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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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孟- 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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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难过着,被语方知捧住了脸,熟悉的气息拂来,忐忑散去一些,又听语方知说:“现在仔细看,你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你可知,为何我没认出你?”
  严辞镜点头,眸光黯淡:“早已不复当年的性情,物是人非。”
  “是啊,”语方知埋在严辞镜颈间,叹了口气,道,“我初见你时,便觉得你手段狠厉,连自己都不放过,为了报仇什么都不管,冷情冷心。”
  “我曾怀疑过你的身份,可惜你的火伤盖住了身后刀痕,我找不到更多的线索,只能说服自己,同姓严不过是巧合,猜到你户籍是假的,再不肯往下查了,我私心,并不希望你就是严惊平。”
  语方知与他碰着额,娓娓道出深藏的心事:“我不要严惊平去报仇,我希望他就此隐姓埋名过上安稳日子,不要回晔城了,不要像严辞镜这般不要命。”
  “后来,我又不希望严辞镜就是严惊平了,我怕得很,不敢猜严辞镜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我有点恨自己。”
  严辞镜摇头:“我做这一切都是自愿的!”
  “我会自责!”语方知摁住激动的严辞镜,望着他的眼睛,忧伤地说:“我能弥补的不过是身外之物,找回严惊平,我会保他下辈子衣食无忧,好赎孟家带给他的伤害。”
  “十三坡事发当晚我才知道你就是严惊平,我豁出命去救你也是自愿,是我孟家害你苦了多年,我这条命,还你了又如何?”
  严辞镜止不住地摇头,眸光含漾的一汪苦雨,因他摇头而淋淋地泄了些出来,见语方知的手抚来,他便乖顺地贴住那温热的掌心,哽咽着,倾吐了藏在心底的懊悔:“我不要你这般,我要你好好活着,我不曾想过你会找我,我以为即便我走了,也还有人伴你一生。”
  语方知之前只觉得他心思难猜,不知他内心曾有过烈火烹油般的煎熬,此刻知道了便心疼得不像话,捧着他的脸,抵着额头,合上眼,一遍遍诉说着他的爱不移。
  所有的顾虑都在如冬日暖阳般的抚慰中消融,遗漏的时光以刻骨铭心的爱恋来弥补,庆幸的是,在不知彼此真实身份之时,他们之间早已交托了所有。
  “所以你知道了,你能回来,与我而言已是万幸,哪还记得顾忌其他?”语方知不等他回答,又重新吻了上去。
  口齿间渗入的涩味很快就被蒸腾的情欲取代,语方知知他不再悲伤,想让他更欢愉,便探出舌尖噙住了他的耳珠极尽碾磨,手从腰际移去下腹,刚要动手就被严辞镜的惊呼打断了。
  “大夫说不可!”
  语方知不信:“我的伤不碍事!”
  严辞镜喘了两声,痛苦道:“大夫说的是我……”
  这下语方知没辙了,不敢再往下探了,将憋屈和气愤都发泄在严辞镜细白的颈子上,种出好几朵雪中梅,惹出严辞镜连着好几声的惊呼才罢休,倒在一旁喘气。
  严辞镜也喘,胸口的春色也不掩,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帐顶,不知在想什么,激烈起伏的胸膛逐渐平复。
  他突然抓来语方知的手放在胸口,压在颈上,要他那温度,要那气息。
  “镜元……”
  语方知默默等着,怀揣十分的期待,想听一句体己话,没想到等来一句委屈极致的抱怨:“我没有以色侍人。”
  语方知听完立刻翻身抱住他,恨铁不成钢道:“当时说的都是气话疯话,你怎么还当真?”
  严辞镜执着于解开误会:“我没让黑鹰碰我!我杀了他!”
  “黑鹰碰不了你!”语方知又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严辞镜听完乐了,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抱着语方知滚了两圈。
  语方知也跟着乐,但没没忘记警告:“他不能人道,但折磨人的方式多着呢,你是侥幸逃脱。”
  严辞镜不管这些,眯着眼睛笑,“我今后再不敢以身犯险!”
  “还有以后?”语方知捏着他尖瘦的下巴,“约法三章,你今后必须听我的。”
  “我都答应你!”
  “我还没说呢!”
  “说什么都答应!”
