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电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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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电影人-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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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至少他现在在自己拍了,他说了算,只要自己不愿放弃就迟早能做出来的,他没必要深受打击。

    你现在是一个人吗?那边莘野又继续说: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我这边也结束了,现在就去机场回京。他本打算等一等的,现在却觉得越快越好。

    哎?谢兰生说,不用,莘野,你慢慢来。我现在好受多了你回来也没什么用。

    听到这话莘野十分明显地沉默了一下,不过却还是道:我回去。

    哦谢兰生说,那我期待着。

    觉得好受了一些后谢兰生的肚子饿了。他给自己下了一碗葱花面,还卧了个鸡蛋进去,香气四溢。谢兰生把餐桌支开,坐在桌前,吸溜吸溜地吃着面,觉得一切也还好,没那么糟糕。

    拍摄电影开销主要就是胶片的冲印,因此,25万大头还在,或者说,基本还在。他现在要想办法的就是筹出重拍的资金,六七万。

    莘野说他可以出演,囡囡应该也能叫回来。至于摄影师、录音师,总能请到合适的一切还远远未到结束的时候。

    谢兰生吃完葱花面,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回到房间,拿起钢笔,开始筹划这部影片再一次的重新出发了。

    结果,也不知道是否是上天对他这种心态的馈赠,下午四点,谢兰生又再次接到剪辑师Nathan的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哈佛故事应该更晚!

    上章有人说谢兰生应该同时copy底片,这样子就不会毁了。不是的备份也是澳洲公司备份拷贝用来后期,无论如何,谢导可以寄出去的只有一个。

    第22章 《生根》(二十)

    在电话中; Nathan的声音带着兴奋:谢导!好消息!不; 不算好消息; 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不幸中的万幸。

    嗯?谢兰生的呼吸一窒,问; 什么消息?

    我检查了所有胶片,竟然发现只有三本电影胶片被x…ray损毁了,而剩下的都是好的!我联系了这边的carrier; 让他去与海关确认; 刚拿到了一些反馈。澳洲海关用的设备比较类似医用的CAT,先用低能X射线扫; 再使用高能x射线扫描包裹特定区域。谢导,大概; 您使用的乐凯胶片感光度比声称的低,说是500; 实际可能是400,未被高能射线扫到的那六本感觉还好。

    谢兰生却根本不管被拿去照x光的悲惨了,他欣喜若狂:只有三本?真的只有三本?!

    对; Nathan说; 我在暗房全都看了,其余几本并未雾化,thank god。

    从大悲到大喜,谢兰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购买的35mm胶片全部都是1000英寸的,差不多是25米; 可以拍摄10分钟整。电影不到90分钟,三本只是三分之一。也就是说,他们补拍三分之一就可以了。

    顿了顿,谢兰生:那,被损毁的是哪几本呢?

    Nathan显然已经查过,对着本子缓缓地念:第51场,第52场最后一个是第160场。

    听到场数,谢兰生又高兴了些:这些相对比较容易。

    是啊,我没看到很复杂的拍摄场景。Nathan道,谢导,总算是没前功尽弃,我们可以继续做了。

    嗯,谢兰生也十分开心,谢谢立刻打电话来,我一天都六神无主的。那这样吧Nathan,ABC LAB先剪其他内容,可以吗?我们这边一补拍完就会立即送过去的。我申请了几个影展,现在时间有些紧了。

    OK。顿了顿,Nathan又继续用道,另外,谢导,还有一些诡异问题,比如,第五本里有两分钟图像反了,没办法用。

    谢兰生挺懵的:反了?

    嗯,齿孔正确,可图像反了,这段肯定没办法用,也要重拍。

    怎么会有这种问题?

    还有,Nathan的声音冷酷无情,第四本的尾端胶片突然裂了,也要补。

    谢兰生没吱声儿。

    谢导,最后,Nathan挺严肃地教训他,不要以为导演可以知道一切、控制一切。摄制中的意外很多,必须谨慎再谨慎,图像反了这个问题我们也是第一次见,但是,我们公司总能遇到第一次见的现象。

    我明白了,谢谢了,Nathan。谢兰生也严肃起来。他这回是长教训了,知道自己太托大了。以后不论资金多少他都必须边拍边寄,即时查验、随时重拍。

    告别Nathan,谢兰生十分雀跃。他给助理小红小绿拨打电话说明情况,又给囡囡等等演员写信邀请他们回来,最后,他联系了已经回到洛杉矶的摄影祁勇。

    谢兰生把状况一讲,祁勇当场就骂开了:What the fuck is going on?!

