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满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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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满京华-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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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展鸿飞只是叹了口气,就转身往回走。

    一路上,展鸿飞绞尽脑汁的想,也没想出陶家女子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张家管事在来路的路口站着,翘着脚的等相府的展七爷回来。心里不停的向各路神仙祷告,展七爷千万不要和女眷打起来。

    虽然这几位纨绔还没有过这种战绩,但凡事都有个第一次不是?

    这第一次,千万不要因他多嘴而发生。

    展鸿飞一看见他就笑了:“你这是干嘛呢?莫不是怕爷跟着女眷进了二门,给你惹来祸事?”

    管事一脸尴尬,一连声的否认:“哪有?展七爷您说笑了,京城谁人不知,邵爷和展七爷几个的赫赫声名。您几位光明磊落,哪里会做那等登徒子的勾当?”

    这话展鸿飞爱听,他大力拍了拍管事的肩膀,赞道:“行!有眼力劲儿。承安几个呢?”

    “这边,这边,七爷您这边请。”管事连忙引路。

    邵毅正在张尚书排行第五的孙子张永昌的带领下,在他能逛的所有房间和厅堂里转悠。

    他虽然可以小小不言的在京城横着走走,但他那名不正言不顺的身份,平日里实在不好在人家尚书府瞎转。

    他的视线落在客厅的多宝格上。

    多宝格的显眼位置,一个带茶托的琉璃盏上,这个琉璃盏色泽碧绿夹黄,杯体外侧有简单的云纹。器形完整、色泽明快已属罕见,更难得的是,茶盏和茶托俱全,这就更不易了。

    面对这样一件珍品,邵毅并未拿起。他只是前后端详几眼,就判断出,这是个老物件,不由得心下遗憾。

    尚书府的小五张永昌在旁解说道:“据说这个琉璃盏是前朝贡品,后来流落在外。几经周折,才被我大伯买下来。如今,已然没有手工制作的琉璃,这件就弥足珍贵。平日里,这个琉璃盏是存在库房里的,今日办喜事,才摆出来。”

    众人都凑上去观看,也都啧啧称赞。

    “的确如此,我近日没少搜罗琉璃,确实没见过如此精致的器物。”邵毅点头道。

    看着差不多已经把尚书府的公共场合逛遍了,邵毅说道:“走吧,想来宴客厅也聚了不少人,咱们过去凑凑热闹。”

    其他人都知道,邵毅最近对琉璃很感兴趣,也收集了一些。

    但这个琉璃盏是尚书府珍藏的物件,就算喜欢,也就是让人多看几眼,绝无可能转让。几人也就随着他的话往外走去,谁也没注意邵毅眼中透露的遗憾。

    在宴客厅门外,展鸿飞已经笑嘻嘻的等在那里。

    程幼珽笑道:“看把你急的,怎么喊都喊不住。可看见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展鸿飞得意道:“那当然,小爷我起意的事情,怎可能无趣?”

    说着,贼兮兮的靠近哥儿几个,“你们是没瞧见,那位可不像人们传说的那样小气怯懦,行走言语之间,很有咱们爷们儿的风范呢。”

    程幼珽等人哄闹着嘘他:“你那眼睛,得看大夫了啊。就那个女人,能有咱们爷们儿的风范?说梦话吧你?”

    邵毅也是一脸的笑,一边调侃,一边往厅里走。

    夏梓堂皱着眉,越过他们前行,心里却厌恶他们背后议论别家女子。

    不经意间,却听展鸿飞急赤白脸的辩解道:“真的,你们是没见她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都能和街上的地痞一较长短了。不知为何,她对陶家小姐很有兴趣,一直盯着人家女子不放。张五,回头你问问你家奴婢,看那位二奶奶还有没有和陶家小姐接触。”

    末了,还不知死的补充了一句:“着实可惜了王晰那样一个才俊学子,居然娶了这么个媳妇。”

    已经走到前面的夏梓堂听到最后这句,脸立时就青了,合着这帮混蛋在议论他妹妹!