  语方知笑,由衷地笑,松了严辞镜的下巴又去握他的腰,将他拖进被褥中,按住一双长腿哄他并紧。
  “啊……”
  “不动你,大夫的话还是要听的。”
  “你——”
  “我的伤无碍,我动。”
  作者有话说:
  快结束了昂


第191章 送别
  昨夜语方知跟严辞镜说,黑鹰虽不能人道,但折磨人的方式多得很,当时严辞镜听了还心有疑虑,过了一夜之后,什么疑虑都打消了。
  可真行!严辞镜精神萎靡地盯着语方知的发顶,对昨晚发生的事不知作何评价,足尖勾了勾语方知的手心就算作他的态度。
  “穿袜呢,别动。”语方知正跪在严辞镜身前替他穿袜,手抹着瓷玉似的脚背,握了握那生得细致的脚踝,道,“缺一根脚链子。”
  “不缺。”一晚换一根脚链,严辞镜不乐意,要是问他怎么样才好,严辞镜也说不出,能说出的就是饿了、腰酸、腿疼之类如娇似嗔的抱怨。
  语方知乐道:“干脆我抱你走,不用你下地。”
  严辞镜瞟他一眼,站起身来往外走去,说:“昨夜没见你如此殷切。”尾音骤然消下去,他不知道门外站着小清才会这般口无遮拦,但话也出口也挽救不了了,赶紧离开才是上策。
  小清瞪着严辞镜的背影,“他他他!”
  语方知在他脑袋上敲了一把,道:“做什么一惊一乍?没见过严大人?”
  小清见鬼似的吓白了脸,指着屋子大叫:“严大人怎么从里面出来!”
  “知错了?看你昨晚做的好事!”语方知懒得解释,挥手道,“这里没你的事,你去偏院你家老爷。”
  小清仍旧如遭雷击地愣在原地,语方知也不管他好歹了,追着严辞镜的身影离开。
  已入了夏,春花落尽,夏花还未绽,因此清晨的习习凉风吹来时,暂无馥郁之芳香,后院中是没有百花齐放的盛景了,但严辞镜在拱门后立了许久。
  追来的语方知跟着看,但他不看花意零星的园,只盯着严辞镜的侧脸瞧,瞧出流转的眸光如同朝露,这般荣华不知沉寂了许多个形单影只的日夜才迎来曙光。
  “惊平。”语方知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道,“今后的每一年,海棠都会开。”
  严辞镜问:“任何地方?”
  语方知点头,“你想让它开在何处?”
  严辞镜笑:“府衙。”
  语方知逗他:“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么?”
  严辞镜无法反驳,他的确说过这话,还诋毁过海棠君难养,这下怎么好,严辞镜思索片刻,反问:“海棠与严惊平有何干系?”
  语方知没想到他这么问,端详他那模样,清亮的眸中没有一丝疑惑,说明他这一问并非要一个解答,听那言语,抱怨还差不多,语方知转过弯来了。
  “之前你以为海棠不是种给你?昨夜你还说小清妒忌,妒忌的分明是你罢!”
  被戳破心思,严辞镜更说不出话,甚至于脸颊边起了窘迫的红,呆呆地听语方知说清了他过去所有的不甘。
  “原来你不喜欢海棠是因为认定了海棠不是种给你的么?你怎么那么傻?不是种给你我为何还要雕成玉送你……”语方知本意是调侃,但见严辞镜有闪躲之意,立刻捏住他的下巴,正经道,“谁跟你说了什么?”没说清楚身份之前,严辞镜和严惊平八竿子打不着,语方知想不通他怎么会误会。
  严辞镜忍了那么久也憋屈得很,嘴一撇,什么都说了:“你那小厮!说你那旧友就是玉上的人。”
  “还有你那师父,说我像他。”
  语方知点头:“你本来不就是么!”
  严辞镜就这被抬了下巴的姿势,不忿道:“没人说你那旧友是严惊平。”
  绕了一圈原来是自家人搞得鬼,语方知在心中大骂小清和段乘空,又问:“还有谁惹了你?”
  严辞镜闻言揪住语方知的衣襟,压低声音道:“还有你那假爹,要我劝你成家。”
  语方知憋笑,圈住严辞镜的身子,道:“这么说来……我‘语家’上上下下都得罪你了?”
  严辞镜手上的劲一点不松,将语方知扯得低下头来,呼出的气息就拂在他鼻尖,他含着笑意诉:“你得罪我最多。”
  语方知重新勾了他的下巴,在他那不饶人的唇上印下一吻,“我赔给你好不好?”
