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注定的
邵毅的笑声里没有丝毫的讥讽不屑,只用浓浓的开心愉悦。因为夏宴清和他说话时,不那么见外了。
对此,夏宴清一点儿不理解,很不乐意的撇撇嘴,笑成这样,至于吗?
果断转开话题,没话找话:“各处衙门马上就要休衙,邵公子当值的时间也少了吧?”说起来,不论什么时代,总有节假日加班的职业,兵马司就是其中之一,古代还没有加班费。
去年过年,邵毅和夏梓堂因为过年轮值的时候少,着实在她的玻璃行兼职了一段时间的安保工作。
邵毅也是想到了去年,能近距离、频繁接触夏宴清的那段时间,心头全是欣喜的回忆。至于今年
“今年不行了,很忙。”邵毅说道。
夏宴清不解:“什么叫今年不行?”难道还有别处的兼职需要他做?
邵毅说道:“前些日子不是拿了吏部许多官员吗?这些官员和他们的家眷都在等待过年开衙之后处置。过年时,别处都休衙了,监管力度少了很多,蓝统领安排了比平日更多的轮值。”
是啊,还有这个事儿呢,夏宴清这才想起,因为黄秋容的不消停,提前揭开黄家和吏部的大祸。
“那个黄秋容,现在怎样了?”夏宴清问道。
邵毅面色立即古怪起来。
“怎么了?”夏宴清追问,邵毅这个样子,难道黄秋容在这里面还脱罪了不成?
历来都是,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襄亲王妃和江王府都在这件事上栽了跟头,哪里还有有分量的人搭救她?
邵毅说道:“黄征是这个案子里的主犯,一定会问斩。黄家人也逃不了,最轻也是抄没家产、全家流放。黄家不知道从哪儿搞到一份婚约,有个屠夫愿意娶她续弦,勉强算是有夫家的人,想来是不用流放了。”
这下,不但邵毅面色古怪,连夏宴清的脸色也莫名起来。
如此说来,就算没有邵毅从中使力,黄秋容也是个嫁给屠夫的命。
夏宴清看一眼屋角说悄悄话的心秀两人,含糊说道:“那她这命还和屠夫绑在一起了不成?”
邵毅有点心不在焉:“大概都是注定的吧。”
都是?夏宴清听得心惊,若都是注定,那邵毅的命运呢?是否就算没有靖王、没有夏珂和夏梓堂,邵毅也难逃那样的结局?
“个人的情况不一样,结局一定不同。黄秋容她是自找的,而且前后做的都是一样的事,结果自然一样。”夏宴清找着理由,但脸色还是变了。
邵毅一点儿没被夏宴清劝服,但也点了点头,“希望是吧。”
夏宴清前后再想一遍,坚定道:“一定不同的,若不然,你重来这一次,为的又是什么?”
邵毅悠然抬眼,是啊,若是和前世一样,他为什么要重来这一趟?
“嗯,不用担心,我努力吧。”邵毅说道,反正他是打算倾尽全力,拼出一个和上一世不一样的命运的。
至于阿灿,他有点儿拿不准了。娶吧,怕连累了她。不娶吧,那怎么办?眼看着她嫁别人?
想起前年那次,他本来已经站在阿灿出嫁的路上,竟然就那么让她嫁给了王晰。当他知道当时花轿里做的人是阿灿时,差点儿把自己呕死。
再来一次?好像真的会死人的呢。
等到十八年后?好像有点儿辜负大好时光啊。
夏宴清见邵毅满脸纠结,脑中灵光一闪,低声说道:“要不,想办法让那谁,提前发动,或者干脆直接打压的他没机会。没有发动的由头,那件可怕的事情也就不存在了吧?”
夏宴清没说那谁是具体哪个人,但两人都清楚说的是靖王。
邵毅被乱箭射死的起因,是靖王趁着皇帝暴毙,打算强行继承皇位。
若靖王压根没机会、没势力,也就没这档子事儿了。
还有成郡王。上一世,成郡王隐藏的那么深,谁知道皇帝暴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准儿里面有成郡王的奸计。
及早把成郡王料理了,皇帝长命百岁、天下太平、江山稳固,他就是想找个有乱箭的地方都没有吧?