    后面几个纨绔嬉笑着,混没注意,前方一个人已经停住脚步。

    邵毅冷哼一声,嗤道:“永昌别理他,有什么好问的?不过是个不长脑子的愚蠢女人,她想看谁,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

    邵毅虽然纨绔,却鲜少对女人品头论足,更不要说随意诋毁哪个。可这次,却是发自心里的怒火,让他有些口不择言。

    那女人幼年时已经丢失过一次,那时她年纪太小,身不由己,情有可原。

    可是,她嫁进王家三年后的上元节,居然又一次把自己弄丢了。而且,这次丢了之后,再也没找回来。

    这就是蠢得不能再蠢了。

    就因为她,夏珂和王韬反目,再也没有任何往来,夏珂甚至都没再多看王韬一眼。

    而靖王和他,都没在意这一点儿,也没想到夏珂父子的仇怨会积得那么深。

    靖王争夺皇位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夏家父子三人,在没有一点儿征兆的情况下出手了

    原因就是那年的上元节,王晰带着妻妾、儿子出去观灯。王晰和徐氏母子安然回来,而夏晏清却在混乱中没了踪影,只留下拥挤踩踏的不成样子的马车。



    第三十一章 不能承认

    邵毅还在懊恼上一世的疏漏,检讨自己太晚发现王夏两家的纠葛,以至于靖王夺位大业功亏一篑。

    忽然见,感觉劲风扑面,一个拳头狠狠的冲着他的面门招呼上来。

    邵毅闪过当面打来的这一拳,随即看清楚对他动手的人是夏梓堂,瞬间眼中满是厉色。

    上一世,夏梓堂在此之后的二十年里,悄无声息的经营着,步步高升。二十年间,几乎把控了京城三分之一的兵力。

    他和他那当朝次辅的父亲夏珂联手,直接导致靖王的谋算落空、靖王一众部下身陷血海。

    邵毅脑海中,电光火石间闪过这些念头,手下更不留情,挥拳冲着夏梓希扑了上去。

    他扑上去的同时,展鸿飞几人的呼喝声也响起来,跟着冲上前去。

    由于几人的距离太近,没有施展拳脚的地方,只几息之间,夏梓堂和邵毅几人就毫无章法的搅在一处。

    周围的宾客和尚书府诸人也都围拢上来,感觉也就是一转眼见,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几个人就大打出手,扭作一团。

    就算有人动了上前劝阻的念头,可完全插不进手去。这些人扭打在一起,几乎分辨不出动手的两方都是什么人。

    夏梓堂行伍出身,此事又牵扯到自家妹妹。所以,他并不开口,也不在乎身上脸上挨了多少下,只顾闷头挥拳、顶膝、踢脚,打到一个算一个。

    邵毅一方的人,尤其展鸿飞和程幼珽几人,虽然平日里经常打架,可完全就是野路子的王八拳,根本没有章法,远不如夏梓堂动手的效果。

    虽然他们一方人多,却也没占据绝对优势。展鸿飞几个一边挨了打呼痛,一边悍不畏死的继续挥拳叫骂,心中那是百万分的气恼。

    想想就气得要死!已经多久了,放眼整个儿京城,只有他们爷们儿寻衅惹事的份儿,哪里会被人冲上来动手的?

    简直岂有此理!就是拼着被打死了,也得打丫的!

    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带着邵毅等人进来的尚书府管事,却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他匆忙赶过来,挤进人群一看,不由得暗暗叫苦。

    这几位爷终究还是惹到了夏家吧?在中间扭打的那位,可不就是夏家次子,王家那位二奶奶的哥哥吗?

    管事瞅一眼身周,冲着身前几个家仆,连拍巴掌带脚踹的喝道:“傻呆着做什么?还不上去把人拉开!”

    一边骂着,一边自己当先冲上去,脑袋上立即就挨了一下子。

    管事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扒着自家五爷哀叫:“五爷五爷,您就别动手了,这是咱自己个儿的府上,您赶紧把几位小爷劝住才好。”

    张永昌一愣,是啊,这是自己家,和街上不一样,把人打坏了,那是要自家负责的。

    只他回神的功夫,就被自己一方和夏梓堂一方的人白白招呼了几下。

    管事见张永昌回过神,顶着如雨的拳脚,又去拉詹事府的丁博昌:“三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您劝劝几位爷,咱有话坐下来说。七爷七爷,您鼻子流血了,咱赶紧止血去”

