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马鬃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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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马鬃白-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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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人,一个深深爱慕他的宝溪在厢房里望着窗外的月亮,狠狠地说:“绿阑,蓝乡安被狐狸精迷住了。”

    绿阑说:“什么狐狸精?”

    宝溪说:“我问过府里下人,他们全告诉我了,那个狐狸精叫苏小难。”

    绿阑说:“原来表少爷心里有人了。”

    宝溪喝了一声:“谁说他心里有人,他是被妖精迷惑。”

    绿阑说:“那小姐打算怎么办?”

    宝溪眼睛里充满杀气,说:“好歹一刀捅死她。”

    绿阑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说:“小姐怎么说这样血腥的话。”

    宝溪说:“你别担心,她也就是一个下人。”

    绿阑说:“倘若被表少爷知道了,会不会,再说,为了小姐你的安全,我也不放心你去冒险。”

    宝溪说:“这个你倒提醒我,我明日去会会她,探探虚实,看她几两骨头几两肉。”

    绿阑说:“你说夫人知不知道这个事情?”

    宝溪说:“说不定,狐狸精媚术很强,说不定姨妈也蒙在鼓里。”

    宝溪肯定想不到,蓝夫人和樊禺也早已耐不住了,蓝夫人对樊禺说:“想不到乡安已经不是从前的乡安了,他对宝溪说翻脸就翻脸,一点情面也不留,我原以为他们青梅竹马,感情最深,只要见面就能拴住他的野心。”

    樊禺说:“姐姐,你真是不懂,那小妖精别看瘦不拉几的,实际上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我们小瞧了。”

    蓝夫人叹口气说:“等老爷回来,就和他提宝溪的婚事,这局棋千万不能下偏了。”

    樊禺说:“姐夫看中门当户对,这正是巩固蓝覃两家关系的大好机会,那野丫头土里土气,姐夫怎会看得上眼。”

    蓝夫人说:“你是不了解你姐夫,他为了将妖精留在身边,这种赔本买卖想必他也会照做。”

    第18章 情种月华

    第二天一大早,宝溪果然去找苏小难了,她特别有耐心等苏小难出院子取水,等她提着一个小桶回去,便负手挡在月亮门前将她拦住。

    苏小难见是个锦绣的姑娘,一身鹦哥绿的比甲套住籼米色的衣裙,黄澄澄的刺绣,金琅珰的纽襻,便是喜欢,笑着说:“姑娘是哪里来的,这么好看。”

    宝溪听了她的话,觉得她真是十足的狐媚在世,夸人都不转弯。便哼了一声说:“你叫什么,住在府里几时了,做什么的?”

    苏小难说:“我叫苏小难,大概来府里半年了,只是做什么,却不知道。”

    宝溪说:“那你是白吃白住了。”

    苏小难说:“姑娘严重,蓝将军是我的伯伯,我也并不是白吃白住,我每日劳作,不就是自食其力吗。”

    宝溪哈哈一笑说:“难怪会勾引人,嘴巴挺利索。”

    苏小难有些不解地问:“姑娘说我勾引什么”

    宝溪说:“别装聋作哑了,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不就是装可怜,装温柔吗?”

    苏小难有些生气,怎会碰到这样无缘无故谩骂自己的人,便正色说:“请姑娘自重,我哪里装可怜,哪里又装温柔,你和我素不相识,为何要言语相讥。”

    宝溪却不急不慢走上前去,伸出手掌在她水桶里洗了洗手,说:“好了,回去洗洗你的大嘴巴吧,你今天说得太多了,本小姐真替你担忧,嘴巴长疔可就不好看了。”

    苏小难生气不已,还夹着无端的委屈,可宝溪一副眉欢眼笑、冷嘲热讽地走了。

    苏小难这些天哪儿也不去,只做些帮衬的事情,那日坐在门槛上发呆,胸口的星音螺动了,她伏在耳边一听,那星音螺里传话说:“小难,来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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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小难心里□□念不忘蓝乡安看过她身体的事情,每每想起,就有一种尴尬和害羞印上巴掌大的脸颊。她想回话,但是又不敢开口,迟迟在那僵持着,看着星音螺发呆。

    星音螺再次动了,她听了听,里面说:“是让你来说说话,我无聊着呢。”

    苏小难想,你无聊也犯不着拉着我啊,这蓝府满满的丫鬟仆人,哪一个不能逗你玩逗你笑。那星音螺又响了说:“我敢保证说一会会就送你回来。”