如此前景,还有夏宴清的担忧,让邵毅心情渐好,而且这提议也不错。
提前让靖王发动就算了,他有点儿不忍心。但打压是绝对要的,这是在拯救靖王,当个闲散王爷就挺好的嘛。
邵毅欣然说道:“夏姑娘的提议果然好,坐等厄运降临哪里是男儿本色?主动出击才是对的。”
先想办法把靖王的势力搞没了。至于成郡王,已经有刘协的人盯着,再有望远镜辅助盯着成郡王府,除非他什么也不做,否则一定会露出马脚。
曲江终究没在年前把望远镜做出来,他从窑场把研制望远镜的材料取走没两天,窑场就停工,正式休假了。
他因为玻璃质地不过关,找到窑场,又拜访夏家之后,才在窑场的玻璃作坊找到一部分烧制铅晶玻璃的矿石原料。
又请教一番,知道玻璃液搅拌锻压之后,玻璃质地会有大幅度改善,从而得到质地匀净、更加清透的玻璃。
然后才回去将作监,重新烧制玻璃。
但是玻璃的熔制、锻压、退火,那都是需要时间的,不但年前做不来望远镜,就是过年开衙之后,时间也是赶不及的。
好在有了夏宴清研制望远镜的资料,将作监已经用不着望远镜的实物样本。曲江把拆解的望远镜重新组装,交还给皇帝。
将作监的望远镜虽然没做出来,但皇帝手上多一支,也聊胜于无嘛。
皇帝当即就把两支望远镜都交给刘协使用了。现在边关没什么军情,就是配备望远镜,一两支也解决不了问题,还不如交给刘协,立即就能让侍卫监察部的效率得到提高。
成郡王那里,皇帝已经快没耐性了。他生怕哪天忍不住,就找个理由把成郡王除掉,会让成郡王的爪牙逍遥法外,寻机会再依附别的夺位势力。
很多事情都没解决,京城的形势也很紧张,新年依然到了。
夏家这里,大年三十和初一是一定要回老宅的。作为夏家的后辈血脉,拜祭祖宗,给夏大学士和吕老夫人拜年请安,一样都不能少。
夏宴清已经在这个朝代生活了两年,身体样貌早就养了回来。手中的玻璃和琉璃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还有年后马上就有的皇帝褒奖,底气自然足了很多。
不多言不多语的往几个姐妹里一站,气韵自然就突现出来。
第三百二十二章 着眼点不同
吕老夫人原本就不待见二房诸人,可二房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却是比她自己的子女都出息很多,这很让她义愤难平。
之前那么多年,因为二房的女儿丢了,每每说起,二房一家那都是愁云惨淡。如果从这上面看,还是她几个子女过的舒心。
再之后,就算二房把女儿找回来了,可那怯懦性子和皮包骨的渗人样子,就算之后嫁入王家,也是不受待见、凄惨一生的命。
当初,自家老太爷一定要把那村姑嫁入王家,为的是和王家搭个关系。
而她极力赞成,那是因为,这门姻亲的好处自家得了,而日子不好过的一定是二房。因着那村姑在王家的境遇不好,二房一定不会和王家交好。
哪里知道,那村姑居然能及时明白她的处境,决然和王晰和离,回娘家了。
如今,看看村姑在京城的名声,那是何其响亮?
世人都说商贾低贱,可谁又会嫌弃银钱多呢?
现在,羡慕二房的官宦世家不知道有多少,恨不得那个村姑是自家女儿,和离回娘家的更好,最好不再出嫁,能一直给家里赚银子。
再看自家两个嫡亲的孙女,明明就是生长于京城,大小就开始悉心教养,可现在和那村姑站在一处,那就是为了陪衬村姑出色的。
不但衣着配饰和身形样貌,更有气质上的出色。那份明朗大气和坦然,着实让生长于世家的夏宴容两姐妹相形见绌。
再看姜氏那志得意满的神情,吕老夫人立即觉得,别家过年都是一团和气,唯独她,合家团圆的喜庆节日,就是对她的折磨。
如今,京城各家权贵富豪,最能彰显自己富贵的,就是随处可见的玻璃和玻璃制品了。
谁家宅子,若是不论走到哪里,全部都是敞亮的玻璃窗,总是多几分得意的。玻璃价格一直维持在二十两银子一块,不算很高。
但架不住大户人家的宅院房屋多啊,全部更换,那也是一笔巨大的开销了。截止到现在,能把阖府上下房屋全部更换成玻璃的,着实不多。
而夏家老宅就是其中之一。
可吕老夫人一点儿不觉得高兴,糟心啊!