    管事一路碎碎念着,闷头往几个人中间挤,也不知凭白挨了多少下,在随后跟过来的下人和张永昌的协助下,好一番功夫,才把夏梓堂和他的长随从人堆里扒出来,把两方人分开。

    夏梓堂发髻散乱,肿着一只熊猫眼,下巴上青了一大片,嘴角淌着血,腰带被扯下来,挂在一只脚上,宝蓝色外袍也被撕扯的不成样子。

    他的长随倚风站在他的身旁,眼里喷着怒火,恶狠狠的盯着邵毅等人。

    他的情形却连夏梓堂都不如,衣服被扯得破破烂烂,看不出来身上是不是受了伤,却明显掂着一只脚。脸上更是不能看了,额头、颧骨、鼻子、下巴、嘴唇,没一处好的。

    他二人对面,站着邵毅等五个人和七八个小厮。

    邵毅等人虽然看起来比夏梓堂好些,但也个个衣衫不整,形容狼狈。

    那七八个小厮衣着不整,鼻青脸肿,一眼就能看出,这几个也都是参战了的。

    两方人被拉开,乌眼鸡一样的瞪着对方,跃跃欲试的样子,似乎马上就能扑上去再打一场。

    直到这时,张尚书的长子,大老爷张岳阳才撅着胡子,气吁吁的赶过来。

    这位大老爷也是四十岁出头的人了,听到消息,一路不敢停留,连跑带颠的过来。

    一眼看见邵毅几个,气还没喘匀呢,就暗自叫苦。这几个纨绔平日里到处惹是生非,今日终于闹到自己家里了。

    可也不敢怠慢了这位邵爷,连忙上前,拱手道:“邵公子,夏贤侄,这是怎么了?”

    邵毅嘬了嘬牙齿,把掺着血沫子的唾沫啐在地上,瞪着夏梓堂,狠狠说道:“谁知道他抽什么风,我们哥几个好端端的走着,就被他疯狗一样的扑过来咬!”

    “啊?”张岳阳愕然,还呆愣了一瞬。

    在这京城里,但凡是个人就知道这位的赫赫大名吧?居然还有主动招惹他?

    他再转头看看夏梓堂,而这个人招惹邵毅的,居然还是夏珂的儿子。

    这事儿不对吧?

    夏珂的两个儿子,虽然都有点走不走寻常路的意思,没有像别家子弟那样,读书科考入仕为官,却也省心得很。

    这么多年,从未听过夏珂的儿子会寻衅胡闹、给家里惹事的。

    邵毅的话,不但把张岳阳说愣住了,张永昌、展鸿飞几人也呆滞了一瞬。

    他们老大这是不打算认账的意思啊,嗯嗯嗯,这个好。

    虽然他们也承认自己很不成器,很吊儿郎当,很死狗扶不上墙。

    但是,背后议论女眷这事儿吧,还真不好出自他们口中。他们虽然纨绔,但和那些寻花问柳、欺男霸女的软脚虾货色可不一样。

    若是议论的京城名媛还好,还有个君子好逑、仰慕美人才女借口。

    当众承认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在人背后议论别家女眷,议论的还是夏家那个已嫁做人妇的柴禾妞,确实让他们几个有身份的正经纨绔丢面子。

    还是自家老大脑子急智,这事儿绝对不能认。

    他们这许多人呢?都不承认的话,那就是夏梓堂的耳朵有问题,要不就是脑子有问题。



    第三十二章 身份尴尬

    看着自家老大的风向,一时间,几个纨绔立即趾高气扬起来,纷纷义愤填膺的指责夏梓堂:“就是,我们哥几个好端端的说话,打算进去和大家伙热闹热闹。谁知这小子二话不说,扑过来就和我们厮打,没准儿他今儿早晨吃错了药吧?”

    “对对,要不就是没睡醒。”

    “没吃早饭”

    吃瓜群众:“”你们几个,还能想出比这更不靠谱的理由吗?

    张岳阳听着这几个货色七嘴八舌的指责,硬是回不过味儿来。

    他转头看向夏梓堂。

    夏梓堂抹了一把嘴角淌下的血,从脚边拿起自己的腰带,胡乱在腰间系了一下,居然没做辩解,只对着张岳阳拱了拱手,说道:“给张大人添麻烦了,小子失礼,先告退了。”

    说着话,深施一礼,再狠狠扫邵毅几人一眼,招呼长随倚风,两人互相搀扶着,在众人的注视下,一瘸一拐的往人群外走去。

    张岳阳愣了愣,忙追上两步:“贤侄受伤了,还是稍待片刻,我已经让人去请太医,好歹先给你二人瞧瞧,若无大碍,再走不迟。”

    夏梓堂依然拱手告罪,执意带着长随离开了。

    留下宴客厅外的一群人,个个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极为不解。

    这位夏梓堂是个讲规矩、讲道理的人,若没有实在忍不了的理由,没道理处在明显劣势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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