  严辞镜脸蛋红扑扑的,一副好天真的模样,“怎么赔?”
  “自然是……”语方知用力圈住他的窄腰,“里里外外,从身到心,都赔给你。”
  严辞镜没应,因为被噙住了唇舌,双手抚上他的背时还在疑惑,语方知怎么得罪了人还这么嚣张?不过赔礼不错,他爱得很。
  严辞镜跟了语方知那么久,脸皮有学厚一层,以前哪里敢青天白日的就这么亲密无间,不过也还好无人经过,好让他心潮澎湃地,勾紧了语方知的脖子。
  语方知也难舍难分,可惜要顾忌严辞镜的颜面,再不舍得也要松开了,小声道:“来人了。”
  现身的小五不知道自己打破了什么,单膝跪地,道:“谢指挥使派人来知会,夏长嬴要随隐太子去陵宫。”
  严辞镜没想到,语方知反应倒快,原来让夏长嬴心甘情愿交出隐太子骸骨的,便是这一个原因。
  随隐太子入皇陵,对于夏长嬴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但严辞镜不愿:“那地宫我没去过么?潮湿阴暗,蛇鼠肆虐,不若先生随惊平去江陵,让惊平好好侍奉你。”
  夏长嬴如今已经褪下粗布衣衫,挽好的半白的发,一身官袍带斗篷穿得齐整,他是做好了准备的。
  “地宫安静,于我而言再好不过,你不必忧心,这是我自己求来的。”
  可严辞镜还是不愿:“陵宫偏远,今后……”
  “今后你想来见我也不是没有办法,好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夏长嬴笑笑,伸手将严辞镜颈边的衣领掖好,同时目光越过严辞镜,看向了他身后候着的语方知,道,“你已不是孤零零一个人,往后好好活着便是。”
  严辞镜点点头,偷偷往夏长嬴袖子里塞钱袋,钱袋沉甸甸地坠在袖口中,让人想不知道都难,但夏长嬴假装不知道,为了让他心安,收下了这份心意。
  又道:“又不是生离死别,也差不多了,唤孟家那小子过来,我有话要嘱咐他。”
  严辞镜没想到夏长嬴要见语方知,更没想到两人说话还遮遮掩掩的,都要躲到天尽头去说了。
  语方知更加意外,还以为夏长嬴要托他照顾严辞镜,没想到还有别的,他看着夏长嬴肃杀的面容,将他没有一丝温度的叮嘱记下了。
  “答应我,带他离开,永远都不要回晔城。”
  其中原因,夏长嬴并没有说,语方知只能自己琢磨,上了马车也还琢磨,被严辞镜推了一把才缓过劲来。
  “先生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我不信!”严辞镜好奇心作祟,挤着语方知坐下,追问道,“没说什么还躲着我?快说,跟我有关么?”
  “是……”
  语方知面露难色,将严辞镜逼得心痒痒,几番追问才终于得到答案。
  “先生叫我好好待你,万万不能辜负你。”
  “果真?”严辞镜松了语方知的手,坐直了,百思不得其解:“先生才见你两面,怎么就看出来了?哪里漏了破绽呢?”
  语方知哭笑不得:“你还想瞒?”
  严辞镜差点抓狂:“还是你与先生坦白了?你怎么能告诉他呢?下次我没脸见他了!”
  语方知无辜极了,哭笑不得,默默伸手将严辞镜的衣领捂好,决定暂且不告诉他,他脖颈上的红印子有多惹眼。
  严辞镜还在纠结呢,车就停了,停在城东头的一处偏院,这院子他养烧伤的时候也住过,还是这么僻静。
  语方知却觉得僻静得有些不同寻常,“怎么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
  扶了严辞镜下马,两人推门进去,霎时,凄厉的哭喊声飘了出来,两人对视一眼,连忙往院中跑去。
  跟一盆端出的血水擦肩,语方知跳上台阶问语万千:“发生什么事了?”
  语万千缩在墙角,苦着脸摆摆手。
  一侧的小清抱着头喃喃自语:“不关我的事!我什么也没干!”
  语方知揪起小清,还没问,小清就主动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小清被语方知叫去偏院的时候,还不知道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玉凤也在。
  今时不同往日,玉凤早已不是那个纯真秀美的女孩,现在的她大着肚子,被捆了手脚困在房中,头发蓬乱着,下巴尖瘦,眼圈凹陷,小清差点没认出来。
  玉凤也是瞧了好一会才认出小清了,认出人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后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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