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沉思了很久的左女士点着头,我松了一口气,她说:“我能相信你。”
“那希望您也能相信Ethan,岑小姐那件事之后,他很伤心,因为您不相信他。”
她说:“我很了解他,你只能看到他好的一面,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可能谈了恋爱,在你面前收敛,但本性是不会变的。”
左女士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我不否认他,但也不会盲目地称赞他,从小,闯的祸就没少过。”
我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并没有勇气彻底地否认。
或许,我还没那么了解Ethan。
但我仍旧说:“谣言对他的伤害很大,现在,‘骗婚’的谣言在很多圈子里传开了,但他和岑玲仪就是正常的交往,只是没那么长而已,我敢说,比那短的感情也有很多,也很普遍。”
“不要着急。”她轻笑了一声,注视着我。
可能,在左女士的眼里,我也算不了什么成熟的人,她并没有那么像赞成我和Ethan的爱情,但她也没有阻止。
她问我:“喜欢他什么?”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想了好一会儿,说:“单纯,可爱,总之很多。”
“年轻人普遍的想法。”
“幼稚么?”我反问。
左女士终究是点了点头,她说:“我很了解他,未来,你会发现你和他说不到一块儿,想不到一块儿,你读了那么多书,强大独立,而他呢,在美国的高中是给钱就能上的,还险些读不完了。”
左女士是实事求是,又带着一些长辈特有的严厉,而我呢,能看到Ethan的无限种好,不知道我和她,谁是客观的一个,谁是主观的一个。
见过了左女士,夜里要给一位旧友接风,她是一位模特,生在塞尔维亚,长在英国,大学以后来了中国,定居广州。
但从今天开始,她要定居北京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在机场见到了Charlotte,她穿着短裤和真丝衬衫,外披了一件西装外套,戴着墨镜。
我们用中文交流,她拥抱了我,很熟悉,所以不用客套。
我和她的相识有些戏剧,是大概六年前,她作为模特参加米兰时装周,我和上司被邀请去看秀,回中国的时候,正好坐了同班飞机,她借了我的汽车杂志看,然后,就聊了一些汽车话题,交换了联系方式。
“还是少年的感觉,你好神奇。”Charlotte对我说。
我说:“已经三十三岁了,和少年没什么关系。”
想了想,又补上:“Ethan才是少年。”
“Ethan?”
我掏出了手机,给Charlotte看我的锁屏,Ethan坐在餐桌旁吃蛋糕,嘴巴沾着奶油,抬起头来的一张抓拍。
Charlotte若有所思,一边微笑一边念叨:“Ethan……”
“可爱吗?”我问她。
Charlotte很认真地点头,回答:“可爱……可爱?”
她摘下墨镜和我对视,显然是领会到了什么。
我笑的时候,Charlotte也笑了,她把墨镜挂在衣领上 ,说:“我从来不知道……sorry,我真的想错了。”
连着说了好几个sorry。
“抱歉,我不是特别懂,为什么说sorry。”我说着,帮她推行李,她把耳机取下来放进手提包里。
她想了想,又笑了几声,说:“我以为,我还有机会的。”
空气忽然变得有些平静,她口中的机会是什么,不言而喻,我只能用沉默来回应,Charlotte说:“看来,我这趟北京是来错了。”
她或许真的有遗憾的情绪,但这句话的意味就是玩笑,我说:“你不是喜欢烤鸭吗?为了烤鸭也划得来吧。”
Charlotte笑得很爽朗,她这种人,任何时候都是发自内心地友善,这也是我能和她成为朋友的重要原因。
“那么,我可以——”Charlotte有些迟疑,她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问道,“可以挽着你的胳膊吗?”
