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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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孟-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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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鹰故作苦恼地挠头,“以前没听说京中有人用金叶子做武器,偏偏是去年年初才猜出现,查来查去就这么一个,你说巧不巧?”
  严辞镜深深地喘着气,道:“未免牵强!”
  “牵强?”黑鹰想去擦严辞镜额角的汗,被躲掉,他又用力地捏住了严辞镜的下巴,恶狠狠地说,“孟霄曾在江陵做官不可能不认得语万千!他儿子语方知在晔城坏相爷好事,你猜,我要是告诉相爷,相爷会让他怎么死?”
  严辞镜克制不住地发抖,脑中一片空白,“你想如何?”
  “如何?”黑鹰拽松了自己的腰带,脱了外衣,慢悠悠地褪了扳指,用那只黑而粗的大手抹了抹严辞镜的脸,贴在他颈边用力一嗅,叹道:“香!好香!”
  严辞镜一阵恶寒,几欲作呕:“是语方知坏了魏相好事,与我何干?”不过是强弩之末,严辞镜的反抗已经算不得反抗。
  黑鹰掐住了严辞镜的脖子,转着黑鸦一般乌溜溜的眼睛,道:“严大人在江陵做官,跟语家走得极近,若我将这件事说与相爷听,你还有命吗?”察觉严辞镜浑身一抖,黑鹰笑得更放肆了。
  “严大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严辞镜已然退无可退,他紧紧地扣住了身下的被褥,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若我……我,你就不会将这件事告诉魏相……”
  黑鹰松了他细长的脖颈,粗手从衣领探进去,徐徐善诱:“语方知的事,怎么跟相爷交代,那要看严大人今夜的表现啊。”
  严辞镜眼中恨意疯狂燃烧,几欲将一口银牙咬碎:“绝不会叫黑鹰大人失望……”
  “主子,魏成的人正拿着下夏长嬴的画像四处寻人。”小五递去一副画像。
  语方知对夏长嬴印象不深,幼时只见过几面早就记不清了,但看着画像又觉得哪里不对,记忆中夏长嬴没有画像上的怨气那么重。
  看了两眼就把画像给了小五,让他安排人一面盯着魏成,一面照着画像去找夏长嬴,一定要赶在魏成之前。
  “啊!”
  小五被突然响起的尖叫声吓抖了手,画像没接住,滑落地。
  语方知不悦地看着奔来的老乞丐,抱怨:“你做什么一惊一乍?”
  老乞丐突然不会说话了似的,指着画像呜哇半天,小五迷糊:“什么啊?”
  语方知看着老乞丐戳着画像的手,慢慢缓过来了,有些吃惊,说话也吃力:“你是不是想说画像上的人就是带走孩子的人?”
  “嗯嗯嗯!对对!”老乞丐兴奋地全身都抖动起来!
  小五喊出了语方知心中的震颤,“是夏长嬴带走的?”
  更让三人兴奋的是如枯带回来的消息,“主子!找到孩子被带出孟府后去的医馆了!老大夫已是弥留之际,现在赶去还能见上一面!”
  小五道:“那还等什么!快走!”
  如枯还跪着,没有半点要起来的意思,“幽素要见主子。”话还没说完幽素就冲进来,跪在了语方知面前,哭道:“快!语公子,快去救救严大人!严大人被黑鹰灌醉带走了!”
  语方知扣住了幽素的手臂将她拉起来,“带路!”
  如枯高声道:“主子!老大夫快死了!找到严惊平就这一次机会!严惊平是当年的亲历者,找到他就是找到证人!”
  “让开!”语方知怒斥拦路的如枯。
  “严大人可以派人去救,老大夫——”
  “滚。”
  语方知带着幽素出门。
  幽素飞快交代:“快快!黑鹰带严大人去了城北靖康街街尾的别院。”
  语方知纵身上马,最后问了一句:“那里是什么地方?”
  幽素边哭边说:“是黑鹰玩弄女子和娈童的地方!”
  “驾!”
  语方知怒吼一声,策马冲了出去。
  “驾!”
  马鞭劈空甩出一道道闪电,马蹄声响彻靖康街。
  到了地方,马还没停稳语方知就翻身跳了下来,撞烂了门板直摔进院中。
  院中有人值守,语方知踹飞了正中冲来的侍卫,将他踢得凌空飞起,撞开了正屋中的门。
  浓重的腥臭味从屋中蹿了出来,语方知顾不得围上来的侍卫,冲进了屋中,脚步骤停,停在了门后。
  屋中景象叫他顿住步子,窒住呼吸,余怒未消地吩咐后来的小五一句。
  “找套干净衣服来。”
  而后,他反手将房门关死。
  作者有话说:
  小严关于小语会选谁的问题,其实小语早就有答案了。(明天更!)