只要一看到这亮堂堂的房间,和遍地阳光照耀的房间里的摆设,吕老夫人就能想起,这是二房庶子指缝里漏出来的一点儿。
夏珂指缝漏出来的一点儿,就能让夏家老宅被人羡慕,也招来嫉妒她有如此儿子孙女的人的风凉话。
可这玻璃,她还舍不得不用。
习惯了坐在明亮的房间,严冬时节也能温暖的晒太阳,再让她回到麻纸窗那阴暗且凉飕飕的房间,憋屈啊,不适应啊。
还有比她的日子过的更糟心的人吗?
唯一能让吕老夫人出口气的是那些玻璃器皿。
村姑经营的玻璃物件,差不多都给老宅送来一两份。除了平板玻璃和玻璃灯罩,其余的茶具、餐具摆设什么的,老宅一件没有,都送人了。
她家百年大族,有的是精美瓷器,不稀罕玻璃那等没底蕴的浅白玩意儿。
哼!吕老夫人想到她送人东西时的不经意、不稀罕,心里终于算是舒畅了一些。
夏宴清坐在姜夫人身边,百无聊赖。
过去,夏宴容、夏海清和三房孙氏见到她,总要话里带刺儿的对她多方挤兑。
可人家现在学精了,见每次占不到什么便宜,便改变策略,直接把她当空气给忽略,只顾自己说笑了。
若是忽略那几位心里的气闷和不甘心,用这种孤立策略对付不喜欢的人,绝对的最有效,没有之一。
夏宴清不是找不自在的人,但面对这种无聊,还真有点儿怀念原来那种、能让夏氏姐妹气愤却无话可说的欢乐氛围。
夏家长媳李夫人作为夏家下一代的宗妇,还是要做些表面章的,一边殷勤和婆母吕老夫人说着话,一边还时不时的和姜夫人说上一两句没头没脑的闲话,成功让姜夫人母女二人不能保持连贯的交流。
如此维持一段时间,大家都觉得心累,还是吕老夫人打破了场间气氛。
“老二媳妇,听说年前皇上单独召见了明渝,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吕老夫人问道。
这事儿,夏斌夫妇早就想知道了。可这个儿子已经和老宅离心,他不主动来说,夏斌端着父亲的架子,不好专程找他来问。
原本吕老夫人也打算端着不问的,可终究没忍住。
在遍地权贵的京城,皇帝单独召见一个四品官员,这事儿可不多见。而且还不是安排政务差事,着实让很多人好奇。
身为当事人夏珂的父母,他们知道的一点儿不必别人多,就是夏珂出得皇宫,应付同僚的说辞:皇上问了问儿女的事情。
这话已经说明,事情只关乎夏珂儿女,很多人都想到夏梓堂和夏宴清身上。至于夏珂的回答语焉不详,那就是皇帝和夏珂的说话内容不好公之于众的意思。
大家都是场面人,既然人家不能说,而且皇宫里一点儿风声都打听不到。那就是不能说、不能听了,所以没有追着不放的人。
但夏家夏斌和吕老夫人不是旁人啊,他们是夏珂至亲的父母,是有资格知道内情的人。
坐了这半天,吕老夫人终究不是个能沉得住气、深谋远虑的人,实在忍不住,这不就问出来了。
姜夫人没有一点儿为难的意思,张口就来:“回母亲话,这事儿老爷和儿媳说过,说是皇上只问了问儿女的事情。别的,老爷就没说了。”
别人议论皇帝召见夏珂,说的都是夏珂父子的前程,和夏氏女赚钱的本事。
而老宅女眷,尤其是孙氏和夏宴容姐妹的着眼点却是:夏宴清居然有资格被皇帝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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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高居庙堂之上,是天下之主,世上多少人、多少事等着皇帝操心?夏宴清一个和离女,居然能让皇帝注意到,这是给了夏宴清多大的脸面和恩典啊?
吕老夫人和李夫人、孙氏等人正支楞着耳朵听答案呢。
结果,这就是姜氏给的回答?
吕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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