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北魏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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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北魏末年-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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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这,高澄更是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即就对税制进行改革。
  但他又将这股冲动压抑住了,无论如何税制改革不能由自己动手。
  无视沧州民众的骂声,是因为仅一州之地而已,小高王并不在意。
  而税制改革是要被天下人谩骂。
  虽然也注定掀不起多少风浪,还是那句话,骂归骂,除被裹挟以外,没有百姓是在能活下去的时候,主动参与起义的。
  但小高王可是要天下人都顾念着自己的好。
  嗯,这不,元善见的作用就来了。
  他可是天子呀!
  在东魏,是天子大,还是大将军更大?
  嗯……某些特殊情况下可以是天子大。
  比如高澄为了百姓的利益强烈反对以人收税,坚决维护户调制度。
  但元善见固执己见,甚至在朝堂上厉声喝问:
  ‘朕与大将军,究竟谁为天子!’
  高澄觉得到那时候自己就应该惊慌失措,辞官请罪。
  当然,天子也是一时恼怒,气糊涂了,对于这位大魏忠良自然是要开口挽留。
  而高澄也不敢再反对元善见,只能任他一意孤行,推动税法改革。
  小高王费心给元善见安排一个汉献帝的好归宿,他元善见也该出份力,当做买命钱,没毛病。
  一众亲信只看到高澄脸色莫名变换,时喜时忧,殊不知他又编排好了一出大戏。
  “遵彦所言甚善。”
  高澄对杨愔不吝夸奖道。
  他当即与众亲信将自己心中所想尽数告知。
  说着,还特意看了随行至河北的尚书左仆射高隆之一眼。
  高隆之回以了然的眼神。
  不就是威逼欺凌天子,让他配合演出么,老本行了。
  见众人都没有反对,高澄拍板决定道:
  “既如此,待巡视完河北,启程归洛,将由天子圣心独裁,推行税制改革!”
  小高王这个权臣实在太体贴了,天子圣心独裁都不需要劳烦元善见去费心思量。
  高澄就不信了,汉朝按人收税,都能增加人口,他在民众殷实的背景下,恢复汉朝旧制,还能弄出人口负增长出来。
  他的目的始终都是控制人口无节制增长,而不是停止人口增长。
  有了杨愔对症下药,高澄此时也不再急于效仿北宋,农商并举。
  但归根结底,正如前文所说,发展手工业,鼓励商贸的同时,通过商税轻重来调节农商人口比例,这是高齐王朝未来的国策。
  土地不能满足农业人口需求时,降低对商业的征税,用手工业与商业对农业人口进行分流,让一部分农业人口放弃公田分配。
  而农业人口少于土地劳动力的需求时,则提高商税,迫使一部分手工业及商业人口回流到农业,重新申请田亩。
  农为主,商为辅,农商并举,并不等同于农商并重,北宋以区区之地,养育近1亿人口,虽然民乱就没停止过,但商品经济的繁荣,足以激励高澄坚持这条道路。
  不会真有穿越者在封建年代搞农商并重吧,也不会真有穿越者在古代坚持重农抑商吧?
  既然已经确定了恢复汉制,按人头收税,而非按户收税,高澄更坚定了在全国推行人口普查的心思。
  不普查又怎么知道究竟能够为财政增加多少收入。
  凭白得了一大笔钱粮收入,骂名却被元善见背了,高澄心里的如意算盘拨得响亮。
  突然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若恢复汉制,奴婢是否该缴纳税赋?又该由谁来缴纳?’