“抱歉,还是不用了,抱歉。”
Charlotte笑起来,我也笑起来,只是,我们的笑大概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带着Charlotte去吃烤鸭了,落了座,她沉默了好一阵,说:“能不能给我看看Ethan的其他照片,我……我很想了解他。”
也说不上刻意炫耀,可我更不能在这种事上拒绝别人,把手机递过去,我说:“这个相册里全部是,还有视频。”
喝了一口茶,我继续说道:“他是一支乐队的主唱,还是赛车手,才二十一岁。”
“看起来就好年轻。”
Charlotte算是那种十分自信的人,也有着天生优越的外表,她此时披散着弯曲的浅褐头发,坐得端正而优美,嘴上却是对Ethan不断的夸赞。
说:“是有绝妙的东方美的男孩子,一种……让人安静的感觉,很少有这种人,既让人觉得英俊,也让人觉得漂亮。”
我只能默默地倾听。
Charlotte说:“我猜一下,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欢他,也有不少的男人喜欢他。”
“这种事,他怎么会告诉我。”我吐出一个略显圆滑的答案。
“今天是一个糟糕的夜晚吧,”Charlotte把手机递给我,捂着脸深呼吸,说,“对我来说,本来以为北京是全新的开始呢,但现在,北京给我的见面礼是这样的。”
我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随时联系我。”
“是,你是个很有用的人脉。”Charlotte苦笑着,说道。
这顿饭上,我们聊了不少无关紧要的事,Ethan给我打电话,说今天的工作餐是烤鸭,我说:“我也在吃烤鸭。”
“在外面?”他问。
我说:“Charlotte已经到了,我和她一起来吃。”
“美女?”
“要不你自己来看一下?”我一时间找不到一个完美的答案,只得这样说。
其实,吃醋对Ethan这种人来说再日常不过,即便不真的吃醋,他也要装作吃醋,纯粹是为了撒娇。
我答应明天给他带他想要的草莓蛋糕和太妃糖。
烤鸭的酱蹭了一点在衣服上,我撕了纸巾来擦,一边擦,却在心里感叹——
好想Ethan。
第26章
(FR。 左渤遥)
为了晋级,为了继续走下去,所以在这个远离市区的鬼地方和一帮陌生人争破脑袋。
从前,竞争对我来说是一次酣畅淋漓的车赛,或者一场刺激惊险的佩剑对决,而现在,那种浸泡在真实世界中的艰辛和残酷,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当天的录制结束,我在地下停车场见到Frank,我的第一句话是:“我觉得我成长了。”
好想念,想念得要流眼泪,明明连北京都没出,但几天的分离仍旧折磨人,爱情正处在它炙热的新生时期,像是燃着大火,烘烤心脏和血脉。
我这次学乖了,地下停车场总不至于有人守着拍照,我和他压抑不住起伏冲撞的呼吸,接吻的时候又忙乱又用力。
被Frank紧紧抱着,我的背蹭着贴了瓷砖的柱子,我的手,边发抖边搭在他的腰上。
“Ethan……”
“嗯……”听到他叫我,我才茫然地睁开眼睛,我们离得好近,灯光也暗,所以什么都看不清,他用指头蹭了蹭我的嘴角。
再次吻上来。
我们的胸膛贴在一起,两颗心脏节奏不一地振动,呼吸被彼此吞噬,脑袋彻底地放空,暂时不去想别的了。
我被冲昏头脑,在冲昏头脑的基础上,再次冲昏头脑。
问他:“明天休息吗?”
“休息。”
终于,刻意地退让出了能直视彼此的距离,我忽然就想起那次在酒吧发生的一切。
我喝了点酒,什么话都敢说,告诉Frank:“要是他长你这样,我自己把自己脱光。”
真不知道那种情况下,我哪儿来那么大的勇气,至少当时,我还没喜欢他,或者是,还没察觉自己已经喜欢他。
现在的我伸手,用食指勾住了他的皮带,就像那天一样,一切开始彻底地不可控,没有尚存的理智,我和他都没。
“去车里吗?”他吻我的耳根,低声地征求同意。
我的声音被情绪淹没,变得虚弱而摇晃,拒绝了这个提议,说:“我不要,不喜欢在车里,酒店楼上可以开房,你先给酒店打电话。”
忽然想起该给文铎发个消息,最近都是和他一起住的,我不回房间,得告诉他一声。
第一期节目正式网播,上午十一点,我还没爬起来,第一阶段的录制已经结束了,于是去了金港那边住,主要是为了方便下赛道,而Frank呢,早已经投入了新一轮的忙碌工作里。
但在节目网播的这天,他还是出现了,带了吃的来我家,陪着没起床的我看节目,专业的电视镜头果然去伪存真,我很担心自己在镜头里难看。
“不难看。”Frank看得比我还认真,明明不是很懂音乐,但一定要用心认真地评价,不论是我的节目还是别人的节目,他都一分钟不差地看完。
“你们这个是饮料赞助的啊。”
“对啊,”我说,“你们集团为什么不赞助?”