    苏小难终于对着星音螺说了一声:“那你无聊去吧。”但她忘记提前吹一口气,这句话就算没传过去。

    苏小难在院子里踱步,心里急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急躁,反正最近被蓝乡安看见身体了,心里就很异样,整日里弄得面红耳骚的,难受死了,她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心想,我得去告诉他,我和他只是好朋友,让他不要将这个事情放在心上,又想我和他在星音螺里说清楚吧,还是不行,还是得亲自去告诉他,当面把话说清楚。

    她在路上犹豫不决,夜色迷漫,走去观止阁要穿过一片长长的甬道,那甬道两边种满了柏树,但幸好有灯笼,她才敢走夜路,路上有管家巡夜,她平时见了恭敬地行个礼,今日却不自主地躲避起来。

    不一会就到了那条甬道,她疾步地走过去,生怕遇到什么鬼魂拦路,可是走过这条甬道,她看见那观止阁的灯火微微弱弱的亮着,她又犹豫了,站在那里老半天,最后竟然折回去了,星音螺又动了,她不敢听,又返回观止阁,走不了几步又折回去,来回折腾了三四回,她心里纠结。

    却突然被一个唤叫吓破了胆,她以为是鬼,站在那儿不敢动,那声音说:“小难,你在这干吗。”她听出来是蓝乡安,满心地欢喜,但是又不敢转身看他,只是打了个慌说:“没啊,我正在散步呢。”

    蓝乡安向她走过来,从她的背后伸手牵住了她的手腕,苏小难忽然紧张起来,但是没敢反抗,蓝乡安说:“你干吗不回我星音螺呢?”

    苏小难低着头说:“我忘了怎么回了。”

    蓝乡安说:“吹一口气啊,你成功过。”

    苏小难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手已经被蓝乡安捏得死死的,另一只手就捏着星音螺触摸它。

    这时候甬道上传来脚步声,蓝乡安慌忙将苏小难搂进柏树林里,巡夜的仆人静悄悄地走过,蓝乡安和苏小难不自觉地对上了眼睛,阳光正婆娑地从柏树林外打进来,地面一片银光雪白,苏小难的脸上也是静静的安好,蓝乡安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爱慕一个人,这种感觉好像是浪潮撞击在他内心的礁石上,汹涌澎湃,他俯下头去,但苏小难躲开了,蓝乡安用手轻轻抬起她的下颚,苏小难的眼睛再次碰触到她,这是一双比月华还要婉转美丽的眼睛,蓝乡安的呼吸开始加剧。

    可他不知道,此刻的苏小难是一辈子也没这么紧张过,她几乎是屏住了全部的呼吸,甚至要产生窒息,她觉得眼前的人儿好像是从小就认识的,好像记忆当中他一直存在。

    蓝乡安的呼吸愈来愈近,几乎能触碰她热得发烫的鼻息,但不知道为什么苏小难推开了他,苏小难往柏树林外跑。

    蓝乡安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好像从云端跌落到地面一样,浑身虚脱。

    苏小难彻夜难免,蓝乡安也彻夜难眠,两个人初生情窦,却并不知晓对方的情意已经深入骨髓。

    可这月光下美妙的一对影子却被绿阑看见了,她正奉命去给蓝乡安送信,不巧月下相拥的情景被她撞个正照。

    宝溪连日来见蓝乡安没有理她,除了恨苏小难外,也想着向蓝乡安道歉,挽回他的心意,岂料绿阑惊魂不定地赶回来关上房门,低声说:“小姐,不好了,我刚才看见乡安少爷和苏小难在柏树林那边,小姐你不要生气。”

    宝溪催她说:“到底怎么啦,说啊。”

    绿阑显然很少看到这些事情,有些支吾地说:“怎么说呢,那些男男女女的事情吗,小姐聪明,不会不理解。”

    宝溪都恨到嗓子眼儿了,从墙上取下宝剑,狠狠地说:“我这就去收拾她,我要将她千刀万剐,剁成丑八怪。”

    绿阑慌忙拦住说:“小姐,你别冲动啊,凡事从长计议,你这样雷厉风行杀了苏小难,那乡安少爷还能原谅你吗。”

    宝溪觉得绿阑说得有理,这一切不都是为了蓝乡安,可实在忍不下这口气,此时剑也已拔出,气却压抑在心里,她说:“绿阑你别拦着我,小姐我就是要出这口恶气,表哥要是因此恨我,我便一死了之。”

    绿阑说:“小姐,这浑话你怎么能说,你要有这种想法,绿阑现在就一头撞死给你看。”

    宝溪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怎么办?”