  高澄不会在公元六世纪的南北朝公然反对蓄养奴仆、婢女。
  说实话,他们高家在洛阳、晋阳、邺城三座渤海王府蓄奴上万人,而奴仆、婢女以外,晋阳、洛阳两座王府还有大量歌舞伎与乐师。
  晋阳如何他管不着,至少洛阳渤海王府是没有陪客的家妓。
  因为这种做法会让高澄觉得自己是个龟公。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高澄是年岁小,毕竟十二岁就独在洛阳主持大局,久而久之,至今也都习惯了。
  谁往渤海王府做客,是冲着解决生理需求去的。
  奴婢有他们存在的必要,不可能在这个年代来一出人人生而平等,解放奴隶运动。
  那是真要自绝于天下。
  其实在东魏治下,奴婢的生存环境并不算太差,毕竟高澄为了给可朱浑元腾位子,将前任司州牧以虐杀奴婢等罪名处死。
  也正因为当年的案例印象太过深刻,权贵们都有所收敛。
  呵斥打骂虽然少不了,但很少闹出人命来。
  高澄没有久留众亲信,让他们明日再来渤海王府,他将宴请相州大小官员。
  众人散去,高澄将还未寄出的那封关于江南与农商并举的家信,置于烛火上烧毁。
  贺六浑哪能活到那时候,现在跟他说不是白费口舌么。
  又给他敬爱的父亲高欢重新写信,内容是关于改革税制。
  信中他向高欢提及自己关于奴婢是否应该缴纳人头税的想法。
  高澄认为,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身份,都得给他交税。
  要不是考虑到要给妹夫兼大舅子的元善见留些脸面,保留一点皇权尊严。
  他少不得要让高隆之进宫向元善见收取人头税。
  这叫啥,这叫人人生而平等,享受的权利可以不平等,但为小高王纳税的义务必须一视同仁。
  而对奴仆、婢女们的人头税,征收对象就必须是主家。
  高澄誓死维护士家高门拥有奴仆、婢女的合理性与合法性。
  只要他们交税。
  元玉仪与元静仪的祖父,遇难于河阴之变(528年)的高阳王元雍,府中有男仆六千,女仆五百,富可敌国。
  想到这里,高澄停下笔,琢磨着自己作为孙女婿,有没有可能在高阳王府的财产上分一杯羹。
  元斌被废,新的高阳王还没有从元斌一众兄弟中选取出来。
  也许可以派人去沟通一下,谁分他这个孙女婿一份,他就表态支持谁。
  如果大家都愿意把自己这个孙女婿当作自家人,那就是谁分得多,谁继任高阳王。
  高澄当即命人往洛阳向孙腾报信,由他出面去做这件事。
  佛道传颂的高扒皮,无愧其名。
  高澄继续埋首伏案,继续动笔写信:
  ‘……税以僮仆,其主缴之,若家资匮乏,则释奴为民,分租田亩,以为税户。
  ‘若家资充沛,缴税拥奴,亦可充盈府库。
  ‘天子颁诏,改革税制,儿请父王为天下表率,为王府僮仆代缴,儿亦当于洛阳效仿。’
  高欢、高澄两父子做表率,为奴仆、婢女纳税,这笔钱不就是左手倒右手。
  最后不还是落自己口袋了么。
  立场摆在这里,只要交钱就能合法拥奴。
  奴仆太多不愿每年都交这么大一笔钱,那就放还一部分奴仆为民。
  既可增加税户,又能进一步削弱地方豪强。
  双赢!
  高澄改革税制,控制新生儿无节制增长,但对于成年人口,就是另一番态度。
  高澄极度重视税户的数量,否则也不会索括隐户以及逼迫僧尼还俗。
  毕竟,成年人口可以立即对他的统一大业提供帮助。
  高澄将书信封好,唤人准备送往晋阳。
  进来的却还有元仲华,与她身后端了饭食的贴身婢女。
  “夫君,该用膳了。”
  高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过去都是尔朱英娥等人轮流端来饭食,这还是自己的嫡妻元仲华第一次为他送膳。
  “你不会一直等在外边吧?”
  高澄一边将信交由亲随,一边笑问道。
  “妾身看他们都出了府,便带了膳食过来,但夫君迟迟没有动静,不敢打扰了思绪。”
  元仲华回答道,她为高澄摆上餐食,神色满是温顺。
  还要替高澄割肉,却被他制止道:
  “我自己来便是。”
  很自然地从元仲华手里拿过小刀。
  高澄过去还曾让尔朱英娥为自己割肉喂食,但年纪越大,疑心病越重的他,这几年一直都是亲力亲为。
  元仲华哪知道高澄那么多心思,正要离开,却听高澄说道:
  “明日渤海王府设宴,你的妆容莫要太老、太浓,自然一些就好。”
  “妾身也能参加吗?”