    就、就是这样。谢兰生也磕磕巴巴的,现在因为这个意外我们必须重拍40场。祁大摄,您回不回来?

    难道还有别的选择?!祁勇明显地暴躁了,又是骂了一串脏话,我的名字在主创上!现在时间紧成这样,你拖一个烂摄影来肯定会砸我的招牌,让人以为也是我拍的!我跟别人解释得清吗?!他已经被骗上贼船,想跳下去都不可能了。

    谢兰生顺着说:解释不清。那绝对是解释不清的。

    你还知道!祁勇发狂了,唰唰唰地似乎是在翻桌子上的日历,幸亏我还没接工作这样,机票、住宿由你来出,周薪也要照常支付,我就当是再赚点了,过去一趟。

    谢兰生说:谢谢了祁大摄。

    祁勇又是一串抱怨:你太背了。我以后是再也不会跟你们打交道的了。

    哦谢兰生也无力辩解。

    挂断电话,谢兰生又开始想钱。

    抱着之前那个想法,他甚至都没等莘野就急急地到保定去了,找到乐凯的负责人,说,他们这部独立电影会去欧美参加影展,希望能够得到赞助,四本胶片就可以了,他到时候会把乐凯写进鸣谢,帮它出海,让人知道,中国产的电影胶片也并非是那样不堪。

    对负责人,谢兰生道:乐凯拍过几个电影,被业内说质量不行,颜色不对,什么都不对

    嗯,负责人道,我们承认。它不是为电影做的,乐凯专长也不在这,我们打算不再生产制作电影的胶片了,只做民用的胶片。

    嗯别放弃呀再试一次?谢兰生说,大制片厂拍的电影肯定会用柯达胶片,能让乐凯走出国门的机会就只有这回了。乐凯确实有些偏色,但未必就不能用了。是,它饱和低,有些灰,色差小,但是对于某些题材更加合适也说不定。我这部是农村背景,这个色调更有感觉。您想,假如《生根》可以获奖,大家就能注意乐凯了。乐凯产的电影胶片被人发现也有好处,就未必要停产了。

    对《生根》,他用的是乐凯胶片,国产的,定价只是柯达一半。谢兰生没考虑柯达,一是因为过于昂贵,会让预算多出五万,二是因为太精细了,反而会失去味道。

    想了想后,乐凯那边的负责人觉得四本也无所谓,便给兰生打了对折,只收回了生产成本。于是,本来需要两万块的胶片只用了一万块。

    谢兰生觉得,他已经被形势逼得越来越像一个商人了。

    从乐凯厂出来以后,为了挣出另外一万的胶片钱,以及交通、住宿、伙食以及片场的水电费等拍电影的必须开销,谢兰生又再次开始脑筋急转弯的游戏。

    Nathan之前跟澳洲海关曾沟通过赔偿的事。对方明明犯下错误可是依然十分傲慢。他得到的信息是,可以拿到一些赔偿,但不多,让对方赔一切费用包括祁勇来回机票是根本就不现实的。

    唔,有朋友说转卖电器谢兰生在心里算算,不行不行,pass。

    倒弄古币?还是不行,pass。为了积攒原始资金他年初跟朋友干过,因长时间骑自行车他的蛋都磨破皮了,火辣辣的,也才挣到七八百。

    把攒十年的邮票卖了?那也没法搞定两万啊。

    而且,再想想,两万其实也不保险。钱钱钱,总是钱,突然需要一笔钱的情况简直层出不穷,谢兰生真无法保证后面不出任何问题了。

    谢兰生的心里知道,如果接受莘野帮忙这两万块不是问题。此前,莘野曾经提出可以先给他点渡过难关,0利率,谢兰生都先回绝了。与过去的每次一样,他不想拿演员的钱。这些东西是导演该操心的,不是演员该操心的。如果片子卖不出去,他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还上这两万块,太别扭了。亲戚那钱是投资款,跟借的钱还不一样。他答应过收益对分,也不想因自己失误再拉一个投资人来、把亲戚的份额降低。

    嗯。

    谢兰生在火车上面抱着胶片沉沉发呆。

    怎么办呢?

