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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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孟-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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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要玩弄我到什么时候?”严辞镜用手遮住眼睛,很无力。
  语方知将严辞镜轻拢进怀里:“我想亲近你,没想欺负你。”
  “若是每次抱你,都要挨上一巴掌,我也是愿意的。”
  严辞镜由他折腾,困乏地闭上眼睛,说:“早知道会有如今的局面,当初我宁愿没见过你。”
  “是么?”语方知笑了笑,给严辞镜抚胸顺气。
  “好像是,”语方知自说自话,“你看你,以前从不让杜松守夜的,还为了防我,连窗户都关上了,晚上睡不好怎么办?”
  严辞镜一直偏着脸,不想看语方知,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语方知笑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中的怜惜和自嘲。
  他根本没想过,语方知也会流露这样的情绪。
  他满心只想着让语方知走。
  “你若是想留在这里,那你就留吧,我去别处。”
  语方知赶紧按住他:“我来是有要紧事!关于睦州,你真的不听?”
  有关公事,严辞镜还真的就安静下来了,等着他往下说。
  语方知也严肃起来,事态严重,他不得不暂时收敛:“你附耳过来。”
  严辞镜也是迷糊,两人都在一间房里,低声说话又传不出去,哪里要靠那么近?
  只见语方知微微一笑,哄道:
  “你香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
  之后,严辞镜每每想起这一巴掌,都会捧着语方知的脸,一脸懊悔,这时候语方知就安慰:没事,一点都不疼,都没留印。
  小清揣手嘀咕:瞎说!那几天少爷的脸臭得像茅坑,哪有人敢提脸上的五指印?


第73章 白玉
  “你香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语方知还真让出脸来等着。
  严辞镜冷冷看了他一眼,甩开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掀被子下床,被语方知拉住,按回床上。
  “我说我说,真拿你没办法。”
  “是这样。”语方知又把严辞镜搂紧怀里了,严辞镜虽然气愤,但现在也不是挣扎的时候。
  语方知说:“大人已经看见了城中流进来的难民了罢?其实他们不是从城门进来的,不然你不会到现在才发现。”
  严辞镜思索了一会,明白了:“从城西月坝处。”
  “是,城西修月坝,打穿了城墙,留出那么大个口子,他们就是从那里进来的。”
  “你要告诉我的,就是这个?”就这么点过时的信息,不足以让严辞镜忍受与他十指相扣。
  “当然不是,”语方知揉着他的指头,“我要说的,是睦州知府蒋图。”
  “语家商线覆盖全国,早在今年三月,我手底下的走商,就已经收不到睦州的茶叶了。”
  严辞镜问:“为何?”
  语方知答:“当时知府蒋图下了一道令,严禁茶农私卖茶叶,只能卖给官府制定的茶商,指定的茶商收茶开价,开出的价格跟鱼食差不多。”
  “大人一定想到了,茶农、其余的茶商不乐意,怨声载道,后来不知怎么,茶商突然都没动静了,也不知是被私下处理,还是妥协了。”
  严辞镜难掩惊讶:“后来呢?”
  语方知:“后来就爆发了涝灾,睦州也损失严重,不能种茶卖茶,其他的路也走不通了,为了活命,凶一些的北上成为劫匪,其余的到处奔走寻找生机,来到了江陵。”
  “城中涌入的难民,严大人想好怎么处理了吗?”
  严辞镜道:“自从上次疫病之后,城南斧头村就被烧成一片废墟了,但那是块避灾的好地,我打算将他们安置在那里。”
  语方知笑着亲了严辞镜一口。
  “不愧是我的严大人,真聪明,这么做,一来能把难民往城外挪,缓解栖流所安置压力,二来城南斧头村重建又有了人手,一举两得。”
  严辞镜叹了口气,用手背蹭脸侧的口水渍,不满道:“还有什么?”又道,“蒋图呢?你的人还查到什么?”
  “严大人真聪明!”
  这次语方知还没动,严辞镜就把两边脸都捂住了,就怕他又突然给个湿漉漉的“奖励”,语方知被他的举动逗笑。
  语方知退而求其次:“好了,手给我。”
  严辞镜不愿意:“怎么?”
  语方知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紧紧挨住严辞镜,道:“蒋图可不是个简单的人,派人去查到的消息,听得我直发抖,严大人若是不牵住我,我可不敢说。”
  假不假?