  元仲华略带几分惊讶道。
  “往常你住在清河王府多有不便,如今既然进了渤海王府,若有宴会,自该出席。”
  高澄嚼着嘴里被煮烂的牛肉,感觉很入味,又割下一片喂到元仲华的嘴边:
  “张嘴。”
  元仲华朱唇才张,高澄就把肉肉喂进她的嘴里。
  咀嚼着嘴里的牛肉,又看着割肉的高澄,一股幸福感包裹着元仲华。
  “若是还没用膳,就坐我身边,一起吃。”
  “妾身已经吃过了。”
  元仲华说着,却绕过长案,坐到了高澄身边:
  “但还是觉得饿。”
  高澄哑然失笑,屏退了进门的婢女们,给夫妻俩留一点独处时间。
  夜色深沉,纵使元仲华百般不舍,高澄送她回房之后,还是要走。
  “再等三年。”
  把手洗干净了的高澄揉着元仲华的脑袋,笑道。
  元仲华知道高澄心意,也只能嘟着嘴埋怨自己,为什么成亲六年了,也只十三岁。
  高澄当夜去的元静仪、元玉仪两姐妹的院子。
  云销雨霁,拥着两姐妹,高澄将自己让孙腾往高阳王府暗示一事,如实告知了两女。
  “若是两位公主不愿,我自会让孙仆射罢手。”
  受封琅琊公主的元玉仪趴在高澄胸膛,倾听着他的心跳,动情道:
  “妾身已然是高家的人,又怎会再去顾念高阳王府。”
  另一边挽着高澄手臂的东海公主元静仪,也凑在他耳边轻声道:
  “妾身只盼着能有孕在身,得一个名分。”
  耳边的气息让高澄觉得瘙痒难耐……
  翌日,元仲华怀揣着激动为自己画上淡妆,这将是她以嫡妻的身份,第一次出席宴会,被高澄介绍给身边亲信文武。
  衣裳换了一身又一身,一直到高澄见她迟迟没有动静,亲自进门为她挑了一袭青色华服,才由他牵着手走出房门。
  大堂里的歌舞喧嚣没有搅乱尔朱英娥的心境,她明白自己受的宠爱已经够多了,这是独属于元仲华的荣光。
  此时的她,心里更挂念的是远在晋阳的高孝璋。
  一如宋氏牵挂着高孝瑜。
  高澄在酒宴上与一众相州官员缅怀旧事,他们之中许多人都曾参与信都建义,只不过挤不进核心圈子,高氏夺权后,没有跟随前往晋阳、洛阳,而是被留任在河北。
  宴会在一片和谐喜乐的氛围中结束。
  高澄今日并没有在宴会上提政事,之所以大摆宴席,也是因昨日拒见了一众登门拜访的旧相识。
  真要一个个接见,高澄也嫌麻烦,索性今天设宴,一并全见了。
  原本忐忑不安,唯恐丢了人的元仲华到头来发现根本就没她多少事,只是在开席时高澄为众人介绍了几句。
  众人起身与她见礼,重新入住后,眼里看的,只有她的丈夫,那位高高在上的大将军。
  元仲华也没有被冷落的感觉,说到底,丈夫风光,妻子也与有荣焉。
  而此时,一辆马车也在仆役的护卫下,驶离殷州赵郡。
  车厢里的李祖娥一路都撅着嘴,神色不虞。
  母亲崔幼妃劝慰道:
  “你姊夫抛妻弃家,跑去了关西,你阿姊沦为罪妇,命不由人,你就莫要再恼了。”
  李祖娥这才开口:
  “阿姊身不由己,女儿又怎会责怪她,我只怨那高澄,既然娶了女儿,又不肯放过阿姊,如今有了阿姊,却还要母亲将女儿送去。”
  李祖娥记忆里那个略带拘谨的漂亮大男孩,形象早已模糊。
  六年了,这些年听了他不少贪花好色的传闻,与元仲华同岁的李祖娥原本也觉得没什么。
  父亲不也娶了好几位姨母进门么。
  至少听说他央人向父亲求亲的时候,李祖娥是喜多过于羞的:
  原来哪怕只是年少时的匆匆数面,他也没有忘了自己。
  所有的好印象,都在得知高澄将李祖猗收为外妇后,被一击而碎。
  崔幼妃听了李祖娥的话,惊慌不已,她赶忙掀开车帘,朝外面张望了一眼,才压低了声音道:
  “这话可不能再说,你与高澄已经有了婚约,纵使恼怒,也不能为外人知晓,免得惹他不快,祖娥终究是要与他过一辈子。”
  “女儿并非痴愚,又怎会与外人道,我看那高澄就是故意将元昂逼走,他早就在垂涎阿姊,否则元昂出使的时候,又怎会急着将阿姊送回河北。”
  李祖娥不光对自己丈夫没有多少好感,提起抛妻弃家的前任姐夫,更是没有好脸色。
  崔幼妃宽慰道:
  “我听你父亲说,那高澄生得俊美,文治武功又皆有成就,待人温和宽仁,也只在女色上把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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