第169章 获救
  严辞镜看见迎面走来的语方知,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惊慌,他着捂住胸口往床里缩,混乱中勾落了床帐,床帐落下,正好将两人隔住。
  绸白的床帐落得很是时候,严辞镜趁机将第一眼看见语方知时情难自抑的泪水逼了回去,况且他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么不堪。
  “我带你走。”
  语方知的声音颤抖得厉害,隐忍的是怒气还是别的,严辞镜没往下猜,因为语方知扣疼了他的手臂,他只顾着躲了。
  “我无碍。”
  严辞镜还惊魂未定,比起趁乱杀了黑鹰,语方知的出现更叫他心惊。
  屋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松了的腰带,敞开的衣襟,语方知会怎么想他?
  “你怎么来了?”严辞镜闪躲着,他不敢正眼看过语方知,即便挡在两人中间的床帐已经被语方知拂开。
  有心躲他,那便是没有大碍,语方知心口凉丝丝的,好像被塞了一把雪,他小心翼翼地拨开严辞镜鬓角的湿发,自嘲地想,严辞镜大概不知道,他一路赶来有多害怕。
  但他并不打算说,只默默撕下一块衣角,团成团,往严辞镜脸上擦去,“别动,你脸上沾了血迹。”
  “我自己来。”严辞镜推开他下了床。
  语方知有些气闷:“你为何什么事都瞒着我?”
  “我没有。”
  “今日之事若不是幽素来告诉我——”
  “就算幽素不告诉你,我也能全身而退。”
  “严辞镜!”
  语方知扣住他的手腕把他往外扯,将他甩在门框上,一门之隔,门外的杀戮声和惨叫声就贴在耳边,严辞镜吓白了脸,握过刀的手也微微颤抖。
  他不敢告诉语方知,他根本没打算活着出去。黑鹰知道坏事的是语方知,不会放过他,为着语方知的安危,他拼死也要夺了黑鹰的命。
  若刺杀不成功……严辞镜不敢想下去,心中一阵后怕,下意识捻住了语方知的袖子。
  屋中发生了什么语方知一看便知,不想深究也不敢深究,再怒再怨都不舍得伤了严辞镜,那他一路赶来的跌宕起伏要如何发泄?手里的碎布就遭了殃,几乎要被他捻成碎末了,可摁着严辞镜替他擦拭血迹时,心性又克制如溪流涓涓,叫人辨不清水面之下是否有涌动的暗流。
  “你到底在想什么?”
  温柔刀最致命,语方知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田地,但严辞镜是知道的,他难辞其咎,有心继续冷淡他,可看到了语方知虎口处马鞭摩擦出的血迹,也想从了心,搂一搂他。
  刚抬起手,他便看见了指头上沾的血迹,那血迹叫手心热气捂散了,浓淡不均地化开,斑驳地糊了一片,恍如芋金丸发作后的火毒,严辞镜心一沉,手也落了下来。
  芋金丸的解药停不得,如今他杀了黑鹰,已然只剩一条路……
  严辞镜垂了眸,做出刻意冷淡的模样,淡淡道:“你不该来……”。
  语方知闻言一顿,已没有了要替他净面的心思,冷笑道:“为了救你错过找回旧人的机会,真不值啊。”
  严辞镜心痛道:“我没有叫你来!”
  “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语方知转身离开,打开门,正看见小五尴尬地捧着件衣服站在门外,语方知一言不发地接过来,重新关了门,将衣服扔进严辞镜怀里。
  衣襟上沾的血不多,严辞镜不想换。
  “换吧,脏。”
  为着这一个脏,严辞镜心甘情愿地脱了衣服。
  随便找来的衣服不合身,墨黑长衫衬得脸色发青,袖太长,腰太宽,怎么看怎么不合适,严辞镜穿得别扭,语方知也看得上火,快步走去帮他穿衣。
  衣领一再被他拉高,连喉结也要遮住,严辞镜懂了,原来他介意得很,不愿意他上手了,背过身去独自整理衣襟。
  语方知的手落了空,背到身后紧握成拳,骨节泛青,忍得很是辛苦。
  瞥见从血衣中翻出的白玉,语方知再也忍不住了,扣住那截细瘦的手腕,讽道:“严大人以色侍人的时候也贴身带着,我是不是该夸你一句情痴?”