  假也没办法,严辞镜只好妥协,暂时牺牲掉一只手。
  “抓手腕?我还以为你要捉拿我呢!”语方知将五指伸进他的指缝间,紧紧扣着。
  严辞镜不耐烦:“你到底说不说?”
  “说!”语方知立刻认真起来,“低价收茶的茶商就是蒋图的人,睦州茶好,量这么大,能白赚不少银子,但我的人追查过去,并没有查到那些银子的藏身之处。”
  严辞镜问:“钱送去哪儿了?”
  语方知道:“晔城。”
  严辞镜大惊:“魏成?”
  “不一定,”语方知道,“如枯从京城传来消息,他并没有发现魏成跟睦州的联系,况且蒋图也是早年牵连进孟大人一事,被贬离京的官员之一,他该跟魏成老死不相往来才对。”
  不是魏成?那京中还有谁?严辞镜猜测:“许是蒋图把钱用来上下打点,并不只给某一个人。”
  “不知道,”语方知又说,“最奇怪的是,蒋图吃穿用度极为清简,府衙也多年未曾修缮,若是为了升官发财,难道不是先让自己过得体面些,再行贿赂吗?”
  严辞镜觉得蒋图大有问题:“我想派人去看看。”
  语方知点头:“蒋图可能跟晔城中某些人有不可告人的牵扯,改天我亲自走一趟。”
  “亲自去?”严辞镜心想,语方知亲自出马,事情应该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但除了语方知,也没有什么人能完全得他信任,去处理此事了。
  但语方知完全会错意了,他的眸子亮着喜悦的光:“大人这是舍不得我?”
  严辞镜抽出被悟出一掌心汗的手:“事情说完了,你可以走了。”还怕态度不够清楚,翻身背对语方知。
  “一起睡,好不好?”身后的声音难得带了一丝祈求。
  他说不好就行了吗?严辞镜不搭理他,还往床沿挪了挪,卷着被子缩成一团,就这么睡着了。
  语方知好纳闷,说了要一起睡,连个被角都不留给他?好吧,他也不是蛮横的人,既然不给被子,那他就要人吧。
  他小心翼翼地帮严辞镜翻了个身,好在严辞镜睡得很熟,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被语方知搂进了怀里。
  记忆中的笑颜已经远去,语方知都记不得上回严辞镜对他笑是什么时候了,他吻了吻严辞镜的眼睛,鼻尖,脸颊。
  严辞镜安静沉睡的样子也是极好看的,其实怎么样都好看,要不然语方知也不会一看到这张脸就没辙。
  “你就这么讨厌我么?”语方知抱怨的时候也是笑着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开玩笑。
  “许是我把你逼急了。”语方知贴住了严辞镜的唇。
  “若不这般,我怕再也碰不到你。”
  他吻进了严辞镜湿热的唇齿间,带着不被认可的、一厢情愿的情意,还有如潮水般,源源不断的眷恋,他紧紧地吮住了严辞镜的舌尖。
  严辞镜无意识地哼了一声。
  语方知根本不怕严辞镜醒,就像他不怕严辞镜知道他的心思,或者说他希望严辞镜醒,叫他看清楚,语方知对他,到底痴迷到了何种地步。
  亲吻并没有持续很久。
  语方知坐在地上喘息,背对着严辞镜。
  趁人之危的是他,临阵逃脱的也是他,就算把严辞镜的衣服全部剥光,他也没办法对着完全没有知觉的身体下手。
  他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无怨无悔,他想要严辞镜,完整的,从里到外。
  “你不给我,那便由我给你,连同你的那份。”
  语方知临走前,在严辞镜眉心落下了一个吻。
  还有一颗真心。
  早上严辞镜是被冻醒的。
  醒来时发现外袍大敞,裤子也早就落地,一点被褥也没盖,窗户还开了,怪不得他觉得冷。
  想去捡被子,又发现手中抓着东西,方方正正,凹凸不平,他举到眼前看,发现是一块剔透的白玉,上面纵横着粗细不均的线条。
  对着光细看。
  花枝纤细,花瓣饱满圆润,玉色纯净圣洁,严辞镜挑不出错。
  可雕玉的人却不好。
  再想就要把那晚的荒唐事翻出来,严辞镜一下没抓稳,白玉摔在地上,清脆的磕碰声专往人心上撞,严辞镜赶紧起身去捡。
  白玉几番扑腾,翻了个个,另一面朝天,面上雕的人像,严辞镜看得清楚。
  玉光清亮,他的眸光却暗。
  严辞镜将目光移开,不看白玉,好像就能忘却送白玉的人。
  听见杜松打水的动静,严辞镜脱下寝衣,这才发现胸膛上的红印子,红艳艳的要让人看得上火,严辞镜眼不见为净,利落穿上了衣服。
  杜松已经在敲门,严辞镜想应。
  张了张嘴,又记着还躺地上的白玉,捡起来不知道藏哪儿,被谁翻出来都说不清,干脆带在身上。
  白玉塞进袖口,冰冰凉贴着他的肌肤,让严辞镜难以忽视它的存在。
  更进一步,他也越来越难忽视语方知对他的感情。
  作者有话说:
  晚安晚安!


