语方知抱怨他说情话都那么严正,实则心中清楚,单就罗生下毒差点连累了他这点,严辞镜一直存着气。
  所以无论罗生之前待严辞镜如何,严辞镜都不会轻易放过罗生。
  语方知道:“从我记事起,罗生就在江陵做官了,江陵没人不认识他,但还没到人人交口称赞的地步,他这官当得中规中矩,所以那么多年也没有高升回京,不知他心中是否积怨,但我爹却是开心得不得了,这么多年送去打点的银钱,不能白白花掉。”
  “贪是贪了些,办事还算爽利,没什么特别的,我从没怀疑过他。”
  语方知继续说:“现在想来,他的身份实在是特殊,为官三十载,早在多年前,他就以某种方式参与进蝇婆一案中,后孟大人返京,他私放蝇婆,如今放不走蝇婆他便杀人了事,为了自保,下毒,刺杀,坏事做尽,没人能怀疑他,他靠的就是不起眼。”
  “你不必思虑太多,放任大胆地查便是。”
  前面就是集市,门外刚贴上一张逮捕令,百姓围着罗生的画像指指点点,走近了,便能听到盼望早日抓到凶手的话。
  严辞镜点头:“他犯下的错,我一件也不会放过。”


第109章 真相
  因为府里出了大事,本来打算回乡参加孙儿满月席的李大人,不得不留在府里处理诸事。
  查案搜捕本不关他的事,他只需静静等待,顺便和各房大人一起唾骂罗通判就行,直到他看到了被摆在大堂里的草药。
  仵作在众人面前验了一碗参汤,还在没用完的草药中,指认出了断肠草。
  李雉看着被仵作捧在手中的人参,眼底一黑就跪了下去:
  “严大人!下官给各房大人送人参是好意,绝无二心!是罗生提议下官搭配甘草、干姜、白术等药材组成参汤原料,还给下官介绍了药铺,至于严大人这份为何掺了断肠草,下官真的不知道啊!”
  李雉妻小和睦,孙儿刚问世不久,除非他是活腻了,不然不会放着天伦之乐不享来毒杀严辞镜,再是下毒也不会那么明目张胆,人参只送了严辞镜还好说,大张旗鼓的送了所有人,怕怀疑不到他头上吗?
  严辞镜知他无辜,但还是唤了药铺掌柜前来问话。
  “这位李大人是跟罗生一起来的,之后配药时罗生的确进过药房,至于在严大人的药包中混入断肠草……不说罗生,就算是小的,也一眼能看出成色形状最佳的那颗人参,一定是送给最位高权重的人。”
  真相大白,成也断肠草,败也断肠草。
  如果不是语家那一锅十全大补汤误打误撞,解了断肠草,严辞镜现在已经站不起来了。
  断肠草彻底暴露的罗生的心思,而严辞镜和李雉在书房中的对话,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严辞镜并不避讳地在李雉面前提起人参,随后还同意了李雉的休沐请求,李雉离开后,必会跟各房大人交代诸事。
  罗生混在其中,知晓了严辞镜并不怀疑李雉,人参一事他又不能全身而退,已经凶途末路了,青天白日就去找了何潜。
  罗生重伤何潜,是狗急跳墙之举,可想而知,何潜并没有跟他再次达成一致。
  房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罗生和何潜两个人知道。
  罗生外逃,那便只有何潜一个人知道。
  好在何潜孔武有力,受了重伤也恢复很快,第二天下午,他就派了人来寻严辞镜,请他去兵府一叙。
  严辞镜被岳钧山迎进门的时候,注意到了一个畏缩在檐下的妇人。
  岳钧山看到她,脸色很难看,嘴动了动,还是没说什么。
  严辞镜见她衣着素净,体态丰盈,十指也不粗糙,不像是一般粗野农妇,只是面上十分悲戚,若他猜得没错,她便是何潜那位丧夫的庶妹。
  “严大人,里面请。”岳钧山将屋门打开。
  漏进去的寒风将屋中的炭盆吹得更旺了,何潜平躺在病床上,受风咳了两声。
  两声艰难的咳嗽没换来床边人的怜悯,段乘空数落:“你说你,虽说你拼尽全力才能勉强跟我打个平手,但你的功夫也不差,怎么还能给人偷袭的机会?”
  肩上的苍鹰也跟着劈嗓子嘶了一声。
  语方知则抱胸站在床头,看着何潜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笑道:“师父,少说两句。”
  何潜不理这对黑心师徒,有气无力地唤了声严大人。
  严辞镜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扫了眼何潜缠满绷带的胸口,道:“何将军刚醒就请本官来……有话直说吧。”
  严辞镜单刀直入,何潜的脸顿时青一阵白一阵,不想给人看他的脸色,便瞪帐顶的苍鹰,低声问:“人抓到了吗?”
  严辞镜抢在语方知之前说话:“还没有,但罗生的踪迹出现在墉山,不知他北上去往何处,何将军可知他会去找谁?”
  何潜摇头。
  语方知安抚地拍了拍严辞镜的肩膀,对何潜说:“先前何将军不知事态严重,如今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在鬼门关晃了一圈,相信何将军不会再有所隐瞒。”
  何潜没了将军服制,凶悍气被病气压倒,显出上了年纪的疲态。
  “岳钧山,你先带人出去。”
  多余的人离开,屋中凝重的气氛也没有缓解一分,段乘空还火上浇油:“何兄你糊涂啊!孽徒已经跟我说了,你为什么要保罗生啊?”
  三双眼睛盯着,自己又重伤再床,何潜拿不出一点气势,只好将长久埋在心底的内情说了。
  当年,罗生的弟弟跟随何潜赴北境,替何潜挡剑而死,何潜心中有愧,所以当罗生出面,求何潜帮忙隐瞒他杀害蝇婆的事时,何潜只能点头答应。
  “至于我与他在房中争执,是他突然告诉我,他毒杀知府的计谋败露,还要我助他离开,蝇婆一案中我保下他,已是违心,他又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我怎么可能再帮他?他假意心灰意冷,实则怀恨在心,临走时说要感谢我,最后竟然借作揖的功夫偷袭我!”
  “我眼看着他离开,生怕我不幸离世后,没人知道是何人所为,所以岳钧山一进来,我就叫他去找严大人……”
  终于还是将实情说出来了,何潜半阖眼皮,神色萎靡,一声叹息在死寂的房中十分清晰。
  相较严辞镜和段乘空的沉默,语方知就直接多了:“何将军,你就不好奇他为什么要杀蝇婆,要杀严大人?”
  何潜缓缓道:“大概是严大人快要查到了毒杀蝇婆的凶手,他急了吧。”
  严辞镜道:“蝇婆被你抓回监狱后,我曾进过一次牢房,当时罗生也在,断肠草汁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被下在蝇婆碗里的,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进过牢狱,府内排查的名单中,也没有他。”
  段乘空疑惑道:“就因为杀了个死囚,事情要败露了所以要杀查案的知府?不可能吧?杀人又不是买菜,罗生还跟你说了什么?”
  何潜想了一会,道:“在乱葬岗,他亲口认下当年私放蝇婆的事,当时我逼问他为何要放走蝇婆,他边哭边说,因为财迷心窍,他跟蝇婆达成交易,等时机合适,用一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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