“这不归我管。”Frank说。
“你是副总啊,应该有很大权力吧。”
他摇着头,很诚恳地跟我说:“真的不归我管。”
他坐在床边,节目看得太投入,有时候还因为导师片面的评价皱眉头,我觉得有点搞笑又觉得可爱,扑上去抱住了他。
他把我揽着,继续聚精会神地看节目,我说:“你看得出来哪个是内定的吗?”
“啊?真的内定啊?”
“我怎么可能瞎说,你敢说NBA没有暗箱操作?都是一样的,目的是比赛吗?是赚钱。”
“所以你没可能赢吗?”忽然,他像是已经看见了最终的结果,变得失落又呆滞,一直揉我的头发。
我说:“这个问题也不需要考虑,我能不能晋级都是未知数。”
“我觉得你会红,”Frank拘着我的脸,非常认真的告诉我,但这不纯粹是期盼、鼓励、爱的力量,他有一大套很令人信服的说辞,“先看看,现在的流行和审美有哪些关键词。我觉得呢,首先是独特,独特很重要,其次是记忆点,要让观众能够记住。能力不是最重要的,但能力决定了能不能越来越好地走下去,这些要素,Raw Meat全都具备。最后一点,你们的外形很好,也可以加分。”
“你干脆做我水军吧。”我提议。
Frank这个人,在能说的同时又极其能说服,那么真诚,让我觉得不相信他都是在犯错误。
第一期播出之后的一天,我的IG账号忽然多了很多关注,菲子给我打电话,还笑话我,说:“你的黑历史都被看完了。”
“那算什么黑历史,难道不是别人碰瓷我?”
Raw Meat其他人都是有微博的,只有我还在玩小号,后来,为了配合宣传,不得不注册了一个大号,十分官方,十分无趣。
我就这么,在迷茫、矛盾、不知所措里,变成了个公众人物。
说实话,好不习惯,有一种在街头裸奔的错觉,但也不是完全不喜欢的,至少在看到有人用心欣赏并赞赏我的音乐时,是真的会开心。
我的人生开始有了许多的不确定性,与之连接的,是大大小小的惊喜。
Frank的那位美女朋友Charlotte,也算是有名气的超模了,她身上有那种欧洲人特有的、骄傲的低调。
第一次见面,我看得出来她对Frank有意思,而且不仅仅是好感那么简单,但是呢,坦荡的人最难对付,她友善到我不得不对她更友善。
人还是不错的,一起吃了顿饭,她付钱,说和Frank没关系,这顿饭单纯为了请我。
还夸我:“Ethan,我看了你的节目,你的乐队好厉害好厉害。”
“谢谢,下次有机会请你看演出。”
“真的吗?那太棒了,听你的音乐就是享受。”
她的穿搭是欧洲经典风格,永不过时的那种,配饰简单低调,一切都在收敛和展示间找到了平衡点,如果看Charlotte和Frank走在一起,会觉得他们是高奢广告片里走出来的人。
心里忽然就不好受了。
晚上回去之后,我一直开心不起来,第二天又要早起去录影,好几天不能回来,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乱想,Frank上楼来我家,自己开了门进来,问:“现在就收拾?”
“明天早上来不及。”
我把装好的拖鞋扔进箱子里,有些用力,“砰”的一声,脸色一定是很难看的,揉了揉脸颊,但还是笑不出来。
“懒得去是不是?”Frank问我。
我看着他,深呼吸,说:“Charlotte喜欢你吧?”
他没有回答,很惊讶,我说:“而且你知道她喜欢你的,是不是?”
“我对她没有一点感觉,一点感觉都没有,”Frank过来要抱我,我没理他,他继续说,“Ethan,要是你真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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