第74章 治乱
  城中新涌入的难民,严辞镜想出了重建斧头村的办法,但要安排到位,还需很多布局:
  户房登记、工房出营造图纸,江州营管治安,一项项都要做好没那么简单。
  好在经过上次治灾一事之后,严辞镜的威仪和声望都有所提升,要调动府衙里的人事都很顺利,连江州营处也好说话了很多。
  栖流所里的流民要靠岳钧山去说动,往城南撤。
  好在流民大多淳朴,说是要给他们另寻宽敞的住处,就算要付出些体力,他们也没什么怨言。
  严辞镜还注意到流民中,有不少受伤生病的,特意派人去请了唐霜唐大夫在城南等候。
  “大人?”
  唐霜看见严辞镜时,他正站在斧头村外,隔着层篱笆,往村里看去。
  斧头村作为发病地,早就被焚烧殆尽。
  死去的村民另寻地方埋了个干净,茅草搭的屋子更不会春风吹又生,斧头村彻底没了。
  岳钧山站在旁边,也感慨万千,想当初他还跟严大人在小溪里发现了被泡发的病体,现如今小溪奔流清澈,早就将污秽都冲刷干净了。
  他还记得当日发现疫病的景象。
  “要不是语家少爷出手相救,严大人也不会那么快得到救治。”
  唐霜点头:“是,当时我见到严大人的时候,他手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若不是少东家反应快,大人的病症会更严重些。”
  岳钧山和唐霜说的都是事实,严辞镜没办法否认,更没办法不想起当日,语方知策快马而来的模样。
  风还是一样急切,吹得人耳边呼啸,他耳边依稀响起那声焦急又心痛的呼喊。
  “好了,我们进去吧。”
  岳钧山带人跟上,唐霜提着药箱跟进去进去。
  地上的废墟不处理,暂住的军帐没地方放,岳钧山指挥流民清理,重而大的横梁木头则让官兵来搬。
  流民中有孩子,孩子也跟着捡地上的枯枝败叶,堆成了一小摊,太重的搬不动,转着圆溜溜地眼睛看着一身青衫的白净男子。
  “你能来帮帮我吗?”孩子吃力地抬着木头一端,问。
  严辞镜赶紧去帮忙,木头陷在烂泥里,严辞镜把袖子卷起来,一把扛起木头,袖中白玉掉落,磕碰声被孩子的吆喝声掩盖,纯净的玉又被踩进泥里,几番践踏,脏污不堪。
  严辞镜没有架子,穿的衣裳不显富贵,又年轻,加上上手帮忙清理,身上也难免溅了泥点,所以没人看出来他是什么大人。
  岳钧山不凶,唐霜也温和,有些个流民就抱怨起来了:
  “来之前没说是这么个地方啊?栖流所还有免费的粥,现在还得干苦力才有饭吃,多累啊!”
  “是啊!我听说这里还是什么发病地,这不是要害死咱们嘛?”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江陵城啊?嫌我们脏、穷呗!说有地方安置实际上是想赶咱们走!”
  怨气渐渐将流民拢在一起,休息的间隙,他们的抱怨已经传进了严辞镜的耳朵里。
  他解释道:“栖流所空间太小,住不了越来越多的人。”
  流民不悦:“是嫌我们又脏又臭吧?”
  严辞镜否认道:“不是,栖流所空间狭小,人太拥挤容易生病,江陵城已经有了前车之鉴。”
  耐心解释换不来理解,流民高声质问严辞镜:“你谁啊你?凭什么赶我们出来?我们要去哪儿不行?这破地方我不待了!”
  这人蛮横得很,推了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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