  严辞镜震惊万分地看着他,不过一瞬,他就偏开脸,掩去了眸中的痛色和失落。
  “你是不是觉得我把它弄脏了?”
  语方知劈手夺了那玉,“你何时真心保存过它?”
  严辞镜惊慌失措地夺回白玉,不小心将手心的血污填进了裂痕处,他扯了袖口擦,偏偏脏的是雕了海棠的那面,血水将海棠染得露了几分妖冶,严辞镜不要这份妖冶,小心细致地蹭。
  严辞镜这份珍重让语方知看得心酸,他已经分不清严辞镜待他有几分真心,将他伤透了,又来宝贝他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
  “今日之事,你欠我一个解释。”
  严辞镜把白玉收回袖中,点点头,对着语方知笑:“我明白,我会教训幽素,再不让她拿这些琐事叨扰你,再不会误了你的好事。”
  语方知心口像针扎一般刺疼,他冷笑两声,头也不回地吩咐:“送严大人回府。”
  众人不知语方知和严辞镜在屋里如何,只知听命行事。
  “烧了此地,至于黑鹰,挖眼,割耳,掏舌,剁手,送还给丞相大人。”
  叠翠楼
  幽素笑着推走了一众热情的姑娘,留语方知在厢房中喝酒,担忧地关了门,转身看见楼上站着的如枯,提着裙角上楼。
  她有疑惑要问:“严大人已经平安无事地救出来了,为何你主子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如枯抱胸站着,盯着紧闭的房门,缓缓摇了摇头。
  幽素见状抱怨了一句:“今日之事,我本该谢你的,不过我上回托你办的事没有进展,也就不谢了。”
  如枯道:“事情就快结束了,到时候我会跟主子说,央他帮你找人。”
  幽素搅着帕子,小声地喃:“我知你靠不住,想着让严大人去跟语公子说说的,但严大人受了惊,我哪好现在去打扰?”越想越憋屈,甩了如枯一帕子就走了。
  走了幽素,又来小五,他对如枯说:“严大人心情很是低落。”
  如枯哼了一声,道:“主子也没好过他。”
  小五埋怨:“你怎么能这么说?”
  如枯不吱声,小五自讨没趣,嫌叠翠楼里吵闹,站了一会便想离开,走之前瞟了楼下厢房一眼,一瞟便大惊失色,指着一抹绯红身影大叫:“谁让他进去的!”
  小五嘴上骂着不知好歹就要下楼赶人,被如枯拉住,“别去。”
  小五看着神色如常的如枯,后知后觉地大叫:“你疯了!主子要是知道你这么安排,他会杀了你的!”
  如枯不为所动:“主子还年轻,经历太少才会如此伤神,待他见多了就会知道,戏本上的玩意终究只有戏本上才有。”
  又冷声呵止小五:“主子不愿意没人奈何得了他!你去才真是添乱!”
  在小五犹豫间,着绯红衣装的小倌已顺利进了厢房。
  小倌自知模样清秀,身段卓然,穿素净些方显得出类拔萃,但来找他的人吩咐要他务必穿红,不可涂脂抹粉,不可搔首弄姿,这不难,再说给的银两也重,他没有理由不照做。
  进了厢房才知做这番打扮还真是没错,客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小倌很少能伺候相貌气度都这般出色的客人,有些兴奋,得意地勾了勾嘴角,又记起吩咐,刻意端出冷淡安静的模样,缓缓走了过去。
  小倌刚走紧就被扯了一把,落入对方怀中时很是脸红心跳,“怎的这样急?”但他见过更急的,也没太意外,顺从地被对方用力抱住,听见他喃了一句什么,很是失魂落魄的样子。
  语方知喃的正是:“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抛下我!”
  作者有话说:
  感情危机……(求评论和海星!


第170章 彷徨
  从靖康街出来,语方知没回家,他错过了老大夫的弥留之际,找不到严惊平的线索,他没脸面对家中为了迎接严惊平的各处布置。
  他更去不了严府,严辞镜不需要他的安抚,他去了只会惹得两个人都不快。
  那他还能去哪儿?哪儿还有严辞镜的气息?
  语方知最后去了叠翠楼。
  他压着严辞镜倒在仓库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时他还琢磨不透,他对严辞镜没来由的亲近之意是因何而起,只觉得那夜星月皎洁,凉风习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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