    后期还能再省省吗?

    正常来说,电影洗印需要经过五个步骤:底片冲洗、底片剪接、配光、印片、正片冲洗。冲印厂用底片洗片机让原本黑乎乎的底片显现出来负像,再用这些底片剪辑,而后配光,接着根据配光师的印片要求再用负像底片印出正像胶片(反转片),最后用正片洗片机冲洗这些正片,让其显影,做成发行拷贝。

    他一步步开始思考。

    底片冲洗不行;底片剪接不行;配光不行;印片不行;正片冲洗

    !!!谢兰生忽坐直了腰。

    正片冲洗正片冲洗正片冲洗!!!

    他仔细地回忆起了在学校里冲的胶片。学院需要节省成本,自然不会每洗一次就把药水更换一次。他们全班9个同学分成三组拍摄作品,共用一个洗片槽,你洗好片子我洗,我洗好片子他洗,不大正规,因此,最后一组冲出来的片子就有些许昏暗,发灰,显影不足够,跟电影院的并不同。他们拍的都是短片,60分钟一部,因此,同一锅药水至少能冲180分钟的片子,就是后面会发灰。

    可是,谢兰生想,对于《生根》内容来说,这个色调未尝不可。

    甚至可以说,更完美!

    对啊,他可以用别人洗剩的!

    想到这里有些激动。

    对于冲洗底片、剪接底片还有配光、印片等需要谨慎态度和高超技术的步骤呢,就按计划请ABC LAB来做,而既然底片都被洗完和剪好了,最后一步正片冲洗有点失误也没大碍,重新冲洗就可以了。同时,因为是别人用剩下的,药水配方药水质量这些肯定也没问题。

    那,怎么才能沾沾别人的光,用别人剩的药水洗片子呢?

    谢兰生知道,ABC LAB不会答应这个要求,即使付钱也不可能,因为这样太不正规了,人家都有工作流程。况且,作为一家企业,ABC LAB会在片尾字幕里添加《生根》后期制作公司的名字,包括剪辑、配光、冲印等等,如果色彩太不对了会砸自家的招牌的,ABC LAB那边绝不会同意因为这钱就做这事。

    那就只有国内的厂了。

    谢兰生在火车上面整琢磨了两个小时,而后,一下火车,都等不及先回家,他就在北京站用卖剩的电话卡给在北影的老同学们打电话。其中有导演系的同学,也有摄影系的同学,这些同学在制片厂都会接触冲印工人,有很多人甚至会在冲印时就站在一边,等成片。

    最后,谢兰生的某个室友说了一位冲印师傅,觉得对方挺好说话。

    谢兰生忙请他牵线,室友应了。

    室友办事干脆利落,在谢兰生刚到家时便打来了一个电话,说今晚上就吃一顿。



    第23章

    谢谢!谢兰生忙不迭地道,兄弟,够意思,谢谢了!

    嗨,不客气,说什么谢。咱们寝室都是哥们,你当时也挺照顾我们。

    哈哈,谢兰生说,你们最好记一辈子。谢兰生是本地学生,常请室友到自己家吃菜喝酒加看电视。因为有单缸洗衣机,他偶尔还帮洗衣服。

    滚几把蛋。室友问,不过到底啥事儿啊?我刚只跟张师傅说一个朋友有事咨询他,没说具体的。

    也不需要说具体的。谢兰生又笑着回答,你晚上也一起听吧。我现在嫌说两遍累。

    室友:瞅你那德性!!!

    晚上,谢兰生对父母嘱咐,如果一个叫莘野的来电话说他回京了,就告诉对方自己因为重要的事必须出门。李井柔没说话,给了兰生好几个大白眼。谢兰生只摸摸鼻子,灰溜溜地跑出去了。

    到了东来顺,谢兰生发现他室友以及一个矮壮男人已经坐在角落里了。

    嗨!谢兰生手提着烟酒又是红塔山、五粮液,穿越重重火锅热气,到桌子的对面坐下,把菜单先递给陌生人,说,来来来,随便点,这顿我请!多吃点肉!这回不是违法犯罪,不用先当好朋友了,可以直接与对方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不一会儿羊肉上来,谢兰生又张罗着下。东来顺是清真火锅,锅子中间有个烟囱,他把羊肉下在四周,又堤防着沾在烟囱上,十分热心。

    他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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