    绿阑说:“小姐,好歹你和乡安少爷是自小到大的交情,他心里肯定还是念着你,向着你,只是被人蒙了心,遮了眼,倘若你示弱一些,让少爷看到,少爷也许就回心转意呢了。”

    宝溪说:“你是说只要我装得比苏小难还可怜,表哥就会对我好?”

    绿阑说:“我看行,少爷喜欢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过,恐怕还不够。”

    宝溪说:“还不够?”

    绿阑说:“小姐聪明才智,一定要想个办法,让少爷觉得你是真可怜,而苏小难是假可怜。”

    宝溪终于笑了,说:“绿阑真是我的女军师,我没有白养你,我琢磨个好办法去,叫苏小难死无葬身之地。”

    蓝乡安坐在观止阁里,发现自己好像着了魔,什么事情也做不下去,他以为苏小难拒绝了他,心里面充满着失落、内疚、厌倦、惶恐、酸楚,一切不好的情绪交织。

    木蜻蜓在他手中翅膀竟然被生生折断了,他屡次想拿起星音螺问问苏小难的真实内心,但又放下了,这几日茶饭不思,也消瘦了许多。

    在苏小难的内心,却是另一种感觉,那是诚惶诚恐忐忑不安而又夹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她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她每每想起那个夜晚,心里还是如小鹿乱撞。

    蓝乡安正琢磨着该如何化解这眼前的困惑,听见梯绳响了,他多么希望是苏小难来,可又早已否定了自己,上来的人正是宝溪,宝溪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一丝埋怨他的神情也没有,嘴角上反而露出一撇笑容。

    蓝乡安正为前些日子对她的无情内疚,便想对她好一些,和气地问:“宝溪还没睡吗?”

    宝溪细声细语:“表哥,宝溪睡不着,所以特意为你带来了我亲手做的桂花糕。”

    蓝乡安这才发现宝溪提着一个小篮子,像一个腼腆羞涩的小姑娘,这份羞涩他原来在小难的脸上也看到了,所以他觉得有些亲切,便怕宝溪累着,将提篮捧起放在桌上,宝溪小心翼翼地从篮子里取出一叠晶莹剔透的糕点,又如大家闺秀一般动作小巧,轻轻地放在蓝乡安面前。

    蓝乡安有些吃疑:“宝溪,你怎么了?”

    宝溪恬恬地说:“表哥,我决定了,从今往后,我都不碰剑了,我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今时簪花女红,他时相夫教子,平平凡凡过这一生。”

    蓝乡安担心宝溪是因自己说了无情的话,受了刺激,劝解她说:“无缘无故做了这么大的改变,岂非对自己太苦了,顺其自然多好。”

    宝溪说:“表哥岂会知道宝溪心里的苦楚,我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玩,你最怕蛇虫野兽,那时候我便心想练就一身好功夫来保护表哥,可当表哥渐渐长大,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了,你如今七尺男儿,英武风流,又岂会再怕那些蛇虫野兽,宝溪心里寻思,我要侍奉表哥的,应该是我的本性,是我骨子里最平凡的一面。”

    蓝乡安有些感动,眼睑也安静得一动不动:“宝溪真是长大了,我不曾想你舞刀弄枪原来都是为了我,是我蓝乡安有眼无珠,千不该万不该那般无情地骂你,让你伤心落泪。”

    宝溪听了这话,却呜呜地哭了起来,眼泪啪啪地往下掉。

    蓝乡安果真看不得这般可怜,慌忙握住她的手,哄她不要哭。宝溪就顺势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柔软似水地抽咽着。

    蓝乡安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又想起了那天夜晚,苏小难满脸的紧张,没有缘由地逃掉了。

    宝溪的哽咽声渐渐消失,抱着蓝乡安说:“表哥,我害怕一个人在黑夜里走失,害怕你不理我,害怕我们从小到大的感情都像花谢一样飘逝。”

    蓝乡安仿佛陷入深深的沉醉,他说:“不会的,我怎么会不理你,你是我最好的妹妹。”

    宝溪头埋得更紧了:“我只是你的妹妹吗?”

    蓝乡安轻轻地抚着她的面颊:“是啊,我对你疼爱有加,比自家的妹妹还疼爱。”

    宝溪忽然推开了他,脸色痛楚:“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们十几年的感情还比不过人家半年的感情,我这幅皮囊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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